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天梯罢!那天梯的尽头究竟在何方?它蜿蜒着向那方苍穹延伸了出去,天梯本身则闪烁着厚重的银华,却也不知此梯已立在此地已有多少年月!

    慕容荪晓笑着冲于尊努了努嘴,笑道:“何不上去一观?”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便上去一观罢!”

    就在他回头的时机,他又看到了那片原石雕像,他们竟动了起来,他们伸展着长臂,或舞弄着长棒,或戏耍着手中的长刀,他们竟活了过来。

    然而,这一切,却仅仅出现在于尊的眼前,当慕容荪晓回过头时,轻轻地喊道:“于兄,你在观些甚么?”

    于尊心底一滞,忖道:“难道他看不到吗?”

    时间静静地推移着,有些人却似乎只喜欢那片阒寂的夜晚,他静静地窥视着高空,一片片月华打落在他的眼底,他的长发随着长风,上下浮动着,他笑了,笑得如同一个孩童,他甚至不知为何会笑,或许久经世事,这才是坚强的一种表现罢!

    那条天梯,不知何处是归处,两人轻轻地踩踏在天梯上,他们的周身,围绕着一片片萤火虫,那星星点点的光明,似乎许给众人的一片崭新的明天。

    两人越攀越高,而此刻,两人眼中的景象,亦开始变幻万千,那座天梯的周围,渐渐多了些许宫阙庙宇,那片片宫殿连成了一片,一柱柱香火,飘扬向高天。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幽幽道:“这可是天界?”

    慕容荪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于兄,这可不是天界,这乃是佛陀古界中的瀚!”

    “哦?瀚?难道亦是一方小世界?”于尊心底一惊,道。

    慕容荪晓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

    于尊喃喃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罢!”

    慕容荪晓轻轻地挑起嘴角,道:“谁说不是呢?”

    两人越攀越高,而此刻周围的景致,也在慢慢的变幻中,他们的周围围绕着云烟,那些楼阁闪烁着淡淡的玉光,可谓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周围渐渐多了些许声息,有轻轻地撞钟声,亦有小儿郎念书的声音。

    澄净的光华,覆在这片明净的世界里,那方天空,好似一面镜子,这世间的种种,皆在它的反射之中,于尊静静地仰望着,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节拍。

    砰!砰!砰!

    那天地似乎也在跳动,那片殿阙与庙宇中,亦传出微弱的抖动声,两人一脸骇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好似明白了些甚么。

    “难道这殿阙与庙宇中的人物,皆是武修?”于尊咂舌道。

    慕容荪晓脸上忽的多了一丝神秘的笑意,道:“这可说不准!”

    于尊在一片玉光飒飒的宫阙前,停下了脚步,他静静地窥视着这座宫阙,而此刻慕容荪晓亦在此处停下了脚。

    于尊幽幽道:“此地却非良善之地啊!”

    “既非良善之地,你又为何在此地停下了步伐?”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祸事怕是躲不过啊!”于尊戏言道。

    其实,这一路走来,他也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间,是福是祸躲不过,这已是一条定理般的存在,如今既到达此地,看来也是上天的安排罢!

    那木门呈现出一道隐隐的红芒,那红芒微乎其微,可是却在隐隐地闪烁着,于尊将手掌轻轻地覆在那道木门上,倏尔,那道木门上,爆出一道刺眼的强光,那光芒仿似殷红的鲜血,锋利而又刺眼。

    当那扇木门启开时,一层殷红的血华,如一片潮水般,向两人涌了过来。

    那应是一道元气罢!

    那元气丰沛而又充裕,那元气如同一片暴风,肆意的拉扯着两人的身体。

    轰!

    那木门竟被元气冲的七零八落,两人静静地望着眼前所立之人,那竟是一位老妪,老妪手中拄着一根拐杖,静静地屹立在两人面前,然而此刻的老人,却如山似岳,尤其伟大。

    老迈的她,拄着一根拐杖,已是风烛残年的岁月了,可她的身上,却充斥着一股强大的战意。

    老妪弓着背,向两人走去,而随着老妪的逼近,两人的心跳,也愈发的错乱了。

    老妪用手中的拐杖指了指于尊,道:“小儿,你可还认得我?”

    于尊心神一滞,幽幽道:“你是何人?我又怎会认得你?”

    老妪哈哈一声大笑,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在那灵魇山巅上......”

    于尊心底一滞,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怎么会是你?”

    他记起来了,当年的她,不是被那位老前辈扼杀了吗?

    老妪笑吟吟地望着于尊,一丝阴冷的气息,自她的双眼中,迸发了出来,她幽幽道:“既知我是何人了?还不速速受死?”

