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陆雪妍极力跟他解释自己确实没有问题,但烛龙显然不买账,她便开始使用自己的绝招了,搂着烛龙的脖子,嗲声嗲气的在他面前撒娇。“我真的没事,你就让我去看看吧,那孩子似乎伤得很重。”
烛龙对她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还好事先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玄僮已经没事了,你就不要再折腾了。”
陆雪妍脑中浮现出的都是玄僮受伤的场景,浑身都是血,一看就知道伤得不轻,只是一直忙于对璟煜的管教,忽略了他,现在格外的担心,愁眉苦脸的对烛龙说道:“怎么会没事,他好像真的伤得重,光顾着璟煜,都把他给忽略了。”
她爱操心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一刻也闲不下来,烛龙无奈的长叹一声。“他有紫云陪着,你还担心什么?”
“紫云不了解他,他惯于委曲求全,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我真的不放心。”
陆雪妍还是一再坚持自己的想法,烛龙也拗不过,只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放心吧,我已经替你去看过了,他真的没事了,伤也治好了。”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陆雪妍还有些怀疑,烛龙一向不过问这些小事,会这么好心去给玄僮治伤?
“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烛龙心疼的看着她,能为她分担一些,心里也挺高兴。
“嗯,谢谢你!”她再次依靠在烛龙的怀中,还没高兴一会儿,那些孩子惨死的画面渐渐浮现,顿时又自责的感叹了起来。“没想到我苦苦追寻的凶手竟然会是煜儿。”
烛龙通过璟煜的记忆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无奈的叹息道:“还是让你知道了!”
听他这口气,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陆雪妍猛的从他的怀中弹起,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烛龙对她没有隐瞒,直接回答道:“嗯,前几日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陆雪妍有些生气了,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她。
烛龙解释道:“告诉你又能如何,也改变不了什么。”
陆雪妍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她的观念中,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出的事情,顿时又消极了起来。“他以前不会这样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变成了这样。”
“没事,别说只是吃了几个异族,就算是同族相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生长的环境不同,对待这件事的观点也不一样,陆雪妍不能接受的事情在烛龙眼中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的话语更是震碎了陆雪妍的三观,怎么还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便立即反驳了他。“同族相食?那跟怪物又有什么区别,我可不想看他变成一个滥杀无辜,嗜血残暴的怪物。”
听完陆雪妍的话,烛龙的脸色明显就阴沉了下来,冷着脸问陆雪妍:“同族相食就是怪物吗?”
陆雪妍也没有多想,随口答道:“难道不是吗?多残忍啊!”
烛龙冷笑一声,很是无奈的看着她。“那我就是你口中的怪物,你是不是也会厌弃我?”
陆雪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解的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烛龙再一次义正言辞,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我就是你口中,同族相食的怪物,是不是很失望?”
“我”陆雪妍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什么情况,世上还真有同类相食的人吗,看烛龙失落的表情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呵”烛龙轻哼一声,心里也没底了,他想让陆雪妍了解他,但又害怕她了解了以后厌弃他,疏远他,及时补充道:“若危及生命,别说是同族,就算是手足兄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陆雪妍察觉到了不对劲,也赶紧找理由化解。“我不觉得杀人嗜血有什么不对,但我不想让他变成一个滥杀无辜的人,那些孩子还那么小,他们没有什么过错,不应该就这样断送了性命。”
她的意思很明确,若是坏人、恶人,她也很赞同,但她不希望滥杀无辜,徒增杀戮。
不管烛龙的过往如何,陆雪妍还是选择站在他这一边,这也让烛龙倍感欣慰,便展露笑容安慰她。“煜儿本就是神兽,杀人嗜血乃是天性,没有人能改变,更没有人能阻止。”
