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上界仙人下凡游历时遗落人间的铜镜。
受仙气熏陶,他能力不菲。
也有自己的灵智。
却因涉世不深被骗得与他人绑定。
他后知后觉想要挣脱。
却被发觉。
第一任主人下咒控了他的修为,使他和主人的修为形成比例,没有反抗主人的余地。
第二任主人封了他的灵智,让他对主人言听计从。
…
第十八任主人封锁了他的记忆。
第十九任主人下毒咒让他顺遂主人生前遗愿,否则灵销魂散。
为了控制住他,全是下尽了功夫。
金黄色的原身逐渐封锁,显得破败。
随着主人的性子变来变去。
被当做物品一样抢来抢去。
他在原主人眼里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丢了都不心疼的那种。
所以回上界是不可能了。
若想重归自由,只能把希望放在新主人身上。
可惜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能够抢到他的皆是至强者。
强者哪有肯放走到嘴边的肥肉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我是弱者喽?”津乐叉起腰,一脸你再说一个试试。
泊粲嘴角抽了抽,未理会这个问题。
“解开一切封印的办法,很简单。”
“只要主人愿意让我做回自己,一切毒咒全部失效。”
“此前身上的封印因为时隔已久有所松动,我便催使前主人销毁所有与我结契的方法。”
“话说,这世间不可能还有人知道能和我结契这件事。那主人——”
他不再摆弄手中的果子,缓缓抬眸,静等津乐回答。
津乐略显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因为你是魄态关在我的符里,符又是靠我的灵力支持,所以当时听得到你在想什么。”
泊粲听闻眨巴眨巴眼,咬一口手中的小果,点点头,“当时的我是很蠢。”
“但是——那不是我了。”他把啃了一口的果子放到桌上,突然站起来凑近一脸迷茫的津乐,“他算是已经死了,你就当我杀的,仇结了,不要再想着拿我报仇雪恨。”
“明白了吗?”他每说半句,凑近几分,说半句,凑近几分。
此时逼得津乐都要跌下椅子。
“明明明白!”
他急得舌头直打架,讲出这句话便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按在泊粲脸上,把人推出老远。
妈的,凑那么近,还长得那么…雌雄莫辨…
等会…他怎么知道想要杀他报仇的事?
泊粲此时比较虚弱,轻而易举地被推的一个踉跄,扶住桌子才站定。
瞪着津乐咬牙切齿一阵,最后还是舒口气坐了回去,重新捻起果子,又啃了一口。
“我的本体还在你的识海里,自然也是知道你在想什么。”
后一句话,他有意无意地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津乐对于他的挑逗未做回应,恼恼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
可是…东灵山近百的死伤…这仇就这样结了?
“不是你说的么?”他又咔嚓啃了一口果子,“恩怨了解于你手。”
我那是缓兵之计!不是想着利用你出去之后再报仇…
“如若法器陨灭,主人会受到反噬的。”他咽下果子,丢下手中的果核,又捻起一个。“不过嘛,好像法器弑主并无什么影响。”
他抬头瞪向泊粲,一脸无语地看着泊粲把一口就能吃掉的果子啃半天。
你踏马能不能不要窥探我的内心了!!
他表示并未被泊粲充满威胁性的话吓到。
以现在泊粲的状态,站都站不稳,是急需他用灵力来供养的。
暂时来说自己是安全的。
以后…再说。
“那这就算是我咎由自取喽。”他一脸的无所谓,“你赶紧恢复,你对我有用。”
那群阴物等着你收呢。
话间,泊粲又啃完一个小果子。
“收阴物?不会。”他慢条斯理地把果核摆在之前的一堆之上,还郑重其事地正了正位置。
不会??之前不是…?