    而这时,站在老妪对面的慕容荪晓,轻笑道:“于兄,这道丰盛的午餐,是你来呢?还是我来呢?”

    于尊心底一滞,但当他看到慕容荪晓志得意满的笑意时,他的心底亦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他笑道:“你若想来,你便去罢!”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忽的跃上高空,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那长剑烁跃着锋利的剑芒,而与之同在的则是一片疯狂的飓风,那道飓风围绕着慕容荪晓的周身,疯狂地翻卷着,周围的土石林木,尽皆被卷上了高天,黑压压的云层,渐渐地漫了上来。

    于尊静静地仰望着苍穹,而此刻老妪的身躯,则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她挥着羸弱的臂膀,一步一步跨上高天,她好似随时都被一片翻卷的叶片给绞杀,然而,此刻的她,却又有一丝无畏静静地横亘在于尊的心底。

    慕容荪晓忽的舞出一剑,那剑锋直直的逼向老妪,而与之相随的确是一道水龙卷,他召集天地间的雨水,那雨滴粒粒如珠,那珠粒如同一颗颗顽固的砾石,经那砾石轻轻一触,一座山丘便会崩乱成泽。

    而这时的慕容荪晓,却仅仅在试探老妪而已。

    老妪挺直了腰板,而此刻她的容颜,也在匪夷所思中疾速的变幻着,她变得年轻了,靓丽了,她好似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她再也无一丝的羸弱之意,她丰满的皮肤上,蕴含着天地间的奥义,难道她悟透了生死?

    呵!皆是群魔乱舞的年代罢!而当时的她,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

    或许是一颗明星罢!他们颤栗在高空的深处,他们令世人颤栗,而他们自身亦因为冰冷的存在而微微的颤抖。

    无时无刻,都会面临着生死的拷问,有一天他们终于将自己的锋芒隐藏了起来,于是他们静静地隐在荒山中,隐在泥泽中,你以为他们永远也不会再现人世!

    直至有一天,你所有的猜疑,皆被他们的再次重现,而冲的七零八落。

    你才明白,历史从来没有辜负了任何人!

    当那道水龙卷冲向她时,她只是轻轻地弹了弹指,那疯狂的水龙卷,便被她破了,而自她手指间迸出的则是一道生猛的罡气。

    那罡气如山似岳,有那么一瞬间,两人皆以为会在此地亡故,老妪的身手绝非在那灵魇山巅上所示的那般,而历史的真相,好似从未在他们的眼前落幕,或许他们所见的都是假的罢!

    此刻,他们才真正地意识到,这世间所谓的强者,究竟是何人!

    而站在对面的老妪,皮肤闪烁着靓丽的光泽,一头雪蓝色的长发,在长风中静静地飘舞着,她竟是那么的迷人。

    这令两人看得痴了,这世间竟真的存在如此姿色的女子,于尊轻轻地拉了拉慕容荪晓的臂膀,他渐渐地从那美妙的梦中醒来,而今这女子确是两人的敌对一方。

    慕容荪晓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道:“于兄,你心底有何感慨?”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不如我家琪儿?”

    “慕容兄又有甚么想法?”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慕容荪晓,道。

    慕容荪晓笑道:“不如我家醉音!”

    令人相视而笑,彼此之间皆已读懂对方。

    而这时,女子忽的合起双掌,轻轻地向前一推,一道霸道的罡气,顺着她的双手,疯狂地涌了出来,那罡气的威压如山似岳,站在虚空中的两人,好似陷进了泥淤中,双腿竟固定在了那方天地。

    而就在那生猛的罡气落下来时,一条熟悉的影子,出现在于尊的面前,乾昆手中握着两柄透着殷红色光华的匕首,他静静地站在女子的对面,两把匕首则深陷进女子的皮肤中,血迹顺着女子光滑的皮肤静静地蔓延至她的小腹上,继而是双脚,一片殷红色的大地。

    而此刻,那片玄天,亦变成了一片刺眼的殷红,乾昆将匕首轻轻地从女子怀中抽了出来,于尊方要喝止,乾昆道:“大哥不必心惊,我未伤及她的性命!”

    女子口中亦漫出一丝殷红的血迹,她一脸惊慌地指着乾昆,道:“你是何人?”

    乾昆轻轻地摇了摇头,与于尊站在一处。

    “你......是何人?”她仍不死心的问道。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他是我的兄弟!”

    女子心神一滞,道:“如此厉害的角色,怎会听命于你?”

    于尊道:“我于尊的兄弟,没有听命与否!你今日便是杀了我,我也定要让我兄弟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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