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周溺考量了许久，翻看起了那几张册子：
“公寓的话，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倒是也可以挤一挤，但是现在养了猫，而且我们来海城的话肯定要带上刘姨，刘姨就没地方住了，还是买套大房子比较好。”
周溺第一眼看上的就是那套海边别墅，有泳池有花园，地理位置也不错，只是因为离海边不远的原因，仅仅是每年过来度假还行，如果是常年住在那儿，恐怕他们两个快三十岁的人住上个一二十年就会得各种老寒腿和一系列并发症。
想想都害怕，周溺摇了摇头把这个册子放在一边儿，继续看下一个，突然注意到了这套房子的地理位置：“离中心公园很近诶，在市中心也有别墅区吗？”
“面积稍微小点。”顾行衍挑下眉头：“但位置环境不错，周围学校也多，教育资源比较好，可以考虑一下。”
周溺点了点头，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耳朵微微红了起来：
“哦，那再看看别的，这个呢？这个也不错——”
看到房子的布局，周溺愣了一下：“猫房？”
“嗯。”顾行衍点了下头。
“你特地找的？”
“嗯。”顾行衍解释说：“不能让它进我们的房间，所以干脆给它布置一个房间出来，你看行么？”
“行啊，当然行。”周溺的眼睛亮晶晶的，笑着凑上前去亲了亲他：
“顾行衍，你真好，我以为你会把猫猫丢出去，或者让它睡厕所。”
顾行衍挑眉：“说什么呢？”
周溺盯着那两沓册子，犹豫着。
顾行衍伸手挑起她的指尖，反握在手里：“这套给猫，那套给孩子和我们。”
周溺：“……”
等等，是她听错了吗？
顾行衍的意思是，要把猫单独放在一栋别墅里，而不是一起住在那里？
“不是，阿衍。”周溺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猫得和我们一起住才行。”
“可是它很脏。”顾行衍皱眉。
“不脏。”周溺破罐破摔：“反正它现在已经在御园了，你嫌弃它也没用，我是把猫猫当孩子养的。”
“……”
等到了餐厅，这个话题就被他们抛之脑后，周溺不太自在地摘掉了墨镜和口罩，在侍者的诧异中，她开始点餐，那个侍者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周溺说了几个菜式以后他还是非常不礼貌地盯着她看。
顾行衍皱了下眉，拿起叉子轻轻敲了下桌子，那人才回过神来。
他非常不满，总有人这样你明目张胆地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人。
周溺意识到他的情绪不对劲，点完餐以后走过去与他并排坐着，忍不住笑：“干嘛？”
顾行衍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没说话。
周溺的笑意更甚：“你连这种醋都吃啊？”
顾行衍微微蹙眉，否认道：“没有。”
“还不承认。”周溺凑上前去，伸手捏住他的脸颊：
“以前怎么没发现顾总这么爱吃醋。”
顾行衍扯了扯嘴角，别扭道：“可能是你不怎么关心我。”
周溺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说这话时的顾行衍可怜巴巴的，她的心揪了起来：
“宝贝，我很关心你的，你怎么会这么想？”
顾行衍垂眸，对上她的视线，缓缓落下一句：“现在连只猫都排在我前头了。”
“……”
事情的展开在周溺的意料之外，她难以置信顾行衍竟然连猫都不放过，这种醋都吃，他是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的。
最重要的是，周溺觉得自己好像，还挺吃这一套。
菜很快上齐，顾行衍把自己面前的那份牛排切好和周溺面前的那份交换了一下，这才开始吃饭，周溺看着他直笑。
哄他还不容易吗？
晚上多努力努力就行了。
周溺原本的计划是在海城和顾行衍厮混三天，可亲眼目睹了他有多忙之后，她算是连厮混这事儿都不敢提起了。
那天晚上周溺陪着顾行衍回了趟公寓，因为这段时间它总是睡在公司的原因，公寓里也没人打扰，窗户没关，落了些灰，周溺就趁着他出去打电话会议的时候把家里打扫了一下。
想来，如果能够在海城安家，其实也不错，换一个环境，说不定也是种新的开始。
周溺拿着吸尘器把地毯上的余灰弄干净，顾行衍也打完电话从阳台上走了进来。
顾行衍好像是说了句什么，吸尘器的声音有些大，她没听清，把它关掉以后周溺又问：“怎么了？”
“别弄了。”顾行衍走过来揽住她的腰：“明天请个家政过来。”
“我既然来了，就帮你打扫一下。”周溺顺着他硬朗的脊背拍了拍：“顺便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藏女人。”
被她这句话逗笑了，顾行衍亲了亲她的嘴角：“说什么呢？”
