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花是什么意思?”

    祁月白稍晚晏冬城一点走过来,  他很久没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这一支玫瑰花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晏冬城没敢细说,含含糊糊地解释道:“这是点crazy  lip才会赠送的花……”

    祁让听不懂,  但祁月白却是一下就懂了。

    crazy  lip的暗语是“想要吻遍你的全身”,  那么它的赠品也就不难理解了,  十有八九是“邀请你共度美好的夜晚”。

    祁让刚才接了花,也就是同意与送花的人共度一夜。

    祁月白轻飘飘看了晏冬城一眼,晏冬城缩了缩脖子,  无比后悔之前没有拦住祁让一个人过来。

    “抱歉,他是我的爱人,  不清楚花的意思,才会收下。”祁月白以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保护者姿态揽住了祁让的肩膀,“crazy  lip的钱我出,就当我请你喝一杯,这朵玫瑰给我,可以吗?”

    harrison回道:“我不缺钱,就缺一个男伴。”

    “你要是缺男伴我给你介绍几个,  ”晏冬城想要将功补过,赶紧道:“我们让让不玩儿这些,  你也不用就盯着他不放。”

    “让让?原来你的名字还可以这样叫,很可爱。”harrison说着,  目光却是上下打量了一圈晏冬城,“男伴好找,  但这么合心意的人却很难遇到,  不是吗?”

    “再合心意那不也是个误会吗?”

    “我不知道有什么误会,  我只知道,  让让收了我的花,  明天早上八点之前,他都是属于我的。”

    晏冬城:“……”这件事结束之后,祁哥不会杀他泄愤吧?

    作为祁月白身边从始至终的旁观者,晏冬城无比清楚祁月白对祁让那种近乎变态的守护欲,他希望守护祁让的纯洁,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做出任何违背的事,harrison的话无疑是往祁月白最不能碰的地方火上浇油。

    祁月白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生气的痕迹,只是用冷静得甚至有些寡淡的语气问晏冬城:“好几年没来过了,现在俱乐部还玩儿赌车吗?”

    “玩儿。”晏冬城看了harrison一眼,往祁月白那边靠了一点小声道:“不过他之前是跑f1的,去年因为围场政治上的烂事儿才退下来的,之前我看他跑过,跑得极端,下手很黑,况且这里还是海湾赛道,和他比划不来。”

    “没关系,他看起来很有兴趣和我赌。”

    祁月白说话没特意压着声音,harrison自然也听到了,他笑道:“赌车可以,不过得看你能不能拿出我心动的赌注。”

    “晏冬城跟我的车,”祁月白扬了扬下巴,示意出晏冬城是谁,“赌吗?”

    晏冬城惊悚地瞪大眼睛,“祁哥你搞错了吧,我跟车他怎么可能答应!”

    harrison喜欢的是祁让那一卦,他不说和祁让一模一样,至少也是毫不相关吧!

    “我怎么不可能答应?”

    harrison挑了挑眉,给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事情,俱乐部发生的事情,还是按照俱乐部的规矩解决好了,就按你说的,赌车吧。”

    晏冬城沉默了。

    想了半晌,他才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定是因harrison非常自信地认为他自己不可能输,才会答应赌车。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是该希望谁赢。

    不管晏冬城心里多纠结,祁让肯定是百分百希望他哥赢的,甚至因为竞技的因素存在,觉得比之前还刺激了几分。

    至于安全度这个方面,虽然晏冬城说了harrison以前有多厉害,但祁让对这方面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哥也是拿到了f1入场券的,既然哥哥敢提出要比,肯定是有信心赢的。

    他哥是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的!

    约定好了要赌车,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准备车的事情。

    harrison一直混迹在各种赛车俱乐部,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车的,打了个电话让人帮忙开过来。

    祁月白这边却是没办法再用周蔚准备好的车了。

    周蔚的车是按照方程式的标准改装的,为了减轻车身重量,拆除了收音机、扬声器等一系列用处不大的配件,座椅也只留下了驾驶座一个,不适用赌车的规则,他需要一辆双座驾的跑车。

    晏冬城道:“我在俱乐部有超跑,但没怎么动过,性能方面肯定比不上harrison的。”

    “开过来吧,这一轮比赛没多久就要开始了。”祁月白对车的性能似乎不是特别在意,甚至眼神都一直放在不远处的祁让身上,祁让正在情绪激动和harrison说着什么。

    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让让整个比harrison小了一圈,分外的和谐,让他心底有些莫名的躁动。

    祁让也是过来了才知道,他不是一个单纯看戏的,而是待会儿要上车的,他之前看过赛车的视频,车子飞驰过去时他连车型都看不清楚,那样的速度他会死的!

