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安东尼真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不再理会奈特,曾经对奈特的那些守护,他全都撤下了,奈特对他的所有命令他都拒绝接收,对帕提亚的战事也就势停了,所幸庞培在先前那场大败后也偃旗息鼓了,没有再逼着罗马继续开战。

    这期间父亲也来找过他几次,谈过几次心,他只说累了,要歇一阵子,没有将奈特害他的事说出来。父亲劝了几句,说了他几句男子汉禁不得一点儿事,也没有多难为他,就离去了。

    父亲毕竟开始上了年纪,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强势专横了,且安东尼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客客气气的,没有拂了父亲的面子,所以这事过渡得还算顺畅。

    直到某一天,传信官带来了一样东西,一样安东尼无法拒绝的东西。

    那是凯撒的剑。

    安东尼进宫的时候,奈特还端坐在他的王位上,摆出一副执政官的架子,只是比起从前,似乎要坐立难安了些。

    他行完礼,奈特让他起来,然后就问:“是不是不把凯撒搬出来,你都不会来?”

    安东尼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

    奈特气得几乎当时就要从王位上跳起来骂人,但还是努力忍住了,深吸几口气,只说:“好,好。”

    他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方才把心头那口气理顺了,问安东尼:“那好,我现在便以父亲的名义,让你帮我办一件事,你办不办?”

    安东尼摇摇头:“凯撒的剑只够让我来见您,不够让我为您办事。您知道的,凯撒向来以保护罗马子民为己任,他的剑该用来守护,而不是征战。”

    奈特气得腾地自王座上站起,又坐下,放软了语调,说:“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你不帮我,你手下那些军团都不听我的,元老院那群老东西就不再惧怕我了,终于是找到机会对我下手了,我想干什么事都会被他们喷上一顿,干什么事都会处处受掣肘,一点小事都要为难我,真是处处都不顺,我,我都这样了,你都不愿意帮我一把吗?”

    奈特表现得可怜,可是他的可怜也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安东尼只觉得这时这刻还摆出这幅高姿态的奈特十分可笑,安东尼也真的笑了出来,他说:“陛下,您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您可真是咎由自取,我终于等到了可以置身事外看您笑话的一天。”

    “你,你!”奈特真是被气坏了,话都说不利索了,索性一甩袖,一摊手,“我不管,这事儿你一定得帮我,我是执政官,你要是不听我的命令,我就,我就……”

    “您就怎么样呢?”那想,奈特脑子里还在搜刮用词,安东尼却是率先开口,替他说了,“要再杀我一次吗?”

    奈特的脸色刷地就白了:“我……我……”说不出话来了,索性一把抓住安东尼的手,终于放低了姿态:“安东尼,你得帮帮我呀。”

    安东尼甩开手:“这都是您自己选的,既然您自己选择了,就自己受着。”

    不欢而散。

    回来的路上,安东尼看着自己的右手,其上似乎还有奈特手心的温度,那是奈特在无助无力时向他伸出的求救的手,可他却毫不犹豫地就甩开了,他想,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如此干脆地甩开奈特的手。

    想想从前连拒绝他都舍不得,如今却可以十分自如的说出来那些挖苦伤人的话了,不禁苦笑了两声,果然,人都是会变的啊。

    失望累积得足够了,就会离开。

    ·

    没过多久,奈特又来了。

    只是没有了上一次的高高在上,这一次,他放低了姿态。

    但是手段依然让人恼火得很。

    那天,安东尼回到房间,撩开床蔓,正要倒回床上休息的时候,他在他床上看到了一样东西。

    与其说是一样东西,倒不如说是一个人。

    一个半遮半露,躺倒在他床上的某人。

    安东尼房间里一直是灯火通明的,但是灯火毕竟不比太阳,风一吹,烛火微微一晃动,就会明明灭灭,徒生暧昧。

    光洁的裸体在晃动的烛火下显得如雕像一般精致滑腻,覆盖在其上的被子似乎他轻轻一动就会自他身上滑落,露出里面让人浮想联翩的裸体来。

    尽管是背对着他的,但是那身形过于熟悉,所以安东尼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人的身份。

