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
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熟悉, 可他们都清晰的知道,他们不认识她。
她看上去既妖又仙,面带微笑, 浑身的气质仿佛是异世界的人, 可她看上去又很羸弱,一阵风都能吹倒般。
全场焦点·安安。
安安走到阿纲身边, 蹲下去摸摸阿纲的脸,然后笑着将他手里的指环链子拿了起来。
阿纲没有力气,轻而易举就被她稍微用力拿了过去。
现在,场内除了赶过来的蓝旗亚有战斗力, 其他人几乎都脱力了,不足为惧,而场外有红外线阻拦,里包恩他们没办法进来。
这里已然变成她的领地。
她站起来在阿纲的视线中把玩着串在链子上的七个指环,心想主角团这么实诚的把它们放一起,刚好方便她拿了。
“这位小姐,你想做什么?”
切尔贝洛机关的两个粉毛上前一步质问道,她们不明所以, 却感觉不太对劲。
安安将链子套在自己手腕上, 朝两人走了一步, 伸出手, 点在她们眉尖。
“睡吧。”
她们便晕了过去。
众人睁大眼睛看着这不可置信的一幕, 此时终于反应过来, 她这般过来绝非善茬,可在里面的少年们都不太想和她动手。
瓦利安那边, x爹认出她是白天把自己揍了一顿就跑的人, 不说他此时也脱力了, 就是没有,他也不可能说出这种事,其他几个,王子和玛蒙他们,也都无法行动。
大反派吗,当然得做点准备喽。
两个粉毛只一瞬就晕了过去,安安轻轻越到旁边半空的架子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象征彭格列首领的戒指,我也很感兴趣呢。”
赶过来救急的蓝旗亚终于明白她应该是敌人,其他人没出手,他率先出手,朝安安扔出他的大铁球,安安躲得很快,踩在球上只一瞬就来到蓝旗亚面前,“你也睡吧。”
他也晕了过去。
安安脚尖重新踩地,回过头看向脸庞上有些许惊惧的小伙伴们。
心里有点涩。
被他们害怕,她很难受。
她忍住酸涩,露出笑容,歪头道:“不用怕我啦。”
“哦,还是怕我吧。”我可是反派。
她说着,走道因为脱力趴在地上的阿纲,他脑袋上只有一丝希望的小火苗,在安安走过来时,努力想要爬起来,伸出手够到她。
他好想,抚平她眼里透露的哀伤,和她说一句“不要难过”。
安安不太忍心看他,也不忍心看其他小伙伴,尤其是哥哥在不远处深邃的目光,她转动着伞,对x爹说:“你不是想要指环,没有血统吗,我可以帮你换血。”
“还有,阿纲,你们也不希望指环落到别人手上吧。”她重新看向阿纲,这个时候的阿纲却在她眼中晕了过去,安安心念微动,收起伞,将阿纲横抱起来,“你们想要指环和阿纲,就在三天后晚上七点来追鱼码头。”
说完,安安便抱着阿纲离开了。
留下一地的人终于反应过来。
“十代目!”
“阿纲!”
阿纲被抓走了,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抓走的,那个女孩到底想做什么?
好奇怪,面对她,他们完全没有半分战意,虽然他们脱力行动不便,可怎么说也不可能让她眼睁睁将阿纲带走啊,为什么!是她做了什么还是?
还是他们……心底就是这般不愿。
“怎么回事?”可乐尼洛难得的人间清醒,旁边的里包恩明显不太对。
事情演变成这样,是他们每个人都没想到的。
谁都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关键是,他们从未见过她,她好像突然闯入一样,又对他们所作所为了如指掌,并不像突然横插一脚,而是故意选择这个时间。
如果是为了指环,她应该已经得逞了,可她抓走阿纲做什么?
知道他们心里的疑惑,安安肯定会说,反派嘛,最后的结局,大多要给主角做个垫脚石,成为经验包,她抓走阿纲,让他们来找她拿指环。
就是最后一战。
“你怎么了,不太对劲。”
可乐尼洛发现里包恩不对劲,从那少女出现以后就不对,也没怎么说话,这和平常的里包恩完全不同。
“你知道她?”
