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二班拟定了合唱歌曲是逃跑计划在去年发行的歌曲《夜空中最亮的星》,宋鹤卿负责钢琴弹奏,他们班的文艺委员夏林熙负责领唱。
为了不耽误平时上课,排练时间定在每天最后一节自习课和平时的大课间活动时间。练了没到两周,二班的学生都开始叫苦。
徐正把站队形站的他小腿酸疼,他把胳膊搭在一旁的冯安宇身上,两个脚倒腾着痛苦的说道:“哎呦,再天天这么站下去,体育课我都能睡着!”
冯安宇擦了擦脸上的汉,他站的位置比较惨,每天到了这会儿太阳公公总是特意跑过来关照他。他顺手推了下眼镜皱着眉说道:“我宁愿多做两套卷子,也不想在这受罪!”
徐正摆着手当扇子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四处看。瞟到宋鹤卿时戳了戳冯安宇示意他往那边看:“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道理。你看看人家宋鹤卿就安安稳稳的坐在那弹琴就好了,与世无争的看着跟幅画似的……
哎想当年我老妈也逼着我学琴来着,奈何小爷我天生反骨,让做什么我就偏不做。这要是小爷当初听了劝,说不定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冯安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他说着:“那你是想多了,就您老那坐不住板凳的屁股,这辈子还是别指望老老实实的在那弹琴了”
“嘀咕什么呢!大老远的就看见你们俩在哪勾肩搭背!给我站好喽!”
徐正听见声音猛地吓了一激灵,他余光瞟见磊子拎着小教鞭从一旁走来了,吓得他立马站好。
武磊老师穿着他常穿的蓝色格子衬衫,皱着眉头把他们挨个巡视了一遍厉声道:“你说说你们这些个大老爷们唱的还没有姑娘们声音大,我从那边过来压根没听见男生声音!天天在这干杵着不张嘴,趁早回去绣花吧。”
一旁后排的一个男生笑着喊道:“老师,这也不能怪我们啊!那我们加一起都比不过大喇叭声音大啊哈哈哈哈哈!”
前面站着的所有学生听见这话都开始笑起来,一旁的武磊嘴角抖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夏林熙看见周围笑作一团气的她直跺脚瘪着嘴喊道:“老师!你看他们啊!”
他们班的文艺委员夏林熙长得漂亮,性格也好,是他们班的班花。唯有一点嗓门太大,用徐正的话来说,夏林熙坐在教室里一开口,吓得在八百米以外上厕所的他差点尿裤子。
这班花实在是中气十足,不如改名叫大呲花吧。可这一改气的夏林熙拿着拖把追着徐正跑了整个操场,徐正思来想去觉得这名字的确太难听,最后也只敢偷偷摸摸在背后叫她大喇叭。
武磊揉了揉耳朵对夏林熙说:“行了,你先别激动。那个你们也别吵了,我看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先到这里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放学吧。”
此话一出,学生们开心的一跃而起冲回自己的座位开始收拾东西。
宋鹤卿揉了揉快笑僵了的脸,将钢琴轻轻擦拭干净合好准备回座位。
他刚一起身发现有人像一堵墙一样站在他面前,他抬头看见顾昱丞正在一手搭在钢琴上一边歪着头看他。
宋鹤卿收回眼神拿起一旁的水杯问道:“有事么?”
