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听说了吗?昨天啊,王家老爷复活了!”
“这卫吉县谁不知道这事啊,要我说那王老爷本就命不该绝。许是老天开了眼,不忍心收了他,就让他又回来了。”
“说得对!要说那王夫人看起来柔弱,却也是个烈女子。昨天啊,扛着把斧子就劈开了棺材。”
“还有这事?”
“那可不是!听说那大哥明明就听到了棺材里有声音,一心想要霸了王家家产,根本就不管自己兄弟的死活,硬是要人抬棺走!这王夫人哪干啊,提着把斧子追着那大哥跑。”
“嚯!我倒还真不知道竟有这事!那,那大哥呢?”
“疯了!吓得!嘁!活该!”
……
卫吉县茶楼里。有多少人在,昨天的事在这里就会被发酵成多少版本。闲来无事的街坊邻居要了两碗酒,一碟花生米,一个下午就能知晓县里各户的家长里短。当然,像王老爷复活了这么大的事,又怎会被街坊邻居们错过。
只是在这桌桌谈天说地的的茶客们中,有一桌格外不一样。
两个身着白衣素锦的年轻公子相对而坐,只是一口又一口的喝着茶水,不谈不笑,却也没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而那其中一位,竟是在南阳郡幸得小兰礼物的小公子。
“腾!”
在莫涯一脸震惊中,柳凤羽站起身来冲他笑了一下,右手拎起一壶酒,左手端着碟花生米,一转身,站在了同样一脸震惊的隔壁桌茶客面前。
柳凤羽算是明白了,整个茶楼听起来就这一桌的声音最大,也就他们似乎是知道得最多。
“二位,刚才你们说那事儿我真是闻所未闻,觉着很是新奇。不知我能否与二位同坐,讨教一二?”说完,柳凤羽还不忘颠了颠自己手里的酒和花生米。
两位茶客同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客气的笑着说到:“可以,可以!公子请坐!”
柳凤羽坐下了身,颇为得意的看了一眼莫涯。
莫涯:“……”
其中一个茶客打量着柳凤羽说到:“我一见你就知道是打外地来,难怪会不清楚这事。”
柳凤羽笑了一下,说到:“是啊,今日我与兄长路过此地,总能听到街坊们谈论此事,有些好奇,就来问问。”
茶客一拍桌子,瞬间就来了兴致,“那你可就问对人了!”旋即茶客凑近柳凤羽,耳语道:“我可告诉你,王老爷送葬那天,我也在。”说得就像是只有他才知道的密咒,所以绝对不能宣扬,一旦宣扬,就失灵了。
柳凤羽乖巧的点了一下头,同样轻声答到:“好!”
“那王老爷两天前突然暴毙,昨日下葬,竟然在下葬的路上活了,你说奇不奇!”此时茶客已经坐直了身子,说的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至少而言,是卫吉县人尽皆知的大事。
“哦?”小公子一副震惊的表情,说到:“竟还有如此奇事?”
“嘿!一开始听到那棺材里有响声,可是把人吓坏了,还以为真的是王老爷起尸了。结果那棺材里竟是有人在喊救命,那禽兽大哥不管真是自己兄弟的死活,硬是要人抬棺走。要不是那王夫人,这还哪有什么王老爷复活奇事,早就和着一把黄土埋咯!”
柳凤羽赞同的“嗯”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你们又怎么判断王老爷是复活了?”
茶客不赞同的看中了柳凤羽一眼,说到:“那王老爷看得见,摸得着,能哭能笑的,哪能是起尸。不过有件事情确实有些可疑。”
柳凤羽顿时来了精神,屏气凝神的问到:“何事?”
“那王老爷啊,脸色惨白,就跟死人脸没什么差别。不过,在棺材里呆那么些时间,会这样也倒不是怪事。”茶客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最后还享受的“哈!”了一声。
桌上的花生米小碟已经空了。茶客端起柳凤羽带来的酒壶,口朝下的抖了又抖,直到最后一滴落在了桌上,那人还有些可惜的咂了一下舌。
柳凤羽沉思了一会喃喃到:“是有些奇怪。“随即看着一方茶客问到:“那二位大哥可知道王府怎么走?”
“王府啊,走到街尾,门头最大那户就是。”茶客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找王家有何事?”
“哦,无甚大事。”
茶客瞥了柳凤羽一眼,说到:“如果你是去捉鬼除妖的就劝你不要去了。”
“这是为何?”柳凤羽有些不解的问到。
“从昨日起,听闻此事去王家的道士都被轰了出去。这些人也真是,王家受这么大场灾难,刚缓过来,就赶上去替人家除鬼,不被赶走才怪。”茶客将手里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柳凤羽笑了一声,说到:“我们倒也不是去捉鬼除妖,只是找这位王老爷有些要紧事罢了,应当不至于被轰赶出门。倒也多谢大哥提醒。”
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茶客了然的说到:“原来如此。”
柳凤羽再次看向了莫涯,对方轻轻一点头,柳凤羽旋即站起了身,看着醉醺醺的两位茶客说到:“今日幸得与二位在此地相谈,只是兄长还在等我,我就不便多做停留。告辞。”
茶客抬起眯成缝的眼看着柳凤羽说到:“好!好!公子慢些走啊!”
