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真正的新芽姑娘口中得知,  漠堡之中的人们早就死去百年。那么就算是在夜间出现的,也该不是活人。

    很有可能是存下来的一缕残魂。

    若是残魂撕碎,那就是什么都不剩了。

    酥酥从重渊的口中得知还有这种威胁的手段,  大感震撼的同时,  也有模有样的学做一个恶霸。

    她到底不是任人欺凌的柔弱少女,  手上的黑镖,以及她若隐若现的灵气,  都代表着她现在有着绝对反杀的实力。

    哪怕对方只是一缕残魂。

    阿果奶奶似乎被镇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说道:“使不得,  使不得啊。新芽姑娘,  你这是在说什么话……”

    重渊直接了当吩咐:“割破她的喉口。”

    对方只是魂鬼,  这种伤口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会……

    酥酥下意识地用力,阿果奶奶的喉口顿时划拉出一个大口子。

    却没有血。

    可阿果奶奶像是真的受了重伤,捂着喉口嘶哑地嚎叫,  一脸痛苦不作假。

    仿佛直到这时才发现,  这一位新的新亚姑娘,  根本会被年老弱者的假想欺骗。

    她有着最无辜心软的外表,却有着果决的手段。

    阿果奶奶听见了外面的声音。那些都是祭品们的欣喜。有了新的同伴,  有了新的乐趣。

    五年复五年,  这是她们最扭曲的快乐。

    阿果奶奶想躲闪,  酥酥的小金碗直接吐出一大坨灵气,  封住了门。

    一片残魂多年间,肆意欺负柔弱少女。直到今日,  成为了瓮中之鳖。

    阿果奶奶知道这是躲闪不了的了。对方甚至知道祭祀台。

    巫灵勾错了人。

    “祭祀台……不是生人能去的地方。”

    阿果奶奶结结巴巴说着:“只有亡魂才能去。”

    亡魂?

    酥酥这下还真的有些难办。她和重渊两个大活人,  还拿一个祭祀台没有办法?

    “让她带路。”

    重渊知道那阿果奶奶看不见他,  直截了当说道。

    酥酥自然吩咐:“你在前带路。”

    这是一定要去了。

    酥酥猜测,  重渊能这么说,  肯定是有他的用意。也许找到祭祀台就行了。

    那阿果奶奶不肯动,  惶惶地看着酥酥,还在迟疑。

    重渊提醒酥酥:“我曾经给过你一个鲁班锁。”

    酥酥一愣。

    她想起来了。那是在王都的时候,为了去安常茶馆救那些半妖,傀儡师亲手做了一个圆形的鲁班锁,打开来后里面是能藏妖魂的。

    也就是说,那个鲁班锁能藏阿果奶奶的魂?

    酥酥从锦囊中翻出了那个小圆球,拆开一根木条,用小金碗灌以灵力。

    阿果奶奶似乎察觉不妙,转身想跑,却被那小木条直接吸取了魂体。

    酥酥眼睁睁看着小木条内藏了一个人魂。

    而被吸了魂体,阿果奶奶被禁锢在小木条内,求助无门,只好答应带酥酥去祭祀台。

    酥酥手持小金锤,砸开了房屋后墙。

    土质房屋一砸就倒,她从破碎一地的土块中钻出来,拍拍裙子上沾着的灰尘,手中举着小木条,等阿果奶奶带路。

    阿果奶奶自己的魂体都被人拿捏在手中,知道撕碎残魂不是开玩笑,老老实实指路。

    漠堡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那些人影像极了一个一个的蚊虫,嗡嗡叫着,拥挤着,由远及近。

    酥酥才离开阿果奶奶的房屋,那外面的‘人影’就围了上来。

    此刻不单单是那些‘新芽姑娘’,还有不少的男丁攥着火把,眼睛藏在阴影中,声音空洞地问。

    “新芽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阿果奶奶呢?”

    “你手里拿的什么?”

    “新芽姑娘,快回去。”

    酥酥默不作声丢出一张风符。

    飓风卷起。

    暗夜之中的漠堡内掀起了一股狂风。

    漫天黄沙。

    酥酥提前有所准备,给自己和重渊开了一条法器链,抵挡了所有的风沙。而那些火光阴暗处的‘人影’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被吹得东倒西歪,甚至是零零碎碎。

    这场景着实有些吓人,酥酥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催促着阿果奶奶去找祭祀台。

    新芽姑娘似乎是飘在她的身后的,有一丝凉意始终跟着她。

    “你好厉害,我第一次见能活着从阿果奶奶房中出来的人。”

    “你现在要去找祭祀台了吗?找到了的话,可以顺便找一找我的遗骨吗?”

