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漫不经心抿了一小口茶,随即放下茶盏。
看向舒绮乐时,重新挂上慈善和蔼的笑容:“太子妃,崧儿与你成亲多年,你肚子一直没个动静,好不容易怀上,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崧儿是元越储君,将来要继承他父皇的衣钵,不能没有子嗣。如今你的身子受损,无法侍奉崧儿,为崧儿生儿育女,你身为太子妃,该为崧儿绵延子嗣一事上心。”
皇后的意思说得如此直白,太子妃就算再傻也明白她的话外音。
内殿的气氛僵滞了片刻,太子妃艰难地扬起一丝笑容,装作没有完全明白皇后的话:“母后,臣妾明白,这件事臣妾会上心的。”
皇后一直觉得太子妃是个愚蠢至极的女人,闻言,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本宫觉得绮乐相貌甚佳,知书达理,定能讨崧儿喜爱,本宫也询问过绮乐的意思。
她虽愿意屈身做崧儿的侧妃,但她的父亲是平宁王,是元越的功臣,哥哥是皇上亲封的兵马大元帅,本宫的意思是不能委屈了她,让她嫁入太子府,做崧儿的平妻。”
此话一出,太子妃如同一下子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地狱,唇角的笑容僵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来。
平宁王重疾缠身,舒明邵虽是兵马大元帅,却无任何军功加身,平宁王府的光景早已今非昔比。
她早间听闻舒绮乐仰慕渊政王,而今,未谈婚论嫁便想方设法爬上太子的床,像她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能嫁入太子府已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竟妄想平妻的身份。
“母后,臣妾亦知绮乐郡主知书达理,才华斐然,可据臣妾所知,古往今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如此可能会被人议论。”要是舒绮乐真成了平妻,又得太子宠爱,她将彻彻底底被舒绮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踩在脚底。
皇后的脸色又沉了沉:“你这是在质疑本宫的决定?”
“臣妾不敢。”太子妃连忙敛目认错。
皇后继续说:“绮乐嫁入太子府一事,全权交由你张罗,务必风光操办,绝不能委屈绮乐半分。”
“绮乐多谢娘娘厚爱。”舒绮乐俏脸羞赧一红,低着头,小声说道,“能够伺候殿下身侧,已是绮乐求都求不来的福气,绮乐不敢奢求太多,只愿常伴殿下左右。”
太子妃眼神一转,如淬了毒的目光射在舒绮乐身上:“母后,臣妾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如果你觉得不该说,那就不要说。”太子妃对舒绮乐的敌意,皇后完完全全看在眼里,她直接用一句话堵住了太子妃的嘴,“尽快择一个良辰吉日,早日助崧儿迎娶绮乐郡主入门。”
太子妃暗暗绞了绞手中的绢帕,被噎的脸色通红,听到皇后的话,她对舒绮乐的敌意越发的浓郁。
经过一阵思想斗争之后,她语气带有一丝讽刺的说道:“母后,据臣妾所知,绮乐郡主一直都仰慕渊政王,如果绮乐郡主有心仪的男人,那臣妾以为郡主不适合嫁给殿下。”
“太子妃娘娘,臣女不知道娘娘从哪里听说的这些,因而对臣女有所误会。”舒绮乐须臾眼眶一红,抬起绢帕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语气抽噎,“渊政王是臣女的表哥,臣女曾与渊政王府有一些交情,那也是渊政王看在臣女母妃是渊政王姑姑的份上。
至于臣女仰慕渊政王的传闻,全部都是空穴来风,臣女心知渊政王十分宠爱渊政王妃,怎么会明知故犯去破坏他们二人的感情。”
说罢,舒绮乐一双美丽的眼眸瞬间盈满了雾色,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望着皇后,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无辜,楚楚动人,像是太子妃真的误会于她。
皇后这个人精明的很,有关舒绮乐的传闻,她也听说过不少。
舒绮乐喜不喜欢渊政王,她并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舒绮乐能否为她的崧儿生儿育女,以及舒绮乐身后的平宁王府,还有舒明邵这个兵马大元帅手中的兵权。
要想彻底除掉渊政王以及渊政王妃,巩固崧儿的地位,还得借助平宁王府的力量,以及舒明邵的兵权。
只要拉拢了平宁王府,太子妃这个愚蠢如猪的女人便没有了利用价值。
等舒绮乐顺利怀上崧儿的孩子,她顺理成章将太子妃废黜,然后再把舒绮乐推上太子妃之位,一旦平宁王府与太子府荣辱与共,平宁王府的兵权便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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