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真的,恶人被抓了,秀秀的心意也收到了。
一切都超乎想象的顺利,祝云想,上天待他也不薄,要不是当初离家远行,这样的事一辈子怕是都碰不到一件。
既然事情都已经了了,接下来又要继续前行了,只是又要经历别离了。
这个是最遗憾的,他还想着与袁承痛饮三天三夜的,但一静下来,就会想起自己的血海深仇,巴不得像解决杀破天一样,赶紧找到自己的仇人。
为了避免感伤,他早早就告诉秀秀收拾行李,天一亮就离开了红叶镇。之前承诺的陪秀秀逛逛也因此没有成行,好在秀秀对这些本就没什么兴趣,只要同他在一起,便是开心的。
等袁承来到客栈,早已没有了他们的踪影,只看到一个字条,笔体潇洒有力,写着四个字:后会有期。
咳,这个祝兄弟,真是随性而为。
他无奈地笑笑,山高水长,只能有缘再会了。
祝云和秀秀一人一匹快马,赶路快了很多。一路遇到的村庄城镇不少,却没有再过多停留,径直朝着缥缈峰的方向行去。
想起离开时的情景,一时感触,不知秦伯的身体是否好些,不知租下那处宅子他们住的习不习惯,太久没见,他很想和秦伯好好叙叙旧。
途径一处荒地,看着四下都没有人烟,祝云去捉了只野鸡,架起火堆,打算简单吃一顿。
香味出来,秀秀乖巧地围坐在火堆旁,望眼欲穿。
“祝大哥,你这做烤鸡的功夫倒是进步的快,不过,武功嘛,就……”
她吃吃地笑起来。
“你敢笑我,果然胆子越发大了。”
祝云放下棍子,向手里哈了口气,做势要咯吱秀秀。
“哎呦,我不敢了,再不敢了。”
秀秀见他来势汹汹,立刻告饶,起身跑开。
祝云看她躲的飞快,笑得更厉害了,却还不忘扯下一只鸡腿:“别藏啦,这个是给你的,填饱肚子好上路了。”
这时,秀秀突然冲着火堆的位置跑来,边跑边喊:“走开!快走开!”
祝云立刻回头,竟看见一只灰色的鸟在扒拉剩下的烤鸡。
它忽上忽下,避着火苗,小爪子忙的很。
“阿灰!”
祝云已经认出它。
“扑棱棱。”
阿灰飞到他的肩上,轻轻啄了两下。
“是秦伯让你来的吗?小家伙。”
祝云抚摸着它身上的羽毛,好久不见,它似乎更加圆润了。
“咕咕。”
阿灰叫了一声,表示认可。
“我正要回去看他们呢,你就随我一起吧。”
祝云把阿灰捧到手心里,点点它的小脑壳:“这个烤鸡可不能吃,怎么说也算你的同类,等会,我给你找点吃的去。”
秀秀在一旁惊奇地看着,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
“怎么了,秀秀?为何这么看着我?”
“祝大哥,没想到你还通鸟语。”
秀秀老实回答,却把祝云逗得直乐:“我可不会什么鸟语,是阿灰它太聪明了,简直比人还灵。”
原来是这样,秀秀立时对阿灰来了兴趣,想着什么时候也能养一只聪明伶俐的鸽子。
“秀秀,你若想要,回头我给你寻摸一只。”
祝云看出秀秀的心思,立刻投其所好。
“这样的鬼精灵怕是再不好找了。”
秀秀摇摇头,还是不必为此过多费心了。
“祝大哥,你刚说的秦伯是什么人,咱们就是去见他么?”
这才是关键。
之前秀秀从未仔细问过祝云的既定路线,他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
祝云把秦伯和他爹的关系告诉秀秀,却并未点名他爹曾是武林盟主,倒不是想着故意隐瞒,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提起。
秀秀听他说起秦伯还有一个孙女,格外在意起来:“她叫意欢?真是好名字。”
祝云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依旧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以前的事:“是呀,不过,我见她第一面,却以为她是个小兄弟。”
想到自己当初遇见意欢的那副窘迫样子,祝云不禁有些动容,那时怎么会想到,自己的人生竟会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突然有点想祝家的爹娘了,等见过了秦伯,便回家一趟,也好把秀秀介绍给他们认识。
这么多的心思却没说给秀秀听,她毕竟是个女孩,脸皮薄些,不如慢慢再细细地说给她听。
秀秀却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听说了意欢的事,她本来就觉得自己配不上祝云,他身边若是围绕着其他女子更是像心里插了一根刺。
当秀秀明确了这一点,她自己也吃了一惊,以前从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竟会如此深重。
或许,她不该把所有的念想都放在一个人身上,万一,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秀秀,吃饱了吗,该出发了。”
祝云逗弄一阵阿灰,见两匹马也精神抖擞,便催着继续赶路。
“走吧。”
秀秀掩饰着脸上的慌乱,纵身上马,跟在后面,把杂乱的心情暂时放下。
有了阿灰的指引,行路更加顺畅,不知不觉,祝云看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他终于回来了。
“秀秀,快看前面那个院子。”
他朝着前面一指,激动溢于言表。秦伯和意欢就住在那里。
“我,祝大哥,你快帮我看看,脸上有没有脏东西。”
秀秀却紧张起来,不停地整理衣衫,可惜没有镜子,不然可得好好照一照。
“别怕,你的脸一点也不脏,只是……”
祝云故意卖个关子。
“什么?”
