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襄的日子变得更加忙碌而又紧凑,虽然有乔婧如跟陆巧帮忙,但她需要她操心的事情依旧很多,每日还有抽时间学习规矩。
没学几日,她因一个学规矩无聊,而把陆巧也拉上了。
美名其曰有福同享。
陆巧内心泪流满面,三姐姐,我真是谢谢你呢。
云露无所谓,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只不过陆襄学的更深一些。
老夫人乐见其成,陆家虽说规矩不差,但跟京城世家相比还是比较随意的,不说学了之后规矩有多好,但至少不能让人说嘴。
陆巧学的很认真,云露见状便也不由自主的教她更多。
而二等婢女青玉则负责教云遮,雾月跟阿蛮。
云露对她们三个的要求要更严苛些,毕竟是作为一等婢女跟着陪嫁去八皇子府的,她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主子,所以更不能出差错。
云遮跟雾月咬牙一天比一天好,阿蛮却几乎没有任何进步,关键是她也不着急,该学学,该吃吃,自己没有被规矩压到崩溃,反而教她的青玉快要哭了。
你说她故意的吧,不是,学的时候可认真了,也不喊累也不叫苦,可一结束立马就忘记了,让青玉连骂都骂不下去。
到后来便也不管了,教归教,至于会不会,随缘吧。
三小姐说了,阿蛮本不是八皇子身边的侍女,这么多年八皇子都没有嫌弃过她规矩不好,所以也不用强求。
“云露姑姑,我一会要出府,规矩下午回来多学一个时辰,午膳也不回来吃。”陆襄找到云露,道。
“奴婢陪你。”云露放下手里的活,抬头道。
陆襄笑道:“我去见陈侧妃,阿蛮一个人就够了。”
云露想了想,点头应道。
今日,陈如锦约她游湖。
微风习习,天色明澈如一潭静水,漫天飞舞着轻盈的柳絮,湖面上缓缓飘荡着一艘艘画舫小舟,悦耳的丝竹声从湖中央传到岸边,景色怡人。
“襄襄,这里。”
远远的,陆襄便见到一艘精美的画舫上,陈如锦正朝她挥手。
她宛尔一笑,大步朝画舫走去。
“参见侧妃。”陆襄行礼。
只是刚要福身,陈如锦立即伸手扶住了她,笑着道:“快别,你是皇上赐婚的八皇妃,等日后该是我向你行礼才是。”
最重要的是她如今是真受不起陆襄的礼啊。
哪怕知道这是规矩。
“朋友是朋友,礼不可废。”陆襄笑道。
她一天是大臣之女,见到陈如锦便应该行礼,不过她与自己交好,也从来不在乎这些礼节。
陈如锦急的跺了跺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快上船,今天天气好,最适合游湖了。”说罢,便拉着陆襄踩上了踏板上了船。
她一声令下,水手们划着船浆缓缓朝湖中央去。
船头的甲板上,摆着小方桌,陆襄与陈如锦相对而坐,一旁,婢女安静的煮茶。
“还没有恭喜你,给,这是送你的贺礼。”陈如锦一坐下,便搬出一只匣子,打开推到陆襄面前:“喜欢吗?这是我的陪嫁里顶好的东西了。”
盒子里装的是整套的紫金东珠头面,最珍贵的是那东珠,个头极大,当属珍品,更是难得。
陆襄不由得一怔,忙道:“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陈如锦“啪”的一下把盖子盒上,无视了陆襄的惊愕,转而对阿蛮道:“送出的礼哪有退回的,不吉利,快给你家小姐收起来。”
阿蛮眨了眨眼。
不吉利?
那必须收啊。
“奴婢替小姐多谢侧妃。”阿蛮欢喜的把盒子抱在手里。
陆襄:“……”
阿蛮,你听谁的?
