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宿从茶室出来时,苏往生和祝双双那个房间还是没动静。

    他正要下去看看,见圣女正向上走。

    她问宁宿:“感觉怎么样?”

    宁宿不答反问:“你刚才进去跟宁长风和祝双双说了什么?”

    圣女也没有回答他,她走进宁长风的房间,看了一眼宁长风的情况,似乎是很满意。

    “我刚才没跟他说什么,你说的话比我说的管用不是吗?移植很成功。”

    不管是谁说,都是为了刺激被移植圣花的人,她当时选择告诉宁长风,也是为了今天让宁宿成功刺激宁长风。

    宁宿接着问圣女,“你跟祝双双说了什么?”

    “祝双双和苏往生第一次是靠剪刀石头布,决定的谁先移植圣花,祝双双一直以为很公平。”

    圣女扬唇说:“可是她不知道,苏往生那个新郎印,有迷惑控制的功能,是苏往生故意引导她赢了他的,我就是把这一事实告诉了祝双双。”

    宁宿抬眼看向圣女。

    她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和宁长风的血缘关系,知道他们每个人的技能武器。

    师天姝曾跟他说过,鬼主很可怕。

    宁宿自己也意识到了。

    在每个副本结束评级时,系统的评级和鬼主的评级权重是一样的,可以说是平起平坐。

    每个副本的技能武器,其实应该是鬼主赠给玩家的。

    第一个副本《鬼畜》,有两个技能武器,红盖头和阴阳间,指向太明显了。

    综合副本评级和技能武器,鬼主在一个副本里的权力不比系统少。

    这些都说明了鬼主的强大。

    他基本可以确认,这个世界的掌控者,或者创造者,应该就是眼前的圣女。

    只不过,不确定,她究竟是鬼主、妖主,亦或是神主。

    看影子这种简单方法,在她身上已经不奏效了。

    在圣女要离开时,宁宿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可能圣女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

    她一直以为她就是圣女。

    圣女离开后,宁宿在水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

    他一边看着宁长风,一边听隔壁房间的动静。

    等到祭拜活动要开始时,还是没能听到动静。

    宁宿的心一点点下沉。

    他脑海里《鬼畜》中,祝双双给他糖果的几个画面时不时冒出来。

    他忽然觉得这个房间很闷,走到窗口推开窗户,见苏往生正开心地冲他挥手。

    宁宿一愣,忽地笑了。

    祝双双离开副本了。

    她想到了。

    宁宿站在窗口呼了口气。

    花神殿没有其他好探索的地图了,看到花神殿花侍大殿的日和夜,见神的方法不难想。

    剩下这些花侍,不知道是真的没想到,还是有想到但不想离开的。

    不离开,是为积分,为武器,为地图,为任务,还是为其他?

    宁宿看了一眼还在睡的宁长风,起身去参加祭拜活动。

    他把昨晚的四记瓣血花放在神像手指间,跟着外面的人一起唱赞歌,当外面开始祈祷时,他从手掌上跳下,黑锦袍从神像手指滑落,消失在走廊。

    他从来不缺席祭拜,但从未向神祈祷过。

    当宁宿回来时,宁长风已经醒了。

    醒来的宁长风,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他目光凄凄地盯着宁宿,“你又去祭拜你的花神了?”

    他都这样了,宁宿竟然抛下他,去祭拜花神了。

    宁宿:“别矫情。”

    “好。”这个刚移植完圣花的男人,直接坐了起来,他对宁宿说:“不矫情,你坐过来,我们好好聊聊。”

    他说的很认真,指着水床旁的椅子,让宁宿过来坐。

    宁宿愣了一下,走过去坐下。

    他知道宁长风要说什么,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宁长风其实早就醒了,他醒来时宁宿不在,他把这件事好好想了一遍,他决定开诚布公地跟宁宿聊一聊。

    他已经错过儿子那么多年,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

    他是父亲,这件事他应该主动,

    宁长风说:“圣女跟我说你是我儿子,我听到这话很震惊,但我立即就信了。”

    “我给你移植圣花时,心里就很慌,你的血在手上一直烧着我,我继承了古神血脉传承后,对血液很敏感,何况你长得那么像我。”

    对最后一点,宁宿不置可否。

    宁长风说:“圣女说,你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从见到我第一面就知道我是你生父了。”

    他打量了宁宿一眼,见他情绪没什么起伏,才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想认我这个爸爸,对我有怨恨吗?”