秀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点心慌,第一次见和祝云有关联的人,她万万不想失礼的。
“只是太美了。”
祝云冒出一句,把她逗笑了:“祝大哥,你又拿我开心。”
“我说的可是实话,不信,你问它。”
祝云朝着空中一指,说的竟是阿灰。
“它不过是只鸟,怎么知道这些?”
秀秀不免感叹祝云偶尔的孩子气。
“千万别这么说,阿灰它可比有的人聪明多了,是不是,阿灰?”
“咕咕,咕咕。”
得到了两句回应。
秀秀莞尔一笑,样子美极了。
祝云见她展露笑颜,终于放心下来。
一路走来,他怎会不知,她一向不喜欢见外人的,虽然奉了她爹燕雨臣的命随着自己闯荡江湖,心里却始终向往着深山隐居的生活。
若是以后安定下来,定要为她寻一处依山傍水的大宅子,让她安安静静地住在里面,爱见谁就见谁,活个潇洒自在。
“有我在,别怕。”
祝云极力安抚着秀秀,向着宅子走去。
“扑棱棱。”
阿灰先他们一步飞进了院子。
“阿灰。”
是意欢充满惊喜的声音。
外面随即响起了敲门声。
“意欢,我回来了。”
祝云激动万分,站在门口手都有些发抖。
秦升听到响动,立刻遣意欢来开门。
“祝大哥,快进来。”
意欢把大门敞开,迎他进去,这才发现不是一个人,后边还跟了一个美貌女子。
秀秀自然也在打量她,打量这处宅院。
“祝大哥,这位是?”
意欢转向祝云,祝云却没接话,扭身把秀秀让进了门。
“小公子,是小公子回来了吗?”
秦升颤颤巍巍地扶着拐杖出来,望眼欲穿。
“秦伯,是我,我回来了。”
祝云赶忙放开马,向秦升奔过去。
到了跟前,才发现这阵子不见,他竟然苍老了很多,也虚弱了很多。
“秦伯,你的病?”
他扶着秦升慢慢回到屋里,眼看着他喘鸣不止,咳嗽连连。
意欢也领着秀秀进来,叹了口气:“自从你走后,爷爷的状况便没好过,这几日愈发重了。”
“这样不行,秦伯,我去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来。”
祝云松开握着的手,就要往门外冲。
“小公子,不用了,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知道,这么多年,早已经是油尽灯枯,身疲力竭了,再也不能多为小公子效力了。”
秦升说着,竟淌下两行老泪来。
有生之年,没有为主人报仇,连仇人是谁都没查清,实在没有颜面去底下见主人夫妇。
祝云听他言辞悲切,自己更是伤怀,他与自己无亲无故,只为了一句诺言,便把自己的一辈子搭了进来,无怨无悔,这事在以前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秦伯,你别多想,你的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我还要让你看着我成家立业呢。”
祝云瞥向秀秀,她俏脸一红,只是这里说的是自己,心里涌起无限甜蜜,他终究是在乎自己的。
秦升这才注意到秀秀,见她模样俊秀,只是那神情总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小公子,这位是?”
他看到祝云看秀秀时的眼神,甜蜜热切,一看就是对她生了情意,不免担心起来,想摸清楚秀秀的底细。
“秦伯,她姓燕,叫秀秀,也是当年我娘中蛊毒一事知情人的后人。”
祝云渐渐严肃起来。
“燕家?那个号称养蛊世家的燕氏家族?”
秦升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年他不是没从这个线索下过手,只是去找过几次都一无所获,再后来,他的身体出了问题,再不能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事便搁置下来了。
祝云点头,捡着重要的事情对秦升说了一遍。
“没错!就是这样,夫人她就是这样的症状,照这么说,那个宁宇就是当年下黑手的人!可是,可是,我从未听过有这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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