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的婆婆死死地盯着秦素兰，脸上早已不见上回去要钱的那种谄媚。
“刚才，外面的人是不是你？”
秦素兰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她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女人，后者嗷地一嗓子叫起来，“你想干啥，想干啥？为啥过来祸害我们家？”
“是你！”
女人把目光转向了玉兰，“是你让她来的，是不是？”
“是不是？！”
女人的声音尖利难听，就像是有人用一块生锈的铁皮划过玻璃，目光阴狠地盯着玉兰。
有那么一瞬间，玉兰甚至怀疑自己要被对方生吞活剥了。
秦素兰就见不到别人欺软怕硬，她闪身挡在了玉兰身前，“外面的人是我，有事冲我来。”
她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在秦素兰一眨不眨的鄙视之下，女人迅速地低下头去。
秦素兰冷哼一声，“我劝你以后对玉兰气一点，别忘了你刚才写了什么。”
她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这个，女人就跟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跳起来。
秦素兰也不害怕，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神鬼怕恶人。
秦素兰不是恶人，也不想当恶人，可如果对方一再挑衅，她也绝对不是软弱可欺的人。
女人和秦素兰有过两次接触，每一次都没有讨到好结果，这是第三次。她有理由相信，这第三次自己也不会战胜眼前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姑娘。
女人也算是识时务的人，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明显被迫的笑意从她脸上浮现出来，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变软了。
“东家，你看我儿媳妇在你店里帮工，咱们怎么都算有点儿关系是吧？你若是吧这事儿给捅出去，玉兰脸上也不好看呀。”
秦素兰：“你误会了，我暂时不会捅出去。当然，前提是你要听话。”
女人连连点头，“我听话，听话。”
她没了男人儿子，其实并不怕家里人说啥。可她怕自己姘头的老婆。
如果说她自己是窝里横，那么那个男人的老婆就是全村横。
再说了，人还有三个儿子儿媳，两个闺女。
自己和他们的父亲有染，这些人还不得把她打成残废？还不得把她家给拆了？
刚才，她在短短的时间里衡量好一切，决定做小伏低。
秦素兰：“那行，我暂时有两个条件。”
“东家，你说，你说，我都答应。”
“第一，以后不许和玉兰要工资；第二，小宝不能离开妈妈，得让玉兰带着去县城抚养。”
“东家！”
“东家？”
女人和玉兰不约而同地失声喊道。
女人觉得不可置信，而玉兰更多的是感动。
第一条是早就商量好的，实际上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可是第二条，秦素兰从来没有提过。
玉兰天天都在小饭馆，哪里会不知道店里有多忙？
如果把小宝带过去，就得有一个人专门看着孩子，店里肯定人手不够的。
她眼含泪光地看着秦素兰，微微摇头，“东家，这第二条，我不同意。”
作为母亲，她当然愿意日日看见孩子，可这样对店里的生意有影响。
秦素兰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而对女人说：“这两条，不能打折扣。给你三分钟想清楚。如果不答应，我就带着你们刚才写好的文书找村支书去。”
女人哪里敢啊？
秦素兰在村里帮助孤寡老人，村支书好几次在大会上表扬过她。村里的人只要不傻就都能看出来村支书、乃至整个村委会对秦素兰的推崇和支持。
放任秦素兰去找村支书？
那简直比让姘头的老婆孩子知道还要惨一百倍。
“别别别，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嘛！”
先这样，反正玉兰是她儿媳妇，以后有的是机会找补回来。
秦素兰看到了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但她压根不在意。
玉兰的事情，她管到底了。
女人有啥本事，尽管使出来。
不过，现在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秦素兰也不和女人废话，直接让玉兰收拾给孩子的东西。
玉兰还犹豫呢，被秦素兰在肩膀上拍了一下，“赶紧去，还能赶上午饭忙活。”
玉兰一听这个，也不说啥了，飞快地奔到柜子跟前收拾起来。
