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压在龙牙卫头上。
见到周副总管和齐副总管都欲言又止的样子,上官翼一摆手:“罢了,暂时什么都别说。这事既然发生了,必定有其原因。咱们能做的,也只有对症下药,舍下面皮去问问情况了。”
“是啊,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明白白。”
“只能这样了。”
上官翼点点头:“我跟费老还算有交情,我亲自去拜访他。老齐,你去拜访宁长老,记住,不要刻意卑躬屈膝,但也不要摆什么谱。至少,要弄清楚原因,如果是咱们的错,咱们承担。若不是咱们的错,那也用不着刻意去委曲求全。明白么?”
说完,上官翼目光又望向周副总管:“周老,石逍遥脾气乖僻,你也得多担当着点。”
周圭点头道:“我一把年纪了,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如果是我们龙牙卫的错,这责任我们来担。如果他们想联手打压吾辈,咱龙牙卫,也不是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
“好,事不宜迟,分头出发吧”上官翼下令道。
齐天楠站在宁长老的院子门口,已经小半个时辰了,里边才传来脚步声:“齐副总管,让你久等。我家长老刚才在睡美人觉,谁也不敢去惊扰她。现在醒了,听说齐副总管在外面等了小半个时辰,很是过意不去,把我们这些做手下的,狠狠骂了一顿。快请,快请。”
如今,乔白石虽然还没实现宁长老的愿望,但宁长老已经把他当成最得力的助手来使用了。
齐天楠看了乔白石一眼,虽然觉得这人面生,以前似乎没见过,但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齐总管,下面的人不懂事,让你久等啦。”宁长老倒是客客气气的,似乎刚睡醒的缘故,声音还有些慵慵懒懒。
“哪里的话。宁长老美人春睡,我老齐也不忍心打搅,扰人清梦,大大的不好。”
“嘻嘻,齐总管还是那般会体贴人。”宁长老纤纤素手拨弄着手中的纨扇,笑着说道。
“宁长老,老齐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斗胆问一句,是不是我老齐,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乾蓝南宫?”
“得罪?这是哪里的话?”宁长老一双妙目无辜地睁了睁,“齐总管和我这么多年交情,为人处事,一直都是我的楷模呢。”
“这”齐天楠有些郁闷了,“可是,那批货物,我们真的急需啊。还有那笔欠款,明天还清,真的是……”
宁长老摇了摇头:“这个事,我却是爱莫能助了。”
见宁长老一下子就翻脸了,齐天楠明白,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惹恼了这位姑奶奶了。
“宁长老,我老齐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你给我一句明白话,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是的话,我老齐愿意负荆请罪。就算买卖不成,仁义还在嘛。我老齐一直都很钦佩宁长老的。”
“真的要明白话?”宁长老淡淡问。
“请宁长老给个明白话。”
“齐总管,你刚才说的对,买卖不成仁义在。但是,我发觉,你们龙牙卫根本不讲什么仁义。我有一个朋友,在街上被人抢劫,反击误杀了对方。被你们龙牙卫不问青红皂白关进了黑牢区。我写个条子去要人,不但被人把纸条都给撕了,还大大羞辱一番,说什么龙牙卫办案,我区区一个乾蓝南宫的长老,没有资格过问。”
宁长老越说火气越大:“我想请问一句,你们龙牙卫办案,就是这么办的吗?正当防卫,被你们办成了杀人命案,还关黑牢区。好,既然我跟你们讲理讲不清,向你们求情都不管用。那好办啊,这个事,我可以不管。你们龙牙卫,也别来求我。大不了,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什么?”齐天楠不淡定了,睁大眼睛,“还有这样的事?”
乔白石一旁添油加醋:“难道我家长老,还会平白无故污蔑你们不成?那个姓律的家伙,不但撕了我家长老的纸条,还出言羞辱我家长老。齐总管,换做我乾蓝南宫的弟子,如果这么不懂事,您老心里头会舒服嘛?”
“姓律的?律无忌?”齐天楠猛然想起一个人,心里头似乎明白了什么。要说这律无忌,那是个无法无天的主。这种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齐天楠也许有几分怀疑。但是发生在律无忌身上,他瞬间就信了七八成。
律无忌,仗着自己舅舅是龙牙卫的副总管之一,在龙牙卫是出了名的横行霸道。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龙牙卫都叫他律都统。他叫律无忌是吗?果然是人如其名,横行无忌啊。”乔白石不无挖苦地道。
齐天楠有些坐不住了,这个事如果真的如对方所说,那他们龙牙卫就太失礼了。
从法理上看,正当防卫杀人,那是不用担当任何罪过的。
正当防卫被办成杀人命案,丢进黑牢区,这本身就是大错了。
宁长老递了条子,这律无忌不但撕毁,还出言不逊这别说宁长老是女人,天生心眼小,就算换做他齐天楠,设身处地想一想,恐怕也咽不下这口气。
一个堂堂长老,被人羞辱,这也怪不得人家生这么大的气了。
“宁长老,这件事,我立刻回去查办。若是那律无忌果真如此混账,这事,我家大总管肯定有个交代的。请给我半天时间,如何?”