    酥酥抽空回答了一句。

    “好。”

    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分辨骨头是不是新芽的,但是她自己的骨头,也许自己有所感知吧。

    漠堡不大,阿果奶奶的残魂小木条带着酥酥绕来绕去,似乎在不少的土房屋周围绕圈圈。

    重渊提醒酥酥,让她直接灌以灵力。

    酥酥试了试,小木条里的残魂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而后小木条就老实多了,直奔漆黑一片的后方去了。

    漠堡不大,但是酥酥在沿着围墙一圈时并未发现,这里还有一处和别的房屋长得不一样的土房屋。

    比起旁的房子要高出一截,要宽一点。

    且没有门。

    那装着阿果奶奶魂体的小木条飞到了房屋旁边就停下了,支支吾吾说这里就是祭祀台的地方。

    重渊上下打量过此处,微微颔首。

    “有一些气息。”

    但是这里没有门。

    酥酥想了想,直接用小金锤上手就去锤。

    再坚固的土墙也抵挡不了一个小金锤的三两下。一面墙壁几乎被砸了个对穿。一地土块中,露出了被封在其中的祭祀台。

    从外看,这里只是一个土房屋。按理说其中的空间并不大。但是酥酥砸开了这堵墙才发现,其中其实另有天地。

    大概有五六间房加起来的大小,空旷,硬化土地上铺着奇怪的地布,上面有着更为奇怪的图案。

    这片漆黑的空间中,有一个大约一丈长,半丈宽的祭祀台。

    祭祀台像极了酥酥在点右渡境里找到重渊时的那个。

    周围有四根立柱,有着五层台阶。

    若说不一样的,那就是祭祀台下,堆满了骷髅白骨。

    跟在酥酥身后的新芽姑娘沉默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

    “我的骨头和别人的骨头,也没有什么区别。”

    酥酥不知道怎么安慰新芽。

    她第一次见到成堆的骨头。

    白骨如山。

    这是她正面感受到了漠堡的恶。

    是用一个一个被骗少女的生命堆积出来的恶。

    “就是这里了。”

    阿果奶奶的魂体直到这个时候还抱着侥幸心理。

    “此处只有亡魂才能靠近,你们……”

    重渊抬起手,直接捏在了小木条上。

    下一刻,酥酥感觉到那小木条内的残魂已经消失了。

    他收回手,若无其事对酥酥说道:“走。”

    酥酥看了他一眼。

    她也没有多问,抬手招来小金碗,做好了万全准备,才抬步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她就发觉到了和外面的截然不同。

    阴冷,几乎是让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阴气森森。

    此处流淌着浓郁的血腥气。是那些惨死在此的人们汇聚的成河血流。

    毁了祭祀台。

    酥酥是这么想的,她也打算这么做。上前几步,准备用自己的小锤子去把那祭祀台锤散架,然而她上前几步,就被一股气墙抵挡在外。

    阿果奶奶说,只有亡魂才能进去。

    那她岂不是进不去了?

    酥酥攥着小金锤,一时间还想不出别的办法。

    用火烧试试?

    她抬手画符,火势在气墙上蔓延,渗透,却很快熄灭。

    这里没有足够活人呼吸的空气。

    酥酥回眸。

    站在她身后的重渊,一双眸紧紧盯着那祭祀台,或者说,祭祀台周围散落的如山白骨,眼底浮现出厌恶。

    “真的进不去啊。”酥酥小声说,“还能怎么办?”

    重渊等那火势全部熄灭,光亮消失,阴暗重新爬满此处时,轻啧了一声。

    “别无他法。”

    酥酥慢腾腾哦了一声。

    没有别的办法,到底是有些心有不甘的。

    这里滋生了太多的阴暗恶毒,早已经是一个鬼窟,还有那个伪巫,巫灵,每五年都会害死一个外来的女修。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法容忍的恶劣。

    她真的很想将这里彻底毁去。

    “亡魂……我算吗?”

    酥酥还在思忖,身后的新芽姑娘用忐忑的声音问:“我死了很多很多年,我现在,是亡魂吧。”

    酥酥一愣,回眸。

    在她的身后,只有一个半虚化的影子。她甚至看不清这个新芽姑娘的相貌。

    “是……的吧。”

    酥酥回答的也有些犹豫。她没有经历过这种,拿捏不稳,看向重渊。

    重渊一挑眉:“……是亡魂。”

    是了,这里还有一个亡魂。第一个死在漠堡里的外来女修。

    “那我去吧。”

    新芽姑娘上下飘着,犹犹豫豫地问:“要怎么才能毁了祭祀台?”

    酥酥也不知道,还是重渊直接了当说道:“用以碎裂魂痕,吸收无数生魂的祭祀台会因魂荡而震碎。”

    酥酥一愣。

    如此说来岂不是会让她彻底……魂散?

    新芽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懂了这个意思。

    “那是不是毁了祭祀台,我也没有了?”

