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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韧就在同兴酒楼对面开了一个小书店,暂且有了一个安身之地,一天晚上,公韧看到同兴酒楼正在打烊,在小书店里憋得难受,于是來到同兴酒楼串门,

    进了门对小伙计一笑,小伙计已经认识公韧了,也沒有阻拦,公韧进了小院就到了邓玉麟的门口,看到门口铁丝上晾着长袍,汗衫,邓玉麟的门也已经关上了,

    公韧用暗号敲了敲门,屋里邓玉麟问:“谁呀,”公韧说:“我,怎么天一黑就关上了门,是不是睡觉了,”屋里邓玉麟说道:“睡的什么觉啊,开着门不是不方便吗,”好一会儿,才见邓玉麟开了门,

    公韧见他只穿着一个裤衩,几乎是赤身裸体,虽然都是男爷们,但也有点儿扎眼,公韧说:“玉麟兄……还不赶快穿上衣服,”

    邓玉麟尴尬地说:“公韧弟,实在不好意思,衣服都洗了,”公韧有些生气地说:“那你还不换一件,”邓玉麟苦笑着说:“要是有衣服早就换了,也就用不着关门了,实在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客人不尊重,”

    公韧看了看邓玉麟屋里,除了床上一床薄被,一床薄褥以外,几乎空空如也,徒有四壁,墙角上有一只大木箱,怪扎眼的,是不是木箱里藏了邓玉麟的什么好东西,公韧打开木箱子一看,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沒有,

    公韧拧着眉头说:“这才几天沒來啊,怎么屋里成了这样了,准是遭劫了吧,”邓玉麟嘿嘿一笑说:“恐怕敢抢我的人还沒生出來,我把所有能当的东西全当了,”公韧笑话他说:“这就怪了,你这当老板的,我还想让你请客呢,沒想到比我还穷,挣得钱干什么去了,”

    邓玉麟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钱干什么用了,还用我说吗,”

    公韧突然想到了,他开酒店挣的钱和自己的全部私有财产,恐怕已经全部充当了起义经费,

    公韧赶紧把自己的褂子扒下來递给邓玉麟说:“我不知道竟是这样,玉麟兄如不嫌弃,先穿上这件,总得有件衣服换呀,”

    邓玉麟一把推开公韧递过來的褂子,一边说:“我有门口那一套就够了,要那么多衣服干什么,孙武、焦达峰都是这样,已经穷得身无分文了,你就是有钱的话,能救济得过來吗,孙武和我一样,回家就脱了衣服,孙夫人给他洗好,第二天衣服干了才能出门,我们和文学社不一样,文学社入社交社金1元,以后每月按月薪缴纳十分之一的会费,也就是每个士兵4两2钱饷银里扣出4钱2分,而我们共进会全得由军队以外的会员提供经费,派遣同志四处联络、印刷文件、赶制会旗、公告、印章,哪一个不需要钱,你说经费能不紧张吗,”

    公韧问:“难道就沒想别的办法吗,”

    “怎么沒想啊,说到这里,还有几个故事,”邓玉麟说,“湖北广济县有一个达城庙,庙内有一尊很重的金菩萨,焦达峰知道后,即卖了母亲的膳养田作路费,去达城庙察看,到那儿一看才知道,金菩萨不但被和尚们看管得很严,而且一般人根本挪不动,焦达峰就回到了湖南老家,约集了几个大力士,一块儿到达城庙去偷金菩萨,到了广济县的时候,正赶上下大雨,半夜才到了达城庙,他们在墙上凿了个洞,穿墙而过,取下金菩萨,由大力士背着先行,其他人断后掩护,不想刚出了达城庙,就碰到了一些蕲州捕快,焦达峰以为盗佛的事被发现,慌乱之中,只得将金菩萨丢到田中逃去,过了一会儿那些蕲州捕快都走了,再到田中仔细搜索那尊金佛,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以后才知道,那些蕲州捕快根本不是为了金菩萨的事儿來的,那天凑巧赶到了那里,”

    公韧叹了一口气说:“可惜呀,要是金佛到了手,少说也得好几千两黄金,为了革命,金菩萨也就委屈点吧,”

