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见余颜久攻不下,心里不痛快,本以为是很容易就能搞定的事,没想到诸多波折。
这个办法不成,只能另作他想了。
没想到,只过了不到三日,事情就有了转机。
原来,一天正赶上下暴雨,存放画像的屋子年久失修,漏雨漏的厉害。
匆忙中,余颜便四处找人帮忙转移画像,正赶上祝云带酒过来,便被拉过来帮手。
腾挪一阵,终于赶在画像们被打湿之前顺利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多亏你,不然,我怕是要担个失职之罪了。”
余颜看画没湿,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长舒一口气。
“余师兄,都是同门,不必客气,这个忙,我义不容辞。”
祝云抖抖身上的水,整了整乱糟糟的衣服。
他这次也是例行公事地给余颜来送酒,谁知道就赶上了下暴雨,偏偏余颜又需要帮手,他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余颜盯着他看了一阵,祝云抬头,碰上他的目光,心里有点发毛:“余师兄,为何这般看我?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他伸手向脸上一摸,除了雨水,什么也没有。
“不,我是在想一件事。”
“什么?”
祝云十分好奇。
余颜顿了顿,下定决心般问道:“你真是为了莫女侠的事来的?”
祝云一怔,才知道他说的是送酒的事,眨巴眨巴眼,点头称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我这个大俗人。”
余颜想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走,我带你去看一眼她的画像,就当是报答你的恩情。”
祝云完全没想到竟有这等好事,生怕他反悔,立刻答应下来,随他进到屋里。
“你自己也找找吧,刚才搬得太急了,我一时记不起放在哪里了。”
余颜让祝云同他一起找,这样也能快些。
这正中祝云的下怀,要看莫姚女侠的容貌不过是个托词。
实际上,这位莫女侠到底是谁他都不知道,不过是偶尔听人提起过她是当今武林第一绝色,这才借了她的名行事。
那些掌门和门主的画像都是全身像,每一个人的兵器也在画中,落款处标注着名字,门派,一目了然。
祝云轻轻打开每一幅画,看得仔细,也用心记到脑子里,这是迅速熟知当今武林高手的捷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轻易溜走。
幸好那位莫女侠的画像没放在明面上,祝云才得以一幅接一幅地记。
正看着,余颜突然高兴地喊起来:“在这,在这,终于找到了!”
祝云心说不好,手上加快了速度,装作没听到,仍然打开未看的画卷。
“师弟,师弟,别找了,我已经找到了。”
余颜拿着画走过来,拍拍祝云的肩膀,满脸带笑。
“真的?太好了!”
祝云假装刚才没有听见,便把刚才看完的画顺手卷了起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看了莫女侠的画像,千万别迷失了,不然,受苦的是你自己。”
余颜还不忘提醒一句。
祝云嘿嘿一笑,心里却想着,哪就这么邪乎了?不就是一张画像吗?能有多大魔力?
“给,你自己看吧,我呀,可是不敢再看了。”
余颜把画轴轻轻地递过来,祝云一伸手,便接了过去。
他小心地展开,画像从下到上一点点的呈现在眼前,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月牙色长衫,笔触细腻柔滑,道不尽的风流飘逸。
再向上看,盈盈可握的细腰更添几分韵味。
单看这些就知道是个美人,只是,美人脸究竟如何,还有待揭晓。
祝云早听过莫姚的盛名,心里早先有过无数的设想,等他真的展开整幅画卷,却倒吸一口凉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画上的女子气质清冷,一双杏眼似乎能一下子看到人的心里,最绝的是她的眉心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红色蝴蝶,活灵活现,仿佛即刻就要从画上飞走了。
祝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用一个美字根本无法形容她给人的震撼,看到她的脸之后,心里便彻底空了,其他的人或事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画中的她正在吹着一根翠绿通透的玉笛,神情有三分落寞,三分孤冷,剩余的几分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却让人过目难忘。
“嗳,快醒醒!”
余颜见祝云有些发痴,立刻出言制止。
祝云被他打断,才从臆症中清醒,实在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这会子还觉得胸口砰砰砰跳的厉害,呼吸都不顺畅了。
“余师兄,我这是怎么了?”
他向余颜求助,余颜却笑笑:“你呀,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是开悟了。”
“开悟?什么意思?”
