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齐愿太多的发挥时间,正当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还没等到那选色板的那位店员回来,莫妮卡和店长就先赶了过来,说是听说了前厅起争执的事。
“周小姐。”莫妮卡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来,她可不想在顾总让她好好照顾周溺的情况下还出事,她得罪不起这小祖宗:
“您没事吧?”
“我没事。”周溺承认自己现在有些得理不饶人,见人都赶过来了,还忍不住怼她一句:“还是先给齐老师倒杯凉茶吧,瞧她热的。”
旁边的店员赶忙过来搀着齐愿要带她去另一边的休息室,可齐愿还不愿意走:“她才是挑事的人,你们不赶她走,凭什么赶我走?”
“叫你走你就走,哪儿那么多废话?”周溺忍不住皱眉,怎就颠倒黑白成了她主动挑事的,这也忒不识好歹了:
“又没赶你出去。”
说完这句以后,周溺忍不住使坏道:“不过想必你也买不了几样东西,随便你吧。”
这么明显的激将法,还真有人愿意上钩,齐愿气急败坏的,随便指了好几件衣服和包包,叫人统一给她包起来,店员还是忍不住看向周溺寻求她的意见,周溺点了点头示意店员别放过这个怨种。
“齐小姐,这款包需要配货。”
“配啊!随便配一个,当我买不起吗?”
“……”
周溺长舒了一口气,跟刚刚给她拿选色板的店员说:“不用订制了,换架台上那款,我急着用,还有那两件衣服也帮我包起来。”
“好的,周小姐稍等。”
店长嘱咐了那位店员几句,让她去拿些赠品给周溺,等周溺的东西包好之后,齐愿正在刷卡,还不忘记讥讽道:
“周老师就买这点儿?赶快结账吧。”
“齐老师可能还不知道。”
“什么?”
周溺转身问店长:“我需要结账吗?”
店长笑道:“周小姐,您不需要结账,您有什么的需要随时过来拿就好。”
齐愿微微愣住:“为什么?”
“还请齐老师以后多多光临。”周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毕竟我这小店儿,有您这样大方的客人光临,定然是蓬荜生辉。”
反应过来之后,齐愿的小脸儿煞白,说着就要动起手来:“周溺!我要退货。”
“小店儿不支持退货呢亲。”
“周溺你耍我!”
“齐老师误会了。”
周溺一副风雨不动的模样,倒是齐愿那边有好几个人拦着,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直到一旁看戏已久的莫妮卡拿着正在录像的手机出现,周溺才终于忍不住笑。
莫妮卡扶了扶镜框,直说:“我已经在录像了,公共场合还希望齐小姐举止能得体些。”
看到了摄像头的那一瞬间,齐愿才算是冷静了下来,她咬牙切齿却什么都不能说,恶狠狠地挖了周溺一眼之后便拿着自己买的东西,拉着自己的朋友从店里离开了。
她走之后,周溺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很畅快,想必那丫头片子回家之后要好好地和黎野哭诉一番,最好连带着黎野那只狗一块儿心烦。
周溺清了清嗓子,把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喝完,对着莫妮卡嘱咐了一声,把刚刚那个视频发给程菲菲,她知道该怎么做。
天色渐晚,周溺让贺叔把她送到温言的酒吧,两个人约好了今天见个面。
结果温言还没来,周溺就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怎么说呢,说直白点,今天这一天过得真他娘的操蛋,中午和金主吵了个架,哄都哄不好,下午来逛个街巡巡铺子还能遇到那么个糟心的玩意儿。
这么一想,她今天还真是惨,周溺手里握着酒瓶趴在桌子上想哭。
等到温言赶过来的时候,周溺已经躺在沙发上有一种酩酊大醉的错觉,但她心里清楚,周溺这人喝酒就是上脸,看着脸红流泪心跳加速的,实际上压根儿没事,甚至还能再来两蛊。
周溺吃过被人灌酒的亏,自然不会再上当,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女人,练练酒量总是有用的,没坏处。
温言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温度有些灼热,是酒精上头的结果:
“干什么啊?把自己喝成这样,你别吐啊我警告你,我这地方收拾收拾可费功夫了。”
“你得了吧。”周溺坐起身子来,长叹了一口气,才觉得胸口舒服了些:“又不是你亲自收拾,一年到头吐在你这地方的人还少了啊?”