    “不不不、我不行!我不上去,我不可以!”

    祁让差点就坐在地上耍赖了,但harrison那手跟铁钳一样拽着他的手臂,他既坐不下来,也挣脱不开。

    harrison被他这副怂样乐得差点笑出来,“你怕什么,我肯定把你安全带下赛道。”

    祁让没敢说什么万一出意外之类的不吉利的话,可怜巴巴地继续摇头:“我怕,我有速度太快不能心跳无法呼吸症,要是非得带一个人上去,你换一个人也是一样的嘛。”

    “不一样的让让,赌车赌的就是跟车的人,你要是不上车,不管那位是输是赢,你今晚都是属于我的,你想这样吗?”

    祁让被狠狠拿捏住了七寸,眼泪汪汪地看着哥哥的方向。

    harrison啧了一声,强行把祁让的头转了回来,“放心吧,跑过一次之后,你一定会爱上这种感觉。”

    作为一个夺过年度积分总冠军的f1车手,harrison只遇到恨不得能站在他车底跳舞的疯狂粉丝,哪里遇到过这样让他上车还避之不及的,也算是头一遭的体验了。

    不过没有多么讨厌,漂亮的孩子总是有特权的。

    另一边,晏冬城注意到祁月白黑沉的眼神,腿都要软下来了。

    “祁哥你冷静啊,”晏冬城苦口婆心劝道:“他肯定就是故意做给你看想让你生气的,你不能上套啊。”

    “我很冷静。”

    可是你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冷静的样子啊!

    当然,这话晏冬城也就敢在心里吐糟一下,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周蔚冷笑道:“你不是跑过蒙扎赛道全程的人吗?别怂啊。”

    晏冬城:“……”ok他就是叶公好龙随便口嗨这样可以了吗?

    说着话的时候,两辆车也先后开了进来,前面的发车位已经占满了,两辆车一左一右占据了最末尾的两个车位。

    祁让看着低矮的红色超跑就觉得怵得慌,几乎是被harrison硬塞进车里的,人坐进车里,小腿肚子还抖个没完。

    饶是见多识广的harrison此刻都有点忍不住陷入了沉默,祁让那双抖个没完的腿他真是压都压不住,没办法,他只能贴心地提议道:

    “要不接吻放松一下?我的技术挺不错的,一定能让你忘记现在的紧张。”

    祁让一个纯情的大四学生哪见过这么狂放的性观念,惊悚又震惊地盯着harrison,恨不得整个人直接缩成片儿从车缝里钻出去。

    “好吧,”harrison无奈地耸了耸肩,“你们中国人好像对这方面特别在意,不过我希望我赢了之后,你可以暂时忘记手上那枚戒指。”

    “我哥哥不会输给你的。”

    提到这方面,怂成一团的祁让奇迹般地硬气了起来,在他心里,他哥的位置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harrison挑了挑眉,“他是你的哥哥?你们不是结婚了吗?”

    “没有血缘关系。”

    “哦,哥哥这个称呼不错,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叫我的名字,也可以这样叫我。”

    祁让脑袋往窗户边一偏,只留了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给harrison。

    反正以后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知不知道怎么叫都一样。

    如果harrison没有戴上手套,他会很想揉一下祁让的头发是不是真的像看起来这么软,他自己的头发很硬,剃过的部分甚至会很扎手,这真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仅隔了一个车身距离的右后方,银白光辉的车几乎是贴线停着,祁月白脱掉了最外层的针织衫,衬衫袖口挽到了手肘处,露出一截线条漂亮的小臂。

    这双手既在价值亿万的合同上签过字,也握着方程式的方向盘驰骋过,隐含的力量感似乎可以捏碎一切。

    晏冬城已经放弃挣扎了,只能趁着发车前这段时间快速跟祁月白介绍赛道的情况:

    “这个赛道全长36公里,跑32圈,几乎没有长直道,一共19个弯,3号弯是弧度很大,经常有人冲出赛道。”

