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衍这两天忙津门的事忙的头大,津门这块地皮看着是不错,将来规划起来也能有一番效果,但这地方因为是老式小区扎堆的地方,违规改建又比较多,办起来耗时耗力。
他手底下的人都有经验,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小心点办事就成,重点是这个项目是顾行衍能不能成功地、彻底拿到卓远集团掌舵权的关键点,让顾家人越晚知道越好。
但他在操持津门项目的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顾家的亲戚一个个的如饿狼一般扑过来讨要吃食。
“老三,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二哥,没你这么办事的吧?你把我和大姐放到什么位置了?”
顾行哲作为家里的老二,而顾行敏那个做大姐的自从嫁了人之后就不怎么掺合他们顾家这些破事儿了,他自然是有说话的份,一听说顾行衍这个小狼崽子竟然不声不响地把津门那块地拿下来的,家里竟然没一个人知道,他当下就坐不住了。
本来父亲把公司交给这么一个私生子就已经是闻所未闻丢人的大事,现在接了这么大一个项目,主要负责人竟然全是外人,没个姓顾的人兜底,他莫非是要造反了不成?
顾行衍斟了杯茶,气定神闲地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二哥这是哪里的话,我倒不知我这做法竟招惹了二哥?”
“哪里的话?”顾行哲挺直了腰杆来理论,自然不能输了气势:
“要不是我今天和城建局的人吃了顿饭,人家亲口跟我说,你还打算把我们蒙在鼓里啊?”
顾行衍不由得笑说:“我还是不太理解,您就是在生气我没告诉您?”
“当然不止这个。”顾行哲是个性子夸张的,只会一个劲儿地咆哮:
“这么大的项目,结果这次从主负责人到建材工人,连一个顾家的人都没有,这叫我们怎么放心?之前让你掌管公司的时候,明明说的好好的,有什么需要建材的地方就找二叔他们,需要请人吃饭的事就交给大姐,至于总负责人的事,怎么也得我亲自来。”
听到这儿,顾行衍的目光骤然冷了三分,语气却十分的平和:
“二叔他们的建材靠不靠谱,您还不清楚吗?上次您负责的那个项目,不就是按您的想法来的么?结果是什么?”
顾行哲的脸色微变,更加难堪:“你——”
“结果可不止公司亏的那三个亿。”顾行衍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沫,小抿一口:
“父亲自掏腰包给您填的窟窿也不止这个数,我觉得您还是看明白些的好。”
顾行哲自然是不服气的:“上次那次事故难道就没有你的责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背后可少不了你的运转,要不是有你的授意,那些人能那么快就翻脸?”
“二哥,犯错并没有什么丢人的,您得知道自己错了,而不是一昧推给别人。”
顾行衍轻飘飘地说:
“况且,说这些话是要讲求证据的,您说这些是我授意的,证据呢?”
“你!你说这些。”顾行哲自知在这件事儿上理亏,干脆破罐子破摔:
“意思就是这次非要单干,让这个项目都进了你自己的腰包,是不是?”
“您这话还真是折煞我了,二哥。”顾行衍笑说:“我是为卓远集团赚钱,津门的每一分钱都是卓远集团的投入,得到的回报也都是公司的回报,只要公司还能赚一分,您就有一分,怎么能说是进了我自己的腰包呢?”
顾行哲这么多年来,在公司里捞了不少,最后都只能让顾卓或者顾行衍亲自来补,这个祸害一天不除,顾行衍就一天不能掌权,但他又贯着个顾姓,用在别人身上的强硬法子也不能用在他身上。
顾行衍有些投鼠忌器,他担心两人逼的太急遭到反噬,只能用这样的法子让他自己犯错,自己离开。
顾行哲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幺子是打算让他跟大姐一样回家乖乖吃工资去呢:
“你别忘了,你也姓顾!”