陆雪妍不以为然,她对自己的儿子了如指掌,再次强调璟煜以前是有多么的听话,多么的善良。“可他以前不这样,他以前很乖,很听话的,对人也很友善,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大喊大叫,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烛龙知道其中的原因,解释道:“那是因为他以前没有尝过鲜血的味道,没有唤醒自己的本性。再加上他被封印,急速成长导致本身的力量不稳定,尝到甜头以后便无法自拔,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和欲望。”
听完他的话,陆雪妍也恍然大悟,在被关押的那段日子,是自己日日以血肉滋养着他,了解了起因以后她就更加自责了,眼泪也吧嗒吧嗒往下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他变成这样的。”
见她自责的哭了,烛龙的心也跟着碎了,轻抚她的脸庞,擦拭着她眼角的泪花,柔声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那我该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残害那些无辜的生灵吗?”陆雪妍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对这些一窍不通,更不了解神兽的习性,真的害怕璟煜会慢慢变成琨羽君疯魔时候的样子。
烛龙对她还算是比较了解,知道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事先也做足了准备。“我抹掉了他一部分记忆,以后都不会那样了,但是”
“但是什么?”陆雪妍急忙问道。
烛龙显得有些为难,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他以后就只能这样了,只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了。”
陆雪妍这下反应极快,一下子就理解到了他的意思,带着哭腔问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吗?”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解开封印,让他离开魔界,不受魔气的影响,或许就能自己克服。”烛龙明知道这么做可能会失去陆雪妍,还是将这个方法告诉了她,为的只是不让她担忧而已。
陆雪妍还是高兴不起来,若是能够离开,他们早就离开了,此时此刻也只能感叹命运的不公。“他跟着我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吃尽了苦头,现在连成长都要受到压制,为什么对他那么不公平。”
烛龙就看得很开了,这么悲伤的时候他还开起了玩笑。“孩子大了,心就会野,这样也好,他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陆雪妍都要被他气笑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质问他。“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烛龙咧嘴一笑。“听不出来吗?”
陆雪妍成功被他逗笑,然后又严肃的问道:“若他离开了魔界,是不是就能正常成长了?”
“应该是吧!”烛龙模棱两可的回答着,也不太敢给她太大的期望。
神族的生命漫长,也不急于一时,陆雪妍也想通了,只要璟煜还好好的待在她身边,将来一定会有机会带着他离开,顿时就感觉轻松了不少,身上的罪恶感也消失了。
“娘亲!”璟煜非常合时宜的屁颠屁颠从外面跑了进来,小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听话懂事的样子。
陆雪妍赶紧擦干脸上的泪渍,微笑着询问他。“怎么了?找娘亲有什么事吗?”
璟煜用自己天真无邪的眼睛盯着她,嘟嘟囔囔的说道:“煜儿惹娘亲不高兴了,煜儿来给娘亲道歉。”
陆雪妍想要验证烛龙的话,便试探性的问璟煜。“那你为什么要惹娘亲生气啊?”
璟煜刚好遗忘了杀人嗜血的那段记忆,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原因,瘪着嘴回答道:“不知道!”
陆雪妍彻底相信了烛龙的话,激动的望了一眼烛龙后便将璟煜拉到了跟前,慈爱的看着他。“没关系的,就算煜儿惹娘亲生气了,煜儿也还是娘亲最爱的煜儿。”
“嗯!”璟煜见陆雪妍已经原谅了他,高兴得极了。
他们母子间的关系是缓和了,但他和玄僮打架的事还没有解决。
陆雪妍不想让他们兄弟之间产生隔阂,便问道:“那煜儿还记得跟玄僮哥哥打架的事情吗?”
“记得!”璟煜脱口而出。
以璟煜现在的性子,只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加上陆雪妍的引导,分分钟就能化解了他们的矛盾,于是陆雪妍就给他暗示是他的错误,让他主动去承认错误,主动去给玄僮道歉。“煜儿打伤了玄僮哥哥,是不是应该去跟他道个歉啊?”
“嗯”璟煜虽然不记得是因为什么原因打架的,但他们打架的情形却记得十分清楚,也意识到了是自己的错误,于是就难过的垂下了眼帘。“我道了歉,大哥是不是就不生我的气了,是不是就愿意跟我玩了?”
“这个嘛”陆雪妍托着腮故意逗他。“这个就要看煜儿的诚意够不够了,看玄僮愿不愿意原谅煜儿了。”
“那”璟煜突然就有些害怕了,拉着陆雪妍的手使劲摇晃,可怜巴巴的央求她陪自己一起前往。“那娘亲陪我去好不好?”
陆雪妍一想到他以后都要以这副姿态存活,就感到一阵心疼,眼泪也不争气的跟着流了下来。“好啊!煜儿想去哪里,娘都陪着。”
璟煜不明白她为什么落泪,好奇的问道:“娘亲,你为什么哭了?”
陆雪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眼含热泪的看着他。“没有,娘亲这是高兴,我的煜儿又回来了。”
璟煜更加茫然了,嘟着嘴问道:“我不是一直都在娘亲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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