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沧满脸惆怅,“下君遵令。”
周北满脸同情地看了一眼方沧,“回头我帮你一起,莫要急,这大活人还能生生失踪了不成。”
嘴里是这么说,周北微垂的眼睑中划过的却是意味深长,命牌自然还在,因为褚元寒根本就没有死,他们自然也是找不到,因为褚元寒根本就不在这三界中了。
他可是去了九幽炼狱,超脱三界的一方小世界,好地方啊,寻常人都去不得。
仙帝心中烦躁,像是原本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局面,瞬间被推翻了,像是有一只手,站在比她更好的位置,下着一盘棋。
原本她以为她是棋手,但好像,却是便成了人家手中的那颗棋。
仙帝看着那一身蓝色锦袍的少年,“周北。”
周北一凛,满脸正经,“下君在。”
仙帝看着紧闭着的殿门,“去一趟下界,找文光城城主,金魔铃的踪迹,找了这么久,也该有消息了。”
周北双手微抬,“是。”
仙帝靠在了身后的宝座上,“你们说,那金魔铃究竟藏在了哪里?”
无人应答。
许久之后,仙帝蓦地睁眼,朱唇微勾,“古夭在下界的时候,在哪个宗门。”
方沧皱了皱眉,“落花宗。”
仙帝轻轻一笑,挥了挥手,“周北,去吧,细查落花宗,若是有什么不对,那便灭门了吧,不过是蝼蚁一窝罢了。”
古夭,那就让本帝看看,你能迷得那位为你出手,能迷得鬼主认为义妹,那便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
替身,终究不过是替身,主神,只有那一位,只是可惜,已经身陨了,再也不会有了。
仙帝眼中疯狂的神色闪过,“都去办吧。”
方沧和周北领了命,退了出去。
二人相视了一眼,方沧叹了口气,“周北老弟,不如去方府坐坐,老哥请你喝一口茶。”
周北眸光微闪,这不是,要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周北唇角微勾,“方沧仙君,一口可不够,我可是能喝得很。”
方沧一愣,刚才是不是在周北这小子的脸上看到了狐狸笑,可再一眼认真看,不过是老实巴交的模样,唉,最近事情多的,他这都能花了眼。
方沧笑了笑,拍着周北的肩头,“成,茶点好茶,便由老弟喝个痛快。”
周北皱了皱眉,将方沧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扯了下来,满脸正经,“方沧仙君,你个子不如我高,还是不要勾肩搭背的,我这都快被你压成高低肩了。”
方沧老脸一红,“周北,你小子当真今日是嘴里涂了臭油了,一日都没饶过人。”
周北爽朗一笑,“走吧,去你家里看看,这么说来,我好像也没有去过几次方府,方府长什么样我都忘了。”
方沧拍了拍周北,两人并肩一言一语地走到了方府。
周北站在了方府门口,“雕梁画柱,气势恢宏啊,方沧仙君的这府邸果真是仙府啊。”
方沧满脸得意,但嘴里却是谦逊得很,“老弟说笑了。”
周北虽然低调,但世家也都知道他是仙帝的左膀右臂,自然也是恭敬得很,门口的守卫见着主人回来了,还带着周北仙君。
热情地开了门行了礼。
周北看着这大门后金碧辉煌的模样,不由得感叹,果真是有钱人家啊,双手一摊,“方沧仙君这方府果然是名不虚传,都说方府是仙门府邸,果真啊果真。”
被人奉承的滋味,方沧是享受得紧,“周北老弟说笑了。”
周北眨了眨眼,“哪里像我,四海为家,连个府邸都没有,整日便蹭着炼丹师宗会的小阁楼住。”
方沧一脸无语,这能怪谁,仙帝说给个府邸,他自己又不要,非要搬到炼丹师宗会里,说人炼丹师宗会里丹香药香让他闻着都舒服。
还说那炼丹师宗会里的男子赏心悦目,他喜欢得很,整日就去参观炼丹师宗会,说是给自己选府邸。
据说这周北每日都去炼丹师宗会烦会长,每日都去每日都去,每日都被赶出来,当真是仙界第一皮厚。
结果那炼丹师宗会的会长被烦得不行了,这才划了个小平房给他。
结果这周北还不乐意了,又是一翻死活磨着,嫌那小平房太小,不符合他仙君的身段。
那会长索性破罐子破摔,破例给了个小阁楼给这周北仙君,只为图个耳根子清净。
这周北仙君也是神人,得了那白来的小阁楼,也不去吵着会长了,真将那炼丹师宗会当成了自己府邸,住在了炼丹师宗会中。
也算是史无前例的神人一个,给了府邸不住,非要去抢炼丹师宗会的小阁楼,那小阁楼一共就没多少个,都是会长和长老住的。
“走,随老哥去书房,”方沧扯着周北就往里走。
周北抽了抽唇角,啧,做他的老哥,也不怕被冥火烧。
方沧刚带着周北到了书房,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尖叫声,“小姐,小姐,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啊小姐!”
方沧脸上的笑意骤然收敛了起来,“老弟,失陪一下。”
周北脸上则带着忧心,“定是贵千金出了事,方沧仙君快去看看吧。”
方沧叹了口气,向着门口走去,打开门一看,就被唬得向后退了一步,“妗妗!”
“老爷,你快些看看,妗妗这是怎么了啊,这一天天的,可怎么办啊,”方沧的夫人,方妗妗的生母,莲碧扶着方妗妗,满脸的憔悴和忧心,一双眼中通红带着隐隐的泪水。
方妗妗两眼无神地看着四周,像是在寻着什么,却寻不到,满脸的木讷和茫然,“爹娘,相公呢,相公去哪里了,妗妗好久没见到相公了。”
方沧眉间微蹙,“怎得有血腥味?”突眼角看到了方妗妗鹅黄色长裙上的一点猩红,拇指盖大小的红点。
方沧脸色微变,伸手拉起了方妗妗的右臂,手中颤抖地将方妗妗的衣袖微微撩起,眼前的一幕骇得他猛的向后退了一步。
同样看到的莲碧一声尖叫,捧起了方妗妗另一只手,撩开了衣袖,一模一样的惨状出现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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