    “5、6、7是三个连弯,尤其6号弯,是一个夹角很小的发卡弯,又是濒临海边的地方,很危险,前几年就有一个人冲下去了,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都变成肉饼了。”

    “9号弯全长大约07公里,弧度很大,很容易滑出赛道,不过不临海湾,还没人交代在这里过。”

    “11号弯之后有唯一的一段长直赛道,后面又是连续五个弯道,不过对于你来说问题应该不会特别大。”

    “祁哥,”晏冬城努力想装出一副信任祁月白的样子,但声音明显有点紧张:“你应该会把我活着带下来吧?”

    祁月白不客气地弯了弯唇:“买好保险了吗?”

    晏冬城:“……”

    半个小时前,他为什么没有陪着祁让一起来买水!他恨他自己!

    八点过一刻,随着五盏灯灭,21辆车如同离弦的箭猛冲出去,harrison和祁月白都目标明确地抢占了内线,速度不断提高。

    1号弯道是一个大约九十度的弧弯,进入刹车区之后,前排的车速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了下来,这时候,红与银白的两辆车无比扎眼地凸显出来,他们的车速比其他车快了一截,入弯的弧度转得很大,眨眼间便超了七八辆车。

    尤其是银白车辆,靠着劣势的位置最终达到了咬住红车的位置,转弯时差点压出白色边界线。

    晏冬城的心脏都要快被这一波操作吓得跳出来了,但他不敢乱吼乱叫打扰到祁月白驾驶,死死抓着安全带克制住自己快要飙处眼眶的热泪。

    不过等跑到短直道上稍微缓过来时,晏冬城看到前面开得飞起的红车,又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惨了,毕竟以祁让那么小的胆子,这会儿说不定都要被吓得晕过去了。

    祁让确实被吓得不轻。

    车子冲出去的那一瞬间,所有车子之间都只有一两个车身的距离,harrison却猛地提速,让他怀疑下一秒他们都要撞上前面的车了。

    尽管harrison总是能在真正撞上前车之前巧妙地挤进另一个车道,但那种即将车毁人亡的阴影却一直留在祁让的心间。

    耳畔都是爆裂一般的风声,车辆之间互相倾轧,弯道争夺时爆出大片的火星,仿佛随时都会发生一场可怕的爆炸,将所有人变成碎片。

    祁让眼前忽然又开始扭曲,但这一次,他感到的不再是诡异,挤压在胸腔中的焦躁被完美释放,似乎他扭曲的视线天生就和这个赛道匹配。

    他的手慢慢松开安全带,目光直勾勾看着蜿蜒的赛道。

    第十圈结束,harrison已经超到了领跑的位置,甚至出现了几辆套车的情况,祁月白依旧跟在后面咬得死死的,寻找超车机会。

    围场观众的情绪已经彻底被这种程度的较量所点燃。

    “那辆银色的车我知道,是harrison的吧。那辆红色的车是谁的?怎么能跟harrison咬得这么死?”

    “好像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他啊。”

    “是不是又是哪个f1退下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这两年还有谁退役啊。”

    “不是吧,我刚才看到过他,是一个中国的,没在哪个比赛见过。”

    “他是谁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可是海湾赛道,一个操作失误就会冲进海里,完整的尸体都捞不出来,他俩竟然开得这么激进!”

    “这个我知道,我刚才在调酒那边,好像是因为赌了一个男伴。”

    “这男伴不得长得跟天仙似的,要不他俩能开得这么疯?”

    “天仙不至于,不过也差不离了。”

    他身上天真又脆弱的气质,远比他的长相要迷人。

    18圈的时候,harrison已经套圈所有的车,最慢的一辆差了他快两圈的距离,祁月白紧随其后,尝试过切线超车,不过都被harrison挡了下来,好在祁月白这几次没有像之前那样激进,并没有被挤出最佳走线。

    延后制动超车这种方法对其他人或许有效,但如果对手是harrison这种经验丰富的方程式车手,反倒有可能被对方逼出边界线。

    harrison对局势的判断非常清醒。

    从技术层面上来说,祁月白和他不会有特别大的差距,甚至因为他最开始过于放松,差点因为一次过弯走线失误被超过去,但是他的车比祁月白的要稍好上一些,只要他不再给出走线失误,祁月白几乎没有再超过他的可能。