顾行衍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森然的杀意:“您也就这个时候知道我姓顾,我劝您一句,您最好像顾家其他人一样乖乖在家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总想着来倒腾公司。”
看他不说话,顾行衍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礼貌的模样,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恕我直言,您家那点儿破事,还真经不起折腾。”
顾行哲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十几岁的年纪天天不学好,跟人学着打架,好不容易把打伤学生的事儿处理好,结果前些天里那毛头小子居然跟人学起了飙车,这会子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顾行衍也懒得再跟顾行哲说话,多说一个字都是白费力气,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气走了。
好不容易把顾行哲送走,就已经到了八点多,闲来无事,顾行衍给周溺打了个电话,却没想到是程菲菲接起来的,他这才知道周溺生病了的事。
连忙叫人把今天该看的文件都拿了过来,加班加点地做完之后,自己开着车去了剧组,找程菲菲要了周溺房间的门卡,轻手轻脚的,生怕会吵醒她。
接下来他也只是坐在那儿,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有些微烫,顾行衍忍不住叹了口气,倾身下去,轻吻了下她的脸。
过了半晌,他才坐到茶椅上,随意翻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剧本,可却没能看得进去,视线紧紧地落在周溺的身上。
半个月没见了,她好像瘦了很多。
“你!”周溺瞧他腿上正放着自己的剧本,上面还有她做的笔记和一些便利贴,想必是他闲的没事做拿来消遣的,一时有些无言:
“你怎么……”
周溺第一反应是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果不其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大半夜的还要奔波而来,未免太过于辛苦。
顾行衍皱着眉头,合上手里的东西,走过来微微倾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是松了口气般:
“嗯,比刚刚好些。”
周溺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安全感如抽丝剥茧般环绕着她,忍不住站起身来搂上男人的腰,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处:
“想你了。”
对这件事她向来直白,毫不讳言。
两个人已经好长时间没见了,周溺现在只想这么抱着他。
顾行衍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嗯。”
周溺问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顾行衍搂着她的肩膀,自床边坐下,伸手去揽她的后背:
“十点多,把工作忙完就赶过来了。”
周溺往他膝头一坐,伸手搂着他的脖颈:“辛苦你了。”
奖励般的,她往他的唇角落下一吻,轻轻的,没什么力气。近乎整夜地发烧,她的唇瓣很干,身体很热。
碰到顾行衍的皮肤时,他几乎是不可闻地闷哼一声,随即微微挑眉,似乎是不满足于这点儿,便说:“没了?”
周溺听他这么说,还真就乖乖抬头,主动凑上前去,闭上眼睛带着几分骄矜的动作撬开他的牙关,与他唇齿交缠,直到感觉到顾行衍在把她往床上压,周溺才清醒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下:
“干嘛?我今天不行。”
顾行衍挑眉,像是不明白为什么。
“也算是今天淋了两个小时的雨因祸得福。”周溺学着他平时的样子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解释道:“导致我生理期来了。”
顾行衍:“……”
看着他吃瘪的模样,周溺笑得更加畅然,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顾行衍无奈地笑了下,这才明白她刚刚的主动全是故意的,发了狠地低头去吻她,手指扣在她脑后,一起往床上躺去,几分窒息,周溺的意识荒诞地离迷,几近崩溃的边缘,她才推了推男人的肩。
唇上吃痛,顾行衍轻咬了她一下,这样惩罚她刚刚挑衅的行为却是失了气魄,倒多了几分气急败坏和恼羞成怒的意味。
周溺往床的中心挪了挪,给顾行衍腾了个位置,交叠着腿侧躺着,轻轻拍一拍床铺:“别生气嘛,过来睡觉。”
顾行衍倒是足够乖乖听话,但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周溺拉着手往后拽去,她按着他用十足十的力度亲了他一下,撑了下手,却坐起身来:
“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顾行衍伸手拉着她:“不用洗。”
“不要。”周溺摆了摆手:“身上出汗出得臭烘烘,晚上睡觉得臭你。”
“我又不嫌弃你。”顾行衍笑说。
周溺洗漱完以后,换了身清爽干净的睡衣,才看到顾行衍已经把长裤和衣服脱掉,静静地躺在被子里。
她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去,直愣愣地就往男人怀里钻,顾行衍伸手去捉她的手臂,触及她微凉的肌肤,立刻伸臂,把她往怀里揽。
两个人再度拥在一起,已无暇做其他什么事,只静静地抱着。温存片刻后,周溺才想到一个问题:
“你刚刚过来的时候,在酒店里,有没有人看到你?”
最近她和黎野的事,虽然已经解决了个差不多,但依旧有很多狗仔想拍到点儿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单单周溺这两天观察到的,就至少有三辆车在剧组外等着。
“不知道。”顾行衍倒是不在乎这种事,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她。
周溺有些埋怨似的拍拍他的胸口:
“你都不知道小心点啊,万一被拍到怎么办?我跟你说,最近好多人都盯着我呢,万一你正好被哪个狗仔拍到,咱俩就死定了。”
“拍到又怎样?”
“你当然不会怎样,先死的肯定是我和,”
周溺叹了口气,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也就只有圈子里的这些人知道,等哪天东窗事发了,对顾行衍的影响肯定不大,大家都只会说顾三公子风流浪荡,仅此而已。
但她就不一样了,她会被人钉在耻辱柱上,可能会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周溺。”顾行衍叫了她一声。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周溺眨了眨眼:“嗯?”
“对你来说,和我在一起很丢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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