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徹好笑道:“你嫌少?这才是你用了不到五天时间赚到的,哪户人家有这样好的买卖,做梦都要笑醒。”
安溆垂头丧气地坐下来,“我知道,可是我还以为能赚一大笔呢。”
“来年你提前准备,有足够的甘蔗,想必能细水长流的一直赚钱。”宗徹忍不住提醒她,“且你赚这么多钱,村人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晚上你去跟你大伯商议,让你大伯出面,让村里人种甘蔗,日后你高价向村人收。大家都有钱赚,自然村人会维护你。”
安溆怀疑他听说了今天上午安二伯和一个村里人给自己找麻烦的事,倒也没多问,只是点点头。
“别忘了,你还有一千斤左右的上好糖果,是郑昌盛带着他的兄弟去送的。”见她还是不高兴,宗徹就又提醒了一句。
安溆叹道:“那种的糖果我们定价一钱银子,全都买完,也不过是一百两罢了。”
一百两你还不过,真想问问你对这些糖果的期望值有多高。
宗徹在旁边坐了,说道:“你定价本就低,自然不可能一下子赚个千八百两。”
赵婆婆也道:“很不错了,咱们这是几天赚的,有些人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
安溆苦恼地揉了揉头发,他们都不知道她的目标啊,是成为大明的首富,她想知道自己成为首富之后,安大妮会不会再出现。
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
怎么样才能成为一本万利的大资本家?
即便做起糖这个在古代堪称暴利的行业,安溆也觉得这有些太小打小闹了。
墙边棚子下,安家叫了声,原来是安乐玩得太野,小脑袋正要往家里的暖棚中钻。
听到骆驼的叫声,安溆眼睛亮了亮,纺织。
一个大毛氅就要几十两,好的都他妈的要上万两,自己做出来羊绒大衣,一件儿二十两往上的批发,这不过分吧。
不过这个买卖太大,说不定还得跑到草原去找原料厂家,她一个人弄不来。
跟方家合作?
不,不行,她现在的能力太小,一个罐头生意还不怕被稀释,若是羊绒、羊毛这样的大买卖,她即便出技术,早晚也会被占绝对大头的方家给稀释了。
思来想去,自己还得慢慢地发展两年,好歹有个一两万的存款时再说。
等安溆回过神来,就见众人都已经出去,可能是看她心情不好,让她缓缓。
安溆刚蹲下,门又被推开,宗徹端着一碗水进来,看见她蹲在钱堆边的姿势,问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安溆摆手,没有,就是觉得想成为一个毛孔里都渗着血和肮脏东西的资本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怎么就找不到能高达百分之三百利润的生意呢。
“喝点水,”宗徹同样蹲下来,将碗放到安溆手里。
两口温热的水下肚,安溆竟然还真觉得小腹隐隐发痛,忍不住伸手按在肚子上揉了揉。
宗徹赶紧扶住她的手臂,还以为她是蹲的姿势不对,就要扶着人站起来,却见她突然脸色一变,伸手就推自己。
“你出去,我没事儿,喝点水就好了。”安溆说得有些急。
关键是能不急吗?下面一股温热溢出,作为一个早就成熟的女人,她能不知道这是什么?
以前两个月都没来,她还觉得做小女孩挺好的,不用每个月都经受那么一遭,谁知道这么快就来了初潮。
不过按照安大妮的年纪,若不是她从小吃苦受累,这初潮早该来的。
如此一想,安大妮也挺可怜的。
安溆心里转了几圈了,宗徹这家伙还是不出去,一直担心地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安溆:“我想揍你,快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宗徹的眼睫毛都颤了颤,眼睛正视着安溆,看了她一眼,转身出门去,随手还给带上了门。
安溆这边刚到里间,正找着换洗的衣服,就听到外面传来赵婆婆担心的声音:“溆儿,你是怎么了?我能进来看看不?”
安溆知道赵婆婆一定是宗徹给叫来的,想到他刚才那个眼神,好笑道:“我没什么大事,您老进来吧。”
赵婆婆一走进来,见安溆找了好几件小衣出来,就明白了什么事,问道:“是月事来了?”
安溆嗯了声,也没说这是第一次来什么的,不过好在家里还有以前让裁缝铺做衣服时剩下来的棉花,她拿出来不少。
得做个卫生巾。
赵婆婆年轻的时候用这个也讲究,知道怎么做,把安溆按到床上,让她歇着,自己拿了针线,穿针引线的,没一会儿就做出一个挂着长长袋子的薄薄的棉片给安溆。
安溆:“怎么带子这么长?”