    两辆车沿着最佳走线疾驰,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围场的所有观众的情绪不断被这样的声音引得高涨,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领跑的红白车辆,每一次弯道的防守与进攻的博弈,不管成功与否,都会引爆一潮高过一潮的欢呼。

    祁月白的大脑却因为这样的欢呼冷静到了极致,他从来不缺欢呼,那些声音离他很近,但情绪却离他很远。

    他曾经试图从方程式中找到像被澳大利亚四十度阳光炙烤下随着两万转速不断升温的引擎那样的爆裂狂放的情绪,但急速的竞技最后也只让他觉得乏味。

    当他大汗淋漓地从赛车服中出来,只觉得无比腻味,他甚至不想走上领奖台,喷洒出来的香槟像糖浆一样黏在身上让人难以忍耐。

    时隔多年,祁月白好像才终于从疾速的竞技中体会到了迟来的渴望。

    他咬死了前面红色的车,紧盯着它的走线,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超车的机会。

    一旁的晏冬城快要哭出来了,他以前一直觉得祁月白对任何事情都看得太轻,缺少人的意味,现在终于看到祁月白有点“人样”了,但他宁愿没见识过这样的祁月白。

    这简直是用命在证明祁月白还是个人啊!

    只剩最后三圈,祁月白还是没能超过harrison,不过上一圈的6号弯时,祁月白的走线压制到了harrison,两辆车之间的距离只剩半个车位,harrison依旧在前,并且占据了内线的位置。

    如果harrison不再给到任何走线失误,这场比赛的结局几乎已经注定了。

    “harrison赢了,”有观众已经下了定论,“只剩最后三圈,他又是经验老道的f1车手,不可能在最后的时候给出失误。”

    “有点可惜,如果他换辆车,比赛的结果还说不准呢。”

    “能把harrison咬得这么死已经不容易了,他有这样的技术为什么不去跑f1啊?千万美金级别的工资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说不准呢?万一人家里有百亿家产需要继承呢?”一个男人开了个玩笑,立马引起了众人的笑声。

    百亿家产在c市倒不是没有,但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没听说谁跑圈技术有这么好的。

    又是一圈过去。

    这一圈祁月白甚至疯狂地在理论上几乎没有超车可能性的9、10号弯超车,harrison始料未及,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向外侧挤压祁月白的车道,冒着冲出弯道的危险才抢回内圈的位置。

    祁月白脸色依旧十分冷静,晏冬城却属实是有点绷不住了,刚才他们可是差点被挤出赛道一起摔进海里变成肉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开!

    这个疯子!!!

    进入倒数第二圈,两个人的防守进攻已经到了最惊险的时刻,轮胎和刹车都已经进入高温状态,刹车区延长,但两人的制动却越发靠后,几次都是惊险过弯。

    到了这个阶段,谁都不允许自己发生失误,更重要的是,想要超越对方或者不被对方超越,需要逼近完美的刹车入弯。

    假如刹车点的速度是288公里每小时,也就是80米每秒,哪怕只是提刹车十分之一秒,也都意味着早于最优拐入点九米,harrison必须把这个时间差控制在03秒之内,否则他就很可能被祁月白超过去,再想要超回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一圈内,祁月白尝试了两次超车,但都被harrison经验老道地堵了回来,这样精彩的博弈,某种意义上已经超越了比赛结果的趣味性。

    但祁月白一定要赢。

    经过三十圈的博弈,他脑中已经有了整个赛道的图,对于harrison的习惯也有了大致的掌握。

    harrison喜欢把车推到极限,拐入点压得很紧,甚至有好几次差点滑出边界,且车在出弯时加速比他更快,他在出弯时必须抢走harrison的线,否则直道时依旧有被超过去的可能性。

    祁月白知道harrison这个时候也一定分析出了他的优劣势,最后的博弈,就在终点直道前的18号弯!

