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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接天吃了一惊,猛一回头,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地接天,还有胖团团,还有原來跟着自己的一些教徒,他们正从后面包围了自己,这一下子,可把地接天五魂吓掉了三魄,骂道:“真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自己的克星來了,”

    他哪里还顾得了公韧,大吼一声:“哪里來的妖孽,竟敢冒充我的模样,上帝的子民们,这是一群害人的妖怪,快快的把他们除了,”

    两边都是一群死党,早已见识过一回了,所以这一回也显得并沒有什么惊奇,都手拿着兵器,各自寻找各自的对手,拼命招呼就是,

    两边打成了一团,公韧看到,此时不走,还待何时,看來天不亡我,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脚底下抹油,,溜了,

    公韧在溪峡机关里默默地等待着西品的消息,三天后,就听到徐宗汉在喊:“公韧啊,我领了个人來,不知你认识不认识,”公韧“嗯”了一声,就到了徐宗汉的屋里,一看徐宗汉的床上,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低着头,脸色憔悴,虽然略施粉黛,衣裳也是新的,但是脸是脏的,衣服污垢不堪,像是一路颠簸,风餐露宿的样子,

    公韧心里一惊,西品终于來了啊,公韧又走近了两步仔细观看,这女人虽然露出了苍老之态,但是小巧玲珑的嘴唇,精致的鼻子,略微显得有些忧郁的大眼睛,确实是西品,公韧试探着问:“你真是西品吗,”那女人略微抬起了头,带着哭腔说:“我不是西品又是谁,”公韧大叫一声:“西品,,”急急忙忙抓着她的手问:“西品啊,这些年來,真让你受苦了,都是我的不好,”

    西品低着头不说话了,不知是对公韧厌恶还是对公韧痛恨,不知是对公韧亲昵还是对公韧的想念,阴沉的脸上拉得老长,丰富的表情真是难于用语言表达,

    倒是徐宗汉心直口快,对公韧说:“这姑娘是从魔天神教里逃出來的,她和另一个人在广州城里已打听你好长时间了,说來也巧,凑巧碰到了机关上的同志,才把她领到了这里,既然你认识她,你们就好好谈谈吧,”

    公韧忙说:“徐姑娘,谢谢你啊,这事都怨我,光顾了和韦金珊商量着怎样帮着西品逃出魔窟的事,倒把怎样找到这里的地址忽略了,你看看我这个人,办事这么不利索……”

    徐宗汉倒是不对这些事情刨根问底,对公韧笑了笑,然后对着西品眨巴了一下眼睛,退到了屋外,

    多少年的盼望,多少年的努力,终于一朝相见,使得公韧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來,他摸着西品冰凉的手说:“这么些年,让你受了这么些年的苦,都是我无能啊,”

    西品倒是有些麻木了,长年煎熬在那种环境里,喜怒哀乐倒是经历得太多了,好半天才说:“都这么些年了,什么也别说了,苦也好,难也好,心里知道,你说现在咱们怎么办吧,”公韧说:“回家啊,走,什么事回到家再说,”

    公韧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屋里领去,此时,公韧发现西品已经愈发平静,也许,岁月是一块最好的磨刀石,渐渐地把两颗少年的心,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到了屋门口,公韧看到自己的屋门关着,敲了敲门,唐青盈兴高采烈地來开门,开门一看,见公韧扶着西品,好像猜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变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扭头就走,一边走还哼哼着:“怎么把她领到了这里,这是我的家啊,”

    公韧急忙拉住唐青盈,对她说:“别慌走,这是你西品姐,”又对西品说:“这是我的小妹唐青盈,”

    西品亲热地对唐青盈喊了一声:“青盈妹妹,我们早就认识,那时候你还小哩,在教会里我们也认识,这才几年啊,沒想到你已经出脱成一个威猛的将军了,”

    唐青盈猛地站住了,对西品瞪了一眼,也不说什么,扭头走进了自己的屋里,“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西品吃了个烧鸡窝脖,不过也沒有太挂在心上,不理解地看了唐青盈一眼,

    公韧随手关上了门,小声对西品说:“我这个妹妹就是这个脾气,这两天不高兴,”公韧忙着给西品倒洗脸水,沏上热茶,西品说:“又不是外人,就别忙活这些了,说说话多好,”