    “执政官大人深夜至此,还如此衣衫不整,是又想做些什么?”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拿起了一件自个儿的衣服,包住了奈特,他说,“这么晚了,臣下也要休息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奈特一把扯开安东尼递上来的衣服,连带着将身上的被子也给扯掉了,他扑向安东尼,将安东尼按倒在床上,其力气之大,安东尼竟然一时间还挣脱不开,他坐倒在安东尼身上,用屁股去磨安东尼的下身,一面磨,一面轻笑道:“长夜漫漫,不找个伴儿哪能睡得着?将军不也是……嗯?”他最后的那个“嗯?”指的是安东尼身下的反应。

    开玩笑,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奈特这样蹭他,他肯定也会有反应的啊。

    但是,尽管下身的反应比较微妙,但是安东尼的神情却依然表现得十分冷淡,他一把推开奈特,扯开了嗓子,拔高了音调,道:“宫人都说执政官大人能做凯撒的孩子,是因为有那方面的本事,难道您是要让臣下亲眼瞧瞧嘛?”

    奈特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

    凯撒的娈童,这是人们对奈特最大的,也是让奈特最无法承受的污蔑。

    人们污蔑你的时候,只管着怎样才能让你痛苦,哪会管事情是真是假,可对奈特来说,否定他凯撒孩子的身份,还将他与凯撒之间的亲子关系说得那样不堪,这不仅侮辱了他,还侮辱了凯撒,是他最最不能忍受的流言,于是,他一上位,就将传播这号流言的人处置了一大批,这才稍微清静了一些。

    如今,安东尼在此时此刻又将这个流言提起,是为明晃晃的提醒奈特,不要再用身体换东西,他时时刻刻被人盯着,一旦败落,旧的流言都会兴起。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流言的威慑作用,奈特一下子便从方才的万种风情变得气急败坏,他狠狠地一捶床,咬牙切齿:“你!安东尼,算你狠!”

    奈特终于走了,并且,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来烦安东尼了。

    安东尼也乐得清静。

    有时候会想,他跟奈特这辈子就这样了吗?会徒然生出来一份惆怅,但是很快,这份惆怅又被压了下去——再不被他利用,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这段时间,提比略的身体一直没怎么恢复,但是在安东尼的努力下,他至少已经渐渐接纳了这个现实,开始接纳他自己了,不再像从前以前抗拒治疗了。

    “你可以就此死去,如果不想我们活着的人一直在地狱里的话。”

    “我宁愿你从前根本没有救我,你要是死了,我根本不会感激你当初救了我,只觉得你是故意来让我背上这份负罪的痛苦,我还会因此而恨你。”

    “你以为你解脱了吗?不会。你以为我们会因此而记得你吗?我们记得的只有你的愚蠢和罪恶!”

    几句话,居然真的将提比略这傻小子给震住了,傻小子当真就不敢再寻死了,这阵子也积极配合大夫治疗,但是收效甚微,有时候也会因为训练毫无起效而有崩溃的时候,但是在安东尼和家人的帮助下,崩溃过后,哭过之后,还是会慢慢缓过来。

    其实肯发脾气倒也还好,现在安东尼就害怕这个傻小子将苦往心里咽,这样什么时候憋出病来了才是大问题。

    有时候,安东尼会想,每天就这样带带小里昂,照顾弟弟,陪家人们说说话,聊聊天,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倒也不错。

    如果,奈特不来打扰他的生活的话。

    那是两人决裂之后的第三次见面。这一次,奈特眉宇间的戾气与高高在上的态度已经全磨没了,来见安东尼的时候,态度极低,极柔和。

    他没有以一个君主的礼仪来见安东尼,也没有以一个阴谋者的态度来谋算安东尼,这一次,他站在门口,要求求见安东尼,安东尼让下人把他摈退,他急忙道:“先别赶我走,安东尼,这一次,我是以一个从前旧友的身份来见你,可以让我进来吗?”

    安东尼斜眼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挥了挥手,让人将门关起来了。

    门外传来奈特的叫喊声,他说:“开门呀安东尼,我知道我做错了,我这次来是来道歉的,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你一定会需要的!”

    安东尼还是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奈特又喊:“是和提比略有关的,你一定需要的!”

    安东尼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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