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漓是个重度洁癖的人,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他从容镇静的脸色绷不住,喉间涌上一股呕吐感。
紧了紧袖中的大掌,极力维持好矜贵面容的同时,不疾不徐朝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暗牢出口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暗牢里的安静气氛。
谢沛武以为皇后或是太子知晓他失踪的消息,派人来渊政王府要人,两只眼睛直愣愣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几乎望眼欲穿。
可很快,他的希望被狠狠打碎。
来人,是冷宴,他走到楚元漓身侧,冷到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元漓,找我来做什么?”
说罢,阴柔的长眸扫过木桩上的两个人,又问,“两个都要处理?”
顿了顿,抬手指着谢沛武,“他体型跟头猪一样,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冷宴的话,谢沛武听得又气愤,又有些头皮发麻,脑海中冒出各种纷乱的念头,渐渐的,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流浪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刚一抬头就对上楚元漓似要把人活剐了的眼神,吓得吞了吞口水。
脑海中浮现出方才隔壁木桩上那人多说话被割舌的下场,赶紧把求饶的话咽了回去。
“做得漂亮一点。”楚元漓的目光落在谢沛武身上,清贵俊美的面容冰冷无温,墨色的瞳孔里仿佛点燃了两团幽火,随即抬手朝惊风勾了勾,“把舒绮乐带过来。”
“是,主子。”惊风垂眸。
很快,舒绮乐被惊风揪着后衣领就拎到了楚元漓面前。
舒绮乐以为楚元漓心软了,扑腾跪倒在他脚边,水眸汪汪望着他,可怜兮兮得模样似是条丧假犬:“表哥,乐儿真的知错了,乐儿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乐儿真的再也不敢了。”
“很吵。”楚元漓冷冷吐出两个字,随即转身,负手而立。
惊风得令,随手扯了快破布塞到了舒绮乐嘴里,又从刑具架上拿来一条拇指粗的绳子将舒绮乐五花大绑起来。
暗牢再次恢复安静无声的气愤,楚元漓负在身后的双手逐渐收拢,轻启薄唇:“动手。”
整整一个时辰。
暗牢里充斥着一股恶臭和浓郁到让人恶心呕吐的血腥气。
期间,舒绮乐吓晕过去五次,每次晕过去,惊风都会想法子让她清醒过来。
冷宴的手法十分熟练,完成任务后,他把自己引以为傲的作品放在桌上的托盘里,声音带着一丝傲娇自豪的意味:“今天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你可得给我多准备一些黄金。”
“本王何时亏待过你。”楚元漓慢悠悠转身,垂眸盯着桌上的东西,“听闻报琼阁的绣娘是江南来的,把它送到报琼阁,做一身漂亮的衣服。”
顿了顿,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玄剑,用剑尖利落干脆地在谢沛武身上取下了两只成色不错的‘琉璃珠’,并放到了托盘内,眼底划过一道大仇得报的快意,“再做一串琉璃串珠。”
舒绮乐看到楚元漓亲自动手,似水的瞳眸满是惊恐,脸色煞白如纸,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自己曾钟情的男人,一时间无法接受刚刚的所见所闻。
她后悔,很后悔。
可这世间,从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回头路。
从流浪汉口中得知与他接头的人是皇后的心腹半夏,楚元漓眼底骤然聚起一片猩红。
皇后,果然是皇后……
出了暗牢,金灿灿的日光照耀在他脸上的那一刻,楚元漓一瞬恢复了一贯的清冷高贵,淡漠的容颜似湖水般平静,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澜,好似无悲无喜。
身后,惊风把舒绮乐提溜了出来,“主子,她怎么处置?”
“把她交给王妃。”
篱落苑,正在逗娃的凤凌玥看到楚元漓把舒绮乐带进来的时候,脸色一僵。
察觉到媳妇儿情绪骤变,楚元漓连忙大步走过去,考虑到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腥味,并未靠近她。
语气紧张解释道:“玥儿不要误会,我带她回来,是不想让你为难。”
不想让她为难?
凤凌玥不明白楚元漓的话外之意,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
楚元漓见她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不由失笑:“你不是不忍心让那个小丫头做那些事吗?怎么?忘记了?”
经楚元漓一提醒,凤凌玥恍然明白他的意思,指着不远处的舒绮乐:“你的意思是把接下来的任务交给舒绮乐?”
“她不能这副模样示人,接下来劳累娘子好好给她调理一番。”楚元漓微微颔首。
凤凌玥道了句“好”,随即吩咐春花带蓬头垢面、眼神呆滞无光的舒绮乐下去好好梳洗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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