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玳荷将楚嘉禾的真容看了个真切后,吓得双手一颤,手中的茶盏“嘭”的一声砸到地上,整张脸亦煞白得像是刷了好几层面粉,双唇抖个不停却还是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
她带来的四个婢女,有两个惊呼一声“啊怪物”后,意识到自己僭越,死死捂住嘴巴,竭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另外两个胆小的,两眼一翻。
饶是见过无数血腥画面的惊风,也震惊得脸色僵了僵。
那夜,主子吩咐他彻底毁掉楚嘉禾,让她永远不能再踏出公主府半步。
他先是让人划花楚嘉禾的脸,转念一想,再深的伤疤也能治愈,不能一劳永逸,后来,他绞尽脑汁一想,恍然想起第二十七任王妃的下场。
楚嘉禾不是美人,惊风亦没有冷宴的巧手。为了不让楚嘉禾断气,行刑前他还给她喂了人参吊命,行刑后又用金疮药替她止血。
他记得当时楚嘉禾的伤口虽然血淋淋,可并不吓人,不过数日不见,怎么变得这么恶心。
楚嘉禾咳了两口血,看到太后在她面前晕死,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和众人惊恐灼热的目光,费力从地上爬起来,抓着太后的手哭泣:“母后?母后?母后?……”
桂嬷嬷其实吓得也不轻,面色如土,可她只是个奴婢,没有资格晕倒,强忍着恐惧对楚嘉禾说:“公主,娘娘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公主不必担心,老奴这就送娘娘回宫请太医诊治。”
说完,又朝楚元漓和舒玳荷福礼:“王爷,平宁王妃,老奴先送娘娘回宫。”
楚元漓只顾着关心自家媳妇儿,没理会桂嬷嬷。
舒玳荷倒是“嗯”了一声,摆手:“好,晚些本王妃再入宫探望金枝。”
桂嬷嬷忙不迭扶着太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楚嘉禾又捂着胸口咳了两声,慌忙扯过掉落的面巾包裹住自己,一晃一摆地跟上桂嬷嬷的步伐。
惊风见状,拔剑拦住楚嘉禾的去路:“公主留步。”
伤害他家王妃,触及到主子的底线,想溜,门都没有!
“贱奴,给本公主让开!”楚嘉禾现下已经冷静下来,端起长公主的架子,命令道。
楚元漓敢当着母后的面对她动手,方才若是真当着他的面伤到凤凌玥,今日她定无法活着走出漓王府。
来日方长,她和凤凌玥、和漓王府的仇绝不会就此罢休。
惊风岿然不动。
“本公主的话……”楚嘉禾暴怒。
话及一半,惊风的佩剑已经架到了楚嘉禾脖子上,只要他轻轻一动,便会尸首分离,吓得楚嘉禾眼神惊恐,“你、你敢对本公主动手?你是不想活了吗?”
连楚元漓都未曾下令,一个贱奴竟敢拔剑威胁她,等回了宫,她一定请皇兄将他五马分尸,不,将他千刀万剐,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公主,劝你不要乱动,否则我手一抖……”惊风冷冷勾唇一笑,故意转动了一下剑柄。
锋利的剑刃瞬间在楚嘉禾脖子上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
感受到一股明显的刺痛感,楚嘉禾不禁打了个抖,心里惶恐得紧,侧目看着楚元漓:“九弟,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若不是看在母后的面上,方才那一掌他必然使出十成力,让她命丧当场。
楚元漓一脸平静冷漠,瞥了楚嘉禾一眼,语气不咸不淡,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楚嘉禾,本王一次次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本王只好成全你。”
话音落,如迷雾的眸光扫过惊风的脸。
惊风会意,抬手把楚嘉禾敲晕,随即像是拎着小鸡崽一样,拎着她走向王府暗牢,脸上还嫌弃不已。
楚元漓收回目光,搂着凤凌玥坐下:“玥儿有没有吓到?要不要宣沈茂业来瞧瞧?”
“我哪有那么脆弱,不用麻烦人家沈太医。”凤凌玥握着楚元漓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此时此刻,最尴尬的是舒玳荷,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听着夫妻俩说了好一会子的腻歪话,她忍不住咳嗽一声:“咳!”
凤凌玥扭头:“王妃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吗?”
要不是等着白花花的银子,她才不愿在这秀恩爱。
舒玳荷僵硬一笑,否认:“没事。”
话音刚落,舒明邵大步走进正厅,看到地上狼藉一片以及两个晕倒的婢女,满腹狐疑。
他不过离开一会儿,怎么像是有打斗的痕迹?
快步走到舒玳荷跟前,小声关心问道:“母妃,您没事吧?”
“母妃没事。”舒玳荷摇头,“银票都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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