“不知道。”里包恩理了理帽子,视线绕了一圈,旁边迪诺问:“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三天后去追鱼码头呗。”
里包恩说的随意,迪诺扶额,他莫名觉得那个女孩不会伤害阿纲,可阿纲刚刚结束战斗,又脱力晕过去,真的让人很担心。
事已至此,再纠结别的也没用,只能去码头找她了。
里包恩第二天就去了追鱼码头。
地图上不显示这个地方,越是靠近人就越少,最后快到码头时,什么都没有。
码头很大,风声混合江水拍打岸边的声音,里包恩四处看了看,没找到能够藏人的地方。
也许,她也会在三天后来,不可能今天就在码头等着。
他刚这么想,察觉一股视线,抬头看去,不远处的楼顶,她双腿悬空坐在上面,像是马上要跳下来,他看的心底一紧。
这个高度跳下来,绝对会死的。
列恩变成气球带他飞了上去,这时候少女已经站起来,她手里的伞转了转,见到他还笑了笑。
“我就知道今天会有人来。”
“但是。”安安转身,似乎不太在意将背后露给敌人,“今天不行哦。”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啊。”
她回眸一笑,里包恩皱了下眉。
“你是谁?”
“我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你。”
安安走到楼顶边缘,“要准时哦,里包恩先生,不然你们是见不到阿纲的啦。”
她挥挥手,从楼顶一跃而下,转眼便消失在他眼前。
他眉头紧锁,捂着心脏。
跳的很快。
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让他感觉一股窒息。
安安回到码头下面,这里她稍微布置了一下,等待阿纲的醒来。
她给阿纲用过请君勿死,没有什么用,就换了个药给他吃,现在他昏睡过去,身体其实没有大碍。
【里包恩走了。】
“嗯。”
以她的了解,应该会走的,他没找到阿纲,不会多逗留。
【我好激动。】有种跟着宿主干大事的感觉。
安安没说话,转身走到上面,来到地面。
江边风大,一直吹动着她的长发。
好冷。
她穿的不多,站在码头眺望远方。
周围两公里,除了她跟阿纲,一个活的东西都没有。
地底的房间里,阿纲睡过去的安详表情渐渐有了变化。
似是痛苦,又似是幸福。
“不过我不姓千岁,我姓千哦。”
“阿纲,要好好交朋友,好好上课哦。”
“好呀,后天就来吃阿纲的小蛋糕。”
“阿纲可是最棒的小孩。”
“阿纲一定可以的。”
……
断断续续的温柔女声充斥了整片脑海,阿纲想要醒过来,可醒不过来,他眼角湿润,抓着被子的手越抓越紧。
像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魇。
半晌过后,他才睁开眼,摸了摸湿润的眼尾。
“安安……”
安安,是……谁?
是……她吗?
他视线扫了一圈,发现这间房还真是少女,到处都是粉红色的,连靠墙往上面的楼梯都是粉红的。
盖着的被子软软的,空气里还有股清香,他不禁微愣,从床上起来,发现没有束缚他的东西。
于是他走到楼梯上,借着从地板缝隙透出来的光芒,移动头顶的地板,一抹光照下来,他很简单就跳了上去。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走出空荡荡的室内,往外看去,发现好像在江边,扫视一圈,最后看到站在码头吹风的少女。
记忆回笼,昨天晚上从天而降的少女和远处少女的背影重合。
他突然很是头疼,快要裂开了,好像有人将他脑袋从中间打开,又塞了点东西进去。
疼痛减轻一点,他朝少女走过去。
离得近了,他才看到少女摇摇欲坠的样子,只感觉她下一秒,便要随着风而去,随着江而流,再也消失不见。
“你说,追鱼码头这个名字是不是不太好?”
似乎发觉他的到来,少女没有回头,而是问了个问题,阿纲不确定她是不是在问自己,或许她只是自言自语说一句话,但他依旧给了回应。
“不太好?为什么?”
“你想啊,靠着捕鱼为生的话,不应该叫鱼多多码头吗,叫追鱼,是不是说明追不上鱼,追不上,那不是会饿死吗。”
好有道理,阿纲有点想吐槽,但少女回头看了过来。
她那双深黑的眼好像什么都知道。
江边的大风吹动她的头发和衣服。
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回头看他。
“安,安。”
阿纲一字一顿的喊出来,自己也吓了一跳。
“啊咧。”
安安心想这就是主角,还是阿纲的超直感,记忆这就想起来了?也太快了吧,这才两天吧。
“你在叫谁呢,阿纲。”
阿纲抱着头摇了摇,“我,我不知道。”
好吧,原来并没有想起来,她还想了一下,万一阿纲想起来,她该怎么编理由。
不过算了。
“嗯,好吧,阿纲。”
她走过来,歪歪头,并没有别的反应,只是笑了笑。
不担心阿纲会离开这里,安安舔舔唇。
他也离不开。
两个人啃了快三天的面包,第三天晚上六点多,安安带阿纲走到江边的楼顶,她依然坐在楼顶,腿悬在半空,看的阿纲心惊胆战,生怕她掉下去。
这几天,她并未多做什么,就是不让他离开而已,也没对他有什么折磨。
他记忆里,一幕幕模糊的场景闪过,从小到大,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让他很难过。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啊,阿纲。”
“啊,怎么了?”