周溺当然知道顾行衍不可能做这种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双手环绕着他的肩膀，对上他的视线：
“我突然想起来，上次你还说要和我一起看你以前的照片呢，今天你要是没有别的事了，就和我一起看看吧。”
家里没什么零食，周溺就热了两杯牛奶，等顾行衍拿着笔记本电脑把照片都找出来，周溺就端着牛奶小跑过去，和顾行衍并排坐在刚刚打扫过的地毯上，靠着男人的胸膛，把杯子递给他：
“小心烫。”
极其日常的一幕，顾行衍的照片没有理想，u盘里存着的许多都是周溺曾经发给他的私人照，周溺握着鼠标往前翻，终于翻到了顾行衍大学毕业时拍的那些照片。
照片里的他和现在的他很像，一丝不苟的神色，学士服套在他身上无比合适。
顾行衍是北城大学毕业的，在没迁校区的时候离周溺的学校很近，在两个学校里只要往远处看，甚至还能看到同一个高耸的地标。
这让周溺觉得，当时与他的距离似乎也没那么远。
“大学里那么多优秀的姑娘，你还真一个都没看上啊？”周溺指了指照片里的某个女孩子：“这个就很漂亮，而且和你是同班同学，肯定也很聪明优秀。”
顾行衍神色淡淡的：“没注意。”
“……”
周溺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伸手过去虎摸一把男人的脸：“好了，知道了，顾总一直守身如玉呢。”
听出来她话里的揶揄，顾行衍抓住她的手，在她的虎口处轻轻咬了一口。
周溺冷不丁地“嗷”了声，顾行衍笑地更甚，伸手搂住她的腰往自己身前轻轻按着，周溺挣扎了一下，反握住他的手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咬上他的指尖。
像孩子一样斗气。
周溺继续往前翻着照片，有顾行衍去周溺的学校参观时拍的一些景观照，她忍不住问：
“那个时候你经常去我们学校吗？”
“没有。”顾行衍摇了摇头：“那次是陪着老师去那里讨论联谊的事宜，才能借着这样的由头在里面看一看。”
“有人不让你去啊？”周溺好奇道。
“是我自己不去的。”顾行衍垂眸，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我怕我会不小心遇到你。”
“那不是挺好的吗？”
顾行衍笑了声：“我会忍不住跟着你看你的，我们点点防备心那么重，万一把我当变态了怎么办，嗯？”
更何况，她那个时候去一心一意和黎野在一起，顾行衍怕自己看了之后受不了，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把她给绑起来藏起来。
其实回想起来当年的那些事，周溺也能理解为什么顾行衍不时常来，如果角色转换一下，让她总是看着顾行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自己又没有身份去打搅，她一定会发疯的。
她忍不住侧头过去，亲了亲顾行衍的下巴：“辛苦我们家阿衍了。”
顾行衍拍了拍她的头顶：“好了，看照片。”
周溺偏偏不听他的话，转过身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随后才开始翻看后面的照片，很快，周溺就看到了在北城十七中时的那张集体照，有一张整个高三年级的合照，还有一张顾行衍的班级独立的照片。
周溺把照片里顾行衍的脸放大，忍不住砸了砸嘴：
“啧啧啧，那个时候顾总真嫩呐。”
顾行衍笑了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老了，嗯？”
“当然没有，你老不老我还不知道啊。”周溺喝了口牛奶：“我们顾总再过十年也年轻着有活力着呢，不过我的意思只是说，你那个时候，看起来很诱人。”
顾行衍：？
周溺：“……”
周溺清了清嗓子，重复了一遍：“就是，诱人，你懂吧？诱人。”
顾行衍低头看着她，似乎是明白了这两个字的意思，微微勾了下唇：
“大概懂了。”
周溺转身过去，摸摸他的手，叹了口气：“要是能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不是说，现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么？”顾行衍笑说：
“点点，我现在就希望我能把你照顾好，你能安安心心地一直待在我身边，无所谓过去的事。”
周溺转过头来：“我总感觉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
“确实。”顾行衍肯定道：“可你一次都没记住过。”
周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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