温言笑得肩膀直颤:“行行行,你想吐就吐,到时候我可不认识你,蠢态百出的时候人家拍了你的视频发微博上我可不拦着。”
“你说什么呢?”周溺忍不住皱了皱眉:“我酒品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啊,就算喝多了我也不会到处乱吐的,我可乖了。”
“你都喝多了你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乱吐?”温言伸手将她手里的酒夺过来,拿了个杯子给自己满了一杯:
“我可没见过你喝多的样子。”
“顾行衍见过。”周溺抬眸看她一眼,再次笃定道:“只有他看过,他跟我说我喝多了以后可乖了,既不闹腾也不乱叫。”
“既然是顾行衍说的,那这话我就持怀疑态度了啊。”
温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从兜里拿出一小盒香烟,往外抖出一根,伸到周溺面前:
“要吗?”
周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拿桌子上的打火机点燃,指尖跳动着一抹猩红,她不由得走神。
温言靠在桌子上,给自己点了支烟,深深地抽了一口:“说说吧,到底怎么了?先让我猜猜,肯定跟顾行衍有关。”
“这么确定啊?”
周溺只觉得,这人未免太过于了解自己。
“现在能让我们周大小姐头疼的人,除了顾总这种大人物还能有谁啊?”温言笑了声:
“难不成是黎野?我可听说了,你那团队行动可真快,今天下午就已经在微博上造势挖黎野的底,更何况还有顾总那边儿从源头上帮你解决,你会为了这事儿头疼?谁信啊?”
“那在你心里我除了这事儿和顾行衍以外,就没别的需要头疼的事儿了?”周溺觉得好笑,无奈地叹了声气。
“你确实没有。”温言了然道:“反正据我所知的你除了这两件事没别的需要烦恼的,当然你要是有什么瞒着我没告诉我的,那就另说。”
周溺嘴硬:“我工作上头疼的事多了去了呢,活生生被抢了资源这事儿我还没找齐愿算账呢。”
“那事儿不就是黎野干的吗?”
“那直接受益人也是齐愿,说到齐愿,她今儿个真是——”周溺欲言又止,转而道:
“算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反正呢,我觉得对于你的事儿,你们家顾总心里都有一道谱,列的那叫一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温言意味不明地瞧了她一眼:
“他什么都能帮你解决,你什么都不用烦。”
“我今天就是因为这个。”周溺抽了口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指尖:
“和顾行衍吵了架。”
“不是吧?”温言显然不信:“你哪次跟顾行衍吵架,他不是转头就把你给哄回来了?”
“这次不一样,是真的吵架。”周溺沉默一霎,又说:
“况且这次是我哄他,哄都哄不好,他到现在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顾总贵人事忙。”温言翘着腿说:“你既然要哄人家,怎么都不主动打电话过去啊?”
“我怕,我怕他在工作。”周溺解释说:“他工作的时候我要是一直给他打电话,我怕他会觉得我不懂事。”
“你懂不懂事,他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能不知道啊?”
温言瞧不得她这副偶尔开个窍偶尔又把门关上的行为:
“周点点,你想想你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里,每每遇到点什么事你都是撒娇卖萌想蒙混过去,可偏偏顾行衍就吃你这一套,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纵着你,现在你跟我说你怕他觉得你不懂事,哄谁呢你?”
周溺被她这样说得哑口无言,拿着瓶子又吹了几口酒,把话题转了回来:
“我就是觉得,我什么都离不开他,这样再过几个月我们两个的合约一结束,我该怎么办?”
“你那个合同。”温言沉默了一下:“顾行衍没想跟你续吗?”
“我不知道,他只反问我是不是不想和他继续在一起了,然后我还说——”
“说什么?”
“我还说不打算跟他续约了。”
“……”
温言觉得她疯了:“点点,你自己说,顾行衍对你好不好?我知道你可能是在意他有喜欢的人这一点,但你又不跟他结婚生子,也不跟他白头到老,你跟他这种关系长久一点又没有什么影响,这合同续了你又不亏。”
“我就是很介意,我一想到他有喜欢的人,可那个人不是我,我就快要疯了,所以我得强迫自己离开他,这合同肯定是不能再续了。”
“你别怪我多嘴啊,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你这合同续也好不续也好,暂且不说,但是这点你得看清楚。”
温言正了正神色,一字一句道:
“你觉得顾行衍在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周溺没想过这个问题:“什么?”
“顾行衍对你的事件件上心事事亲为,我不信他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这是第一。”
温言把烟灰碾尽:
“第二,两年前我听说你跟他签了这个合同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千万别陷进去,你现在说你要强迫自己离开他,但你想想你现在离得开他吗?你自己应该也意识到了,你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第三,点点,你喜欢他吗?”
金丝雀到了外头,没了主人的悉心照顾和喂养,单靠自己可是活不下去的。
就算是靠自己的力量能够生存,只凭着它漂亮的皮毛和灵巧的声音就能引来各方追逐,到那时候,它能选择的只有两条路。
是选择被旁人玩弄致死,还是重新回到爱它护它的主人身边,摇尾乞怜。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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