她没告诉他她的名字,阿纲总觉得她叫安安。
“后天就是秋日祭了呢。”
“是的。”
算算时间,后天就是秋日祭了。
他脑袋突然又很疼。
少女穿着神女服跳求神舞。
“秋日祭啊。”安安露出微笑,“可以的话,我想最后一次参加秋日祭。”
还有三天,她就要死了。
“你当然可以!”阿纲心紧紧揪在一起,“现在就可以。”
“不可以哦,阿纲,是不是想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把指环还给你们就行了。”
“可是不行啊,阿纲,我很想要这个指环呢。”
“那……”
“想给我?怎么可能。”安安视线放到远方,淡淡的说:“来了。”
见她表情变化,阿纲便不说话了。
这几天她也不怎么跟他说话,只是偶尔悠悠的提醒他,他出不去,提醒他该吃饭了等等。
阿纲顺着安安眼神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一行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是瓦利安的人,他们对她说的换血很是心动。
他们走到码头,很快发现在楼顶的安安和阿纲,刚想说点什么,被x爹拦下了,他看不太懂这个女人,在她没开口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且在这里说话,隔了这么远,她也听不到。
但能看到她指指旁边,示意他们从那里上来。
几个合计一下,还是走了上去。
他们自然也在这三天来码头看过,但什么都没找到,反而因为空无一人更显得奇怪。
这种情况,正常人警惕心都爆棚了。
可对他们来说,还有比沢田纲吉拿走指环更不妙的事吗。
他们走上来后,安安嘘了一声,说:“等会,还有人要来哦。”
这伙人自然是里包恩和几个守护者,加上迪诺和可乐尼洛。
安安同样示意他们过来,等人都到齐了,安安从坐变成站,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我也想参加你们的争夺战。”
她眯着眼睛,开门见山的说,在链子上的指环还在她手上,她晃晃手腕,“彭格列十代目,我也感兴趣,不如我们再打一场,谁赢了这个就是谁的,怎么样?”
“指环不是在你手上吗,你想要的应该已经得到了吧。”玛蒙说道,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手段诡异的少女,他怎么想,也没想出哪里有记载有这么号人。
“不行不行。”我可是个有原则的反派,“这是我拿过去的,可不行哦,我要堂堂正正在你们手上抢过去。”
“什么意思?”
“当然是打败你们呀。”
“作为交换,如果我打败你们,你们以后就是我的手下了。”
“呵呵。”x爹直接冷笑一声。
咦,说好的好多年都没笑过,怎么这个争夺战一直在笑。
“你说的,我们就同意吗。”
“那当然啊。”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倒是让他们噎了一下。
“指环在我手里,你们不答应也要答应啊。”
“……”
好像是这么个理,可她不怕他们突然上来抢吗?
不过想到她想让人睡就睡的本领,的确有恃无恐。
那个其实只是一种药粉,无色无味无形,安安在系统空间里换的,不然她又没有超能力,也不是咒言师,怎么可能让人想睡就睡。
“所以呢?你,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嗯,不是说了吗,我也要参加争夺战呀。”
“就算你得到指环,你也无法继承。”
“这有什么。”安安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摸到站在她身边的阿纲的脸。
阿纲可耻的脸红了。
“我会换血啊,到时候换阿纲的血就可以,当然,xanxus如果赢了,我也可以帮你哦。”
她用最平淡单纯的语气说着极残忍的话。
她手段颇多,他们搞不清她说的是真是假,却莫名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她做得到。
“可以吧。”
她脚尖在地面点了点,将手里的伞撑开,道:“要下雨了。”
天空一道秋雷,让众人吓了一跳,紧接着下起雨。
少女接了点雨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我也不想那么麻烦了。”
她看向他们,轻启朱唇:“你们一起上吧。”
???
