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给自己倒了杯水,提醒他们:“不管有什么在等着我们都不可轻敌,别看妇孺弱小可怜,可这种往往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她们善于利用别人的怜悯之心,给对方沉痛一击。”
萧随抱拳:“姑娘放心,属下定当护您周全!”
这晚大家都睡得不是很好,屋外的护卫整夜轮岗,屋内的宋知意睡不惯硬邦邦的土炕,青羽想月娘的事情想了半宿。
一大早大家简单洗漱吃过后便整顿行礼拔营前往连城。
宋知意正准备上马车,初雀过来传话:“宋姑娘,王爷邀您同乘。”
宋知意疑惑:“王爷可是有要事?”
“属下不知。”初雀也不知道。
“那走吧。”
宋知意随初雀前往江祚丞马车处。
上车落座,宋知意扬起笑脸问江祚丞:“王爷昨晚睡得可好?”
“不好,床太硬。”
额,这么巧?我也是这个理由。
“你呢?睡得可好?”他反问宋知意。
“也不好,咯得我生疼。”宋知意揉了揉发酸的腰。
江祚丞闻言,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突然说一句:“没有肉,当然咯的疼。”
宋知意:?
不是,你给我说清楚,哪里没有肉?
姑娘我该有肉的地方绝不含糊!
她正想回嘴,却发现怎么回答都有点怪,只好讪讪道:“最近天气炎热,胃口不佳,吃的是少了点。”
宋知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多做纠缠,于是转移话题:“王爷唤我同乘可是有事情交代?”
“这个月娘不简单,你还记得我们刚入村时,她打大得躺在地上吗?”
宋知意点头。
他继续说:“她的上衣因在地上摩挲掀起一截,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上衣掀起了一截,您老看到了什么宋知意也不敢说啊。
见宋知意一脸想说不敢说,难为情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姑娘想歪了。
江祚丞不自在地握拳虚咳一声,拉回宋知意的思绪。
宋知意回神:“王爷您继续说。”
“我没看错的话,它里面穿了金丝软甲,此物由极细的金丝编织而成。金丝细软,密织交错成衣物,既能贴身穿又能低于一般刀剑伤害。”
听他这么一说,宋知意想起她帮月娘拉下往上走的衣物时,月娘的反应很大。
“我当时想帮她把衣物拉好,可我手刚碰到她腰肢时,她的眼神充满戒备。我那时是男子打扮,她这个反应倒也正常。”
宋知意继续跟他说起觉得疑惑的地方。
“昨天晚饭是月娘做的,我在她家饭桌上发现了川蜀风味的辣椒酱。但月娘自言是连城人,还说自己打小就好这口。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她一个北地人,竟然能做出如此地道的蜀地酱料。”
江祚丞拿出棋盘摆好,不甚在意地说:“这个月娘满口谎言,看得出她在极力把我们往连城引,我倒要看看连城有何妖魔鬼怪在等我们。”
“宋姑娘,手谈一局?”他邀请宋知意下棋。
这祖宗前段时间不是被连瑞折腾的看到棋就想打他吗?怎么今天主动邀自己下棋?
为了避免连瑞那样的惨剧,宋知意提前交好底:“王爷,陪您玩可以,不过先说好,我这技术也不怎样,勉强能赢武义侯,仅此而已。”
“无妨,来吧。”
随后又嘟囔了一句:“就算比他还差,我也不会怪你。”
不过宋知意没听到。
离城门口大概有半天路程,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能进城吃上午饭。
宋知意被江祚丞拉着下了几个时辰,前几局江祚丞为了试探她的实力,半推半就地让她赢了几局。
然后这姑娘就飘了,居然主动要求继续。
在第十把败落之时,她终于反应过来:“你耍我!”
脾气来得突然,声音有点大,江祚丞被这一嗓子吼得蒙了一瞬,随后哈哈大笑。
“我没有耍你,你确实是凭实力赢我。”
宋知意才不听他狡辩:“你还说没耍我,这一步我要是落在这儿,也不至于被你这么早吃死。还有这颗子,我本来想下在这里,你偏偏引诱我下在那儿”
她继续地控诉着,没看到江祚丞那一脸得逞的模样。
看着宋知意这副气急的样子,不由想起翻墙回家的那晚,于是笑得更开怀了。
车外的初雀和其他人一脸疑惑:什么情况?
侍卫们眼神互相交流过后定下结论:王爷有情况了!
车里两人不知车外情况,江祚丞正忙着哄宋知意:“真不是故意的,你那手棋艺比连瑞好千万倍,我就是觉得你下棋的样子甚是可爱,于是就想逗逗你。你生气了?”
