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清婉冷漠,面无表情地上下比量了面前这棵树,把袖子向上挽起来,找准可以攀爬借力的点,一鼓作气爬了上去。

    当然如果能够把她最后因为裙长有些踉跄地栽倒谢毓怀里这段掐掉,此次爬树就堪称完美。

    可惜了,她在心里叹惋道。

    谢毓没继续袖手旁观,就势接过郑清婉,帮她找了个好坐的地方。

    “嘘。”郑清婉隐在树上看到有人经过,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谢毓将刚刚拨开的繁茂放下,与郑清婉一起不约而同地放慢了呼吸,隐在枝繁叶茂里留一小缝隙静静地看着树下。

    只见两个穿着僧侣服饰的小沙弥神色鬼鬼祟祟,仔细查看了周围的环境后匆匆到此。

    那二人没有交谈,借着衣袖的遮挡快速地交换了下手中的东西而后分头走向不同的路。

    整个过程前后持续不到一分钟,她本以为逮到一出大戏,结果就这些看头,她不由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身边的谢毓。

    谢毓也没绕关子,直言道“那两人听皇后差遣,来下毒的。”语气轻描淡写,还探身过来帮她把珠花和玉簪别上。

    郑清婉没有防备,一瞬间被他的气息拢住,怔愣着任凭他的手拂过她的发丝,极轻柔地将发饰嵌入。

    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样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谢毓的喉结,下颌,泪痣。

    呜,这该死的男人怎么睫毛比她还长?而且不是说北地风沙大,谢毓吹了大半个月了怎么皮肤还是那么好?

    她嫉妒了....

    据说有泪痣的人一生都会为情所困,谢毓的泪痣并不明显,她也是刚刚才发现,小小的,在眼角下。

    而泪痣的寓意也确实在小说里印证,谢毓到死都在守着贤妃。

    郑清婉无奈,抿了抿嘴唇,开口打破了渐渐流淌的旖旎“谢毓。”

    “嗯?”

    “你洗手了吗?”

    话说完,她有一瞬间感觉谢毓的伪装皲裂破碎了。

    “没,赶了两天路刚到京城,等下回府就洗。”他直回身子回答说。

    两天,那恐是日夜不眠,连饭都得在马上解决了,寻常人下马不得瘫咯,谢毓还有闲工夫邀她爬树。

    “那你为什么不早传消息回府?母亲和我都还以为你在北地。若是知道,派人接应你,你也好轻松些。”郑清婉用手扶了扶发髻,略想了下时间地点,又问道“让石头扮作容裳来找我,你是不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回京了?”

    “若瑶猜的不错,我确是私自回京,皇上也不知道。”谢毓坦然承认。

    “行,那咱能下去说吗?在树上怪硌得慌。”郑清婉今日为了配她的妆容特意穿了水色对襟羽纱,她怕再坐下去她的衣裳皱得不能看了。

    谢毓原以为郑清婉起码会惊讶一下,结果人家毫不在意,甚至于担心的自己的舒服体验。

    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回厢房吧,御史少夫人该是走了。”郑清婉看出他的犹豫,提议说道。

    谢毓现在身份特殊不能明目张胆地回京,两日的奔波让他想先找个地方歇歇脚,便来了护国寺打算寻求慧远大师的庇护。

    令他没想到的是母亲和郑清婉连同左都御史一家都来了这里,母亲更是直接请去跟慧远大师面谈,他不想让母亲忧心,退而求其次跟上了郑清婉。

    看着她在那里眼里闪着亮光推荐着自家铺子的产品,还说什么跟掌柜的交情深,他要不是早知实情他差点就信了。

    不过那样的她确是极美,脸蛋细滑白皙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举手投足更有说不出的姿仪华贵。

    “好。”他把郑清婉拦腰抱起,后者没反应过来,怕摔到树下像是溺水者想要努力抓住浮萍般连忙抱紧他,脸一用力便贴在了他的胸脯上。

    “看来若瑶没说假话,的确是想我了。”谢毓低声笑了,用手护住她的腰,轻盈地跳落。

    徒留郑清婉在他怀里风中凌乱.....

    淦!!!!!这哥刚刚怎么又在自作多情?她真不是故意的!!郑清婉心里无奈扶额,暗暗叹了口气。

    “坏了,玉画呢?刚刚明明跟着我,怎得遇见你之后就没见人了?刚刚光顾着你都把玉画给忘了。”谢毓抱着她躲过众人,进屋后刚要把她放在凳子上却听怀里的人惊叫说道。

    “你放心,玉画只是路上被我用石子击中了安眠穴,倒在路边了,自有石头帮忙扫尾。”他简单交代了一下,边说边把她放在椅子上。

    谢毓没有离去,捡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郑清婉睨了他一眼,“玉画好歹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虽然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但被有心人看见了,也是会议论纷纷。”

    她知谢毓生活在礼序尊卑的世界里久了,侍奉人的丫鬟在他眼里可能不算条命。听他的意思该是没到人迹罕至的地方,玉画便已击中。她不好直言弊端,只当同理心作祟,提了一嘴。

    “好,特殊情况,下不为例。”当时击昏玉画不是最佳选择,只是图个方便。谢毓没想到郑清婉会考虑这些,稍微楞了下神,后意识到自己此举鲁莽,也不含糊,算是低头认了个错。

    愿意做出原则性让步,还承诺下不为例,就因为自己一番话?

