酥酥一刹那没反应过来, 因为惊讶唇微张,倒是给了重渊很好的机会。
舌尖缠绕的入侵感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甚至是一种被生吞活吃了的强势侵袭, 她无处可退, 无处可避, 被他的舌尖带着,陷入沉沦。
陌生的, 炙热的, 甚至是有些让人心颤的悸动, 不断在让酥酥头脑发晕。
她甚至无法呼吸,好半天,被重渊手指捏着下巴,低声哄着:“呼吸。”
她浑身软绵无力, 趴在少年的肩头好一会儿,才大口大口呼吸。
她满脸通红, 手都有些发抖,撑着重渊, 满脑袋都被搅成浆糊,什么都无法思考。
所以也错过了第一时间的拒绝, 又一次被少年捏着唇, 换着角度结结实实亲了个透彻。
夜幕中,云河舒卷, 星海璀璨,而无尽深渊的云雾口,酥酥已经整个人没劲了, 躺在少年的怀中, 抬手挡着眼睛, 却挡不住满面的红晕和微肿的唇。
她才知道,原来亲人……也有这么深入的方式。
是她大意了。
少年坐在那儿,手指梳着酥酥的发丝。
比起懒得没力气的酥酥,他倒是十分餍足。眉眼舒展,唇角带笑,偶尔低头鼻尖抵着她,就是极大的满足。
酥酥在这儿待不下去了,抬手推开了他又凑过来的脸蛋。
“走了。”
真的是,太超过她预期了。
也太让人……害羞了。
酥酥回程都想躲着重渊,幸亏只有重渊才能找到回去的路,她才勉强跟着他回去。
只是一回去,就立刻将屏风推到耳房的门口堵住,自己从锦囊中取出苍迦树皮的小窝,变回原身钻了进去,抱着尾巴打滚。
红色的小狐狸咬着尾巴尖盘成一团,翻来翻去地在小窝里翻滚。
幸亏她毛色是红色的,这样看不出来,她整个人都还在害羞的红彤彤中。
酥酥爪子抓着自己的尾巴,又滚了一个圈儿。
有些躁动难安,满脑袋想着七七八八的事情。
少年重渊,怎么这么……这么有攻击性啊。
和之前她经历过的都不一样。
有些吓到她了。
酥酥又翻了个身,把尾巴团在自己身上,爪子搭在小窝边缘,下巴搭在爪子上,尾巴尖不停地扫来扫去。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继续想下去,今晚睡不着的。
酥酥强迫自己闭上眼。
她睡倒是睡得很快,可是睡梦中,她在琉璃百上宫,那湖中林的树下,有不少有情人交握着手,彼此含情脉脉看着对方。
她坐在树上看热闹的,却从身后被人揽住了腰。
回眸,正好能看见男人的下颌线。
重渊挑眉轻笑:“小狐儿在偷看别人亲|热?”
酥酥试图挣扎,到底还是挣扎不开,不知为何她从坐在树上,变成了坐在重渊的怀中。
她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仰着头给自己辩解。
“不是偷看,我就不小心看见的。”
谁让她在树上,一低头就能看得见呢?
可是她为什么要在树上?酥酥自己也不知道。而且树下的那些人,怎么变成了云雾,什么都看不见了?
“看他们好看吗?喜欢,不如我们自己试试?”
重渊如此说着,而酥酥的下巴被他一捏,抬起,他低头吻了上来。
酥酥往后一躲,身体一空,摔了个圆儿。
她睡眼朦胧地从窝边爬起来,傻乎乎坐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而后抬起爪子,捂住眼睛。
什么哦,怎么睡着了做梦都是!
酥酥一晚上睡得都不太|安宁。睡梦中总是会断断续续梦到重渊。成年的殿主,少年的巫子。
同样的,都是在梦中用和之前一样炙热的眼神看着她,哪怕在梦境中,酥酥都有种被猛兽盯住无法逃脱的感觉。
日上三更,酥酥变回人形,随意洗漱过后,直接从耳房的窗子跳了出去。
而后就直接悄悄出了城,背着她的小竹篓去附近的山上采集一些灵植。
如今有了巫灵石,钱财方面她是不缺了,那她缺的就是炼材。
她在山中采集了不少灵植。有很多都是她在中原采集不到的陌生灵植。虽然不认识,酥酥秉承着只要长得有,总有用的到的地方这一点,所到之处,雁过拔毛。
酥酥在山上耗费了三个时辰,直到一整个竹篓都装满了,半个山头都被她采集的差不多,实在是没法继续耗时间,才背着小竹篓,慢悠悠顺着大路往巫城走。
巫城的正门很容易辨认。
那当初挂在门口的尸首都已经快要风干了,始终还在。
酥酥到底是有些心里发毛,隐了身形从城墙上跳进来的。没从正门走。
虽然如此,她却是亲眼看见不少巫城人进来出去,都会对那具尸体指指点点,甚至唾骂。
她有些好奇,背着小竹篓顺着人群走。
走到人多的地方,她隐去身形,趁着那大娘在买路边的菜种子,问了句。
“门口挂着的尸体是谁?”