宋知意看他弓着腰凑到自己眼前,精美的五官瞬间放大。
他的眼睛前宽后窄,眼角的尖锐居然增添了一丝妩媚灵气,嘴巴也是清冷和欲望的结合。脸部骨肉比例绝佳,骨形线条在适量的皮肉包裹下优越地展现着。
总之一个字:绝!
宋知意看得入迷,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江祚丞。
值到江祚丞失声一笑,他似乎又猜到了这姑娘脑子里在想什么。
宋知意醒过神来,脸唰的一下瞬间通红。她干咳了两声缓解尴尬,心虚地接过江祚丞递来的茶水。
“没生气,是属下僭越了,望王爷大人有大量,勿计较我的鲁莽。”
江祚丞丝毫没有觉得她唐突,相反,心里美滋滋的。
这姑娘对他终于没那么疏离克制了。
“这样才是真实的你,我不希望你时刻端着,想着哪里是否失礼,你只要做你自己便好。”
江祚丞那双狭长的狗狗眼饱含一汪清泉,看起来甚是无辜。
他这副样子宋知意根本无力招架,可恶,又被击中了!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要不先想想,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强行转弯真尴尬,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自顾自报了一串菜名,甚至怎么做才好吃。
这波操作又把江祚丞惊喜到了。
“想不到宋姑娘在吃这方面造诣颇深,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虽然这话四橘含量有点高,但宋知意心里小尾巴快要翘上天了,不知道的惊喜?那多了去了!
马车顺利进城,侍卫来报,并未发现异常,分拨的兄弟埋伏在落脚客栈四周,随时观察周围动静。
月娘带着梦儿向宋知意她们道别:“多谢诸位救命之恩,小妇无以为报。我先回家收拾收拾,晚上略备薄酒招待各位,还望各位不要推辞。”
青羽知道了她不安好心,下意识想拒绝。
宋知意抢在青羽开口前应下:“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也不熟,那就麻烦月娘了。”
月娘见宋知意答应,一口气松下来,满脸堆笑:“届时我让梦儿来请你们。”
那对母女走后,青羽不惑:“姑娘,明知这个女人有怪,为什么您还答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不以身犯险,又怎么能引出幕后之人呢?”
宋知意拍了拍手,带上青羽去寻江祚丞下馆子去了。
在连城有名的酒楼,他们叫了几桌好菜,李太医一一验过这些饭菜,没有任何问题。
江祚丞下令:“先安心把这顿饭吃了。”
侍卫们也都见过大风大浪,刺杀投毒这类事可经历的不少。
一众人在客栈住下,准备明日去集市给马匹增加补给。
天刚擦黑,侍卫长来报:“王爷,鱼儿上钩了。”
江祚丞挑眉:“收网!”
他抬脚走出房间,敲了宋知意的门:“侍卫长说鱼儿上钩了,要一起去看看吗?”
宋知意当然乐意,拉着江祚丞兴匆匆地往外走。
江祚丞看她拽着自己,颇有些无奈地轻笑。
他们把客栈全部包下,侍卫长把人捆着都扔在客堂大厅,刺客不多,就十来个。
江祚丞剑眉微拧:“我就值这么几个人?”
连瑞也嘲讽道:“说不定都是武林顶尖高手呢!”
初雀拉来椅子,三人分别落座,看侍卫审讯那几人。
“谁派你们来的?”
下首无一人吭声。
侍卫长“嗖”地一声抽刀把第一个人的胳膊削了。
“啊!”刺客痛呼一声。
被削掉的胳膊腾空而起,掉落在宋知意跟前。
这操作,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青羽和萧随连忙上前护住她,宋知意秀眉紧蹙,身子惯性往后靠。
江祚丞注意到她的举动,让初雀把没了胳膊的刺客押下去。
他们继续审剩下的人:“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一个一个来,我们有的是时间,下一个可就不是削胳膊这么简单了!”
侍卫长随机点了一个人:“就你了,你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被点的刺客嘴硬,回了句无可奉告后,他的头颅就被审讯的侍卫拧断。
宋知意还是第一次见到审讯现场,大厅里漫飘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令她很不适应。
江祚丞轻声问她:“你先上去,回头我把结果告诉你。”
她摇摇头:“不碍事,只是有点不习惯。”
她倒不是怕了,只是不喜欢血腥的味道。
“下一个,你来!”侍卫长的声音平静冷淡,似乎在宣告下一位死亡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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