    他说的很真诚,没有遮遮掩掩的东西。

    他对别人也不屑于虚与蛇委,何况是对自己的儿子。

    好在,他儿子也是这样的人,对真诚的谈话,并不扭捏。

    他说:“原本是有些怨恨的,在我被打被欺负时,我怨你们为什么生下我又扔了我,后来进了这个游戏就不怨了。”

    “你们应该是在这个无限游戏里生下我的,在未来几年,你们进的副本一定没那么轻松。”

    “妈妈在那么艰难危险的环境生下我,你们可能拼尽全力才把我送出这个无限恐怖游戏。”

    他知道,他现在觉得副本世界比现实世界好,那是因为现实世界是末日,而他是一个有暗黑能量的丧尸。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如果现实是个和平世界,他一定和那些玩家一样,做梦都想逃离游戏。

    那是被困在这个游戏里的玩家最大的愿望。

    也是父母,能给孩子最好的礼物。

    把他送出这个无限恐怖游戏,逃离死亡和痛苦,在和平的世界健康又平静地长大。

    他叫宁宿。

    师天姝说,这个名字有安眠的意思,是基地玩家的梦想。

    宁宿:“所以,我不怨了。”

    在《曼曼》那个城堡里,他跟师天姝说类似的话时,像是跟自己,跟父母,也跟世界和解了。

    他吃着蛋糕时特别幸福,在梦里丧尸也成了香甜的食物。

    他第一次觉得,他的父母可能是爱他的。

    记

    他从小没有父母,不代表父母不爱他,可能是另一种爱。

    宁长风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宁宿不怨他们,他应该开心。

    可,他矛盾地,又不想让他的儿子这么懂事。

    “那你为什么知道了也不跟我们相认?”

    宁宿说:“我高中老师说过,一个人每一秒都是不同的,你们以后愿意生孩子,不代表你们现在想要一个孩子。”

    何况,两个人现在是这样的关系。

    宁宿:“我不想绑架你们的感情,你们的选择,乃至你们部分人生,就这样也挺好的。”

    宁长风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他想要笑一下,心里分明是酸疼的。

    宁宿微微转开头,“如果相认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相处。”

    他没有跟父母相处的成功经验,何况是这么年轻的父母。

    宁长风看着他微转头的侧脸,苍白的底色,流畅的线条,高挺的鼻梁,越看越喜欢越心软。

    他对宁宿说:“我不知道你妈妈怎么想,但我认真跟你说,我很开心,我很想要你这个儿子,宁宿,你的存在让我的生命更完整了,好像也更长了。”

    宁宿抿了下唇,垂下眼睫。

    “我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毕竟现在我只比你大个三四岁。”

    他说:“如果不知道怎么相处,我们就像之前那样,以兄弟相处,你还叫我兄弟,一辈子叫兄弟也没事。”

    血缘是骗不了人的,何必受世俗眼光约束,要求那一声称呼。

    虽然他确定想听一声。

    宁长风又问:“在茶室里,你说让我给你砍一个脑袋,你先移植圣花,其实只是想让我先给你移植圣花的借口吧?”

    通过刚才的聊天,他更了解了宁宿。

    他的儿子,表面看起来懒懒散散,其实通透又体贴。

    宁长风自信点,觉得是宁宿不想对他这个爸爸动手,故意说用一亿积分的脑袋,换他先移植。

    宁宿学鬼生:“嗯?”

    宁长风笑道:“你在茶室说砍我脑袋,在移植圣花后第一次见我说砍我脑袋,在大殿说砍我脑袋,在中午给我移植圣花时还说砍我脑袋的事——你高中老师没教过你,一个人不停强调某件事是心虚的表现吗?”

    “就跟一个人越缺什么越炫耀什么是一样的。”

    他看着宁宿说:“如果你真想做,就会像对付戴冬,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扔进湖里那样,而不是一遍遍地说道。”

    宁宿:“……”

    “等我没钱吃饭时,你试试,对我来说,食物和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

    宁长风低低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他对宁宿伸出手:“兄弟。”

    宁宿盯着他修长有力的手看了良久,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就和高中男生打完篮球一样,击了一下。

    宁长风:“一起好好离开这里。”

    宁宿:“嗯。”

    两人一身轻松地下楼。

    宁长风说:“兄弟,我像上次踢你花笼道歉。”

    “嗯。”宁宿说:“你得尊重我的信仰,尊重我&a;30记340;圣花。”

    宁长风瞥见宁宿脖颈的黑血管,问他:“你的身体?”

    “啊,”宁宿淡淡地说:“我所在的世界后来丧尸爆发,我成了一个特别一点的丧尸。”

    说完这句话,他见宁长风绷着下颌,问他:“你被别人砍了三个脑袋,是不是还有六个?”

    宁长风:“……”

    不知道为什么,宁宿这眼巴巴的眼神,并不像一点不想砍他脑袋的样子。

    “不是,还是有九个。”他说:“我只跟你说了啊,我的九个脑袋不是砍一个少一个,而是要一起全部砍掉才能杀了我,但凡我还剩一个脑袋,就死不了,就能全部恢复。”

    宁宿惊讶地睁大眼睛,“可再生资源啊,那不是可以砍吗?”

