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椎名幸卷死了,但她从来认为卷曾经拯救了她──
──因为卷,她才可以被秀知院学园录取,并且在卷神白银御行的领衔下,成功入读东大。
这可是卷狗的终极目标!
椎名幸被迫卷,卷亦是她唯一的出路。
由是,对于‘卷死’,椎名幸负全责。
且死性不改。
以或许为‘灵体’的形态回到东大,椎名幸的心情格外复杂。
她望此时尚未迎来春天的空荡的樱花枝,偶尔会在大学城出没的不知名野猫,自习室中卷狗泛滥成灾。
五条悟旁若无人的以这般,仅是扔掉厚重披风的竹蜻蜓白和服,7岁幼生姿态,走进自习室。
让一众卷狗投注来惊骇的目光──
──不是,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卷了么!
让我死!
却,相较之,椎名幸的神情其实更几分的凌乱。
或者说,她混混沌沌的仿若在梦游。
“喂,呆瓜幸,你是死亡后遗症么?越来越迟钝了。”
大少爷不留情!
椎名幸是被大少爷以瞬移送过来的。
若是寻常,她本应惊叹于这神技,并怒恰几颗柠檬。
但,她此时分明无余力去在意了。
“……不是。”
椎名幸不知晓自己应该如何说。
她望这格外陌生的环境。
除去树似乎从来是一如既往的枝枝叉叉外,连柏油路的颜色也不是记忆中的灰白寂寥。
自习室──
──明明是卷狗的归宿,椎名幸却认不出来。
椎名幸望来来往往的人与卷狗,其手中不存在所谓的笔记本电脑,而是各式各样的书籍与文件档。
理智让她几乎是顷刻明白了什么。
椎名幸于是希望与五条悟说,但迟疑了下,不知晓应该如何称呼,或者‘五条桑’?
她微微弱弱:“……ano?”
五条悟果断:“唤我‘主人’就好,你较我年长,唤别的也怪。”
椎名幸压抑不住吐槽:所以‘主人’就不怪了么?
但至少她没说出来。
“……主人。”
罢了,形势迫人,椎名幸也不是在意这种事的,对于她,五条悟在早熟,也只是些许性格恶劣的孩子。
──些许似乎可以去掉。
──自信点,将似乎也去掉罢。
“嗯。”
他轻哼了下,似乎挺满意,“说罢。”
气氛死了,椎名幸干脆也不酝酿了:“没,就想问,现在什么年?”
“1996年,怎么?”
“嗯。”
椎名幸展露出一种格外豁达仿若坚不可摧的笑容,“挺好。”
“只是我死在2022年罢了。”
冬天萧瑟的风吹过干枯的枝叉。
或许3月开始就可以见到满绽的樱花欲缀的盛景。
椎名幸来到了不属于她的时代。
甚至于,单就这玄学现状见来,她甚至或许不在曾经的时空。
听见椎名幸的言述,哪怕是淡漠如五条悟也难得显露出了些迷惑与惊诧:“2022年?!”
对于方才7岁的五条悟,世纪末都是较为不可及的遥远。
更遑论2022年。
若五条悟全无差错的活过去,也是二十六年漫长时光。
尽管他始终将五条家中的所谓大人以为作蠢狗,但,这并不代表五条悟已经长大。
他依旧存在些许孩子的局限性──
──五条悟无法构想遥远未来。
“也就是说,你是自2022年来到了1996年,这时的你应该还没出生?”
“嗯。”
椎名幸应下,“我的生日是2003年7月4日,距离我的出生还有7年。”
“。”
──跨过了时空,存在清醒意识,不是咒灵,但可以被咒力束缚。
甚至于,调动咒力?
五条悟苍蓝色的眸子中荧起了些炽热的情绪,就宛若科学家望见研究,猫见了毛钱球的好奇。
椎名幸正处在努力接受现实的状态。
她并未注意到五条悟的不对,只是轻微的抖了抖,叹原来这冬天的冷意甚至连灵魂也可以感知到。
在知晓此处并不是椎名幸所在的时空后,一切探查似乎皆不必要了。
但,五条悟依旧是不停顿的走下去。
椎名幸疑惑:“不回去么?”