赵婆婆以为她不会用自己做的这种,笑道:“系大腿上,这样牢靠。”
安溆明白了,现在的女人都不穿内裤的,就是那种很不方便的大裤衩,怪不得要系这么长的袋子。
她更喜欢小内裤,虽然手艺蹩脚,却也做了几个,不过现在还没有氨纶丝的出现,布料没有弹性可言的,这小内裤都是往宽松里做的。
安溆把自己的内裤拿出来,将那个月事带系在裤子上,给赵婆婆展示了下,“这样更方便。”
系在大腿上两根绳子,哪得多难受啊。
赵婆婆看了这么个小小的阃裤,老脸一红,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更好些。
然后她出来煮红糖水,叫安溆先换衣服。
刚开门出来,就见宗徹看过来,赵婆婆笑着点了下头,到跟前说道:“没事儿,好着呢。”
这婆婆也不说,宗徹更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关安溆的事情,但她却排斥他不排斥刚来到家里的赵婆婆。
宗徹就回了屋里,听着赵婆婆还在厨房忙碌,又让稻香去拿红糖,便知是给安溆做的。
定然是路上受了凉,跟他说,他难道能不管?
这时,下学的安翀和郑昌盛一起回来了,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说说笑笑地走进来。
郑昌盛在院子里没看见安溆,就问:“溆儿还没回来吗?”
以前他也不叫大妮,总觉得这称呼是长辈才叫的,但听过赵婆婆喊了安溆两次,便也这么喊起来。
宗徹听着挺刺耳的,他提醒过郑昌盛这么喊不合适,对方都跟没听见一样,可谓不懂礼数至极。
赵婆婆道:“溆儿不舒服,刚说了,盛哥儿你来了,就跟徹儿和翀儿总总账,先把这钱分了。过两日你再来,商量商量做什么好卖的年货。”
郑昌盛有些担心,询问了两句,确定安溆没什么大事,这才把怀里抱着的盒子交给安翀。
安溆本打算换好衣服就出来的,但是安大妮这个身体,初潮竟然这么难受,身上都没多大力气不说,小腹还一阵一阵地闷疼。
喝了半碗姜糖水,这疼痛感才消淡。
赵婆婆看她脸色都是白的,便道:“你定是之前着凉了,好好在床上躺着,待会儿我弄两个荷包蛋给你端来,吃了就睡下。”
安溆想了想,答应了,赵婆婆出去后,她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有了沉沉的睡意。
再醒来的时候,是察觉身边有人,安溆睁开眼睛,便撞进一双充斥着担忧的深沉双眸中。
单只看这双眼睛的话,宗徹还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人,他似乎从不曾有过少年人那种中二的天老大我老二的时期。
不过安溆知道,这人中二起来,一般中二少年都比不过。
睡了一觉,她精神好许多,身上暖洋洋的,肚子也不大那么疼了,便心情不错地问道:“昌盛那边怎么样,我们能分多少钱?”
宗徹站起来,说道:“郑昌盛拿回来一百一十两银子,刨除当初买甘蔗的钱,赚的共有一百四十五两六千五十文,一家分得七十七两七钱六百二十五文。不过郑昌盛只拿了七十七两七钱。”
安溆笑道:“不错嘛,还有零有整的。”
“你到底怎么了?要是不舒服就去看大夫。”宗徹突然看着她说道。
安溆一阵好笑,看来这小子也有不知道的。不过他没猜出来正好,免得尴尬了,说道:“真没事儿,就是有些着凉,喝一些热水便好了。”
宗徹道:“你确定?”
安溆点头。
“姐,婆婆做的荷包蛋好了,叫我给你送过来。”安翀推门进来,看见宗徹也在,惊讶道:“徹哥,你不是吃过东西休息去了?”
宗徹咳了咳,他的确是不放心安溆,之前看过一本脉经,刚就想着过来给她把脉看看,只是没想还没刚靠近她就醒了。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宗徹说道,“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安溆坐起来,接过弟弟送到手里的荷包蛋,这里面也加着红糖,让心里跟着同样暖暖的。
她一边吃一边看向宗徹,示意他说。
宗徹道:“今天中午的时候,府衙的胥吏来送了个帖子,县令大人设宴邀请县里的学子,可以带女眷。你要不要去?”
安溆闻言,眉眼往上一抬,问道:“我真能去?”
宗徹说道:“你如果想去的话,自然可以。”
安溆马上道:“那我去。”
她前面让鲁霸给陆宁馨回假信儿,但其实并没有想好怎样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毕竟人家是千金小姐,跟自己这种乡野女子不可能有交集。
宗徹这个梯子,送来的真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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