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叔叔她是见过的,但是当时年纪小,又隔了这么久,还是有点陌生,闻叔叔还是那么好看,带着金边眼镜,看上去斯文温和,闻叔旁边坐着一位很是漂亮的阿姨,长这么大南归没见过这么有气质的阿姨,虽然是冬天但是穿着薄绒连衣裙,腰间系着腰带,头发慵懒的梳在上面,丝丝缕缕散落下来,眉眼顾盼生辉,右手端着杯子,抿了一口看着南归。
南归被推了一下,常婶说:“这就是南归,南归这是阿予的妈妈,你得叫谭姨。”
南归反应过来,走过去,让自己尽量显得不是那么紧张,大大方方的:“叔叔阿姨过年好,我是顾南归。”
谭雅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今年几岁啦,上几年啦。”
“过完年这个年就十二岁了。”想了想继续补充道:“开学就上初中了。”
“嗯,在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我和你闻叔叔很少在这边,有什么需要就找常婶。”
“谢谢谭姨关心,我记住了。”
谭雅点点头,看向常婶说道,阿予说是明天早上的飞机,准备点他爱吃的,我和博彦等爸回来,初五就要去南市,初二的时候你回家,初五记得回来。
常婶一一记下应了后,谭雅夫妻俩就上了楼,两人身边的生活助理和秘书将两人的行李提上楼。
南归回到房间,在卫生间照着镜子,左看右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哎,难怪闻予长得好看,虽然这么久过去了,但是依稀记得五年前的闻予在花房阶梯上垂眸看她的神态,谭姨和闻叔都是那样好看而有气质的人,以前觉得爸爸算是镇上她所见过的叔叔里面长得算好的了,但是这样一对比,印象中的爸爸虽说还是很帅气但是比起闻叔叔他们还是差了一种……呃……气场,对,就是气场,不怒自威但是给你的感觉又春风徐徐虽说温和但是又不好亲近。
想起谭姨刚才打量她的眼神,跟五年前闻予扫她的一眼好像,不愧是母子,话虽说的平和但给她的感觉是居高临下的傲视。
年夜饭,南归跟着闻叔夫妻俩吃的,桌上两人聊着工作的事,偶尔聊几句朋友的事。
年夜饭后就各回各屋,闻叔又出了门,据说要走访慰问,北城禁放烟花,闻家年夜饭吃的规规矩矩,所以也没什么过节的气氛。
以前在家的时候到了除夕爸爸会带着她到舅舅家跟着姥姥一起过,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准备年夜饭,包饺子,看春晚,到了饺子下锅要放鞭炮迎财神,吃完年夜饭换上新衣服,站在炕上穿上新袜子踩小人,这是一年到头最开心的时候了,每年从喝了腊八粥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穿新衣服日子,之后是要守岁的,然后一大早去亲戚家拜年收红包。
第二天一大早,南归起床之后下了楼看到闻叔和谭姨在沙发上坐着,赶紧上前拜年说着吉祥话,两人听后道声“乖了”各自包了红包给南归,南归接过道了谢就去了厨房,看到常婶在忙乎。
其实除了常婶还有一个帮佣是负责打扫卫生的,每天早晚来一次,家里常住的就是常婶和她,邢叔是定期来,小宋是在后面值班室,负责家里临时用车,自从南归来后就主要接送南归上学,闻氏夫妇都有自己的司机,闻老爷子也有自己的警卫和司机。
早饭之后南归来到花房浇花,修修枯枝,剪剪残花,阳光房里温暖如春,水壶喷洒的弧度映出一道七彩斑斓的彩虹,让人看了心情莫名舒畅。
浇完了花花草草,南归回到客厅准备上楼继续赶考书生模式。
出了花房抬头间看到一少年迎着落地窗透进的光从楼上缓步而下,少年剑眉入鬓,眼眸明澈,看过来的目光像深邃的寒潭,使人看的久了不觉就会沉迷其中的同时又回让她有一丝丝的寒凉,少年面容白皙英俊,额前的头发散碎,垂下不过刚好抵住眉眼,打眼望去整个沉浸在光晕中闪闪发亮的少年,南归的心莫名的激荡了一瞬。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闻予,如今男孩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少年了,整个人比以前高了不少,自己因为前几年营养不良,耽误了长个,将将巴巴能够到一米四,反观迎面走来的少年宛如春季的柳条,仿佛一夜之间抽枝疯狂生长,等到少年站定在眼前,嗯,是了,只有自己没长个子的感觉,暗暗比对着对方大约高出自己一个头还多。
昨天还在对镜遥想着的令人心生羡慕引得自己自艾的脸庞现在就在自己的两步外,看他衣着休闲,却难掩修长的四肢,一手插兜,一手闲闲的垂在身侧,站在阶梯上淡淡的俯视着她,一如当年。
十二岁的南归已经十分懂得分辨美丑,小时候就是一名颜狗,知道爸爸帅气,也知道女孩子编什么辫子好看,爸爸不会就让爸爸去学。
所以当初离京的时候,不仅仅是因为礼貌更是因为爱美之心,她才能把兜里最后一把松子掏给他,不然儿时那么护食的她怎么可能把心头爱分给别人,其实心里也是有一个小小期盼希望能做他的朋友,以后再见面希望他能带着她一起玩,更能记得她。
“顾南归?”干净清透的少年声蓦地响起。
南归平复了略微激荡内心,乖巧的回道:“是的,闻予哥过年好。”
少年笑笑,“同好,好多年没见了。”
南归不住的点着头。
两人礼貌的寒暄完毕,各自错身而过,南归回到房间还发了一会愣,他还记得她?
