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修呆坐在赐福前,身后便是刚入啜泣半岛时经过的那座大桥。
一开始为了赶路错过了这里,结果在托雷特慌不择路的逃跑时,误打误撞地找到了这个隐藏在草丛中的小黄柱子。
顺带一提,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而且还是自杀。
赐福为他恢复了生命力与魔力,却不知为何没能让理智重回大脑。
扭曲的低吟声始终在耳边徘徊,他甚至感觉赐福的光芒也变得格外可怖,仿佛有一张大手从里头伸出,随时要将他拉入但无尽的深渊中。
而终日不绝的雨水也变成了万千利剑,从天而降,迫使他跟随大手远去。
积水变成了一面面镜子,而镜中的他则是一副被肉块与触手覆盖的模样。
这种折磨岂是常人能够忍受的?他只能再次骑上托雷特,飞翔空中,然后玩了回自由落体。
眼睛一闭一睁,一切又恢复正常。
赐福的光芒依旧温暖,啜泣半岛始终淫雨霏霏,他也还只是个普通人。
不过,那低语所带来的知识却牢牢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这种由各种奇怪音节与刺耳噪声组成了一幅幅恐惧且混乱的画面——它们在向梁宇修传播着这世界上最邪恶的仪式、述说着这宇宙混乱的根源、讲述着最伟大最无序的存在。
梁宇修根本不敢去触碰,只能将它们封锁在记忆的最深处,祈祷着时间能够让这些可怖的画面消失。
但这真的能够做到吗?
就算能做到,那以后再碰到理智消失的情况又该怎么办呢?
说实话,他害怕了,甚至想逃离这片土地,他宁愿去面对最为凶狠的敌人,也不想再面对那些小喽喽一次。
是的,那些让梁宇修疯狂的家伙只是些来追杀伊蕾娜的小喽喽而已!
换做旁人,估计不会对它们的长相产生什么应激反应,但梁宇修不同。
理智点的存在让他在脑子转得更快的同时,变得无法面对这类不可名状的生物,可以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
“为什么别人的系统是开挂,到我这里反而成了限制了…”他无奈地揉揉脸颊,一个劲地安慰自己:“总有办法的。”
他说的没错,办法总归是有的,只要让理智点下降得不那么快,亦或者是让理智点的上限变高,那便再也不用担心收到混乱知识的侵扰了。
可具体该怎么做呢?
他的理智点在击杀接肢贵族后裔时上涨过一次,可后来的战斗中便再也没有涨幅了。
难不成还得到处找接肢贵族后裔?这玩意儿应该不是到处都有的大路货吧。
正当他郁闷着呢,涅斐丽果然还是找来了。
一开始走到大桥时,她还在为只看见战斗痕迹却没有发现尸体而感到满意,这代表着梁宇修最起码在干活。
可刚过桥,便看到他一脸颓然的坐在草丛里。
涅斐丽放弃了指引,自然也就看不到赐福,因此对梁宇修此时地行为感到不满。
她走上前去,刚想质问一番,却正好对上了梁宇修那双空洞地眼睛,一时语塞,好半天才憋出个:“怎么了?”
梁宇修自然是不可能将系统的事说出来,只能茫然地问到:“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助力变成了障碍,你会怎么做?”
涅斐丽想都没想就答到:“战胜它,抑或是抛弃它。”
这样的回答很符合她的性格,事实上,她就是这么对待赐福的。
在她心里,正义大于一切。
但这个建议对于梁宇修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他无法抛弃系统,更没办法战胜‘知识’。
这两者都已经成为了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而他清楚的知道,这种烙印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力量,然后将他拖入永不见天日的深渊。
梁宇修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涅斐丽掏出了她的弯刀。
“你…怎么有一股三指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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