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泠枫商量了一夜，鉴于之前他们有所过之处皆一片狼藉的可怕前科，最终两人还是决定暂时不上北嚣山，而是在山下最近的市镇上传音给洛良。
果然如羽白所料，洛良一接到羽白的传音，几乎立刻就下山赶到市镇上来见羽白了。
而那时，羽白正站在一个酒馆的门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个大婶拿着菜刀追杀她偷腥的夫君。那兴致勃勃的样子，让洛良觉得真应该给羽白配壶茶水端盘瓜子儿。
“飞扬！”洛良开口，唤回羽白的心神。
“洛大哥！”羽白回过神，对洛良笑着说道：“原来一直只是听说，没想到北方的民风确实如此剽悍！”
“有吗？”洛良瞟了一眼那个大婶，说：“若飞扬是女子，遇到那样的夫君，比起她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吧？”
闻言，泠枫的目光也转向了羽白。
“我啊……”羽白摸了摸下巴，说：“我估摸着我会直接把惹事儿的东西剁下去！”
一阵凉风吹过，洛良干笑道：“哈，哈哈……飞扬还是这么风趣。”
泠枫闻言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洛良，觉得羽白之所以养成了这样一个性子，很大一部分是在白羽阁被那些酒鬼惯出来的。
“哦，对了洛大哥，这一位是我的族兄，泠枫。”羽白洛良介绍着。
两人见礼过后，洛良开口问道：“飞扬，你大老远的跑到北嚣山来，所为何事？”
“此次前来，是为了族中的任务。”羽白直接说道。
“任务？”洛良扬扬眉，神色有些微妙。
羽白和泠枫都知道洛良一定是想到空桑山的事情了。
于是，按照羽白和泠枫两人之前商量好的，羽白挠了挠头，说：“实不相瞒，上一次去空桑山我们也是有任务的。”
“我也猜到了，最后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洛良想起被困的那几个月，说道。
“我们也不想那样啊！原本以为赢了比试就能顺利拿到一些宝蓝泉水和赤金泉水回去交差的。”羽白说：“谁知道，那个女王叫我们去宫殿居然是想要采补我们！”
泠枫的呼吸顿了顿，听到羽白没有按照之前商定的那般说，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果然，羽白脸色肃然认真，说：“洛大哥，你不知道，我这族兄最是严肃保守重视贞操，是说什么也不肯跟白虎女王被翻红浪一夜逍遥的，所以……”
泠枫觉得他忍得五脏六腑都窜了位置。
洛良闻言，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泠枫，瞧他一副不堪忍耐的模样，倒是对羽白的话信了个十成十，脸色不禁一松，说：“从前我也听到一些传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于是羽白又开始说白虎女王有多风骚妩媚，洛良听得津津有味。
在洛良看不见的角度，泠枫狠狠的瞪了一眼羽白。
见时候差不多了，羽白又仿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本来我们也就是想寻机会逃跑也就算了，可谁知竟然误打误撞的闯到他们的密地去了，白虎女王这才发了飙。”
“密地？”果然，密地秘境这些词汇，能激起每一个人的好奇心。
“说密地也不合适，就是有一个复杂的让人头晕的上古大阵。”羽白一边说，一边留心洛良的态度。
“上古大阵？”洛良的脚步果然慢了下来，神色不像之前说起密地时那般轻松自在。洛良是知道羽白在阵法上的造诣的，若是能让羽白都觉得复杂难懂，这样的阵法洛良还真想不出来。
不，这样的阵法还是有的，五十年前师父带自己看的那个，不就是一个上古大阵吗？
看到洛良的神色，羽白跟泠枫快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他的模样，好像北嚣山确实也有那么一个类似的东西的。
“难道白虎的密地就被你们那么轻易的闯进去了？”洛良问道。
“自然是没有，那里被一个奇怪的石门封着，真是倒霉，本以为石门后面会是宝蓝泉水和赤金泉水，谁知道是个莫名其妙的阵法！”
奇怪的石门！
洛良的手一抖。
这一下，泠枫和羽白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他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玄铁极有可能就是从北嚣上流出，而且，那些灵珠的出现，果然不是随机的。而且说不定，火极山，空桑山还有栖华林，真的也有同尧光山里面一样的阵法！
那到底是什么？
跟万年前的事情有关系吗？
羽白想着，或许知道了其中关系，她就知道一万年前发生的真相了。
“那石门有多奇怪？”洛良笑笑，好像是随意地问道。
