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虽然五排对自己的训练成果十分有信心，但介于教官所说的话，众人还是觉得不太保险，朝其他排各派出了两名侦查员，去探听他们的消息。
其他排都还好，直到侦查队员张维维和余文嘉满脸凝重地回来。
他们这才知道杨教官说的是什么意思。
四排不仅是正步踢得特别整齐，一眼望去，脚尖绷起的高度都差不多在一条水平线上，脚尖的高度还比他们高。
“简直不是人吧……”藏身在树林里的张维维看得目瞪口呆，狐疑地皱起眉。
“难不成他们排长也给他们许诺了什么好处吗？”
“我猜是。”他舍友余文嘉在一旁摇头啧啧出声：“这也太卷了。”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四排，也就是未来的高一2班，将在未来和他们1班成为头号种子的竞争对手，卷得天昏地暗。
探听情报的两人回来之后，五排男生们的脸色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难看。
“不行啊，这样下去，咱们排得输啊。”一组小组长齐俊杰摸着下巴沉思。
“得想个办法！”
“没错！”
男生们都挺积极地开始响应。
这齐俊杰也是挺有趣。一开始被教官赶鸭子上架当了这个小组长时，他还满心不甘愿，这段时间的训练以来，他越来越有集体荣誉感，真把小组长当成了一回事，视贝思思和司江为对手，开始为模范标兵而卷了起来。
也就是俗话所说的，真香。
对于贝思思而言，她一开始被司江陷害到这个位置，确实对司江怨气十足。对于男生们兴奋的摸不摸枪，她也并不是很感兴趣，但她本身就是个不服输的人，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做到最好。
“对，输是不可能输的。”贝思思朝齐俊杰点了点头，一锤定音：“这样，咱们加练。”
两人意见统一之后，目光齐齐移到司江身上。
司江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可以啊，我没意见。”
只有另一个女生组长对于摸不摸抢，争不争第一是无所谓的。
只是两个组长此时都已经热血沸腾，另一个也持同意意见，面对三人齐刷刷看过来的目光，她在一旁弱小、可怜、无助地只能点头。
“好吧……”她其实不想加练，她想回去睡觉呜呜呜呜。
“欸，有没有这个必要啊！我看没有必要吧，输了就输了呗，不过是军训而已啊。”
“就是就是，总不能说你们想得第一，就非得拉着我们一起吧？”
“晚上灯这么暗，怎么加练啊？”
四个组长虽然是都同意了，但有不少女生对于摸枪打靶并不感兴趣，更不乐意加练的，当即抗议道。
“我们想回去睡觉欸。”
“嘿你们女生真是的，还有没有点班集体荣誉感啊。”
“就是啊，如果只有我们练，最后我们排还不是得不了第一啊。”
“少一个人，我们排都肯定会输的，毕竟这是集体活动。”
面对女生们的抗议，男生们也不高兴了，眼看着男女生之间一场战争即将爆发。
“等一下等一下。”贝思思站在泾渭分明的男女生之间，率先转向男生：“你们这种指责是不对的。毕竟教官给的赢了之后的承诺，本身就是你们更需要，而女生们并不是那么喜欢这个奖励的。你们不应该这么说女生来激化矛盾，如果女生们不同意参加训练的话，那最后大家都得不到这个奖励。”
“就是啊！我们又不想打靶。”一开始看不惯贝思思，觉得她站在男生那边的女生们深以为然，面上神色也缓和许多。
男生们倒也知道自己理亏，只是一个个闷着不说话，还是张维维站出来：“人家女生想休息确实没毛病，别说她们了，就连我都想休息。”
“切~你？你就是那浑水摸鱼的。”
有男生推了推张维维的肩膀表示鄙视，气氛总算是缓和多了。
“我觉得吧，想要加练拿到这个第一名的，就应该好好和女生们说，该拜托就要好好拜托的。要么大家就选择女生们也能接受的方式，比如投票，少数服从多数等等。我想以后，咱们班肯定还会面临很多需要选择的事情，总会有不同的意见出现的。这次就正好是个好机会，咱们这次就拟定好出现纠纷时，咱们的处理方式，以后遇到类似纠纷的时候，也可以采取这种方式。大家说怎么样呢？”
贝思思这段话说得有理有据，逻辑清楚。
她看上去温温柔柔又乖巧的，第一次自我介绍的时候，大家倒也能看出她开朗大方，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种领导能力。
“好啊。”司江率先站出来，他摸了摸脖子，笑意如一泓流光藏在眼底：“我同意。就匿名投票制，少数服从多数如何？匿名的话，这样到底是谁没同意，其他人也不会知道。怎么样？”
或许是因为司江的脸格外具有说服力，之前最强烈抗议的女生都软了态度，表示了同意。
他们找了个本子，把纸裁成相同大小分给了所有人，大家写好自己的意愿之后将纸对折放在地上，再找一男一女来唱票，力求公平公正。
最后是司江和贝思思两人负责唱票统计。
“同意票27人，否认票12人，弃票1人。那我们就敲定咯？这两天就开始加练，大家看可以吗？”
