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柚红了脸,不敢再看他。
被透抱起来的时候,他的气息那么让人安心,有他在身边,总能让人变的胆大,不畏惧疾病和死亡。
时柚被透一路抱回了卧室,他疑惑了看了眼开着的窗户,走过去关上。“说了会下雨,怎么还开着窗户,不怕夜里再生病了?”
捂着肚子,时柚的脸色发白,闻言看过去也有些不解:“我好像是关了的。”
仔细一想,又好像没关,记不清了。
“我下楼去烧热水,有要带的吗?”
“我想吃炸肉饼。”
“这个时间我去那给你弄肉?”
时柚往外看去,天已经全都黑了,风雨欲来,微风吹过将窗户沾的冰凉,月亮也几乎不见踪影,向外看去静悄悄一片,更没有了灯光。
这个时间,所有人都睡了,万籁俱寂。
弄好之后,透把热水和夜宵摆在床头柜上,看见两块刚炸好的肉排,时柚喜笑颜开:“家里不是没有肉了吗?”
“去屠夫那里拿的。”
卖肉的店距离这里比较远,时柚感叹:“有你可真方便,去哪都是眨眼的功夫。”
“凉了,快吃吧。”
时柚用叉子取一小块刚要入嘴,又心事重重的放下,她犹豫的说道:“你刚刚是吓唬我的对吗?”
“刚刚?”
“剥皮那件事”
“不然你以为是真的?”他反问,眼睛里带着几分笑意。
时柚心一横,非常为难:“我是说,万一是真的呢,城里就有个杀人狂,这种玩笑不能开的。”
“好,是我的错,我是看你疑神疑鬼的才会那么说的,本来只是想逗你,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
他柔声应着,时柚拧眉,看着他。“真的不是你吗?”
透非常无语:“你真认为做那些东西用得着那么大一张皮?”
“那是谁啊”
时柚下意识的反问道,又想起透从不关心这种事,就连城里有杀人狂,好像也是她整天念叨说给他知道的。
“你想知道?”
时柚心里放松了些:“是你的话我不想知道,但如果不是你,我就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变态!”
“你可真傻,人要人皮做什么。”
时柚左眼皮开始跳了,最近透越来越喜欢说她傻,蠢,笨,这种词在一个人身上用多了真的会变傻的
在时柚吃东西的工夫,透来到书桌前找到了前几期的册子,稍微看了下会。等时柚吃撑了,他勾起嘴角,冷笑着开口。“死了那么多,越发肆无忌惮了。”
“你在说什么?”
“剥皮完整,杀人频率高,很明显有只畜生想做人。”
“”
透无聊的丢掉册子,单手撑着侧脸靠在桌上,不怎么在意道:“人皮剥下来后会快速腐烂,几乎是一次性的,隔一两天就要换新鲜的。”
“我刚吃了东西”
时柚抱着枕头倾身向透靠近:“那,你那些娃娃到底是什么材质啊,为什么我的那么丑?少了什么?”