    最后一圈,哪怕是不知道f1规则的套圈车也会在红白两车呼啸而至时主动让出车道,全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两辆车。

    十几个弯一个接一个过去,两辆车都在最佳走线上,制动方面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失误,不懂车的人甚至看不出来这动作一模一样的两辆车竟然分别由两个人在驾驶。

    进入18号弯,这是最后一个超车点,harrison全神贯注,车头抢先占据最佳走线,祁月白走的外圈线,目光冷静得仿佛一团无机质的星云,若是晏冬城此时看到他的眼神,估计会忍不住绝望地叫出来。

    进入刹车区,内圈的harrison率先制动,从距离上来说,他本来就应该提前刹车,短暂的01秒不到的时间里,祁月白的车瞬间便超到前面变成齐头并进,即便如此,他竟然还没有刹车,车头反超harrison。

    harrison皱眉,瞬间明白了祁月白的想法——祁月白想就占据外侧的路线对他实施压迫,再利用外侧线更大的动量更快出弯超车。

    这个方案风险极大,不成功很可能冲过拐入点掉进海里,但若是成功了,今晚的首位可能就要易位了。

    harrison有着大多数竞技选手的“优良品德”,可以冒险,但不可以输。

    他没有急着拐入,而是再向前压迫了一小段距离,也许能把祁月白逼出边界,最差的结果他也能压迫到祁月白的位置。

    祁月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harrison冲出拐入点之后,他制动拐入一气呵成,擦着红色车尾进弯,率先抢到了内线冲入直道,harrison只能抛弃最佳走线从外线冲出。

    红车的提速比银白车快,但被走线稍微克制,银白色性能微欠,但转速提到最高,一时半会儿也拉不出特别大的差距。

    两辆车你追我赶,在最后一段直道的时速几乎达到了三百二三,短短的几秒钟,引擎的轰鸣声骤然接近,以穿云之势猛然冲过终点线,格子棋挥动,显示这场比赛的首位诞生。

    “卧槽?刚刚到底谁赢了?感觉都差不多!”

    “应该不是harrison,就算他的提速快,也不可能在一段直道追上一个车身的距离。”

    “那可说不定,我感觉刚才是先看到红车的。”

    观众区就这一场比赛的结果产生了热烈的讨论,而两辆冲过终点线的车已经开始减速跑回场圈,在这期间,俱乐部会研究刚才的录像并且给出究竟谁是首位的答案。

    两分钟后,包括套圈车,全都人降速回到起步点。

    起步点上的屏幕公布了最后排名,晏冬城还没下车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卧槽!21!竟然赢了!祁哥,你是首位!”

    祁月白神色淡淡的,下车径直走向旁边的红车,敲了敲副驾驶的窗户,随即,他尝试拉了一下车门,门没锁,他轻易便拉开了。

    祁让刚解开安全带,迫不及待冲出来抱住祁月白的脖子,眼神亮晶晶的,“哥哥!你赢了!你好厉害,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赢!”

    祁月白护住祁让兴奋过度而不断晃动的后脖颈,柔声问道:“不害怕吗?”

    harrison这时候也出来了,听到祁月白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祁让道:“刚上车的时候怕得腿都在抖,结果跑回场圈的时候,要不是我拦着,他都想解开安全带站我车顶上跳舞了。”

    “卧槽!祁让你这么猛!”晏冬城这会儿都还没从最后一弯的超车中缓过来,脸色苍白如纸,腿抖得跟刚上车的祁让一样。

    祁让笑眯眯地回道:“我觉得很有趣啊,晏哥你之前不是也赛车吗?难道也会害怕吗?”

    晏冬城:“???”他这是被嘲讽了吗?

    祁让真心实意没有嘲讽的意思,他的大脑还没有彻底从高强度的刺激中消退出来,有点兴奋过头,话音刚落就忍不住立马又去跟哥哥说话:

    “哥哥,我们还可以再跑一次吗?我想和你一起!”

    “可以,”祁月白看向晏冬城:“你的车再借我跑一会儿。”

    “……行。”

    harrison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从裤兜里找到一包烟,取了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他为什么不去跑f1?如果三年前我遇到的人是他,也许当年的积分总冠军就要易主了。”

    “回家继承百亿家产。”晏冬城一边抖一边回答。

    “哦?那f1那点微薄的薪水可能他确实看不上了。”

    晏冬城一脸问号:“微薄?”别以为他不知道,顶级车队的车手光是签约金就是亿级。

    harrison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副驾道:“走吧。”

    “走?去哪?”

    “你今晚是我的了,你说去哪?”

    “不是,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不是喜欢祁让那样式的吗?”