“……那好吧。”
“可以。”
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之后，加练的事情就此敲定了。
军区晚上的灯光向来很暗。
没有教官的监督，似乎偷懒都变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似乎是因为看见了有些人一直在坚持着努力，本来不想加练的那些人，不知不觉地也受到了感染。他们学着教官所说的，一排人默默地抬起腿来。
每一组的组长站在排头，喊着口令：“一、二、一，好，抬高到这个位置，坚持十秒钟。”
整个排有史以来地齐心，脚尖绷直，默默忍耐着。
司江站在贝思思的身后，她背脊挺得很直，有汗珠从她脖子上滑下，她耳畔的头发也黏在了颊边，她看上去有些不舒服地忍耐着。
练完一个小时之后，终于进入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刚进入休息时间，司江也没坐下休息，率先离开了。
“大家都喝口水，擦擦汗吧。”五分钟之后，司江不知道从哪里变魔术般地拿出一袋子手帕纸和饮用水来，袋子放在地上，招呼所有人来拿。
见贝思思站在后边，目不斜视，装作一副没看到的样子。
司江双手插兜，懒洋洋地歪了下头。“贝思思，你那头发都黏一块了，还不擦啊。”
贝思思：“……”
见众人各种各样的视线看了过来，向来注意形象的贝思思暗地里咬牙切齿，面上挤出个笑来，一字一顿地咬着字道。
“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纸巾一块钱一包，你也可以把钱给我。”司江懒洋洋地朝她伸出手心来，掌心躺着一包“心相印”。
贝思思：“……呵呵呵呵。”谁训练的时候会把钱带在身上啊！
“那我，明天给你喔。”她咬着后槽牙，使劲地挤出个微笑来，拿过那包纸巾。
司江轻笑一声。
“你干嘛啊，怎么还问她要钱啊。”林星宇手搭上司江的肩膀，和他咬耳朵。
“嗯？没有啊，我逗她而已。”
“不对劲哦司同学。”林星宇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你以前那拽的，初中人称拽哥，和我们班女生说话都不超过三句的好吧。以前有个叫什么什么月的小丫头来着，一直缠着你，比咱们低一年级那个。你不是从来都不搭理她的哦？怎么现在还开始逗起小姑娘来了？”
“话赶话罢了。”司江不动声色：“看她每次在那假客气，就想戳破她一下。”
“是吗……？”林星宇狐疑地打量着他。
司江不为所动地挑眉：“不然呢？”
林星宇没说话，司江拍了下他肩膀，“行了行了，继续加练吧，不然真要输了。”
-
提前排练的日子总算是到了。
即使这段时间他们所有人都很认真严格地加练了，但此时此刻所有人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毕竟他们在追赶人家四排的时候，说不定人家四排还在进步呢。那这不就是一个莫比乌斯环的问题了么，他们之间的追逐不就永远没有终点了。
“我们顺利发挥的同时，保佑四排搞砸吧！”有人开始小声祈祷起来。
“就是，四排还是搞砸吧呜呜呜。”
“怎么都这么没信心呐？”张维维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咱们班第一，就在我张维维的带领下拿到！”
“去你的！”气氛被他缓和了不少，众人玩笑似的推了他一下。
“紧张？”贝思思正在调整呼吸呢，忽然听见身边司江的话，她差点一口气给卡住。
他们组长都是站在第一排的，此时司江正好站在她右手边，正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要说司江不是故意挑她正在深呼吸的时候搭话，贝思思是一百万个不信。
于是她皮笑肉不笑地朝司江扯了下嘴角。
“小明的爷爷活到了一百零三岁。”
司江不明所以：“……因为容易紧张？”
贝思思微笑：“因为他少管闲事。”十足的假笑挂在她脸上。
“可是我紧张啊，聊聊天多好。”司江双手搭在后脑勺上，一点儿也不生气，笑嘻嘻的。
“管好你自己，少和我搭话，ok？”贝思思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转开头。
眼看着他们马上就要预备上场了，贝思思吐出剩下的半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司江打这个破岔，她感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倒是少了很多，主要都在气司江这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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