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
李广并不认识榛树，但看白罴停在那里不再前进，猜测已经到了目的地。
“应该是吧。”
祝云跟白罴打声招呼，顺着它的长毛滑到地上，李广也依样画葫芦，瞬间到了地面上。
二人走到那一片树前，一下子就看到了叶子上晶晶亮亮的露珠，幸好不是那种参天大树，不需要攀到树上。
他们立刻拿出青瓷瓶，一点一滴地收集起来。
具体操作起来很容易，二人很快就各自采集了满满一瓶。
“小广，咱们回去吧。”
祝云把青瓷瓶接过来，仔细地收好，又带着李广来到白罴跟前，对它千恩万谢。
“呜嗷。”
白罴扬着头一脸傲娇，这对它不过是小菜一碟。
“白前辈，我们能为你做点什么？”
知恩图报是祝云一贯的作风，不能亏欠别人，哪怕是巨兽也不例外。
白罴不会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森林入口的方向。
“白前辈，你是想去森林外面？”
祝云大概猜测着它的意思，没想到它竟点头了。
李广在一边小声说：“祝大哥，这可不是咱们俩能决定的事。”
祝云想了想，这确实超出自己现在的能力范围，只能如实跟白罴说：“白前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有能力放你出去，不过，我会先去探探辛师兄的口风，如果可能，我定会尽力一试。”
白罴点点头，转身走了。
它竟然这么好打发，李广实在有些意外。
祝云心里却有些负担，毕竟自己应下的事不是容易的，出去后还是立刻去向辛墨师兄打听打听才好。
他们带着采好的露水，到晓寒别院去找剑卿，却看到莫姚正坐在院中喝茶，剑卿服侍一旁，像极了一幅画，他们几乎不忍打扰。
莫姚对剑卿说了句什么，剑卿便向这边走来，从他们手里接过瓷瓶，道一声：“姑娘说多谢二位了。”
“客气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祝云早决定和莫姚搞好关系，自然对她有求必应。
剑卿莞尔一笑，扭头走了。
李广沉迷在她的笑容里，再次看呆了。
“小广，咱们走吧。”
祝云见状，立刻拖着他回去了。
到了西斋，祝云突然问了李广一个问题：“小广，依你说，是莫女侠美，还是剑卿美？”
李广羞红了脸，推了祝云一把：“祝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问你她们主仆二人谁更美些。”
祝云在他脑门上轻弹一下，忍不住又念叨一句：“我看你呀，这心是不在身上了。”
“我哪有！”
李广极力狡辩着，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那你倒是说说看。”
祝云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眼睛，不让他有逃避的机会。
李广想了想：“莫女侠如嫦娥一般，清冷高贵，自然是美的，剑卿却是活泼灵动，更有一番韵味。”
祝云听他提到剑卿时，脸上笑意更浓，对他的心思更加笃定。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莫姚的美貌世间罕有，剑卿虽然也算个小美人，但与莫姚相比，却是高下立见。
李广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他已对剑卿情有独钟。
祝云虽看他人清楚，看自己却糊涂，对自己近来的心理波动却未往深处想，只用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来解释。
如今，也算帮上了忙，之后倒是要看什么时候莫姚能同意他们跟随左右了。
那样，也能更多地接触武林人士，探些消息。
武林大会举行在即，聚集在空山派的人也越来越多，祝云偶尔出去，会看到形色不一的人，有些统一着装，有些特立独行，他大开眼界，原来武林中人也是不拘一格，各有特色。
莫姚最近倒是没提什么特别要求，祝云李广二人只需保障她们主仆的衣食，再无其他，也乐得自在。
李广成日里去找了剑卿，很快就与她熟了起来，但他每次去基本只能见到剑卿，莫姚大多时候会在屋子里不出门。
祝云每每想从他那里多探听些消息，他总是反问：“早些时候叫你去你又不去，再说，我真没看到莫女侠，剑卿嘴巴又严的很，从来不同我说任何事。”
“那你们每次待那么久，都说些什么？”
祝云不解，李广每次都是一早出去，傍晚才回来。
李广脸颊微微发红，用手遮着眼睛：“没什么，不过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祝云看他的窘样，便不再多问，看剑卿的性子，确实是不易打动的，想从她这里入手自然不现实。
这条路实在行不通的话，以后就只能完全靠自己了。
这一日，剑卿来传话，说主人有请。
祝云立刻拉着李广跟着去了晓寒别院。
莫姚早等在凉亭里，背对着他们，远远看去，一袭青绿，飘逸出尘。
“莫女侠。”
“你随我出去走一走吧。”
莫姚回过头来，青葱玉手指了指祝云。
“那我呢？”
李广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想要问问清楚。
“剑卿，你先和他一起去吧。”
“是。”
剑卿瞥了李广一眼，便带他先行出去。
祝云有些不自在，不敢直视莫姚，低着头盯着脚尖。
“听辛师兄说，你姓祝？”
莫姚一开口问的就是祝云的姓氏。
祝云虽不明就里，也如实点点头：“是。”
“世代习武？”
“不，我爹是个生意人，家里只有我会些拳脚。”
不知道她到底要问些什么，却下意识地没有隐瞒，一一告知。
“你随我去外面走走吧。”
莫姚看了一眼他的脸，没有表情，自顾自地走了。
一阵风起，青绿衫子被吹起来，拂过祝云的右手。
他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被点燃了，久久不能平静。
回过神来，那个身影已经走远，祝云赶紧追上去，快到跟前时就在她身后右侧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是莫姚自上山以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人们看到她无不停下脚步，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一个美的瞬间。
她或动或静，或笑或怒，都是美的，不同韵味的美。
她的美是动人心魄的，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像春风拂过，冰雪融化，一切都变成了美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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