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是隔壁院子传来的。
隔壁空了很久，最近好像搬来一个女人，独自一人，面色苍白，带着些病气。
二人迅速跑到她家门口，隐隐看到院中似有火光。
江限用力拍了拍门，里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回应。
好一会才有人过来开门，一门之隔俩人听到一阵哗哗啦啦钥匙碰撞的声音。
五分钟过去了，这扇木门才终于被打开了，二人看着散落一地的锁链。
江限：……
女子面色苍白，眉间有着散不开倦意，手里拿着一把菜刀，看着来人是两个学生才稍稍放下了戒备心。
“不好意思，我自己住，所以多买了几把锁。”她把菜刀往身后藏了藏。
江限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惊恐地回头道：“我也不知道，家里突然就着火了。”
小院的西南角堆着一堆柴火，盖着一层塑料膜，火就是这堆柴火起的，那层塑料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周边的雪被灰染成了黑色。
火势还在向厨房蔓延。
“我拿水盆泼了一下，它越烧越旺了。”
江限问：“电闸关了吗？”
女人摇摇头。
楚钦在门后头找到一根干燥的木棍，这两个院子的布局很像，他很快就找到了电闸。
“是电路老化，要先把电闸关了不然不能用水灭火。”楚钦把棍子丢到一边，解释道。
这里根本没有灭火器，最后三个人用水盆盛水一盆接一盆地把火扑灭了，三人皆是满脸脏污。
原来这个院子常年没有人住，房东也没通天然气，电压也不稳定，平日里烧水做饭只能用干柴烧火，所以她在院子里屯了不少干柴，没想到这里电路老化，天气寒冷再加上雪越下越大把电线最外面的绝缘层冻裂了。
幸好没再造成其他的损失。
女人向他们道了谢，又手忙脚乱地给他们倒了茶水。
楚钦已经累die，浅浅地喝了一口之后就缠着江限回去睡觉。
“原来你们就住我旁边啊，我叫杨笑希，刚搬过来。”
江限感觉到楚钦牵着他的手微微一僵。
“我给你们煮杯醒酒茶吧。”杨笑希擦擦手，就要进厨房。
“不用了，”江限拦住她，“你这里开火也不方便，还是早点休息吧。”
杨笑希面露难色，要不是他们她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火熄灭。
“你要是打算长时间住下去的话，就去小卖铺门口那面墙上抄一个天然气公司的电话，这里经常停电还是天然气比较安全。”
楚钦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拖着江限要回去睡觉。
杨笑希送他们到门口，江限示意她早点回去。
开了锁，江限发现小院子里的灯还亮着。
江限：“再忘记关灯你就出去睡吧。”
“我关了啊，”楚钦皱皱眉，“啊，我好难受，你还要威胁我。”
江限：“……”
等等，平整雪地上似乎有几个凹陷下去的脚印，脚印上已经又敷了一层薄雪，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有人来过。
江限看着趴在自己肩上装死的楚钦，转了转眼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出声。
这人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每天都恨不得问上七八遍，生怕自己赶他走。
江限头涨得发痛，懒得去想跑偏的剧情，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以后再说吧。
……
江限是被系统的提示音吵醒的，此时天光大亮，他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十点半了。
抻了抻发酸的手脚，纳闷他昨晚干什么了怎么睡到现在？
系统：【今日查到您的某些数据超过原定阈值，已为您纠正，共消耗积分1000，剩余积分378】
江限：【什么数据这么贵！】
好家伙这半个月白干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房子还是之前的房子，江限一边洗漱一边等待查询结果。
“昨晚下雪了？”江限自顾自喃喃道。
系统：【查询中……查询费用三百积分，是否确认支付？】
江限：【no，你怎么不去抢？】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江限一头雾水地开了门，他独自在这住了大半年还从没有人来敲过门。
门外是几个穿着万象家居工作服的人，为首的男人拿着一张订单：“您好，请问您是不是‘摩尔骑士’摩先生？”