宁长老玉手轻轻拍了拍嘴:“睡了一会儿,怎么还是觉得有些疲倦。”
齐天楠慌忙站起来:“老齐先告退,此事,一天之内,必会给宁长老一个满意的答复。”
多宝道场,石逍遥的院子里。
“老周,如果不是看你一大把年纪,今天这酒,我是不会让你喝的。”石逍遥一肚子火气,恨恨说道。
周圭只能赔笑脸:“石老弟,到底什么事,让你火气这么大?你我两家,一直合作的很愉快。为什么……”
“为什么?”石逍遥冷笑道,“老周,你也活了这么大年纪了。如果我多宝道场的弟子,忽然打了你的脸,你心里头会怎么想?”
“打脸?”周圭一脸茫然。
“别跟我装傻。你们龙牙卫能耐啊,掌管兵权,横行无忌,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想抓谁抓谁,想杀谁杀谁,案子想怎么判就怎么判,不愧是天桂王国第一强权势力”
周圭越听越是冷汗直冒,这石逍遥一大堆吐槽,其实都是冷嘲热讽。这表明什么?表明人家这肚子里火气非常之大。
“石老弟啊,你就别拐弯抹角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看老哥我这次来,也是很有诚意,想搞清楚状况的。是不是手下人不懂事,冲撞你了?你告诉我,回去之后,该打该罚,我不会放纵。”
“打?罚?我怎么敢?你们龙牙卫的事,我怎么敢过问?怎么敢于涉啊?可别回头人家把我这老家伙也丢进黑牢区。”石逍遥夸张地道。
周圭大概算是听出了点意思了,看样子,是龙牙卫下面的人,办了糊涂事,彻底惹恼了这石逍遥。
“石老弟,你给个明白话,是哪个混蛋得罪你了,回头我把他拎到你前面,如果是他的错,你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要打要杀?老周,你以为我是你们龙牙卫啊?我可没那么威风。我派的人,差点没被你们龙牙卫给打杀了。”
别看石逍遥对手下人动不动就打骂,但其实也极为护短。封炎是他派去的人,代表的是他石逍遥的面子。
封炎差点被律无忌打了,这无疑就是打他石逍遥的脸。
“周总管,本来我这个小字辈,是没有资格发话的。但是,你们龙牙卫那个律无忌,实在是太过分了。办案不讲证据,硬要把正当防卫办成当街杀人案。我这个目击者,也算是个认证吧,奉了我家门主大人的命令,去找他分说,差点还被他打了。”
封炎愤愤不平,继续道:“你要打我,我一个小小的弟子,打也就打了吧。可是,他竟然出言不逊,说什么龙牙卫办案,不是谁想于涉就于涉的。那意思是,我家门主大人,都不能找他理论理论了?他办冤假错案,事关我家门主大人的朋友,难道都不能过问一下了?”
周圭总算是明白了症结所在。律无忌
听到这三个字,周圭心里就信了大半。一把将跟前的酒杯举起:“石老弟,这杯酒,我自罚,向你先赔个罪。我立刻回去督查这件事,若事情如这位小兄弟所说,老夫绝不会坐视不理我龙牙卫,也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石逍遥其实争的还是一个面子。周圭也不敢逗留了。他知道,律无忌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万一把那错案给坐实了,把人在黑牢区给弄死了,那这事就彻底闹大发了。到时候想跟多宝道场和解,恐怕都没有可能。
齐天楠和周圭,还算是幸运的。上官翼,比他们待遇很惨。费老那古怪老头,脾气比石逍遥还臭,愣是门都没让他进。只叫手下人丢了一句话给他:“如果江尘少了一根毫毛,他费某人一定会让龙牙卫掉一万个脑袋”
“江尘?”上官翼一向只过问大事,对江尘这个名字,反而没有手下人那么清楚。
毕竟,现阶段的江尘对他来说,级别还低了一些,还没到他过问的层次。
“江尘?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难道是费老头的亲戚,还是什么?不好,难道我手下的龙牙卫,把这江尘给抓了?而且……”
上官翼一念到此,也是有些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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