    郑清婉今儿见到他之后一直有意无意地试探,却毫无例外地都是谢毓妥协让步,害得她本来准备好的滑跪认错的说辞都用不上。

    “玉画的事暂且不提,等回头让石头完尾原封不动地把人给我送回来就好,要是有半点差错,我就......”郑清婉说到最后侧身假凶假凶地把手伸到谢毓面前攥紧了。

    “好好好。”谢毓笑了,像哄小孩般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慢条斯理地掰开。

    郑清婉注视着心跟着一紧,被握住手的瞬间抬头望向他的眼睛,清澈明亮,笑意满满,只有她的倒影。

    “谢毓。”

    “嗯?”

    “你洗手了吗?”

    相同的对话再一次出现,不同的是谢毓这次没有沉默,提起她的手晃了晃,“若瑶也爬树了。”

    郑清婉使劲闭上了眼睛,选择自闭....她脏了!淦!

    “另,若瑶改叫景之才是。”谢毓刻意纠正了称呼。

    “那敢问景之两日可有沐浴更衣?若没有,我叫人准备。”郑清婉刚才冷漠,喊了全名,听他一说也便改了过来,提议说洗澡。

    “很难闻吗?”谢毓放开她的手,抬起臂膀闻了闻,“还好啊,我没摘香囊。”

    不是不香,而是会有细菌和螨虫。她有轻微洁癖,尤其受不了脏衣服,在现世,进门必换睡衣,必洗手,绝不让脏衣服继续停留在自己身上,更不会考虑让谢毓用脏手碰她。

    可细菌之类的事物,她不好给谢毓展开科普,只得继续说,“想着景之一路劳累奔波,洗洗澡也好解解乏。”

    “护国寺后山有泉池,无须叫水麻烦寺里的师父们,房里有专门斋戒的衣服带着去就是。”谢毓俨然一副很熟的样子。

    合着你这个瞒着回京的人还能带着衣服大摇大摆地去后山泡泉水?郑清婉没想透其中道理,歪头。

    “通往后山的不只那条路,我带着你。橱柜第三层一般放衣服你拿出来就是。”谢毓看她疑惑地瞪大眼睛,难得娇憨的模样逗笑了。

    “等等,我有说要跟你一起洗澡了吗?”郑清婉提出质疑,眼神变得凶了些。

    谢毓毫不气摸了摸她的头,“现在该洗了。”

    她的头发!郑清婉迅速出手排开谢毓,忍住骂脏话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道“景之真是会帮忙啊。”

    谢毓几次触碰,也发觉她洁癖这一点,但还是忍不住想逗她,感觉她像一只假装坚强的猫,明明十分嫌弃,还故作姿态顾左右而言他,偶尔忍不了就亮一个小肉爪毫无威慑力地要挟他。

    他不反感,甚至还有种小小的庆幸,庆幸自己可以见识到她撒娇,娇媚,羞窘,甚至发脾气恶狠狠瞪眼的样子,而不永远是礼貌又疏离的微笑点头。

    而且今日她爬树干净利落的样子确实也惊到他了,毕竟京里的说是将门虎女,其实也鲜少见有真正从小练武,身体倍棒的。

    他先前在慈宁宫见郑清婉也觉得她是个花架子,娇柔的室内花朵。

    后来了解了,虽有所感观,但都没今日身手一显对他的冲击大,因为郑清婉一看就是经常爬树的,穿着繁琐的裙装找点给力却很准确,不难看也不气喘,绝非他之前想得那般。

    若是郑清婉能听到谢毓心中所想,她指定能翻个白眼,原来她前些天又是做饭,又是说好话,还比不上她爬树。

    原身会不会爬树她不清楚,她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爬上树,得益于她现世的时候从小跟着她爸攀岩,休假的时候别的小朋友被带着在马尔代夫,在冰岛,就她苦哈哈地在某个高峰上哼哧哼哧地爬着。

    特别是等到她长高了,她爸就偏爱带她去那种奇形怪状的山,甚至于冰山她也被迫爬过,区区小树和裙子而已,她背着巨沉的登山包不也还是好好地回到公司工作了。

    郑清婉于是认命般去橱柜那里拿出衣服,跟在谢毓后面左转右转地来到山涧处,期间确实没遇见什么人,连鸟都很少,放眼望去只有无边无际的树,碧色满天。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豁然开朗,见到一池清水,荡漾波澜,细碎的阳光落下,闪着金光。

    谢毓到地了之后在岸边停住,然后二话不说开始掀衣服,郑清婉还没说什么,他就已经脱得只剩亵裤。

    他毫不掩饰,没有犹豫鱼跃纵身一跳,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角,使之皱皱巴巴,丧失美感。

    得,她这衣服说什么都该换了。

    谢毓入水后反过来站起,极致诱惑的腹肌和人鱼线令她这种现世在媒体上见过不少好身材的人都感到惊艳。

    他无所觉,鞠起泉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的轮廓流下,连带声音欢悦了几分,“是温泉水,若瑶可以下来一起洗。”

章节目录

夫君心里总有白月光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咕嘟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chapter 22-夫君心里总有白月光小说阅读,夫君心里总有白月光,笔趣阁并收藏夫君心里总有白月光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