    宁长风:“……”

    宁宿摇摇头,“那不就是骗师社长了吗。”

    宁长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酸酸地说:“你对师天姝很好啊,上次在基地河底,为了帮她一脚把我踹飞,这架拉得也太偏了吧。”

    宁宿丧尸面瘫脸,“我这不是怕你万一以后后悔吗,得几个火葬场啊。”

    宁长风:“……”

    两人从楼上下来时,被一众玩家围观。

    不愧是游戏基地排名第一的玩家,移植完圣花当天竟然就下来了。

    天已经有些暗了。

    宁宿坐到床上,忽然特别轻松,或许是和宁长风的交谈,或许是祝双双成功离开副本了。

    他没有顾忌了。

    接下来,他只要好好养圣花就好了。

    苏往生显然也非常轻松开心,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左边的花风也一样,他正坐在床上,一边画画一边哼唱着神之赞歌。

    宁宿笑了一下。

    这阴暗潮湿,炼狱一般的大殿,好像有什么明亮的东西在生长。

    夜色越来越深,大殿里又响起惨叫声。

    惨叫声过后,他们爬到床上睡觉。

    就这样,随着圣花越长越大,对人体的破坏在加深,痛苦也在不断加深。

    可是,他们都这样顽强地坚持下来了。

    有一天晚上,圣花活跃后,花风根本爬不起来,宁宿伸手拉他也跌了下去。

    苏往生笑着要拽宁宿,他的圣花长得很奇怪,全部长在他的右侧,这样他的身形很不稳,刚一抬脚就跌倒了。

    “……”

    方琦干脆也坐过来了。

    苏往生拉他的手看,“你的圣花长到手指这里了。”

    方琦戳他胳膊,“你的怎么都长在左边,右边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花风摸宁宿的额头,“这里像是有个朱砂一样。”

    宁宿微微闭了闭眼,手指放在他的手掌上,“里面还有血吗?”

    宁长风拿着湿毛巾回来时,见四个男生互相依靠着坐在一起。

    他们头顶上有一盏银质灯托,上面烛光昏黄,遮不住他们脸色的苍白,还加重了憔悴。

    他们互相抚摸着手上脸上突兀的各色嶙峋血管,苍白病态的脸上露出虚弱的笑。

    宁长风用道具把这一幕留了下来。

    花神殿的花侍越来越少。

    这艰难&a;3034记0;一夜过去后,早上白衣人又来带走一个人。

    是戴冬。

    他不是没撑住圣花的生长,而是圣花在他体内枯萎了,和孟林嘉一样。

    在这之前,白衣人用过各种方法刺激他,可他的情绪一点起伏都没有。

    他早就不想活下去了。

    宁宿坐在床上,看着白衣人像扛着孟林嘉一样,扛着他出去。

    戴冬脸上一片暮气,眼神没有定点。

    孟林嘉还能将眼里的最后一点光,放在男朋友的尸体上,而他没有。

    他就这样被扛出了大殿。

    刚进副本时,他冷静自若,侃侃而谈。

    蒋樱死去时,他痛苦愧疚。

    被带进花神殿时,他崩溃痛哭。

    在花神殿,他暮气沉沉。

    直到,被扛出黑门,他才笑了一下。

    他伸手抓了一下。

    像是在抓蒋樱,他曾没伸出的手,在最后伸出去了。

    宁宿顺着他伸向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圣女。

    贾晨升颓丧地坐在床上,抹了一把脸。

    作为最会分析副本的鸿羽社社长,他不可能还不知见神的方法,他留在这里,一部分原因是想让戴冬坚持下去。

    戴冬走了,可他还不能离开。

    他还要为社团带回这个副本的完整地图。

    大殿里的人越来越少,花侍的形容越来越可怖,花藤已经长到他们脸上手上,绷起崎岖不平的弧度,猛地一看就是个会吓死人的怪物。

    圣女在沉默中带着白衣人,走到那两个女孩床边。

    花神殿最优秀的两个花侍,正和往常一样靠在一起,坐在一张小床上。

    圣女弯腰握住其中一个女生的手,展开她的手指。

    宁宿这才发现,经过昨晚,这个女生体内的圣花长出体外了,在她指甲上冒出一个粉色的花芽。

    这和深夜圣花活跃时的膨胀抽长不一样,是白天在体内长出来,安静漂亮。

    圣女站起身,满意地说:“花神祭要来了啊。”

    花神殿里的几个玩家同时抬头看向她。

    接下来两天芙仁郡异常热闹,几个玩家从窗口向外看,不明白是为什么。

    花风告诉他们:“应该是国主就要来了。”

    国主很好理解,是侍神国这个国家的主人。

    花风说:“每年花神祭国主都要参加,一般都会提前来。”

    几个玩家互看一眼,若有所思。

    他们预感,最后的秘密终于要揭晓了。

    正如花风预料,真的是侍神国的国主来了,当天下午他和芙仁郡的人一起,在花神殿外祭拜神像,并住进了芙仁郡最神圣的花神殿。

    真如宁宿所想,花神殿有贵宾室。

    花侍在侍神国地位尊贵,初代花侍就是国主亲选的,国主来这里,要特意见一见花侍。

    圣女让花侍中的优秀代表去见,就是那个圣花长出手指头的女孩。

    她紧紧抓着另一个女孩的手,一秒都不想离开她。

    宁宿对坐在床上的女孩说:“安慰安慰你女朋友呀?”