顾昱丞看着他喝水的样子觉得有的可爱,这么大的人了用的还是吸管杯。随着他一口一口喝着水,洁白的脖颈上的喉结也跟着一动一动的。他盯着宋鹤卿的脸说:“有事,这歌我跟不上节奏,我是个新来的人不想拖班里后退,你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说着他趴在钢琴上身体前倾不断靠近宋鹤卿,在宋鹤卿面前十公分左右的位置停下来轻声说道:“我也好私下多请教请教你。”
宋鹤卿扣好水杯抬眼看他,眼里看着波澜不惊,冷静的说道:“我是负责弹琴的,至于唱歌方面你该去找夏林熙。”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向自己的位置去。
顾昱丞下意识的想伸手抓他,但宋鹤卿那件校服看着穿的肥肥大大的,其实边缘都是空的,顾昱丞手伸过去时只虚虚的抓到校服衣角,他脑子里突然冒个念头来,
这人是真的挺瘦
顾昱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耸耸肩迈着长腿离开了。
放学铃声响时,宋鹤卿抓紧书包第一个冲出去,下到一楼时才放慢脚步。学校里几乎每个班都在这个时间里排练节目,整个校园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宋鹤卿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傅沂舟,他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到短信界面。
屏幕上最后一条短信来自两个月前,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写着“恭喜”
也不知道傅沂舟这两个月在忙些什么,宋鹤卿心里没头没尾的生出些心酸的感觉。他赌气似的把手机一通乱按放回兜里,快步向前走着。
离着校门口老远,宋鹤卿便看见顾昱丞倚着自家车门伸着长腿,一手拨弄着自己额前的头发百般无聊的靠在那像是等什么人。
宋鹤卿对他的这一行径并不感兴趣,远远的瞟了一眼从径直走向一旁的小路。
顾昱丞正倚在车门上凹造型,身边的小姑娘们经过他身旁时一脸娇羞的看着他,甚至有胆子大的过来要他的联系方式。顾昱丞也不同她们做过多纠缠,毕竟他要等的人还没有出现。
就在他沈浸在周围人爱慕的眼光中时,无意中扭头看见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已经沿着小路走出了很远。
顾昱丞自认为眼神很好,而且宋鹤卿气质在人群中格外出众。可不知怎么的居然让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了。
顾昱丞急忙坐上车,叫司机快点追上前面那个背影清瘦挺拔的人。
宋鹤卿正插着耳机听着手机里播放的钢琴曲《风居住的街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黑色的车正徐徐的跟在他身边。
宋鹤卿警惕的停下脚步,看见后座的车窗一点点降下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顾昱丞冲他挑了挑眉说道:“好巧啊,小同学我看咱们应该是顺路的,不如你上来,我送你一程?”
宋鹤卿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我的车来了。”礼貌又疏离,宋鹤卿简单的说完后小跑去公交站,一旁的13路公交远远驶来,私家车不得靠的公交车站太近顾昱丞也没用办法,只能远远的看着宋鹤卿抬腿上了车,看着他坐在车上一点点远离了自己的视线。
顾昱丞有些挫败,良久他看着走远的人对前面的司机说道:“梁叔,帮查个人。”
今天是星期六,昨天晚上宋鹤卿跳舞跳到十点多,腰酸背疼的他回了家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好在黎萍萍女士在外出差,小陈阿姨请假回家了。没有人打扰宋鹤卿,他一觉睡到了晌午。
他睡得口干舌燥,顶着呆毛懵懵的从床上爬起来找水喝。家里安静的可怕,他不太喜欢这个气氛,打算一会去姥爷那里蹭饭。
宋鹤卿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出了门。刚走到御安堂门口,就看见小荀满面愁云的站在门口发呆。
宋鹤卿放轻步子走过去,他已经站在小荀身旁了,但对方还是没有发现他。
宋鹤卿歪着头一边顺着小荀的目光往里看,一边出生问道:“小荀姐姐,你看什么呢?”
小荀被他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说道:“哎呦,祖宗你怎么才来?打你电话怎么没人接?”
宋鹤卿挠了挠头说道:“家里没人,我睡过头了……这么急的找我干嘛?”
小荀拉着他在门口往里看小声的说:“上午来了个男生,看着和你差不多大,他说他感冒了要来看病。不发烧不咳嗽的非要输液。还问我你一般什么时候来,我看着不对就没回他,偷偷给你打电话,但你也没接。”
宋鹤卿顺着小荀指的方向看,休息室里靠窗的床上倚着个人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玩手机,不是顾昱丞还有谁?