    重渊没有骗这个亡魂姑娘,直接点头。

    酥酥心下也有些沉。

    如果新芽姑娘帮了这个忙,或许这世间就再无新芽了。

    新芽自己也像是知道了。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飞在酥酥的身边,小声说:“……反正我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算了。这样吧,你帮我找一块我的骨头,带去宣城,找平西街上开绸缎庄的孙家。那是我家人。让他们安葬了我就行。”

    新芽说道:“或者去我师门东社门,我师父也许还活着呢。”

    她说了很多,说她当年是绸缎庄的小女儿,濒死之际被路过的修士发现,发现她根骨不错,救了她,且带她去了门派,从此踏入修行。

    她说家里人对她很好,师门对她很好。好友一开始对她也很好,只是后来要了她的命。

    她年纪不大,做亡魂的时间比做人的时间长太多了。

    可是没有人能听见她说话,这些年没有人能听见,她一个都没有救下来。

    “你是第一个哦,从这里活下来的人。”

    新芽抬步走过那气墙,回头冲着酥酥笑。

    “你是一只很漂亮的狐狸。”

    酥酥愣愣地看着她。

    亡魂新芽姑娘在穿过气墙的时候,酥酥终于看清楚了。

    半虚化的新芽姑娘是一个圆脸很可爱的少女,年纪不大,眼睛清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扬,像极了邻家最可爱的妹妹。

    就是这么一个圆脸少女,被友人欺骗,在异地他乡死去百年,不断告诫被骗来的少女要逃离。

    最后她终于救了一个。

    也为了她救得人,献出自己的魂魄。

    新芽姑娘顺利的穿过那立柱,在忽然燃起的绿茵光中,祭祀台上的阵法启动。

    亡魂姑娘被送上了祭祀台。

    硬化土地上的地布,那扭曲的图纹开始流淌。

    最终汇成一个阵法。

    酥酥不由往前走了一步。

    她攥紧了手,手中还握着圆球的承灵器。

    新亚姑娘躺在祭祀台上。

    仿佛在一瞬间,闪电劈在了祭祀台上,那一瞬间,酥酥看见了一个黑袍佝偻着背的人,手中举着一个奇奇怪怪的法器,法器亮着光。那人在念叨着什么。

    只在一个瞬间过后,那黑袍的人就消失了。

    祭祀台上,新芽姑娘的身体开始虚化。

    生灵毁灭的瞬间,空气中不断被引爆。

    酥酥抢在那一瞬间,将手中的圆球抛出。

    生灵灭的光逐渐消散。

    祭祀台已经四分五裂,几乎瞬间染上了层层血污,那都是曾经死在此处的人们。

    四根立柱从中间崩裂,缓慢倒塌。

    白骨如山的骷髅,有那么一刻,酥酥看见一个个鲜活的少女,身着红衣,在哭,在笑。

    远处是漠堡中的那些死去的亡魂,在嚎叫,在哭泣。

    还有不少女孩们神志清醒,捂着唇悲伤流泪。

    一切消散。

    圆球的承灵器回到酥酥手中。

    她抽出小木条,里面躺着一截新生的新枝嫩芽。

    重渊垂眸看见这一截新枝嫩芽并无意外。

    酥酥攥着枝芽,茫然地看向重渊。

    这是……这是新芽的……

    “她是漠堡的树妖。”

    重渊低声说道。

    酥酥攥紧手掌的新枝嫩芽。

    她好像懂了。

    漠堡门口那棵似乎死去很久的树。

    在漠堡看着一个个死去的少女,小树妖的残魂想做些什么,不断的去阻止。

    但是能看见树妖的魂影的,也只有同为妖的酥酥。

    酥酥沉默地看向那一片废墟中的白骨。

    也许,她知道了新芽说的,绸缎庄的小姑娘,东社门的小弟子。

    或许就是那个和树妖做了朋友,却死在漠堡中的少女吧。

    从天黑到天亮,酥酥一直在整理那些白骨。

    过去太多年,很多骨头都不全。她尽力去区分,尽量让那些惨死的少女们,得到自己完整的遗骸。

    重渊也在帮忙,只是他手碰触到那些白骨时,他的掌心有些灼烧的疼。

    他面不改色,继续整理遗骨。

    黎明破晓之际,日出。

    整片沙漠被金色的晨光笼罩。

    高高的围墙堵了漠堡少女们的生命,堵不住新生的初阳。

    光照进来了。

    重渊找到了一块小小的白骨,装在匣子中递给酥酥。

    酥酥刚接过匣子,黄沙飞起。

    高高的围墙上,凌空跃下的女子一把抱住废墟中的酥酥,咬牙切齿地骂:“哪里来的魑魅魍魉,居然敢欺负我师妹!”