    记那女孩问:“什么是女朋友?”

    芙仁郡没有这种说法。

    苏往生艰难地坐起来,笑着说:“就是心爱的女孩。”

    方琦比较直接,“未过门的妻子。”

    两个女孩脸一红,很不好意思,但显然两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并且很开心的样子。

    她们在外面被当成异端,被用各种肮脏恐怖的方式矫正,他们打着矫正的旗号肆意伤害她们。

    从没听人这么寻常又理所当然,对他们说,“你女朋友”,“你心爱的女孩”。

    听得她们眼眶发热。

    这段时间,敏感的她们能感受到他们是真的不把她们当异端,觉得她们这样很正常,非常自然地接纳她们的关系。

    真好啊。

    来花神殿做花侍真好啊。

    坐在床上的女生拍了拍床边女孩的手,“别紧张,去吧,我一定在这里等你。”

    “嗯。”那个女孩跟着白衣人走了。

    她先去黑房子换了一身衣服。

    上楼时,在楼梯上向下看了一眼。

    她身上层层黑纱黑锦,上面绣着血红如符文如血管的图案,肃穆中带着华丽的质感,和圣女身上的很像。

    方琦问:“她是不是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圣女?”

    他们都知道圣女是初代花侍了,是初代花侍中最成功见过神的花侍,而这个女孩是目前他们中最优秀的花侍。

    宁宿“唔”了一声。

    那个女孩上楼后久久没下来,另一个女孩在下面越来越焦急。

    几个玩家开始觉得不对劲。

    宁宿看到一只小黑蛇,在黑色地板上,非常隐秘地爬到宁长风床边,他看到宁长风脸色非常难看。

    他想要问,可就在这时,圣花开始活跃了。

    临近花神祭,每个花侍体内的圣花都长得非常大,即便没像那个女生一样长到手指外,也都长到手腕和脸上了。

    这意味着,他们要忍受更强烈的痛苦。

    宁宿看到那个女孩一边疼得抽搐,一边睁大眼睛望着楼上。

    几乎每晚两个女孩都是最疼的,因为她们体内的圣花一直是长得最大最长的,她们都互相拥抱着挺过来了。

    今晚只有这个女孩一个人,她的眼球上好像也有花藤在抽长,目眦欲裂地看着楼上。

    在满殿的惨叫声和撞击声中,宁宿好像听到了一道不一样的惊叫声,来自于楼上,不知道是第几层。

    接着就有几个白衣人跑到了楼上。

    当惨叫声终于停止时,花神殿变得格外安静。

    床上那个女孩匍匐抓住一个白衣人的腿,问他:“安香呢?”

    下半夜白衣人也要回去休息了,他没回答她,扯开她的手就走了。

    她怔愣一会儿,撑起身体,身体畸形踉跄地向楼梯口走。

    宁宿看向宁长风,宁长风知道他的意思,低声说:“安香可能死了。”

    几个玩家都是一愣,他们看向正在楼梯上爬的女孩,说不清的难受。

    方琦恨恨地说:“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死了。”

    他声音嘶哑,像是声带撕裂。

    他是最记早进入花神殿,和两个女孩相处最久的,一时不能接受她只是上去一趟就死了的事实。

    宁长风脸色依然很难看,好像不只是因为死去的女孩,他看了一眼宁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往生说:“尸体还在楼上吗?她能找到她吗?”

    宁宿忽然站起来,“去二楼。”

    几个玩家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么多天过去,他们都摸清花神殿下面几层的情况了。

    花神殿二楼养着备用的圣花,那里是从黑泽移来的黑沼泽腐泥。

    圣女曾说过,花侍死后要回归圣地,当时蒋樱的尸体就是被白衣人带去了黑泽。

    回归圣地,其实玩家们心里都明白,就是给黑泽里的圣花做花肥罢了。

    如果安香死了,那她可能会被扔到二楼的黑泽腐泥里。

    下半夜的花神殿里没什么人,几个玩家撑着破败不堪的身躯,艰难地向二楼移动。

    他们没能阻止那个女孩的死亡,如果能快一点,可能还能留住她完整没被腐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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