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易深怎么可能没查过。
但当时他伤的很重,并不能亲自去督办这件事,且那会陆氏暗卫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他遭遇炸弹袭击这件事上,对于苏橙的事他获得的回复很少。
要不然,他也不会连她是国立大学的学生都不知道。
更不会让她在已经给了他身子的情况下,一个人去面对那些阴暗的记忆。
而那场大火诡异就诡异在,它只是烧掉了基地的档案馆,那些贵重的仪器和设备,却全部没事。
对于基地来说,相当于就只是损失了那批药人的信息,迫使这个药物计划不得不中止,这样的损失,几乎是微乎其微。
“所以听你刚才这意思,如果小作精是因为当年体外免疫实验中途停止才导致她骨髓免疫功能的瘫痪,那么理论上,回基地接着培养她的免疫细胞活性,然后回输到她体内,理论上啊,我是说理论上,很大概率是可以重新激活她骨髓的造血系统。”
“但是!”
不等陆易深将深重又明显带着希冀的视线投来,傅辰觉得有必要先说清楚,“只是理论层面上是这样,你也知道,人体是一个万分复杂的综合系统,在f国,医学研究实验和临床应用之间都隔着好几重大山,你更不要说是理论层面上的东西,这和真正能应用到人体上,说是差了几万个星河大海的距离也不为过,真的,这话我可是一点没夸张啊。”
怕他不信,傅辰接着解释,“就好比说心脏移植这种手术,在f国已经相对成熟了吧?别说三甲,哪怕是县市级医院都有手术的条件,从理论层面来讲,病人心脏移植后使用免疫抑制剂防止心脏排异反应,病人术后只要得到良好护养,就能痊愈出院,但你知道一年死于心脏移植排异反应的人有多少么?我们研究所心外科每天都有不少人因为撑不过排异反应而死去。”
“不是我们没尽力,而人体本身就是很复杂的,很多东西不能单从理论层面去看,而且退一万步讲,如果回输免疫细胞这个方案足够成熟,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做,非要回基地去?而且我们一直都和基地那边有联系,那头这么多年却从来没和我们提过这个方案,这又是因为什么?”
在这方面,傅辰绝对是医学界的泰斗级人物,他说的话,陆易深当然不会去怀疑可信度。
男人修长的指骨覆上额头,缓了缓神。
“而且薄会长是什么意思?听你这么说,他似乎是愿意出手替小作精治疗?能在联盟总会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连续蝉联十年的主席,他可绝不会是看小作精可怜就愿意出手帮她的人,这些道理你肯定比我懂,而且本身你和薄鹤眠之间,说井水不犯河水那也只是表面,那些错综复杂的地下势力,你两之间的利益纠葛,真的扯的清么?如果他拿小作精的命威胁你,你怎么办?”
陆易深回答的干脆,“不怕他威胁,只要他能治好橙橙,拿我的江山去换,也无所谓。”
傅辰被他的话噎住,愣愣的看了他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槽”。
“行吧行吧,”他挥了挥手,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你也别急,这事虽说我看着不靠谱,但我也帮你去打听打听,但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你兄弟我在这一行毕竟干了这么多年,学术成果也一点不比那几个工程院的差,若是回输免疫活性细胞这事真能成,我不可能一点小道消息都没有,反正我们这边的药物方案仍旧继续,若是中途真能有更好的办法,研究所的药物计划随时可以终止。”
傅辰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他。
“多谢。”陆易深道。
眉骨下那双一向沉邃犀利的眸子难得的褪去了冷冽和清冷,有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动容。
傅辰认识陆易深这么久,很少看到他会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却因为苏橙这个女孩子,他不止一次的看到了陆易深为她失控。
果然再厉害的男人,都会有软肋。
傅辰切好肉和菜,就懒得再动,“反正今天是为了你女人吃饭,我又不知道她口味,就不折腾了,厨房就交给你了啊。”
陆易深笑笑,翻在袖口外的小臂遒劲有力,动作流畅的将锅放到天然气灶上,“本来也用不到你,你做的东西,我怎么敢放心让橙橙吃?”
傅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又暗骂了一声“槽”。
“敢情我做的东西是有毒还是怎么回事?老子一向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吃,吃了三十多年,你看我吃出过食物中毒么?”
陆易深将食材下锅,抽空回了他一句,“橙橙比你娇贵的多,你能吃的东西她不一定能吃,少拿你和她比。”
傅辰再一次“卧槽”。
感觉被狗粮无情的绝杀。
不过陆易深用不到他,他乐的自在,正准备悠哉悠哉的走去客厅沙发上躺一下,等陆易深饭做好了叫他起来吃饭。
结果刚走出厨房门口,陆易深就叫住了他,“帮我注意点客房动静,若是橙橙醒了,随时过来叫我。”
傅辰,“”
他特么就在沙发上小憩一会,还得是带着任务的小憩!
“行!”傅辰简直没脾气了,转过身姿态妖娆的倚着门,看着厨房灯光下哪怕是系着围裙炒菜,也依然帅到人神共愤的男人,幽幽开腔,“老陆,作为你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兄弟我,忍不住就想提醒你一声,你特么这么宠着那丫头,人是会恃宠而骄的知道吗?小心将来等哪天你老了,宠不动她了,她又比你小那么多,在你这得不到从前同等的关爱后,拿着你的亿万资产,转身就投入别的小白脸的怀抱。”
他说这话明显就是想呛一下陆易深,谁让陆易深动不动就在他跟前撒狗粮,快酸死他了。
结果陆易深只是冷笑了一声,背对着他,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看过来,声音更是冷的过分,“这点你就不必操心了,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哪怕只剩下一口气,都不会让她受到忽视或是冷待,更不会让她觉得因为跟了我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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