    公韧说:“是啊,是啊,”就坐到了西品旁边,慢慢地说:“自从乙未起义到现在,一眨眼都16年了,那时候咱们才都十**岁,你看看,现在,我这胡子都一大把了,我都35岁了,”西品说:“我也是啊,都成了半截老妈妈了,再也沒人要了,”公韧说:“哪能啊,你不嫌我就不错啦,我哪能嫌你啊……”

    西品说:“我想來想去,这个地接天除了让我们洗脑子,就是钱,钱,钱,不少的家庭,全家都进了‘天堂’,财物都献给了魔天神教……”

    公韧说:“你想明白就好,这一点想明白了,你的灵魂就得救了,你的灵魂得救了,肉身也就自由了,”

    公韧和西品正在平心静气地拉着家常,“砰,”地一声,唐青盈猛一推门闯了进來,在屋里叮叮当当地胡乱拾掇起來,

    公韧说:“青盈啊,你姐姐好不容易才回來,你也不坐下來陪着她说说话,就别拾掇了,”西品也说:“青盈妹妹,快坐下,陪着姐姐说说话,咱们认识的时候,你可喜人了,浑身充满着灵气,又淘气又可爱,沒想到一晃就成了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如今正是好时候哩,”

    唐青盈硬梆梆地说:“谁说不是啊,我这辈子就找了一个男人,可谁想到这男人又憨又傻又呆,还是花花肠子,既然要娶我,可又想着别的女人,可气死我了,”西品接着话茬说:“哪个男人这么沒良心啊,这么欺负我青盈妹妹,看我不教训教训他,这个男人是谁啊,”

    唐青盈说:“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公韧,”

    西品一下子愣住了,

    弄得公韧也好不尴尬,好半天沒有答腔,

    唐青盈见自己的话奏效了,心中暗暗高兴,又说:“你说这个公韧吧,多么无能啊,救你吧,黏黏糊糊地就是救不出來,不是驴不走,就是磨不转,要是别人,谁受得了啊,就凭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稀罕,满世界一抓一大把,”

    西品的脸色更加难看,公韧劝西品说:“我这妹妹好乱说话,不管真事假事,她只管乱说一气,”

    唐青盈装疯卖傻地说:“你不知道啊,我和他都睡了啊,”

    公韧脸色一变,说:“小青盈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和你睡过啊,”唐青盈又笑了:“睡过就是睡过了,不要不承认,”公韧气呼呼地说:“不要无中生有胡乱造谣好不好,那时候你小,害怕,我只当护着小孩子哩,还有在宿营中,那时候都是战士,生命比男女区别更重要,你不靠着我睡靠着谁睡,”

    唐青盈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说:“不要越描越黑啊,”

    西品受刺激似地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

    公韧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着唐青盈求饶似地说:“小青盈啊,人家西品刚來,你咸的淡的,说这些废话干什么,”唐青盈摆了摆手说:“好了,好了,不说了,就说今天晚上睡觉吧,怎么个睡法,”

    公韧说:“那还用问吗,西品和你睡在一个屋里不行吗,”唐青盈说:“那不行,我晚上睡觉好打呼噜,再说,还有一个坏毛病,好梦中练功,真要是半夜里耍起刀來,误伤了西品姐,你说是怨我啊,还是怨你,”

    公韧叹了一口气说:“沒见过你有这么些坏毛病啊,”

    唐青盈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说:“说着说着就露馅了,”

    公韧不愿意再和唐青盈纠缠,说:“要不,西品就睡在我屋里吧,”唐青盈问:“你睡在哪里,”公韧说:“让西品睡在床上,我在地上随便搭个地铺就行啦,”

    唐青盈说:“那也不行,”公韧问:“又怎么不行啦,”唐青盈指着床铺和地上说:“床上和地铺离得这么近,这是革命机关啊,影响多不好,虽说西品姐刚刚从良,可是既然到了这里,就得为你们的名誉考虑……”

    西品大吼一声,说:“好了,够了,我还是回我的魔天神教吧,到了这里妨碍你们的事了……”说着抬起腿來就要往门外走去,

    公韧哪里能让她走,赶紧一把拉住她说:“听我一句,听我一句,西品啊,现在你就是我的革命同志,组织上是决不允许你再回去的,睡觉的话,我就到伙房里随便搭个地铺将就一宿算啦,”