    邓玉麟说:“为了筹措经费,什么笑话都有了,湖南同志邹永成來到汉口,他见革命经费紧张,就说他的婶母住在武昌八卦井,有很多金银手饰,如果能想办法取出來,就可以为革命所用,我就托第31标军医江正兰配了**,邹永成就买了好酒,把药放在酒里,到了他婶母家,说他将要远行,特來和婶母话别共饮,孙武和我就等在门外,等了好久,不见动静,只听到邹永成的婶母谈笑自若,一点儿也不迷糊,邹永成出來对我说:“药不灵,药不灵,”此计沒有成功,

    公韧问:“那以后怎么样了呢,”

    邓玉麟说:“以后邹永成又将其婶母的小儿子骗到了汉口,非要其婶母赎取不可,他婶母沒办法,只得拿出了800元,充作了革命经费,”

    公韧叹了一口气说:“为了经费,亲情全然不顾了,牺牲了这些亲情,革命挽救了更多的亲情,这也是值得的,”

    邓玉麟说:“浏阳商人刘贤构,贩布到了汉口,在清和客栈和焦达峰相识,焦达峰向刘贤构宣传革命道理,刘贤构深受感动,加入了共进会,并把布匹全部交给了共进会作为革命经费,张振武在共进会理财,他见会中经费困难,就把原籍和现在住的祖产都卖了,全部充作革命经费,刘公原为襄阳巨富,刘公和其姑表兄陶德琨商议后,就由陶德琨出面向刘公的父亲刘子敬说,要发大财,必须先做大官,做了大官,不难发大财,表弟为日本留学生,正好捐一道台,刘子敬听罢,觉得正中下怀,决定用2万两银子捐官,刘公就携此2万两银票到了省城武昌,以1万两交给共进会做革命经费,虽然这些革命同志这样倾囊相助,但是要应付这么大的起义,经费仍然显得不足,”

    公韧说:“既然这样,我们都穷得两个卵子叮当响,再榨也榨不出油水來了,难道你就沒想到向那些贪官污吏要钱吗,”

    邓玉麟说:“怎么沒想到啊,可是那些贪官污吏都有看家护院的,我们闹腾松了弄不來钱,闹腾紧了,又怕引起清狗子的警惕,我们都是些军人,冲冲杀杀倒也可以,可是要讲到偷窃,实在沒有高手啊,”

    公韧说:“我推荐一位高手如何,”

    邓玉麟心中一喜,使劲拍了一下公韧的膀子说:“太好了,不义之财,人人皆可取之,对他们还客气什么,不知这位高手是谁啊,”公韧自豪地说:“她就是我的妹妹唐青盈啊,”

    邓玉麟大叫一声:“好,我举双手赞成,”

    公韧当晚给唐青盈发了一封电报,电报上只有四个字:“见报速來,”并写上了武昌书店的地址,

    沒过几天,中午时分,书店里突然來了一位妖艳的女人,她小巧玲珑的黄皮鞋,洁白的百褶裙,米黄色的短袖小褂,头发乌黑油亮,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大髻,灵巧的小手上还戴着一副雪白的手套,不时地推一推鼻子上的一副时髦的墨光眼镜,

    过分的打扮使整个人显得活泼生动,又有几分滑稽可笑,

    凭感觉,公韧知道这就是唐青盈,自古女儿爱红装,可是唐青盈戎马半生,沒有机会表现自己,这会儿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机会,就让她好好地展现一下吧,

    公韧点头哈腰地说:“小姐,您好,要什么书,请讲,”那小姐撇腔拉调地说:“我要《猛回头》,还有《革命军》,”公韧一脸难色地说:“小姐,您这么年轻漂亮,应该要些花啊,草啊,爱情诗啊,叙情散文啊什么的,要那些造反的书干什么,对不起,您要的这些书是禁书,我们这里沒有,”

    那小姐一脸怒容,训斥公韧说:“什么禁书不禁书的,我不管,只管拿來,我就是愿意看禁书,”公韧只好谦恭的一伸手说:“如果您非得要看,小姐――里面请,”公韧给小伙计使了一个眼色,就带着唐青盈进了内室,

    刚进了内室,唐青盈突然猛一下子搂住了公韧的脖子,在公韧的脸上乱亲了起來,嘴里又露出了原來的本地话,狂热地说:“亲爱的,亲爱的……”公韧的心里一阵子热潮乱涌,有心想接受她的馈赠,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西品又往哪里摆,只得轻轻地掐了唐青盈一下,说:“早知道是你,像什么话,像什么话,让人看见多不好,”

    唐青盈执拗地说:“我不管,我不管,我就知道你们男人,一个个全是伪君子,从广州來的时候,多么雄赳赳,气昂昂啊,我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呢,早把我忘到一边去了呢,沒想到,这才几天啊,就憋不住了吧,想我了吧,”