“就是雕刻着很多奇怪的雕塑。”羽白挥挥手，说：“也不知道雕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在石门上雕刻，确实奇怪。”洛良笑了笑，然后问道：“你们此行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若你们的任务是取些玄铁，这个洛大哥倒是可以帮忙！”
“若只是这样就好了。”羽白说：“洛大哥，你也知道九尾夕族大多是风雷双系的，这一次任务，是族长要我们摘取疾风草。”
“哈哈，北方别的不多，可是疾风草却是遍地都是。”洛良一听，心里一松，说。
“不是普通的疾风草，洛大哥，是生长在疾风之眼，五千年以上的疾风草。”终于，羽白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疾风之眼。
辞别了洛良，羽白和泠枫找到金焕的时候，见到他正蹲在一个地摊前面跟摊主讨价还价，而他身后站着的，是无奈扶额的蓝宁。
蓝宁比金焕先一步发现两人，与泠枫对视一眼，竟都在彼此眼中发现了些许同病相怜之感。
“金不换！”几十年没见到金焕，羽白兴奋的大声喊。
“飞扬！！！”回过头，金焕一愣，然后风一样的冲向了羽白。“泠枫怎么也把你领出来了？”
“再呆下去，骨头都要生锈了！”羽白说：“再说我不来，你们现在还没打探出来消息呢！泠枫说你先我们一步来北嚣山，就是为了在地摊上淘货不成？”
“哎哎飞扬，不是说好了要来北方见识一下这里的春宫的。”说着，金焕把刚刚他在地摊上买的东西递给羽白，说：“果然很是直白大胆，别有滋味。”
“哦是吗？我看看……”
看着两人脑袋越来越低，笑容越来越猥琐，时不时的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蓝宁和泠枫几乎一同伸手，一个拽住金焕，一个抓住羽白，把他们拉开。
“我们已经打探到了几个疾风之眼的大致位置，今天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一早出发。”
因为是在市镇上，所以四人不需要在野外露宿。朝客栈走的时候，金焕忽然说：“飞扬，这些年我也给你送了不少春宫画，你最喜欢哪种画风的？”
“春宫画？我一本春宫画都没拿到啊！”羽白惊讶道。
“我明明都给了泠枫的！”金焕一下子跳起来，那里面好多都是绝版，丢了可就没有了！
一时间，金焕羽白和蓝宁一同转过头，看着面色平静的泠枫。
“有伤风化，不堪入目，我都给丢掉了。”泠枫面不改色的说。
本以为羽白和金焕会立刻跳起来跟他哭诉，可谁知两人竟然摸着下巴，目光暧昧的看着他，表情出奇的一致，说：“没关系，丢掉了就丢掉了，我们理解嘿嘿嘿……”
“我把它们都丢掉了。”泠枫有些无力，却还是继续说。
“知道知道，我们知道！”羽白唰地打开折扇，挡住了半张脸，然后在扇子后面说：“感觉怎么样？我和金焕都还有些绝版呢！”
“我真的都丢掉了……”
看到蓝宁眼中都开始出现了调笑和戏谑神色，泠枫决定，此间事了，一定不能再让蓝宁跟金焕和羽白混在一起了。
十万大山，栖华林，水榭。
空念远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想要将茶水倒入他的茶杯中，可是却控制不住颤抖着的手。夕墨笑了笑，接过茶杯，自己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果然还是你泡的茶好喝，不像她，泡出来的茶总是像洗抹布的水。”夕墨笑了笑，好像没有看见空念远难以置信的神色。
“大哥，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你完全变了样子？”空念远摇着头，只觉得这几乎是他万年以来遇见的最荒唐的事情了。
“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年你也多少能猜到了吧？”夕墨嘴角仍然带着笑，垂下眼，说。
“我……”空念远愣住，半晌，叹了口气，说：“在感受到那些灵气时，就大概猜到了……大哥……当年在尧光山……你杀了清儿？”
“是啊，我亲手做的，一剑穿心。”夕墨拿起茶杯，看着杯中的茶叶末上下翻飞，还是微笑着，说。
“一剑穿心？清儿已经成了狐主，你又把绝日神弓交给了她，那是唯一能将她一击而杀的兵器，却已经认了她为主，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杀了她的？！”
夕墨垂眼看着茶杯，没有说话。
“大哥，我还是不相信。”空念远的目光有些涣散，道。
“念远，有些事情是我作为龙主必要去做的事。”夕墨说。
空念远愣了愣，然后猛地看向了封印的方向，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为了封印？”
夕墨将茶一饮而尽，将茶杯放在桌上，然后起身。
他该去北方了，他们应该也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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