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摇头。

    “你是何时来我身边的?”秋冷香收回耳坠冷冷的问道。

    “娘娘第一次禁足时。”空小笃定的回答。

    那是自己方穿越过来搞不清楚状况时自请的禁足,秋冷香记得那天顾凡苼的确是送来了好些奴仆,那些人见秋冷香失宠,有一个算一个尽数走了,只有空小始终留在小院里。

    那之前呢?是了,银灵对自己讲过,那个小院素来只有她和自己。那么为何顾凡苼会在那时送人手过来呢?

    她定定的看着空小,突然觉着自己之前不是漏掉的细节太多,而是对穿越后的日子全然的漠不关心,即使很多时候自己是在暗示自己是秋冷香,可其实,她依旧是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乌诗兰。

    乌诗兰,乌诗兰,她想,或许哥哥是对的,我就应该乖乖待在他身边,做一个万事不关己,天塌下来又哥哥撑着的,懒懒散散的乌诗兰。

    但是自己在落清谷里做出选择了,她收回眼神,是有点麻烦,但是为了秋冷香,为了哥哥,为了空小,作为乌诗兰她选择了回来继续做秋冷香,选择了,不管前路如何都要鉴定的走下去。

    “不怪你不认得,”秋冷香把玩着手中的耳坠,“我身边认得这个的,怕是只有银灵了。”可银灵依然坟头草三尺高了,皇后将这个给我是什么意思呢?

    秋冷香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次她将它牢牢抓住了,她猛的抬头看着空小,看的后者吓得一激灵:“或者,耳坠不过引子,背后的故事才是母后想让我知道的?”

    空小翻了个大白眼,无语的想,那不然呢?难不成是叫你回去跟府中配对,看是不是一对的吗?不对,府中的耳坠难道不应该就是一对好生生收着的吗?如果这个是府中的另一半,那为何这一半会出现在宫里呢?

    府中会有耳坠的另一半吗?

    这耳坠

    “是了,我晕倒那日,银灵回去取的便是这线耳坠。”

    秋冷香想站起来走到院子里,好坐实风中凌乱。

    她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混乱,像被猫咪抓乱的找不到线头的几百团毛线球,无从下手。

    “三王妃,有人过来了。”梦溪打断二人思绪,走近蹲下来为秋冷香揉腿,空小立马会意端着茶在一旁候着。

    进来的是司丘。

    还是那般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气和胸有成竹。见殿中只有空小和梦溪伺候,他松了口气,将背在身上的大箱子放在桌子上,说道:“搬这么里面,是怕累不死我?”

    话音刚落,太医首从外面走进来:“慎言。”

    “?”秋冷香满脸写着问号。

    这都什么和什么?有人来都没有通报的吗?

    太医首叫人守在门外,颇为奇怪的问:“三王妃怎的搬到了这里?”

    “住到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太医首警惕的站在窗边:“三王妃可曾听说过姞贵妃?”

    “未曾。”

    “这位姞贵妃你家妹妹可一点也不陌生,”太医首冷哼一声,略带讽刺的说道,“见天的送东西去皇寺,怕是皇上都没那么用心。”

    太医首不屑再讲秋月,整理了下思绪说:“事情要从太上皇说起”

    太上皇在位期间,大臣从宫外寻来各色美人,假借宫女之名献给太上皇,其中有一美人温文尔雅,能文善舞,可就是不喜欢笑,冷冰冰的,深得太上皇欢心。美人不喜欢自己的封号,她说姬妃听起来有种破碎的感觉——事实最终她的确是破碎的。

    姞贵妃便是在王妃的时候同姬妃相识的,听闻好像是因为姞贵妃有一次进宫面见皇后,手上拿着的扇子叫前去请安的姬妃看到了,姬妃提起了兴趣,多问了两句,太上皇难得听见姬妃对什么事感兴趣,便问明了扇子的来历,还命人去江湖寻制扇人。

    善制扇者在宫外颇有点名气,所制之扇均有自己的韵味,许是制扇人听闻了太上皇寻自己之事,托人从宫外献了把扇子进来,那扇子颇为大气,唤作龙卷云,气势磅礴。后来听说,光是扇面便是画了近两年。

    扇子当然是叫姬妃瞧见了,她将扇子拿在手上,左右瞧不够,高兴之余便开始求着太上皇叫制扇人进宫为自己画扇面。进宫多年,太上皇何时见过姬妃如此,心里跟着开心起来,允了姬妃的请求。

    听说制扇人不久便会进宫,姬妃更是喜上眉梢,那时候连跟着她殿里的一众奴仆,仿佛都被沾染了光,时间一日一日走过,渐渐,姬妃亦不再去角楼望宫外。再后来,姬妃被宫女失手从高楼上推了下来,抱在怀里的,是一把雪白的,被染红的扇。

    那以后,世间再无制扇人。

    “听上去和姞贵妃没有太大关系呀,”秋冷香不解的问,“她为何去了皇寺?”