“别拒绝,不然你就是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陈如锦虎着脸道,仿佛陆襄再多说一个不字她就要绝交。
陆襄抿唇轻笑:“好,多谢你了。”
陈如锦这才眯眼笑了起来。
婢女煮好茶,端到两人的面前。
陈如锦端起茶杯浅偿了一口,道:“原本想叫你来府里的,可来了就要去正院拜见,可同样都是正妃,凭什么你要去拜见曹冰冰啊,我跟你说,曹冰冰那个女人绝对不会因为你马上要成为八皇妃而对你礼遇,反而会因我与你交好而趁机变本加利的羞辱你。”
换个识大体的都会念着陆襄以后的身份而客气点。
“我家殿下说了,他的身家性命都在八皇子手里,所以叮嘱我一定要与你好好交朋友。”顿了一顿,陈如锦忽然一脸严肃的道。
陆襄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陈如锦。
好在她知道这妞从一开始就喜欢跟她说些不该说的,久而久之,习惯了都。
“幸亏这是在湖中央,不怕隔墙有耳,不然这么明目张胆的结党营私,两位殿下怕是要被御史的口水给淹了。”陆襄笑道。
“不说了不说了,喝茶。”陈如锦嘿嘿一笑,暗暗吐了吐舌头,捧着茶杯喃喃道:“三殿下会被御史的口水给淹了我信,八殿下肯定不会。”
皇上第一个不允许。
看着性格坦率的陈如锦,陆襄宛尔一笑,而后道:“三皇妃解了禁足?”
“恩。”陈如锦翻了个白眼,点头。
陆襄见她这模样,问道:“怎么,她处处为难你?”
“她倒是想,不过没成,只是三天两头的闹也烦人啊,她禁足期间殿下把中馈交给了我,因她这么闹,一直没有让我交还回去。”
三皇子护着她,她在府里几乎是横着走的,所以管不管家对陈如锦来说并没有很动心。
不过能压着曹冰冰,她自然也不会傻到把到手的权利往外推。
“不说她了,扫兴,襄襄,你会钓鱼吗?”陈如锦忽然道。
“试试。”
消遣嘛,会不会就不重要了。
陈如锦便欢快的命下人们准备钓竿。
两人一直玩到下午,画舫才回到了岸边,陆襄与陈如锦告辞,上了马车回去了。
刚回到府里,便见陆巧坐在了前院的石凳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百无聊赖的甩着手里的帕子。
“六妹。”陆襄唤了一声。
陆巧面色一僵,倒不是畏惧贺知敏,而是自己翻白眼的举动被抓了个正着,尴尬的很,更担心会给陆襄带来麻烦。
于是她下意识的朝陆襄望去,心道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了对贺知敏的不屑,这丫的会不会因此不依不挠。
陆襄淡淡的看着贺知敏,贺知敏对她来说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自己从来都不在乎她的想法跟感受。
“五小姐有事不妨直说。”
贺知敏怔了一瞬,感受到了来自陆襄的冷漠,心里没来由得一窒,差点没能维持住面上的亲切之色,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烦燥,她才开口道:“三日后是我家祖母的六十大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邀请你来参加。”
说着,她拿出一张请贴。
“多谢老夫人的美意,不过颜姐姐身子不适,我也不好上门叨扰,除了她我也与旁人不熟,所以我就不去了,替我向贺老夫人说声抱歉。”
贺知敏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愣愣的看着陆襄,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都亲自上门来送请贴示好,陆襄居然还这么不给面子的直接拒绝。
“可……可是……”
贺知敏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抱歉五小姐,我有要事忙,就不招待你了。”陆襄扬起一抹客气的微笑,送客。
贺知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顿时露出委屈的神色,一跺脚,她捏着请贴跑了,连礼数规矩都顾不上了。
云露在一旁见状眨了眨眼,心里得了一个结论。
这位武安侯府的五小姐,不受小姐喜欢,恩,以后不必打交道。
贺知敏回了武安侯府便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没多久便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武安侯夫人得知后连忙来了她的院子,武安侯亦跟着。
“敏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武安侯夫人一进屋,就看到贺知敏趴在桌上哭的伤心,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拍着她的背心疼的问。
贺知敏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满脸泪痕的小脸,委屈的道:“娘,是陆襄,陆襄太过份了。”
武安侯原本在心里想着,要是知道谁给他女儿气受了,说什么也要替她作主。
这会一听陆襄,顿时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那可是八皇妃,就算自己不是跟着八皇子的,要是为了女儿得罪了陆襄,八皇子还不扒了他的皮,就是皇上也饶不了他啊。
没听见没听见!
武安侯夫人闻言也是愣了一下:“她做什么了?”
怎么说敏儿也是侯府的嫡女,陆襄还没嫁进皇家呢,就敢给她女儿气受了?何况敏儿今天可是带着诚意上门送请贴去的,本着要与陆襄结交,敏儿不可能对她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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