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垄断了学识,这是他们的根本,所以只要有人敢威胁到他们,就会受到无情的打压。
他们最希望的就是所有读书人都打上他们的烙印。
为此他们拉拢那些会读书但家境贫寒的,若是有大才的更是将族中女子嫁给他们。
而因为临近春闱,各地学子开始赶往京城。
学子大多都是一乡一镇一同前来的。
这样路上有个伴不至于无聊,多些人也可以相互有个照应,免得被人在路上抢了什么的。
他们来到京中之后,大多也会被接去各同乡会馆。
这些会馆也都是世家在经营的。
目的当然就是拉拢这些学子。
上年秋闱的时候,最先知道名单的,不是陛下,而是这些本地的世家。
只要认为是学得好的,世家就会栽培,送吃的,送用的,还有送书。
同乡之情,加上栽培之情,学子自然是感恩戴德的。
王家的会馆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当得知了祁家的事情之后,他们便也在笑话着这祁家自不量力,老老实实去做武人就行了,学什么文。
即便是他写出了非常好的诗词,但是文章之道,岂止诗词。
当然,也不全部学子都归世家。
一些家中尚有些钱银的,自然不想这么快就被打上烙印。
不过不管怎么说,武毅候祁辰算是上了今日的热搜。
钱景睿今日是来见同窗的。
因为父亲的事,他们一家先来到了京中。
不然的话,在江南便会一同与同窗过来。
所以得知了他们到来之后,便来到了这江南会馆当中。
此时里面的人正在谈论这武毅候的事。
不少人也是笑话他的。
不过更多的是在谈论今年的春闱,或者在谈论一些文章。
钱景睿找到了自己的几个同窗。
许久不见,都有些激动,相互问候着。
只是厅中,那人不断的在笑话着,说多了,声音就有些刺耳了。
钱景睿也不禁皱皱眉头。
几位同窗知道他的姐姐就是嫁到了武毅候家,当初钱富在江南的时候可没少对外说。
这样恐怕他会不舒服,于是便提出说要去看看这繁华的京城。
钱景睿也确实不喜,于是便答应了。
只是刚准备出去的时候,那在嘲笑祁家的学子却是走过来拦住。
“钱景睿,听说你年前就上来京中了,如今住在了侯府当中,那祁辰如今找不到先生,会不会请你去?若是落榜了,当个教书的也不错啊,哈哈哈。”
这番话惹得他的几个同伴发笑。
钱景睿的几个同窗不悦,若只是说祁家,他们没得反驳,但是现在是攻击钱景睿了,而且还没考试,就说他落榜。
这就有些过份了。
其中一名同窗说道:“伊修杰,你这话就过份了。”
“我怎么了,我只是实话实说,他们屁颠屁颠的来京中,不就是想攀上武毅候府嘛,现在就是个好时机啊,说不定,十年之后,他教导的学生当中,有人能够考上呢。”
那位伊修杰对于他们的愤怒一点都不在意。
两伙人吵了起来,引来了周围人的瞩目,低声在讨论着他们在吵着什么。
另外一位同窗说道:“伊修杰,人家侯府修建学堂,也是想学文道,这有什么不妥的?都是想读书明志,你当初也是家境贫寒,想要读书还得去做别人的陪读,如今过了秋闱,傍上了顾家,就忘了以前的事了?”
这一番话让原本脸带笑意的伊修杰瞬间阴沉了起来。
这是他过往的一段痛苦经历。
“你也是出身贫寒的,听说你还经常去嘲讽那些同样贫寒但仍旧努力想要进学的人,伊修杰,你枉读圣贤书!”
伊修杰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我那是在奉劝他们,这条路本就艰险难走,他们是不可能成功的,不如早点放弃。”
这时钱景睿发话了,“你凭什么决定他们的命运?当时阿良虽然没考上,但是成绩也是十分靠前的,再修一年,来年考上的机会很大。但是你却是羞辱了他,让他差点自杀,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他的命就没了。”
当初在江南的时候,他们就闹过矛盾。
伊修杰因为过往的苦,对于这些能够自行上学的学子很是嫉妒,所以当他得到了顾家的照拂之后,就开始膨胀起来了。
多次去挑衅,语言攻击。
秋闱那次落榜,更是将他们的朋友尽情的嘲讽,以扬他的名。
“是他的实力不行,不是他说的,自己会拿到名次,来参加春闱的吗,这又能怪谁呢?”伊修杰轻蔑一笑。
钱景睿和几位同窗大怒,“你……”
“在吵什么呢?”外面突然进来一位贵公子。
伊修杰一看,马上改成一张谄媚的笑脸,“顾少爷,您怎么来了……,没事,就是他们说祁家也是想进文道,是好事。”
“狗腿……”钱景睿的一位同窗说道。
顾宏辉哦了一声,慢悠悠的走上来,“有这事?”
看着钱景睿一行人,“你们说的?”
“不论祁家是是不是武人,也是想要将圣人之言发扬光大,并无不可,我等在这嘲笑,不如多花些时间去看书。”
钱景睿出来说道。
因为家中有资,所以他并不是靠着顾家照拂的,并不需要对他唯唯诺诺。
“钱景睿……,是吧。”顾宏辉看着他,想起了是谁,“我记得你家跟武毅候是有关系的,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去他家好了。来人,帮他们收拾一下行礼,送出去。”
身后的几个仆役,马上就应了一声,然后去后院了。这会馆正是顾家所经营的,他身为顾家公子,让几个人滚出去,自然是很简单的事。
那几位同窗也是有骨气,厉声说道:“不用劳烦了,我们自己来。”
就在伊修杰的嘲笑当中,收拾东西离开了。
来的时候就一个包袱,很快就收拾好。
出了会馆,钱景睿脸带歉意的说道:“抱歉,若不是我的原因,你们不会被迫出来。”
一名同窗安慰道:“没事,道不同不相为谋,耻于跟他们同一屋檐下。”
剩下的两位同窗也是同样说道。
“只是,你们今后住哪呢?如今周围的客栈恐怕都住满了。”钱景睿又想道。
“尽量找找吧,整个京城,我就不信没有位置了。”
相比于钱景睿,他的同窗就有信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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