    “为什么不认真?”harrison单手便把晏冬城拉过来硬塞进了副驾驶,卡在门口道:“你可是我的赌注,你以为,我会为了一坨狗屎去赌车吗?”

    晏冬城瞳孔地震:“!!!”

    与此同时,祁让已经跟着祁月白上了车道。

    随着急速的奔驰,那些模糊的沉重的过去都被远远抛在了身后,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紧绷的大脑随着轰鸣的引擎不断膨胀,在某一个瞬间,轰然炸开。

    在他大脑深处的颜色如同浓墨滴入水中,迅速晕染了周围的一切,他看到的不再是蓝天绿草的世界,而是他的思想的延伸,具象化的风在涌动,他好像也融入其中,被束缚的身体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那天晚上祁让激动得不像话,在祁月白还在开车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触碰他,最后祁月白不得不驶离海滨赛道,停在某处无人的街道旁。

    祁让解开安全带爬到驾驶座的祁月白身上坐着,热切地亲吻他的嘴唇,祁月白托着祁让的后脑勺,温柔地接纳了他的一切情绪。

    十月下旬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呼出的热气却像是会灼烧皮肤的火焰,祁让第一次感觉到紧张到会让心脏爆裂开来的可怕欲、望,只有不断地下沉、下沉,沉到最深处的祁月白的血肉中,他才能感受到温暖如同被含在口腔中的安全感。说去哪?”

    “不是,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不是喜欢祁让那样式的吗?”

    “为什么不认真?”harrison单手便把晏冬城拉过来硬塞进了副驾驶,卡在门口道:“你可是我的赌注,你以为,我会为了一坨狗屎去赌车吗?”

    晏冬城瞳孔地震:“!!!”

    与此同时,祁让已经跟着祁月白上了车道。

    随着急速的奔驰,那些模糊的沉重的过去都被远远抛在了身后,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紧绷的大脑随着轰鸣的引擎不断膨胀,在某一个瞬间,轰然炸开。

    在他大脑深处的颜色如同浓墨滴入水中,迅速晕染了周围的一切,他看到的不再是蓝天绿草的世界,而是他的思想的延伸,具象化的风在涌动,他好像也融入其中,被束缚的身体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那天晚上祁让激动得不像话,在祁月白还在开车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触碰他,最后祁月白不得不驶离海滨赛道,停在某处无人的街道旁。

    祁让解开安全带爬到驾驶座的祁月白身上坐着,热切地亲吻他的嘴唇,祁月白托着祁让的后脑勺,温柔地接纳了他的一切情绪。

    十月下旬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呼出的热气却像是会灼烧皮肤的火焰,祁让第一次感觉到紧张到会让心脏爆裂开来的可怕欲、望,只有不断地下沉、下沉,沉到最深处的祁月白的血肉中,他才能感受到温暖如同被含在口腔中的安全感。说去哪?”

    “不是,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不是喜欢祁让那样式的吗?”

    “为什么不认真?”harrison单手便把晏冬城拉过来硬塞进了副驾驶,卡在门口道:“你可是我的赌注,你以为,我会为了一坨狗屎去赌车吗?”

    晏冬城瞳孔地震:“!!!”

    与此同时,祁让已经跟着祁月白上了车道。

    随着急速的奔驰,那些模糊的沉重的过去都被远远抛在了身后,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紧绷的大脑随着轰鸣的引擎不断膨胀,在某一个瞬间,轰然炸开。

    在他大脑深处的颜色如同浓墨滴入水中,迅速晕染了周围的一切,他看到的不再是蓝天绿草的世界,而是他的思想的延伸,具象化的风在涌动,他好像也融入其中,被束缚的身体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那天晚上祁让激动得不像话,在祁月白还在开车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触碰他,最后祁月白不得不驶离海滨赛道,停在某处无人的街道旁。

    祁让解开安全带爬到驾驶座的祁月白身上坐着,热切地亲吻他的嘴唇,祁月白托着祁让的后脑勺,温柔地接纳了他的一切情绪。

    十月下旬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呼出的热气却像是会灼烧皮肤的火焰,祁让第一次感觉到紧张到会让心脏爆裂开来的可怕欲、望,只有不断地下沉、下沉,沉到最深处的祁月白的血肉中,他才能感受到温暖如同被含在口腔中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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