茶楼外面是卫吉县街道,虽说没有南阳城的宽阔,但行至其间,却也格外让人身心愉悦。却也不曾想到,就在昨天这条路上发生了一件死尸复活的大事。
“此事定与前几次事情有关,莫涯师兄,你觉得呢?”柳凤羽边向前走边回过头来对莫涯说道。
“听方才那二人谈论,确是与之前相似。若是真的,我们须得赶在王老爷第二次死之前弄明白。”
柳凤羽赞同的点了一下头,随即看着前方的街道说着:“要想知道是与不是,去这王家看看便明了了。”
街尾王家。
王家宅邸很好找,因为在这一整条街上就只有这么一户砌着高墙立着绯门。此时王府大门紧闭,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丝毫看不出来一天前这里还在办着丧事。
“咚咚咚!”
绯门反应了一会,终于还是被敲开了一条小缝。一个男人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脑袋,上下打量着眼前二人,问道:“二位找谁?所为何事?”
“在下莫涯,这位是我师弟柳凤羽,奉家师之命,特来请王老爷参加一月后我宗门于云顶山举办的游云盛会,还望阁下通报一声。”
“云顶山?道奇宗门?”男人再次上下打量着两人,眼神里满是怀疑,他可不知道自家老爷跟这道奇宗门有什么往来,还得宗门的人亲自来送拜帖。但是这两年老爷确实时常出游在外,自己不知道也是正常。
“既如此,二位且稍等片刻,待我去请示一下主人家。”说完男人再次掩上了门。
“师兄,师傅可没让我们请这王老爷。”柳凤羽看着莫涯有些疑惑的说道。
“的确没有,只是如今道奇宗门被世人奉为一代仙宗,都愿意与我宗门结交。我也只是借了个光而已,只是也不知这王老爷可是信这光。”
“那要是这王老爷答应了要去,届时我们该如何?”
“多一友,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况且这游云会本就是请诸位英豪作客云顶山。”
“吱呀!”正说着,绯门被同一个男人从里面打开,只是这次男人不再只开一条小缝,而是拉开了门扉说道:“二位道长久等,我家老爷说请二位进去一叙。”说完做了一个请的的姿势。
二人对视了一眼,跟着男人的踏进了绯门。
“哎呀!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啊!”见二人进来,王皎立即迎了上来。除了脸色苍白之外,此时的王老爷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王夫人站在一旁,面色红润,满脸堆笑,只是有些伤痕还是从衣袖里蔓延出来,异常显眼。
莫涯客气的回到::“是我们突然造访,还望王老爷不要嫌怪才是。”
“哈哈哈!哪里的话。”王老爷爽朗的笑着,随即反应过来说到:“快请坐!”
王皎一脸赞赏的看着二人接着问到:“不知二位谁是莫道长,谁是柳道长?”
莫涯:“是我疏忽,在下是宗门莫涯,这位是我师弟柳凤羽。我二人皆师从蔡义,蔡子归。”
“原来是子归掌门的弟子啊!”王皎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随即又有些疑惑的问到:“方才我也听管家提起二位此行目的。只是,这云顶山可是世人向往之地,游云盛会也是天下英豪集会之所。不知我这无名无誉之辈怎会幸得宗门弟子亲送拜帖?”
莫涯:“王老爷不必轻看自己,游云会只聚有缘之人,并非所谓英豪集会。”
“哈哈哈!能与宗门结缘,倒是我王皎之幸事。承蒙宗门盛情相邀,届时,我定当如约而至!”
莫涯恭敬的说到:“那宗门,就恭候王老爷光临。”
王皎:“好!哈哈哈!”王皎抬眼看了一下门外说到:“我看今日天色已晚,二位道长何不就此住下?我也已吩咐厨房备下晚宴,为二位道长接风洗尘可好?”
莫涯有些犹豫,像是实在不知该拒绝这份好意,说到:“如此,那就叨扰王老爷王夫人一晚了。”
“哈哈哈!无妨,无妨。”王皎转头就对着将二人请进来的男人说道:“管家,先带二位道长去客房稍事休息。”
男人上前来对着王老爷与王夫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有恭恭敬敬的领着莫涯、柳凤羽二人去往客房。
只是,说是闭门拒不见客的王老爷,除了莫柳二人竟还有其他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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