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换一次药应该就好了”影初熟练的开始给宫宸换药。自从上次十里坡刺杀被救之后,第二天那些人似乎接到宫宸其他的命令就走了,一路上都是影初给宫宸上药换药。
“明日应该就能抵达军营了”宫宸看着距离自己极近的人说道。宫宸看着影初熟练快速的手指有些出神,这手白皙细腻,手指纤细小巧,一点都不像男子的双手,身子也是小的可怜,换个药的样子感觉自己都能把“他”圈在怀里。
“好了,公子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再仔细修养个几天就能完全好了。”影初的话将宫宸的思绪拉了回来。
宫宸有些不自然的咳嗽几声。
影初连忙倾身给宫宸拍了拍背关心道:“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争取晚上之前到达小镇。夜间在此处住宿必定很是危险。”宫宸不自然的用话语打岔道。
影初觉得此话非常有道理,三人赶紧继续赶路。
小镇上极其破败,人烟稀少,还有四处可见的乞丐。原本影初以为整座小镇都是这样,很快,影初便发现这个小镇竟然还是富庶繁华之地,仔细一看便知这地方是当官的地区。
影初看着这真切的景象有些难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没想到你还会作诗。”宫宸颇为赞叹和惊讶。
影初连连摆手道:“不是,我只是念诗,不是我作的。”
宫宸没有搭话又走了回去,“既然来到此处了,那就当微服私访吧,我倒要看看拿着朝廷的俸禄,都在干些什么。”
“娘亲!娘亲!你别走,呜呜呜,言儿舍不得你呜呜呜。”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哭着抱着眼前的病弱的女子。
女子温柔的安慰道:“言儿别怕,娘只是累了,言儿答应娘亲要好好活下去好么?”
影初懂些医术,立即给女子诊脉,言儿一愣,原本准备轰人,但是看见对方并无恶意并且还在诊脉的举动立即跪下求道:“求仙女姐姐救救我娘亲,我娘亲是个大好人,求求你了,救救她吧”
宫宸将言儿拉了起来哄道:“言儿乖,言儿这么哭,你娘会担心的,乖哈,哥哥正在给你治。”
言儿愣了愣:“哥哥?”明明她身上有和娘亲一样的味道啊,怎么变成哥哥了。但是言儿还是乖乖的不再哭了。
影初知道自己的医术并不算精明,尤其是中医,但是却也知道此时这个女人已经是残烛了,大限将至,罗仙难救。
影初不舍得告诉孩子真相只是说道:“言儿乖,你家在哪,先将你娘安顿好,然后我开些药回去煎服给你娘喝好不。”
言儿开心道:“好!姐,哦不,哥哥你们随我来。”
宫宸看着忧心忡忡的影初道:“天命难违,顺其自然。”
影初知道,明明人都有一死,死亡有时候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但是还是会忍不住难过。影初:“每一个的命运很可能都是被写好了的吧,有生有死,代代相传,不过虽然注定会死亡,但是我们却可以选择如何生如何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言儿轻轻的拉起影初的手重复道:“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什么意思啊?”
影初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说道:“简单点说就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免不了死亡,就像你,我,终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去,这是无法避免的,也是不可更改的。但是有的人呢他会选择将自己奉献出去,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为社会为他人造福,但是也有的人选择碌碌无为的死去。但是只要你不危害别人,不做危害国家社会的事情,那也算是为社会为国家做了些许贡献的人了。懂了么?”
言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以后要做个泰山一样的人,不能像那个县令一样,只知道让我们交好多好多的钱和粮食,让我们没饭吃,以后我要让我们都能吃上饭!”
“不错!男儿理当有此志向!”宫宸一脸温和的看着小小的孩子神采奕奕。“南渡要是有更多像言儿这样的孩子,何愁南渡国不强,何愁百姓生活幸福呢。”
影初笑了笑:“少年强,则国强!”
宫宸欣慰道:“好一个少年强则国强。”
言儿的娘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宫宸推迟了一天的时间好好惩治了县令,选出了一名由大家推举的人担任,此人姓杨,文武双全,家境贫寒,待人和善,最后走的时候也将言儿留给了杨先生教导。
言儿很不舍影初,在影初离开的时候偷偷拉着她的衣袖说道:“影初哥哥,你知道吗,你特别像我娘亲,你身上有和我娘亲身上一样的味道。”影初看着眼前的小不点有些说不出来话,没曾想自己的性别竟然是一个小孩子识破的。这就是所谓的最纯粹的反而最真实,最是真相吗,有时候太过复杂的心思反而看不破。
言儿委屈道:“哥哥你生气了吗,言儿向你道歉。”
影初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我没有生气哦,只是觉得言儿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呢。以后言儿要好好跟着杨先生学习知识,然后才能考取功名,做个大官为民造福,实现自己的初心哦。”
言儿开怀道:“嗯!言儿会好好努力的。以后还能见吗?”
宫宸不知何时出现道:“当然可以,你好好努力就能早日相见了,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宫宸:“再给我换最后一次药吧”
影初看着他,觉着他似乎没什么变化,应当是没听见她和言儿前面的对话松了口气,仔细的给宫宸继续换药。
宫宸:“你说,南渡何时才能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官员清廉呢?”
影初没想到宫宸会突然跟她说这些,但是又不能不回答,于是含糊道:“陛下如此勤政爱民,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官员清廉只是时间问题,我想过不了多久,这些一定会都实现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宫宸的身体,宫宸有些战栗,盯着眼前的人有些出神。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他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哦不对,太监不算是男人。
越想宫宸觉得有些气恼,顺带着身边的气压也有些低沉,影初不明所以,还不知道如今宫宸还在想着待会到了军营让柳星云给他看看身体和心理呢。影初看着眼前阴晴不定的人只想着赶快给他穿戴完毕溜走,保住小命。
回到自己的房间,影初只觉得自己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身份特殊,如今又要入军营,生活艰苦,万一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估计就玩完了,她这一路走来,本来觉得逃跑是个好主意,但是一路上都是杀手、流民、土匪,而且皇帝看起来势力颇大,还有暗卫,说不定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要被杀头了,说不定还会牵连文公公和瑞吉,得不偿失。罢了罢了,人总是这样,人是自私的,但是也不能没有良心连累他人,走一步算一步吧。
突然一股热流袭来,影初一下惊醒,暗骂道:“该死的,不会吧,这时候来大姨妈。真的是让人无话可说。”
休息了一晚的宫宸和十一明显精神倍好,但是影初却精神欠佳。
“你怎么了,睡一晚还不够睡吗?”宫宸看着对面的人一脸柔弱又苍白的样子有些疑惑。
影初心想:“让你来大姨妈疼一晚上,看你睡得好不好,风凉话倒是说的挺溜。”但是嘴上仍然故作感激道:“谢公子关心,我有些认床,昨晚有些没有休息好,但是不碍事的,我们走吧。”说着影初准备扶着他上马。
宫宸眉头微皱,他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一跃而上马背,深深的看了一眼影初:“本公子不需要扶,你们也快些上马赶路吧。”说完便策马而去。
影初有些愕然,果然是皇帝,阴晴不定的家伙,真是倒霉,待会骑马不会血崩吧。影初看着离去的背影只能咬牙上马追宫宸和十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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