    冉尚戈跑出了一身汗,瞪了眼酥酥:“就该把你拴在手上,免得人家看你弱就逮着你欺负。”

    酥酥没反驳,在大师姐的怀中笑得腼腆。

    一夜的时间,他们都在尽可能的找她。

    得到了孙家姑娘的遗骸,她也能把新芽的遗愿完成了。

    酥酥和葳蕤走在一起,一路上说自己遇上的事情。

    漠堡之中已经空无一人了。这一次的空无一人,是真正的,没有亡魂,没有伪巫,破碎了祭祀台,也没有了巫灵会害下一个女孩儿。

    葳蕤听得气。

    “这种地方就该全毁了。”

    葳蕤是个麻利的,冉尚戈和空寂书自然依照葳蕤的想法去做。直接落下阵法,布置了法器,让这里彻底成为了一个供旅者休息的落足之地。

    临离开时,漠堡的正门出现了。

    依旧是没有关,大开着。

    门内侧种着一棵树。

    那棵树原本光秃秃的,酥酥路过时不经意看见,树梢头冒出了一枚小小的嫩芽。

    也许……还会有新生。

    走出漠堡,酥酥的脚再也不疼了。

    她这一次长记性了,老老实实贴着重渊走,袖子挨着袖子,绝对不让自己再一次消失在大家眼前。

    酥酥走了一截忽然想起一件事。

    “大师姐,丁道友呢?”

    那个丁夏怎么不见?

    葳蕤一愣,停下脚步咦了一声。

    冉尚戈拨弄着他的银耳环,不耐烦地说道:“八成还在原本的地方等我们。他太弱了,跟不上我们的脚步。”

    不过到底是出钱的人,酥酥一行人加快脚步,走了几个时辰,走到葳蕤他们发现酥酥不见了的地方。

    那儿有一片沙丘。

    他们驻足的地方有一片干枯的沙草。

    此刻这片沙草地周围还有几个修士在休息,他们都警惕地盯着酥酥一行人。

    酥酥只找丁夏,并未在意那些人。只是这里并未发现丁夏的踪迹。

    顺着周围找了一圈,酥酥弯腰在地上拾起了一片羽毛。

    本该是赤红色的漂亮羽毛,上面染上了一层不详的黑色。

    接近她手臂长的一片巨大羽毛。

    妖气浓郁。

    酥酥举着羽毛,而葳蕤也发现了问题,走了过来从地上拉起蹲着的酥酥。

    “出事儿了。”

    葳蕤啧了一声:“那小子八成让鸟妖抓走了。”

    酥酥有所预料,起身后将羽毛递给葳蕤。

    “那我们去找那个怪鸟?”

    他们一行人应该没有问题的。

    “稍等。”

    葳蕤扫了眼酥酥和重渊,摸着下巴。

    “这么直接去我们太亏了。找个想要去找鸟妖的人,让他出钱雇我们去。”

    酥酥:“……”怎么说呢,不愧是大师姐。

    “巧了,那不是有人么。”

    葳蕤推了推酥酥的背,给她鼓气:“小师妹,去吧。”

    她去?

    酥酥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步朝那几个人走去了。

    她一走,重渊放下水囊,无奈地起身跟了上去。

    走近了,发现这几个修士修为不算低,最低的是一个筑基,另外两个是金丹。还有一个看不出修为的。

    一女三男,女子看上去很温柔。

    酥酥脚步停在了那女修面前。

    她刚要张口,发现女修的视线穿过她,落在她的身后。眼神中的一种痴迷,让酥酥有种异样的熟悉感。

    而后,女修羞红了脸,垂着眸羞答答地,用娇滴滴的声音问:“这位道友,是有什么事吗?”

    酥酥回眸。

    果不其然,在她的身后,重渊紧紧跟着她呢。

    那女修自然该是看见了重渊。

    “大小姐,让我来。”

    旁边的一个金丹修士上前护在那女子身前。

    他扫过酥酥,酥酥戴着兜帽遮着容颜看不清。倒是那个冷清俊美少年让人看的真切。

    的确……很容易让人心动啊。

    酥酥看一眼重渊,再看一眼那女修。

    “我就是来问问,你们需不需要去找那只鸟妖。我们接活儿。”

    酥酥说罢,又匆匆说了句:“不需要也没关系,我们先走了。”

    她刚要转身。那女修立刻说道:“需要,需要的!”

    女修是个财大气粗的,说罢直接取出一颗晶石往酥酥手里一塞。

    “我要他贴身保护我。”

    女修手指着重渊。

    重渊干脆利落回绝:“不可能。”

    酥酥手里捏着晶石,都有些震惊。这女修到底什么出身,抬手就是一颗晶石?

    有钱到离谱的地步了吧……

    那女修看着重渊片刻,眼珠一转,手指着酥酥:“那我要你贴身保护我。”

    酥酥一愣,抬头,那女修眼神狡黠,嘿嘿一笑。

    “要寸步不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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