“生机,我从本体上抽一部分生机制成外衣和生木搭配,就能做成精致的藏品。”
“我听不懂。”
“用人类的思维来理解,就是寿命。”
时柚低头,这也很残忍了
那些娃娃里,不只有神,神不死不灭,可那些寿命有限的生命呢?透的娃娃,需要的东西是时间。
“被做成娃娃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或许是知道答案对自己不利,便在紧要处避开。“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这就凸显出情商低的劣势了。
智商能分辨利弊,情商上却避不开,这很明显是不负责的意思,说明对方一定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时柚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笑他单纯。
可她心里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透的解释看似不在意,又太刻意。她想不明白那里不对劲。
他好像在尽量去掩饰什么,奈何,第六感这种东西没有科学依据。
很多事情,看似对上了,又好像对不上。
比如杀人犯疼爱她那种印象深刻的话,玩笑的可能性太大让她根本没办法较真。
无论如何,这次交谈过后,真相对她也没那么重要了。压抑着的人得到所谓真相,她是很愿意去放松,去相信,不再为难自己。
人心真的是偏的,做不到绝对的公正和理智。
时柚觉得,是真的最好,不是也没关系,透即使愿意骗她,也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情,这说明他对自己没有加害的想法,反而给她这些日子无微不至的温柔和关怀。
是正是邪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身边的人是不是可以信任的。
现在,她可以信任透了。
那层隔阂,到她所剩无几的生命终结的时候都没必要消除。和透的永生相比,她的生机宛若昙花一现,转瞬即逝,至少每一天相伴是知足的,人要学会睁只眼闭只眼。
她想佛系的过完这一生。
夜里的一场暴雨来的急,轰鸣的雷声响彻天空,豆大的水滴被风干扰着下坠的速度,一会声大,一会声小。
屋檐上的积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直至流入地面。
水滴的声音很容易使人做噩梦,时柚睡得很不安,原本肚子就有点不舒服,再加上梦里的一场大火让她更加心急如焚,难受的满头大汗。
透站在火光中,随着火焰的高低忽明忽灭,看不清太多的情绪。只是在朝她走来,近身后,伸出双手捧住她的头,眼神很奇怪,悲伤?思念?这是透会露出的表情吗?
他压低声音说道:“她把我带回家,好像很信任我的样子。我觉得,我得装下去,我不想让她失望。”
“你在说什么?她是谁?”
“时柚,是你杀了她!”
“什么!我杀了我?你没病吧!”时柚大惊失色,看到透隐忍难过表情,逐渐多了些狠厉,她连忙阻止道。“我是时柚啊,我杀我干什么,这什么情况!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要杀我吗?别动手我怕疼”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捧着自己脸的那双手在收紧,这让人窒息的迷茫感,时柚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如何应对这莫名其妙的场面。
“我错了,你别死”
他的声音令她的心隐隐作痛,难以形容这样的感觉。
好像她真的死了,那种迷茫和害怕,再加上身体实在难受,时柚便从梦中醒来了,她醒来的过于早了,天都没亮,坐在床上,陷入梦里的场景沉默了很久。
是透有病,还是梦见他有病的自己有病?
莫名其妙的。
迷信点说,梦属于鬼神示警,难道她活不久了?时柚陷入了迷茫,真奇怪,明明毫无预兆,却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
又找不出原因,迷信害不死人,却能吓死人啊。因为每个人都相信总有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最近还是小心些,谨慎点就对了。
熬过最难受这七天,时柚又一次生龙活虎了起来,也不再因为那个梦而多愁善感。她吃了很多东西,凉的辣的,报复式的狂吃海塞,味蕾上的满足却不能让她变得快乐。
在入冬的这一天,时柚穿上厚厚的外套出去了。
时间过得非常快,不知不觉,就已经经过了秋天,等到直视日期的那天,才惊觉岁月如梭,光阴似箭。
她又老一岁。
快要到年龄焦虑的时候了。
时柚走进石屋,里面飘出烤肉的香气,路正在做饭,一看到她就显得很高兴,熟络道。“来了,刚做了午餐,一起吃吗?”
“我吃过了。”
路一语戳破:“我吃饭比较早,这样等客人饭后拜访可以立刻工作。你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也不近,比我还早,你吃的应该是早饭吧?”
时柚语塞:“我不饿。就是路过这,想找你聊聊天。”
“是不是又不开心了?”
路将烤肉端上桌,让时柚坐在对面,地给她餐具。“没吃过我做的饭吧。尝尝。”
时柚不好再拒绝了,尴尬的喝了口汤,好像刻意来蹭饭似的。
吃到一半,时柚坦诚道:“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心情总是莫名其妙的变差,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却偶尔难过到想要呕吐我无法形容这样的感觉。”
路吃的满嘴的油,砸吧着分析道:“我之前就说过了,你有很严重的心疾,这种病难以察觉,无从医治相当于绝症。随着时间的推迟逐渐显出弊端,影响到身体本身的健康,如莫名的肢体疼痛,再到五脏六腑,直到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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