“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宋鹤皱着眉卿疑惑的问。
“你认识啊,我就说可能是来找你茬的……”
宋鹤卿安抚了一旁的小荀说道:“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可能是有事吧,我去问问姐姐你忙吧。”
说着他抬腿跨过门槛朝休息室里走去,一旁的顾昱丞玩着手机听见声音以为是小护士又过来催他了,目不斜视的说:“姐姐,水没有了麻烦再给我续一杯吧!”
宋鹤卿拿起一旁的茶水壶,在顾昱丞的杯子里倒上茶水缓声说道:“喝完了就快点走吧。”
顾昱丞连忙抬起头,看见宋鹤卿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一个挺身从床上蹦起来,捡起放在地上的其他冲着他笑着说:“你终于来啦!”
宋鹤卿看着他,眼神从他身上自上到下的扫过,冷着脸说:“蹲起自如,中气十足你不是病了么?”
顾昱丞摸着脖子说:“是啊,我是病了没错!”他这样说着突然低下头,在靠近宋鹤卿右耳的地方轻轻说道:“可能是想你想得……”
宋鹤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顾昱丞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晃悠着继续说:“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你偏偏见了我就走。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给我,没办法我只能亲自过来堵你了……”
他把手搭在宋鹤卿肩膀上歪着头看着他笑着说:“怎么样,现在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了么?”
树荫露出的光影透过窗户照在宋鹤卿身上,白净的脖颈笼罩在日光里,像一块洁白温润的羊脂玉,自衣领中延伸出来。
他侧颜的轮廓流畅漂亮,鼻子弧度刚刚好,一双眼里仿佛带了细碎的星光。可他又格外的清冷,那双眼看的久了无端的生出些寒意,冷的不动声色。
顾昱丞这种自小万花丛中过的公子哥,第一次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明明这个人看起来清瘦可欺,可偏偏有种让人不易靠近的气场。
不过,美人就该似月光,看得见摸不着才格外让人惦记。
宋鹤卿从顾昱丞的臂膀中将自己抽出来,转身朝着门外走。
顾昱丞一把抓住他的手,拦住他说:“哎你去哪?”
宋鹤卿回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平静的说道:“你不是病了,你是失心疯了我去给你开药。”
顾昱丞突然就笑了,他伸手把宋鹤卿拉回来说道:“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别生气嘛。”
说着他瞟向宋鹤卿鼓起来的口袋,趁他不注意一把抓过他的手机,在宋鹤卿发作前用他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
在铃声想起后将手机还给宋鹤卿,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你的手机居然连密码都没有哈哈,现在我有你的号码了,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不要不接哦!”
说完他背上书包欢快的走出门,临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戏弄宋鹤卿:“回见哈,小同学”
宋鹤卿愣在原地,觉得顾昱丞幼稚的行为让他感到无语。
明明自己没有招惹他,他反倒主动过来找自己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他揉了揉被顾昱丞捏红了的手腕,良久,才回过神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找小荀要了红花油,坐在床上轻轻揉着膝盖上的淤青。
宋鹤卿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一眼屏幕上的最近通话,按着键盘点击了删除通话记录。
犹豫了一会,他又打开信息翻了翻,最近两条短信来自嗯中国移动……
宋鹤卿有点生气,他移动着手指到他和傅沂舟聊天的界面,在删除的位置那里停顿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心点删除。
他在心里暗自嘲讽自己矫情,一边将手机收回了口袋中。
傅沂舟……他现在在干嘛呢?
宋鹤卿想了想,这会他应该身边已经有了许笙的陪伴了吧。
毕竟正牌白月光出现了,许笙才是那个对傅沂舟人生起到极大帮助的人,也是傅沂舟最感激最亲近的人。
这样一想宋鹤卿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就像他好不容易救活了一颗小树苗,引导他茁壮成长,但是它长大以后却去了其他地方生存,为别人遮风挡雨。
宋鹤卿摸着手腕上的手表叹了口气,终究他们不是一路人。
本该是他避着傅沂舟的,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怎么自己搞得这样恋恋不舍了。
实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没出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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