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倒的那一刻,闵烟烟想爬起来,可还没直起身子,又被人一脚踹在腰上,整个人匍匐在地,紧接着,不知谁竟一脚踹在她头上。
脑子嗡嗡的响,她下意识地用手抱着头,将身体蜷缩起来。
耳边是她们放肆的羞辱声以及乔穗急切叫她的声音,她什么都顾不上,只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已经疼到麻木,眼前一阵阵发黑。
闵烟烟忍不住想,她会不会快要死了?
一想到前几日才刚及笄,今日就被人打死,不由悲从心来,她死死咬住嘴角,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道低喝声传来:“住手!”
终于,一切平息下来,她闭着眼睛,感觉连呼吸都是疼的。
耳边突然传来穗穗的声音,她仿佛急坏了,声音里带着哭腔,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她想回应,可连张嘴的力气都无。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突然被人抱了起来,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道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嗓音,他在说:“将她们全部绑起来!”
男人的嗓音就在耳侧,他的双臂结实有力,抱着她走得稳而快。
鼻端突然传来一阵极淡的松木香......
闵烟烟心头一震,她挣扎着睁开双眼,当映入眼睑的是那张棱角分明又极其俊美的男人脸时,她脸色一白,吓得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
“你.......”她喘息着出声,“你放开我!”
彭府寿宴,到处都是人,他就这么抱着她......
她日后还怎么嫁人?
闵烟烟一脸绝望,见他依旧抱着她继续往前走,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放开我!”
怀里的姑娘在挣扎,顾厚山终于停了下来。
他垂眸看着她,看着她鼻青脸肿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眉头:“闵小姐,都什么时候,你还在使性子。”
头晕脑胀的闵烟烟根本没力气与他争辩。
急切之下,她开口叫:“穗穗。”
一直紧跟在顾厚山身后的乔穗立马走过来,看着她道:“烟烟,我在这儿。”
“你让他......放我下来!”
乔穗看了一眼抱着闵烟烟的男人,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男女授受不亲。
未婚男女若是有了肌肤之亲,不管如何,一场婚约是跑不了。
想到这儿,乔穗脸色一白,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把抱住闵烟烟,就想把她从顾厚山手里抢过来。
只是,她再泼辣也不过是个姑娘,力气就那么点,如何是顾厚山的对手?
任由她如何使力,对方纹丝不动。
气得乔穗大骂:“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顾厚山没理会她的叫骂,而是冷声反问:“可背得动她?”
乔穗一怔,接着点头:“我当然背得动。”
“你背着她,跟着我,我带你们去医馆!”
顾厚山说着,将怀里的姑娘放在乔穗的背上,随后他大步向前,一路朝府大门走去。
好在闵烟烟轻,乔穗长得比她高又比她重,背着她倒也不算吃力。
就这样,顾厚山大步走在前面,乔穗跟在后面。
一路出了大门,上了顾厚山的马车。
将闵烟烟放下来的那一刻,乔穗累得直喘气:“看着你没几两肉,怎地这么重?”
闵烟烟靠在车壁上,一动也不愿意动。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坐在对面的顾厚山,突然伸手过去,扣住了她的手腕......
乔穗一看,抬手就要拍他不老实的爪子,可手到了跟前又收了回去。
她看明白了,他是在给烟烟诊脉。
于是,又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顾厚山垂眸,凝神静气片刻后,松开闵烟烟的手腕,接着看向乔穗,脸色又冷又硬,黑眸深沉如墨。
“到底怎么回事?”
乔穗皱眉:“你又是谁?”
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个陌生男人,虽然对方一身正气,长得又极其俊美。
但乔穗直觉他不像好人。
好人会无缘无故抱着一个姑娘就跑?
就算是英雄救美,也得分场合不是?
那种人多的地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抱起就走,谁家的儿郎这么没规矩?
丝毫不管人家姑娘的名声和清白,多少有点厚颜无耻。
就在这时,闵烟烟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穗穗,不得无礼,他是吏部侍郎顾大人。”
吏部侍郎?
乔穗眨了眨眼睛,“京城来的?”
顾厚山没搭理她,而是看向闵烟烟,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眸色又冷了几分。
“两个人对七个人,顾某是不是应该向二位小姐说一声佩服?”
他话语之间的冷嘲热讽,听得乔穗直冒火。
“打不赢也要打,都欺负到我俩头上来了,凭什么要惯着她们?”乔穗一脸气愤,“这次是我大意了,早知道就不穿这破裙子,若是放在平时,我一个打她们一群。”
说完,她看着靠在她身上的闵烟烟,视线落在她红肿的脸上,心疼死了,“都怪我没保护好烟烟。”
“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说来。”
乔穗立马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还添了一句:“她们就是嫉妒我俩长得好看,特别是烟烟,整个大弶朝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姑娘来.......”
“穗穗,休要胡说。”
“本来就是嘛,你就是长得好看,你最好看......”
闵烟烟抬手,艰难地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忍不住红了几分,
她咬牙:“你再不闭嘴,我就不理你!”
吓得乔穗猛点头。
她最爱的烟烟若是不理她了,那她日后还怎么过?
得哭死!
见她终于不再胡说了,闵烟烟这才收回手来,收回手的同时,轻轻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却不料对方正在看她,两人视线相撞,闵烟烟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极浅的笑。
见他几次,每次都板着脸,就像她欠了他银子似的。
现在,她挨揍了,他心情倒是挺不错。
这人怎么能这样?
还京城来的大官,就这种人,怎么配做正三品吏部侍郎?
她气不过,轻轻瞪他一眼,谁知,却听见对方低而缓的嗓音传来:“你现在不适合有任何表情!”
“......”
“实在有损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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