晚饭桌上,谭雅问闻予打算什么时候回北城读书。
原来闻予因为父母爷爷常年工作繁忙,总让保姆带也不是那么回事,放在外人手里也是不放心,三岁的时候就把闻予送到了南市的外公家,小学初中都是在南市读的,不管是将来参加高考还是准备出国,高中阶段还是要回到北城来的。又因为一家的工作身份的缘故全家都不太建议他出国,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很远,还是要他自己决定。
“高二回来。”
“还是要尽早。”谭雅觉得高二还是有点晚。
饭后,同一个大院的来串门,南归很少出门,也很少在家遇到来做客的,所以都不认识,但是认识里面的一个男孩,之前刚来北城和闻予送狗回来在路上等到的那男孩。
男孩的父亲跟闻叔上了楼,男孩的母亲在跟谭姨说话,看到她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爸朋友的孙女”其他的没多说。“这是贺西风的妈妈,叫张姨。”谭雅朝着南归道。
“张姨新年好”
“嗯,好好。”
贺西风转头看向南归,鹅蛋脸,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笑眼,跟人说话时,总感觉在笑,有点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一起打牌不?就我们三个也打不出什么,斗会地主,不然把游一洺叫来打会麻将?”
“多大就麻将麻将的?不许。”贺母嗔道
“大过年的,玩玩不碍事。”谭雅笑笑。“去吧,带着南归一起,整天憋在房里也不怕憋坏了。”
三人上了三楼,贺西风打电话叫游一洺。
“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来真的见过,那你这几年怎么没再来?”贺西风问道。
“家里发生了一些事”
“哦”贺西风也知道关于人家隐私就此打住也没深问。
游一洺来了坐到对面之后也认出了南归,大大咧咧说:“这就是你的小媳妇啊。”
三人一愣。
“谁的小媳妇,你在说什么胡话!”贺西风看神经似的看着游一洺。
“阿予的啊。”
“你听谁说的”闻予挑眉看向游一洺
“我老子呀,他在你爷爷手下不是么,年前以为闻叔谭姨都不回来,家里放着你的小媳妇怕一个人过年太冷清,想带部里去,后来听说你们都回来就算了。”
闻予听了好一会没说话,无甚表情的抓着牌,过了一会才道“别胡说。”
“我可没胡说,你爷爷说的,你们两家订的娃娃亲,真是想不到,都哪个年代了还搞这一套,也不看看……”
闻予看着南归窘迫的表情,轻声呵斥道“好了,闭上你的嘴巴,抓你的牌。”
游一洺撇撇嘴不说话了。
南归回过神来,忘了说自己不会玩,但牌都抓好了,这可怎么说啊,以前只在电视里面见过打麻将,只知道抓一张扔一张,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三人本来说好玩多大的,南归听完头皮发麻,是人民币不?是真钱么?小小年纪就玩这么大的了么,对于没有经手过钱财的南归来说简直算是小天文数字了,听的不可思议,平时吕秘会定期给她生活费,饭卡也有定期充值,平时出行有车接车送,衣服用的都是买好的,也没有用钱的地方。
昨天收到的红包就够震惊了,回到房间打开一看,闻叔给包了一万,当时摸着就觉得厚度不一般,本来以为是一打十块的新钱,打开一看震惊了,谭姨给的摸着薄薄的,以为顶多就是一百块钱,打开一看是一张卡,上面有密码。
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饭卡到是摸过,银行卡还是头一次,内心有点不安,问过常婶,常婶叫她安心,说她第一次在闻家过年也是第一次见面,算是长辈对小辈的爱护,闻家不差这点钱,给就安心收着。
现在他们三人打麻将玩的这么大,自己还没捂热乎的那点钱够他们几个来回的?
游一洺一听,这可还行?叽了哇啦开始赖叽上“我可没这么多钱,你们这两个有进项有私库的高衙内,我可比不了,我老子拢共今年给我的压岁钱还不够你俩一件衣服呢,今年才大年初一,出去一圈还没走完,收的钱全整你俩手里,那我这年不是白过了。”
贺西风笑道“看你这抠搜样,你还好意思说,你舅舅每年给你多少钱,别以为我不知道,才多大就想当貔貅,只进不出,哪次出去玩不是我和阿予掏钱,你那钱下的崽子估计都四世同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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