    太医首默默低下头,半晌说道:“姞贵妃怀了皇嗣恃宠而骄,太后甚是不喜,姞贵妃失手打碎了太后赏赐的玉牌,告罪自罚去皇寺。皇上允了,等她生下皇子后,便叫她带着皇子去了皇寺。”

    “就这样?”秋冷香觉得事情过于简单,像是有什么东西隔着纱后,看不分明。

    司丘见师兄似有难言之隐,上前打岔道:“我们还是先探病罢,待太久难免被人怀疑,有什么我们后面再说。”

    太医首望着司丘摇摇头:“无妨,本是我有隐瞒,”说着,又对秋冷香说起来。

    自姞贵妃有孕,便是太医首和自己的师傅照看,一日,偏巧姞贵妃头晕,而师傅被皇上召走,太医首临危受命,前去为姞贵妃问脉,问完脉姞贵妃留他问话,问着,将一张写满字的纸小心的拿给他看,不看便罢,一看他头都快磕掉了。

    一页纸上,满满写的是姞贵妃与不知何人的书信往来。

    看字迹,是有些年头了。

    姞贵妃说,看过信便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就要帮她带着皇嗣离开宫。

    太医首一个头两个大,为保性命,只得答应。

    “那事之后师兄便成了太医首?”司丘忍不住问道。

    秋冷香坚信自己瞧见了太医首的白眼,可是她没有证据,“自然不是,”太医首转过身面向窗外,“总之,姞贵妃顺利的出了宫,自那以后我们便断了联系。”

    “换了别的太医?”

    “没有太医,皇上大怒,叫姞贵妃等人自生自灭。”

    “可是,太后老人家不是老派人去皇寺么?”司丘睁着双无知的大眼问道。

    白眼二度开花:“有没有可能是太后老人家疼皇孙?”

    秋冷香赶紧压住还想要说话的司丘,问道:“这些跟我住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这是姬妃的宫殿,”太医首意味深长的说,“三王侧妃也曾住在此处,保胎。”

    送走太医首和司丘后,秋冷香坐在窗边看着殿外的那棵桂花树。信息量太大,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姬妃和姞贵妃,姞贵妃和秋月,秋月和这座殿,这殿和自己,姞贵妃的皇子和顾凡苼。千丝万缕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皇后叫自己住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太乱了,秋冷香不由想吐槽,我这是穿越到了什么故事里?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说好的穿越爽文呢?我被谁困在了这里?

    欲哭无泪。

    另一边。

    二皇心中清楚的很,秋冷香是不吃芋子糕的。

    但今日的秋冷香不仅吃了,还很克制,像是很喜欢的样子。

    然而她又的的确确是秋冷香本人。皇上很确定。

    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曾在取宝途中遇到一个江湖人,那人善易容,那时候的他习得不少易容术:“话说,苼儿也遇到了这样的人罢?”皇后问道。

    皇后也是后来听皇上提过几句往事,虽然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总归不像其他人般被一股脑蒙在鼓里。

    “不一样,”皇上把玩着金丝楠木手串说,“朕是照父皇之命找寻,苼儿是偶遇。说来,也是他命里有的。”皇上见皇后眼露迷茫,也不解释,转头去瞧新送来的兰草。

    皇后见状另起话题:“皇上怎么看司家那小子?”

    “两孩子自幼书信来往是得到我们默许的,书信内容大多我们也知晓,无妨的。”

    皇后还是有些担心:“臣妾听影卫说香儿被飞沉老妖带走,是去了司丘所在的落清谷,皇上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文章。”

    皇上摇头:“飞沉同落清谷颇有些渊源,另外,且不说江湖中人,便是这满朝文武,知晓司丘和三王妃关系的又有几人?皇后多虑。”

    听皇上说的如此笃定,皇后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多想了:“只是臣妾旁眼瞧着,双儿似乎同往常不太一样,听宫人来报,这几日都把自己关在殿里,连话都不大愿意讲。”

    “想来是心系皇兄罢,”皇上放下手中的珠串,接过皇后递过来的丝帕,擦着兰叶笑着说,“说起来朕还是欣慰的,冷眼瞧着,从太上皇到朕,再到朕的皇子们,长大后再似儿时般无二的,确实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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