“不。”
五条悟遗憾了下自己的和服并不可以让他将手抄起来。
他此时不曾遮掩住苍蓝色的眸子,走在路上,偶尔路过的谁皆会不由自主投注来目光。
“这自习室中生出了些不好的物件。”
大少爷将眸子垂落,掺杂了些许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漠,“来都来了,还是清理干净再走罢。”
“不干净的,你是指咒灵么?”
椎名幸飘着亦步亦趋,“危险么?”
“不。”
五条悟推开门扉,渐深入,渐可以感知到一种扭曲的恶意凝成诅咒,令人欲呕。
“就是只小喽啰。”
椎名幸听了。
信了。
较为放心的随五条悟走过转角,见到尽头极尽幽暗的房间。
它仿若是隔阂于其他自习室的,哪怕是一无所知的椎名幸也可以感知到其中酝酿的深重的污秽。
──似乎哪不对?
“ano,再确认下,真的没问题么?”
椎名幸实在叫不出‘主人’来,哪怕现在的卷狗,未来的社畜,提起自尊来稍显可笑,但终究还是有点点的。
“没问题。”
五条悟说的漫不经心。
这少爷以与周围近现在的水泥石灰色瓷砖墙格格不入的复古和服装扮,走出来一派肆意猖狂的路子。
椎名幸不由叹──
──着实是太过于装模作样了。
随之。
逐渐临近幽郁的门扉。
椎名幸的压抑感已经彻彻底底鲜明到不可忽视的程度。
她又望了望五条悟。
7岁的小孩子瞧起来可较她沉稳多了。
只见他按在把手上,一瞬间是尖锐的近乎破除音域的刺耳嗡鸣。
震彻至灵魂的深处。
椎名幸被这一声叫嚷刺的形体不稳,本来还飘的挺自在,此刻被惊的差点半空中凝固坠落。
──如若她还是人类,此刻会是如何的情绪呢?
椎名幸望着逐渐迫近来的,一只乌黑到淤泥不及的,蠕动间无时无刻不在吐诉恶意与咒骂的,不可名状的虫豸。
这是现实中绝对不存在的,细微至每一分构成皆在鲜明阐述‘诅咒’的,在生物界中全然寻觅不到参考的怪物──
──咒灵。
椎名幸必须仰着,才可以望见被这庞然大物遮掩住的天花板。
与之比较,无论是她,还是五条悟似乎实在是弱小的可怜。
淤泥状的身躯上,独有一只眸子显得格外是狰狞,猩红的血丝一直蔓延到瞳孔,且这眸子下方似乎在开始──!
伴随宛若是血肉被生撕开的,令人惊怖的音,椎名幸望见这本就长的骇人的异物,裂开了他锯齿状的牙齿。
【───!】
噪音愈发凄厉,似乎是在狞笑!
椎名幸几分作呕。
再回忆起五条悟说什么?
──这是只小喽啰?
椎名幸被颠覆的世界观再次迎来了挑战。
──如若这是小喽啰,她岂不是一只渣渣?
──话说,大少爷可以么?!
大少爷可以。
椎名幸尚未从这庞然大物的阴影中再次寻觅到平常心,以一只卷狗面对微积分最后一道大题的‘死与不死,由天认命’的态度面对咒灵。
就见独立于她身前的五条悟,慢条斯理的将手从和服较长的袖子中伸出来,摆在前方。
这淤泥状的咒灵约莫是以吞噬的形式来杀人的,已经从房间的中心包抄到了门扉处,即将将两只困束在污秽中。
却,顷刻间,被迫停在了一线外。
──五条悟的手似乎张开了结界般,让这咒灵不得寸进。
随之。
大少爷挥挥手,宛若是打发一只真正的虫豸般:“术式顺转、『苍』。”
倏地,自咒灵的核心处。
椎名幸望见一空洞逐渐扩大,好似龙卷风的眼,将这侵占屋室的污秽裹挟其中。
咒灵原本狞笑的模样,宛若人一般刹那间惊恐,挣扎的似乎希望蠕动离开。
但,却又徒劳的被卷进空洞中。
伴随最后一抹属于咒灵的淤积消失,椎名幸见到被咒灵挡住的,白炽灯的冷光。
曾经深怖的房间,此时只是单纯的一间自习室。
未来或许会有卷狗在其中超脱,成就一代传奇,又或许,会有谁如椎名幸一般卷死在黎明前的暗沉。
而。
椎名幸只是:“……哇哇哇!”
──成为了一只莫得感情的尖叫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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