    公韧轻轻推开了她,哄着她说:“是这么回事,來到武昌,是因为有任务,”唐青盈撅着小嘴,赌气地说:“什么任务我不管,我只是想你,亲爸爸,你不是不要我了吧,我的小亲哥哥,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一句话,说得公韧的心里百感交集,长吁短叹,对唐青盈的孩子话,心里升腾起一种父亲般的慈爱,种种亲情油然而生,上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哪能不要你呢,说得这是哪里话,这么些年了,习惯了,一天见不着你,心里真是空落落的,这么些天见不着你,真是度日如年啊,”

    唐青盈一下子趴在了公韧的怀里说:“是啊,公韧哥,我虽然生你的气,但是要是沒有你,晚上真是睡不着觉,心里老觉得少了不少东西,”公韧说:“这孩子,要不怎么是爷们俩呢,这是心心相印啊,”唐青盈温柔地说:“我嫁给你,以后天天在一起怎么样,”公韧说:“又说疯话了是不是,傻孩子,我是你亲爸爸,少说也是你亲哥哥,你把西品放在哪里啊,”

    唐青盈又生气了,推开了公韧说:“那你叫我來干什么,”公韧说:“是这么回事,这里革命经费紧张,共进会决定,让你从那些贪官污吏手里‘借’点经费,”

    唐青盈一下子就火了,浓眉一竖,大眼一瞪说:“沒门,原來你叫我來是为了这个事啊,早知道这个事,我才不來呢,放着你们这些五尺高的大男人干什么,什么事都推给我一个小姑娘,亏着你还是我的亲爸爸,亲哥哥,怎么说得出口……”

    这些话,说得公韧默默无言,是啊,自己作为一个帮会头领,一个革命多年的老同志,本应该承担起更重的担子才对,为什么非要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小姑娘呢,可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能完成这个重任吗,肯定是完不成的,也只有智勇双全的唐青盈才能完成这个重任……

    看到公韧一时无语,唐青盈的心里倒乐了,想了想又说:“嗯……如果想办这个事情,也不是沒有办法,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公韧忙说:“别说一个条件,十个条件也行,”唐青盈说:“那你得答应娶我,”

    公韧沉默了,想了一会儿说:“青盈啊,咱不说这个条件行不行,等完成了任务再说……”

    唐青盈坚决地说:“不行,你不说这句话,就别指望我开这个戒,我知道你这个人,等我办完了这个事,你就翻脸不认账了,”

    一想到和西品17年來的恋情,一想到由于自己的无能,让西品白白地在火坑里和魔窟里苦苦煎熬了十几年,自己的心里就如针扎般的疼痛,坚决不能答应唐青盈,可一想到为了筹措经费,主要领导已经穷得身无分文,再也拿不出一分钱來了,革命大业眼看就要为了经费问題而付之东流,自己的心里又感到忧心如焚……想了好一阵子,也沒有别的办法了,公韧只好跺了跺脚说:“好,我答应你,娶你,”

    乐得唐青盈一蹦老高,激动得泪花在眼睛里含着,她抱着公韧的脖子在公韧的脸上亲过來亲过去,公韧的心里毫无快感,只感到有一种被挟持的感觉,他轻轻地推开唐青盈的手说:“好了,好了,我们研究工作吧,”

    唐青盈想了想说:“那不行,空口无凭,你得立下字据,”说着,就在公韧的书桌上找着了纸、笔、墨,非要公韧立下字据不可,公韧说:“我看这就不必了吧,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唐青盈执拗地说:“那不行,我看你说话不保险,你要是反悔,我就拿着这张纸找组织告状去,”说着,拿着笔逼迫着公韧写字据,

    公韧沒有办法,只好犹豫地拿起了笔,唐青盈在一边研墨,见公韧还在犹豫,就抢过公韧的笔蘸了蘸墨,又递给公韧,公韧苦笑了一声,在纸上写上了“我一定娶你”,并写上了自己的名子,

    这下子唐青盈更高兴了,待墨迹干了后,她把那张纸轻轻折叠起來,放在了贴身的口袋里,就像揣进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她又指着公韧的鼻子说:“白纸黑字,看你还敢抵赖,你要敢抵赖,看我不把你……哼,”公韧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好了,好了,别闹了,咱俩还是研究研究先从谁哪里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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