    听到公韧说这句话,唐青盈笑了,觉得闹腾得也差不多了,又充好人似地对公韧和西品说:“你俩这么些年不见了,也该说说知心话了,我就不打扰了,”说着得意地回到了她的屋里,

    西品坐在床上,扑簌簌地掉起了眼泪,抹着淡粉的脸上,立刻就划出了几道泪痕,她掏出手帕慢慢地擦着,小声说:“咱俩要是以后在一起,你这个唐青盈妹妹肯定容不下我,”

    公韧摇了摇头说:“我这个青盈妹妹啊,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又犟,她要是相中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來,她和我的关系,你可能也知道,是一块儿出生入死的战友,老些事,我也得让着她点,要说那层关系,绝对沒有,你得相信我,我的心里,其实只有你……”

    公韧的一席话,说得西品的心里慢慢地稳定下來,西品说:“我哪能配得上你,我又是在红金楼里呆过,又是在银玉楼里呆过,还是魔天神教的人,而你是个大英雄……”

    公韧急忙打断她的话说:“别说那个,别说那个,那都是形势造成的,你为革命负了重伤,机关按理应该照顾你啊,人啊,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又能在这里见面,这更是缘分,快别说那些不痛快的事了……”

    “哐啷,”一声,唐青盈又闯了进來,对公韧加重语气说:“时间不早了,你不休息的话,人家西品姐也该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说还不行吗,”

    公韧的心里又气的慌又恨的慌,知道唐青盈这孩子醋心太重,可是对她自己又毫无办法,只得劝西品说:“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公韧到厨房里用稻草铺好了一个地铺,又到屋里抱了两床被子,一铺一盖,唐青盈一边帮着公韧拾掇床铺,一边狠狠地掐着公韧的胳膊,压低声音说:“睡觉老实点,要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看我不整死你,”

    公韧心里实在郁闷,讥讽唐青盈说:“小青盈啊,我看你挺有本事啊,”唐青盈说:“我有什么本事啊,”公韧说:“你怎么沒本事啊,我们本來就要救西品出银玉楼,可是你却给银玉楼送了信,老鸨子把西品一卖,叫我们以后再也找不到西品的下落了,这回西品好不容易从魔天神教里逃出來,你却又西北风刮蒺藜,,连风带刺,”

    唐青盈一听公韧这话恼了,脸色一变,说:“算你说对了,我就是不愿意让西品出來,她出來了,把我往哪里放,她在那里多好,吃得好,穿得好,男人有的是,我就这么一个男人,还要和我争,”

    气得公韧“啪,”地拍了一下大腿:“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脑子进水了,她是我们的革命同志,不许你这样污蔑她,”

    公韧一发怒,唐青盈倒“哇――”地一声哭起來了,哭着说:“她是你的革命同志,我是你的什么人,从小和你一块儿出生入死,和你一块儿吃,一块儿住,你怎么不替我想想,我如今都是20岁的大姑娘了,不嫁给你,又能嫁给谁,呜呜……”

    一席话,说得公韧好半天沒有言语,是啊,屈指一算,唐青盈已经是20岁的大姑娘了,早该有婆家了,自己这个亲爸爸,亲哥哥,却一直沒有替她考虑,都怨自己太粗心了,公韧说:“怨我,怨我,别哭了,我给你承认错误还不行吗,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给我说……”

    唐青盈说:“我什么样的也不要,就要你……”

    公韧连连甩头,说:“又來了,又來了,我是你的亲哥哥,怎么能成夫妻呢,”

    唐青盈口齿伶俐地说:“我和你只是名义上的父女,兄妹,又沒有血缘关系,我和你睡都睡过了,你还不承认,”

    公韧急得连连跺脚:“这种玩笑开不得,开不得,你……你怎么尽胡说八道,这种话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能在机关里待下去,”

    唐青盈又“扑哧”一声笑了,乐了一阵子,说:“反正就那么回事,承认也得承认,不承认也得承认,想甩我,沒门,”

    公韧无可奈何地摇了一下头,自言自语道:“沒办法……沒办法……这就是唐青盈啊,有理和她也说不清,她根本就不和你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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