这么狂妄!一起上?!
就算你辣么辣么厉害,他们这么多人,你双拳难敌四手,想怎么打?
“为什么不动?”
她似乎很困惑,随后将手腕上的指环摘下来,将它抛到空中,它却在空中定住了,雨越下越大,她看向众人,问:“雨这么大,你们两个的火焰还能用吗?”
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特别是她又露了这么一手。
指环定在空中,又是什么能力?
“来吧,一起上。”
他们还是不动,安安摇摇头,随后冲了上去。
两分钟后,整个楼顶就变成了大混战,她身形灵活,动作灵敏,他们几乎没人碰得到她。
一旁观战三人组不禁皱起眉。
虽然大家都没出全力,但能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中游刃有余,她的实力哪怕是全盛时期的里包恩可能也会感到棘手。
“她到底是谁。”可乐尼洛不禁发出感叹,他们从未听说这号人,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安安打的不太尽兴。
大家是不想欺负女孩子还是什么原因,为什么都不出全力呢,她又不是打不过。
她跳到楼顶边缘,略烦躁的挥挥手,手里药粉药倒了一群人,只剩阿纲站着。
见她又再次让人说睡就睡,阿纲不禁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不出全力啊。”她转转伞,在往前走出一步时,脚踝被谁抓住了。
她低头看去,是云雀。
被雨打湿的少年一脸冷漠,他站起来,安安还在疑惑他怎么起来的,果然不愧是云雀,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安安。”
他想起来了。
安安抓着伞的手动了动,便没有再动。
良久,她才叹了口气。
“哥,我这么明显的不对劲,你……”
你还是,不愿意放弃我吗。
“安安,别怕。”
安安眼眸动了动,手里的伞没抓紧,掉落到地上,雨一下将她淋湿。
“我不怕,哥哥。”
她终是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哥哥,不要插手哦。”
安安抹了把脸,心想这破雨下的可真大。
云雀看着她转过身,头疼的快炸开,很想再触摸她一次,带她回家。
事已至此,他什么都不想问,他只想带她回家。
“阿纲,来吧,用你的决命之炎和我打,不然,他们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终有一战。”
反派和主角可不是终有一战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他们?”
“冷静,笨蛋阿纲。”里包恩皱眉喊了一句,现在阿纲状态也不太正常,里包恩看着一切超出掌控的事一件接一件的发生,难得有压力。
她从何而来,目的真的是为了指环吗?
被里包恩提醒一句的阿纲冷静下来。
那一瞬间他还真的以为她对同伴们做了什么,但看云雀的模样,同伴们也许只是睡了过去。
她喊云雀哥哥,云雀突然对她态度的转变,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阿纲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无法对她下手。
但她已经打了过来。
阿纲只是堪堪应付,搞不懂为什么要闹这么大动静,把所有人都喊了过来,是想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拿到指环吗?可指环已经在她手上了。
还是她真的想要他的血。
“喔,绝命之炎果然防水呢,那下雨对零点突破来说是助攻啊。”
安安感叹一句,下手却挺狠的。
她早就手痒痒了,看他们打架,她也很想打!打个尽兴!
就算当成切磋,十几年没怎么动手,她真的挺心痒的。
在安安接连不断的攻击中,阿纲总算稍微认真了点。
安安舔舔唇。
这才对嘛。
半个小时后,两人还没分出胜负,此时雨已经停了,昏睡过去的小伙伴一个接一个醒了过来,他们在楼顶,也需要抬头看那两道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动作的身影。
“为什么不出全力?”
阿纲心脏突然很疼。
她招式凌厉又不失温柔,打了这么久,就好像在给他喂招,助他成长一样。
到底要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啊,安安。
安……安……
脑袋和心脏都突突的疼。
“嗯?阿纲也没有出全力啊。”
面对她,他无法出全力,甚至不想动手,可他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
他认识她。
他一定认识她。
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认识她。
在两小无猜的年纪,在亭亭玉立的时候。
他一定。
爱着她。
阿纲抓紧心脏,在安安又一次攻击到来时,忽然停手。
安安来不及收回攻击,在最后一刻努力止住自己动作,但力量反噬,让安安嘴角流下一丝血,她再看向阿纲,阿纲面容沉静的看着她。
言纲。
他轻蹙眉头。
在安安惊讶的目光中,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说话。
“告诉我。”
“你是,谁。”
我不姓千岁,我千哦。
千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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