她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趁着人多挤着的时候才说。
那大娘和周围人都听见了,来回看了眼,都是城中人。
有的是巫家的,有的是凡人。
可都是熟悉的面孔。
“谁啊问出这种话?脑子坏掉了?魔族的阚当也不认识了?”
那大娘还笑了声:“魔族的阚当,当初哄骗我族长老盗窃了璃梓风,害得我族人险些被魔族入侵。这么大的事情,别说巫族了,我家孩子都知道。”
“阚当还想对我们巫子大人动手。”
“被杀了。”
“这是对魔族的警告。”
“他们妄想对我们巫族动手,也不知道长老们到底考虑好没有,我们要怎么做。”
那些人说了好一会儿了,才有人反应过来。
“小孩子都知道城门吊着的是阚当,那是谁问出的问题?”
那些人惊讶地面面相觑之时,酥酥已经戴着兜帽悄悄离开了。
魔族。
在五百年前的时候,魔族对巫祝族有觊觎之心啊。
还有什么璃梓风,那是什么?
她只知道那个阚当,该是被少年重渊杀的。或者说是当时的巫子?
听着说法是因为那个人做了对巫族不利的事情,导致他死在巫子的手中,尸首还被挂在城门示众。
那想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酥酥背着小竹篓藏匿在人群中走着,忽地,她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衣人。
年纪四十许,看起来很和善,正在和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说话。
酥酥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
是那个人。她在刚落到此处时,遇上的那个白衣巫。
那人想把她骗到一个树洞里去。
酥酥隐着身靠近那人。
那人跟在一个少年跟前,说话十分和善。
“你别整日里和那些狐朋狗友玩,巫灵测试还有不到十天,你若是不过,你阿娘得哭死。”
那少年手肘捣了他一下,不耐烦地跑开。
“还有什么不能过的,大不了,你去弄点巫子大人的血给我。”
那少年跑得快,可酥酥反应更快。
她听见了。
巫子的血。
什么意思?
她追了上去,可是追了上去,她也不敢冒然露出踪影。若是问了那少年问题,被人察觉城中多了陌生人的话,会不会导致重渊被提前发现?
酥酥追着那少年,大概知道了他家住哪里,和那白衣人有什么关系。
酥酥默默记下了那座阁楼,而后背着小竹篓回到小石屋。
石屋住了几天的人,小院干净整洁,中间牵了一根线,上面晾着刚洗的衣裳。
房中干净整洁,小几上多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只野花。
五颜六色的,新鲜欲滴。
而少年抱着一条白色的小毯子,坐在那儿正在捻什么东西。
听见动静,抬眸。
“你回来了。”
酥酥摸摸鼻尖。故作忙碌地放下小竹篓,整理灵植。
“嗯。”
她将那竹篓中的灵植翻来翻去整理了好几遍。实际上大部分都是她不认识的。整理也整理不明白。
而少年始终没有说话,手中在捻着什么。
她想了下,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不就是,不就是亲了一下吗。最多就是比之前的,多了那么一点……根本不是一点点啊!是截然不同的亲吻啊。
酥酥抬手捂住眼睛。
好一会儿,她才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
“你在做什么?”
少年献宝似的,将手边堆积的一些红色毛毛抓起来给她看。
“在给你捡落的毛。”
酥酥瞪圆了眼。
红色的狐狸毛,在她翻滚中落了不少。都粘在了白色小毯子上。
而重渊他居然闲的没事,给她捻毛?
一根一根捻毛?
就好像她是一朵行走的蒲公英,所到之处全是毛毛一样。
酥酥忍不住为自己正名。
“我平日不掉毛的!”
她的狐狸毛毛又光滑又柔顺,根本不怎么掉毛毛的!
昨晚纯粹是意外!
少年眼睛弯了弯。手中捏着一大簇红色的狐狸毛,好脾气地点头。
“你说了算。”
他甚至十分有眼见力地将这些狐狸毛都藏了起来。
酥酥底气不足:“……真的不怎么掉。”
说到最后,酥酥也有些不太确定,抬手摸了摸鼻尖。
少年看着这样的她,没忍住,唇角弯了弯。
他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些乖巧的可爱。
看起来十分无害。
“可是我没见到你原形,不能确定。”
酥酥一想也是,眼见为实啊。她狐狸原身在重渊面前转了圈,不掉毛,那就证明她不是脱毛狐狸。
酥酥立刻化形,红色的一团小狐,上扬的狐狸眼自带魅意,狐耳尖尖,蓬松的狐尾摇来晃去。
小小的一团。
在少年面前转了一个圈,酥酥信誓旦旦地说:“你看,空气里没有狐狸毛吧。”
而少年的反应,却是弯腰将小狐儿抱起。
低头,在小狐儿反应不过来的瞬间,亲上了狐狸的耳朵。
而后抬起小狐儿的前爪,抵着他的唇亲昵地咬了咬。
“嗯,检查过了,不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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