祝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余师兄这是在说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你呀,慢慢的就知道了。”
余颜没有继续说,只催促着他快走,万一被别人发现了,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祝云望了望还没来得及拆开的画轴,心里叹了一声,便遗憾地冒雨回去。
已经看过的画像人物他都一一记在了心里,剩下的那些只能另寻机会了。
快回到住处时,祝云看到雨中有个人影,看着眼熟的很,走近些才发现竟是李广。
他撑着伞,在暴雨中艰难前行,瘦小的身板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
“小广,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跑出来了?”
祝云忙跑过去帮他撑着伞,语气中带了几分责备。
李广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咧嘴笑了:“我是来接你的。”
“傻孩子,快走吧,这雨越下越大了,一会别把你冲跑了。”
祝云揽住他的肩膀,心里温暖异常,小广是真的把他当亲哥哥一般对待,如此真心,他必不能负。
二人对抗着大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住处,祝云自然是个落汤鸡的样子,李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身量小些,出去找祝云的路上被刮得东倒西歪的,纵使带了伞也没遮住多少风雨,反而有几次差点被飓风带到了天上。
祝云回去先叮嘱李广把湿衣服换下,又去煮了一碗姜水给他祛寒。
李广冻得嘴唇发紫,喝了姜水才慢慢缓过来,祝云这才顾得上换掉湿衣服,边换边数落着:“小广,这么大的雨,你不知道出门危险吗?”
李广笑嘻嘻地说:“我不怕。”
祝云板着脸,表情严肃:“小广,你要永远记着,你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紧的,以后若再有这种事发生,别怪我不理你。”
李广这才知道他真的生气了,立刻告饶:“祝大哥,你别急,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祝云听他如此说,心疼不已,自己只是希望小广能学会好好保护自己,没想到却把孩子吓坏了,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只好又安慰两句:“好啦,我不是凶你,今日这雨实在太过危险,若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的爹娘?”
李广瞬间由阴转晴,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的,祝大哥对我最好了。”
祝云看着他的笑脸,心里也放松下来,以前从未尝过有弟弟的滋味,有小广这样一个招人疼的弟弟,似乎也不错。
等众位同门都睡下,祝云躺在被窝里,把白天看过的人物又在心里过了一遍,这样一来,就能彻底印在脑子里了,随用随取。
可是有一点,他看过的那些画像似乎都没什么特别之处,更没有看到姓宁的。
那么,燕雨臣曾提到的宁宇到底会是谁呢?他的真面目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就在这些画像之中吗?
转念一想,燕雨臣曾说过,这个宁宇可能是易容改面的,所以不能只看表面,要从他的特征着手的。
听着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声,祝云也慢慢放松下来,强迫自己先睡觉,既然眼下还没有掌握更多的线索,多想无益,不如先养精蓄锐,等着武林大会的召开。
之后的日子,陆续有武林人士上山,每一位前来的都奉上了帖子,辛墨便按照之前做好的准备把他们一一安置好,让众位弟子好好照应。
有人问起掌门林傲,辛墨一概说掌门出行未归,等真正召开武林大会的那天,他必定会现身。
祝云暗暗长了个心眼,趁着做杂务的空当,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上山的陌生人,有些已经在画上见过,那画师果然了得,勾勒得分毫不差,除了个别的有些身材变化外,几乎都抓住了个人的神韵,画与真人相符的很。
也有些没见过的面孔,应该就是那日漏掉的几人,他更是一一打听,仔细记下,说不得哪一个就会成为日后调查的对象,此时把功夫做足了,以后才会轻松些。
这一日,祝云正在忙活,突然听到外面乱哄哄的一片,正看见柳一从门外进来,忙问他出了什么事。
柳一却一反常态地坐在床沿上梳着头,从未像今日这般认真过,梳完又仔细整理一下衣衫,匆匆就要出门,这才回应一句:“你呀,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瞎忙,没听说江湖第一美人莫姚就要到了么?还不快出去看看,你是没看见,外边的人,早就挤得满满当当了。”
说完,他就大步跑了出去,跑得太急差点摔了一跤。
祝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会众位师兄弟竟然只顾着美人,谁都不怕门规了。
【作者题外话】:越更越晚了,真困。
今天没抢到菜,自罚一杯,明天继续。
每一个等待解封的日子,都是有点无聊的。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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