“……我姓江。”
“那您的手机号是这个吗？”他把那张订单递给江限。
那个号码确实是他的号码，而且字迹也像是他的亲笔，只是有点飘像是拿不住笔一样。
时间是昨晚十点半。
“……是。”
“那就没问题了，昨天您在我们店里定了一台空调和一张情侣大床……”
“什么东西？”江限确信自己极有可能是喝断片了，但买个空调情有可原，情侣大床是个什么东西？！
“一张欧式真皮双人爱心婚庆酒店主题床，3米x3米2。”
“你们送错人了。”江限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不不不，江先生，这确实是您的订单，而且您已经付了钱，您可以查一查您的银行卡信息。”
江限皱着眉给江学迩打了个电话。
“小限，有什么事吗？”
江限问他昨晚十点多有没有收到银行卡扣钱的短信。
隔了十多秒，江学迩道：“确实有一条。”
金额和时间都对得上。
江限站在门口有点石化。
“那么晚你买了什么？”
“没……没什么。”我买了一张欧式真皮双人爱心婚庆酒店主题床。
挂了电话，江限有些不太清醒地让开身把几位师傅送了进去。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复盘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几位师傅手脚很麻利，一个半小时就把空调和床都安装好了。
“江先生，您进来看看哪里还有需要调整的吗？”一个师傅走到暗自神伤的江限面前。
江限如梦初醒地抬头看了看他：“啊，好。”
面积不到二十平的卧室放了个九平米的大床占了一半的空间，墙上不仅多了一扇空调还多了十多个粉嫩嫩的氢气球，窗户上还挂了几个很喜庆的大红“囍”字。
江限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个大惊，深吸一口气：“师傅，你们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之前是婚庆的，现在在装空调。”那人看到江限惊喜的模样十分满意，轻松道，“之前气球和剪纸装饰都是我们老板送的，用来祝你们百年……”
那人又多方位地展现了自家产品的优点……
“……但您按下这个按钮时，就可以开始按摩模式，当然也可以做点其他的……”
他每说一句，江限的脸色就黑一分。
偏偏那个师傅还以为这位“摩尔骑士”摩先生是被自家产品的人性化震惊到了，愈发尽职尽业地讲解。
江限：【我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系统：【我下班了，我不知道。】
等人都走了，江限疲惫地坐到沙发上，茶几上有一碗已经凉透的粥，厨房还有两个馅饼。
这也是他昨晚做的？
粥已经不能喝了，江限把它倒进垃圾桶，他的记忆好像缺了一块，但昨天考试的题目明明还有印象，但就是想不起一些东西。
正出神，手机响了起来。
“小姨？”
“小限，你中午来我家一趟吧，我有点事要跟你说。”她的语气有点急促，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江限应了，这时已经将近十二点半了，他随便收拾一下就打算出门去小姨家。
锁门的时候发现挂在脖子上的钥匙竟然不翼而飞了，正碰到拎着一堆菜回来的杨笑希。
“同学，你好啊。”
“我们，认识吗？”
杨笑希讪讪地笑了笑，他们确实不算认识：“我是想谢谢你昨晚帮我灭火。”
“灭火？”江限揉了揉额头。
杨笑希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记得了吗？”
“可能是喝断片了，你昨天见过我？”
“你当时确实喝了酒，”杨笑希道，“还是要注意身体啊，你是要出门吗？”
“是，不过我的钥匙好像丢了。”
杨笑希把手里的菜放下，掏出那一串钥匙晃了晃：“我先借你一把锁，等你找到钥匙再换给我就好。”
江限觉得这串钥匙有点熟悉，或许他们昨晚真的见过。
“那昨晚你见我的时候看到我的自行车了吗？”
杨笑希把锁和钥匙交给他：“没有啊。”
江限道了谢，杨笑希邀请他晚上来自己家吃饭。
“……还有昨天的那个小同学。”
江限不明：“谁？”
“昨晚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朋友啊。”
难道是徐晗？他昨晚是和徐晗喝了酒？
徐晗的酒量能喝倒他？
“我去问问他。”
杨笑希笑着点点头，祝他一路顺风。
此时系统探头：【那个，这个，你还是不要和她有太多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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