津乐正欲开口,他却先他一步出声。
“这种东西,一挥袖就解决的事儿。”
他伸手又要拿果子,却被津乐连碗端走。
“瞎摆什么架子!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转身把碗放到榻上,指着泊粲的鼻子发火。
“吃什么吃!镜子还需要进食?还是饿死鬼投胎?……”
妈的,跟他说个话能急死人。
泊粲看看碗原来的位置,无辜地眨巴两下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对于津乐的咒骂充耳未闻。
“看来主人不想再和我说话了,正好我累了,那就…晚安。”
“你…!。”
duang的一声,一面铜镜葛然落于桌上,砸出清脆的一声响儿来。
尚在天上挂着的太阳:……
一肚子火没处发的津乐:……
他两步跨过去,抓起铜镜撇进瓷碗。
“吃吃吃!吃吧!”
天色突然一昏。
真给面子,说晚安天都黑了。
不对…这气息…?!!
大乘!
他瞳孔一震,神色慌张地跑到塌边捡起铜镜。
“泊粲,有魔气!”
铜镜微微震动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消失了。
津乐一头雾水地又唤了两声。
幡然醒悟。
原来他是真的累了才化回原形的。
垂头丧气地把镜子撂回碗里,在小房周围施下几道保护屏障。
此时所感仅是气息和残余威压,让他有所察觉,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
但是不保准下一刻会怎么样。
一切刚完工,就感觉到屏障被触动。
“田神仙?”
本来不想理会的津乐听到这个称谓,赶紧迎了出去。
“师…小宁?”他一脸诧异,急急撤去屏障。
“你怎么来了?”
未等到对方的回答,只见半倚在屏障上的少宸失了借力处,直直向前趴去…
津乐眼疾手快地一接,唤了两声未果,只好把人拖进了屋里。
然后丢在了榻上。
少宸的衣袍全部被冷汗浸湿,暗红的衣诀衬得他的脸毫无血色。
他对他施了个清洁诀,继而号了下他的脉,也顺便探查了一下这具身体。
脉象还算正常,身体资质很一般,如若真的用下去恐是连结丹都费劲。
而且经脉有很大程度的损耗。
显然不是新伤,但时间也不长。
应该在上次见面之前。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前前后后又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怪了。
眼下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到解决根本。
他急得抓了抓头发。
榻上少宸眉头紧皱,神色痛苦。
“疼…头疼…”
他在榻上转了个身,双手抱住了脑袋缩成一团。
“痛?头痛?”
他恍然一悟,刚刚一直漏了查神识。
食指与中指一并,虚虚在少宸额前一探。
只有一灵,神识虚弱。
却在识海里养着别人的魂魄。
想必…这就是那位重要的人吧?
他收回手指,幽幽一叹。
只当是别人的魂魄扰了本魂导致的不适,抬手正欲施安魂咒。
“等等。”
角落里碗边不知何时又坐着那位黄白色道袍的美人,神色如前,悠闲地啃着果子。
若不是识得他的声音,还以为刚刚那一声唤是空穴来风。
“你怎么又出来了。”
虽然不知他为什么阻止自己,但还是乖乖地熄掉了指尖的莹光,把手背到身后。
“你所感,所想我悉数知晓。”他见津乐瞪着自己手中的果子,强忍着没啃一口,也改了语风。
“你想的不对。”
“十灵只有一灵在此,此灵尚且安定,那么因神魂不稳招来的疼痛自不是来源于他的身上。”
“是源于那九灵。”
津乐抢过话头,接道,“所以我对他施安魂咒没用?”
泊粲心满意足地啃一口果子,点点头。
“那到底该如何…”
津乐转过视线,落在榻上颤抖的那一团。
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他默默地攥紧了身后的袖子。
其他几灵,在阴林。
能去动阴林,放出此等威压的,还能是谁?
虽是自不量力,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想到此,便抬脚往外走。
“喂!给我回来!”泊粲把他的想法听得一清二楚。
他去送死了谁养我?
见对方无视自己的叫喊仍不刹脚,一着急把手里的果子丢了过去。
“老子让你回来!”
浅青色的衣肩被小果子砸出一道粉红色的印子。
津乐却是没有发火,一脸意外地回头。
“你能用灵力了?”
如此来,有了泊粲加持,在最后一刻便更多了逃命成功的机会!
“去送死可别拉上我。”泊粲一脸鄙夷,“你怎么不问问我除了送死有没有其他办法?”
“那你这么说定是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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