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洛城城外。
天凤国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拔营,整齐排列,准备就绪。
今日,顾月朝与墨一辰等人启程回国。
秦风作为东道主,带着墨玉馨、余如颜、向彭越等人亲自送行。
双方进行着分别之时的寒暄,依依不舍。
就在这时,余如颜忽而上前,伸手拉了拉顾月朝的袖子,一对无辜的双眸小心翼翼地望着她,似是有所求。
顾月朝的眉眼染上了一抹笑意,当即心领神会,真诚的声音中带着一份调戏,道:“知道啦,长公主殿下,我会让大哥早点过来提亲的。”
余如颜的耳根“刷”的一声红了,娇滴滴道:“真讨厌。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呢。”
顾月朝笑而不语,脸上挂着宠溺。
洛昂然将余如颜情窦初开的表情纳入眼底,眸光流转,看向了向彭越。
被册封为了摄政王的向彭越一身蟒纹的锦袍,个子不高,身材小巧,皮肤白皙。
他并不是那种高冷帅气之人,相反,他笑起来,有两个酒窝,两个虎牙,非常可爱,无比天真。
就像大自然的一块纯真无邪的璞玉。
洛昂然觉得他最可爱的地方,是被他压在身下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向彭越,明明很嚣张,但又挣脱不了;明明很享受,但嘴里却是骂骂咧咧。
这个世间怎会有如此可爱之人?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洛昂然很想天天看到向彭越这般可爱的模样。
但是,他终究是天凤国的人。上次偷跑出来已是大逆不道,这次他必须回去请罪。
洛昂然的喉咙滚了滚,突然鼓起了勇气,唤了一声:“玥玥。”
“嗯?”向彭越顶着可爱的大问号,转过头来。
“我……”洛昂然深呼吸了一口,道:“我会来提亲的。”
猝不及防的告白,让春风变得温柔。
三月,是桃花初开的季节。
向彭越愣在原地,心中的悸动按捺不住。
但很快,他便立马意识到了这话语中的歧义,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不对!是我去提亲!我是提亲的那个!你是准备嫁妆的!!”
洛昂然的耳根微微泛红,羞涩地低下了头,没搭理他。
“哎!跟你说话呢!你这个人怎么一听到自己不爱听的就开始装聋作哑?”向彭越的小暴躁脾气上来了,连忙宣誓主权:“记住,你是摄政王妃!王妃!”
要不是现在天城国刚刚稳定,有很多事儿要忙,不然他真想跟着大队伍去天凤国,直接下聘,将洛昂然藏起来!
然后,向彭越定要重振夫纲,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向彭越以下犯上、不自量力地想着,在床上,他可比秦风这只小兔子要有出息得多了!
“君上。”清欢难得褪下了艳丽的红色,换上了一件青色的如意云纹纱,徐徐向前,朝着秦风行礼:“我也要走了。”
百里皇族作恶多端,不是被斩首,就是被流放了。
唯独剩下了清欢。
按理来说,为了防止前朝死灰复燃,各朝各代对于前朝的余孽毫不手软,皆是赶尽杀绝。
但,秦风毅然决然地保住了清欢。
不仅如此,他还将她赐姓为余,保持着原本公主的身份。
清欢一直为秦风效力,在这次的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秦风绝对不会做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儿。
此次离开,她依旧是天城国的和亲公主。
什么都没改变。
秦风的神色温柔,道:“一路顺风。”
清欢的神色一怔,便要下跪——
但却被秦风搀扶住了:“别搞得跟诀别一样。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记住,不论你到哪里,天城国永远是你的家,是你的靠山。”
秦风的话语很轻,却给足了清欢安全感,道:“是,君上。”
秦风的目光朝着雪鸢看去,问道:“圣女大人,您还会回来吗?”
“只要飞雪国与天城国的和平协议在,我便一直都在。”雪鸢的声音温柔,却是透着无比的自信。
但,就算没有预言,雪鸢也知道,如今的天城国有秦风这般盛德开明之主,必定会越发强盛。
“皇叔、皇婶,以及各位将士们,”秦风朝着众人拱手:“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墨玉馨、余如颜与向彭越等人跟着拱手,声音洪亮:"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顾月朝与墨一辰带领着宸王、凌曼舞、路天凌,以及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三月的春风拂过大地,萧瑟的黄土之上,染上了一抹嫩绿。
洋溢着一片生机。
……
天凤国。
皇宫,乾清宫。
皇上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脾气也愈发暴戾。
今日,他如往常一样下棋。
黑白交错的棋盘上,难分胜负。皇上拾起了一颗白子,思索了半天之后,便要落下。
但在下一秒,他的动作停止,突然将白子换成了黑子。
顿了顿,他突然觉得不对,又重新将黑子换成了白子……
就这样重复了几遍之后,皇上终于忍无可忍,“刷”的一声将棋盘给掀飞了,厉声呵斥:“简直是岂有此理!”
殿内的一众宫女太监吓得纷纷伏地叩首。
且听得皇上的怒斥声继续,道:“现在到底是轮到白子下了,还是黑子下啊!朕自己跟自己下棋,都忘记顺序了!”
一众宫女太监的身躯颤抖,努力警告自己绝对不能笑出声。
“话说,都半年了,十弟怎么还不回来!前线传来消息,瑾瑜不是被救出来吗!”皇上怒发冲冠,言语如珠:“朕看十弟是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了!这次十弟回来,朕定饶不了他!朕也要晾他个十天半个月,让他尝尝这种孤独的滋味!让他也无聊到自己跟自己下棋——”
“陛下!”皇上的话音未落,便听得门外有一侍卫的声音传来,道:“王爷、王妃,以及宸王等一众远征军将于五日后抵达莞城。”
“什么?十弟要回来了!”原本怒气冲天的脸上,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浮现了笑意,皇上赶紧挥了挥手:“赶紧的,通知文武百官,五日后出城迎接!太好了!朕终于能看到十弟了!终于可以不用自己跟自己下棋了!”
跪在地上的金钱之姑且提醒道:“陛下,您刚才说,要晾着王爷一段时间,若是出城迎接的话——”
“放肆!朕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见到十弟!怎么可能晾着他!”皇上的眸光落在了金钱之的头顶:“金钱之,你在挑拨朕与十弟的关系吗?”
金钱之卑微地低下了头:“……奴才该死。”
是谁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
金钱之只知道,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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