家里的钱都被婆婆把着，她也没钱给孩子多买啥东西，也就几件旧得不能再旧的衣服，和一个奶瓶罢了。
十几分钟以后，玉兰已经抱着孩子坐在自行车后衣架上，秦素兰稳稳地扶着车把，双腿有力地蹬自行车。而车把上挂着一个小包袱，里头是孩子用的东西。
小孩子在妈妈怀里感到了十足的安全感，因此有精神去四处看。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天，看地，看路边刚长出来的嫩绿的草芽。
他的小脑袋一会儿扭到这边，一会儿扭到那一边，小脸蛋时不时地从玉兰的脖颈处蹭过来、蹭过去，软糯柔嫩。
当妈的心都快化了。
两人都消瘦，秦素兰也不觉得累，她骑得挺快。
半道上，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男人骑车从县城的方向而来，似乎只是顷刻之间就到了近前。
秦素兰早下了车，笑吟吟地望着来人。
“你咋来了？”
昨天说好的，今天周毅在店里帮忙。
周毅和玉兰打了个招呼，视线就再也不肯离开秦素兰，“店里忙得差不多了，午饭的食材也都准备好了，我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周毅说着，把自行车支好，过来从秦素兰手里接过车把，“你自己骑车，我来载她们。”
下一秒，他就看到秦素兰的目光转了一下，随即脸颊慢慢地红了。
“怎么了？太累了是不是？”
秦素兰：“不是，赶紧走吧。”
刚才，玉兰偷偷冲着秦素兰竖了大拇指，眼神还朝周毅瞟了两下。
那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周毅背对着玉兰，自然没有看到。
回到店里的时候，屋子里的桌子已经被做满了，陈凤一面招呼人一面焦急地往外头看，看到秦素兰一行人回来，她眼睛一亮，连忙迎出去。
“可算是回来了，再晚点儿，顾们只能吃凉菜和包子了。”
包子馅是清晨秦素兰和好的，包子是陈凤自己包的；凉菜也是秦素兰拌好的，所以味道是可以保证的。
可自从店里有了热菜，凡是进来的食都会点上一两道热菜，这不都等着秦素兰回来掌勺呢么！
陈凤说这话的时候，玉兰立刻羞愧地低下了头，“都是因为我……”
陈凤这才注意到她怀里的孩子，小家伙长得很好看，眼睛圆溜溜的，此时正在妈妈的怀里偷偷地四处看。
陈凤一下就喜欢上了，下意识地接过孩子抱在自己怀里，一面对玉兰说：“你说的啥话，咱不都是自己人嘛！”
秦素兰回村干啥去了，陈凤是早就知道的。
如果换成她，她也会替玉兰出头，只是她有自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不上秦素兰聪明果敢，所以就没去罢了。
秦素兰此时已经往灶间去了，不忘回头跟着劝说玉兰，“别想那么多，赶紧过来端菜！”
“哎，好嘞！”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话比这句更能让玉兰放轻松的。
她放心地把孩子给了陈凤抱着，自己一溜小跑去洗手了。
周毅也跟着进了灶间。
陈凤抱着孩子，一时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但人太多，她也不能歇着，于是一手抱孩子，一手给大家拿些盘碟杯子什么的。
店里的人手回来，十分钟之后，就恢复成了以前忙碌热闹但却井井有条的样子。
晚饭的时候，除了周毅和秦素兰之外，陈凤和玉兰轮流哄孩子，倒是也就这么比较顺利地过去了。
晚上一算账，今天的营业额居然有了个不小的攀升。
秦素兰回想白天好些食来了却没有地方坐，想着该去看看新店的家具做得咋样了。
可早晨的时候太忙，上午又带着玉兰给孩子买了几件衣服，接着又是午餐两个多小时的忙碌。等到秦素兰终于腾出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去两点半了。
几人已经吃完了饭，秦素兰觉着身子疲累，想着回屋躺一会儿，但不知道咋的，居然给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就感觉有人坐在旁边，她睁开眼睛，对上了周毅含笑的双眼。
说来也挺奇怪的，自从两人的关系过了明路，似乎周毅的笑容就越来越多了。
如果不是对方和以前一般无二的英俊面容，秦素兰几乎以为眼前的人是假冒的了。
“怎么了，看迷了？”
周毅低沉而清澈的嗓音响起，让秦素兰不禁红了脸。
她坐起来身来，借着整理头发的机会来掩饰自己的局促。
却不知道自己秀美的脖颈早就吸引住了某人的视线。
一股奇异的暗流在狭小的屋子里流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你打算整理到什么时候？”
秦素兰抬头，对上了周毅似笑非笑的眼睛。
周毅：“走吧，带你去看看新桌椅。”
秦素兰：“新店的？”
周毅点头。
秦素兰睁大了眼睛。
所以，周毅又一次猜中了她的心思么？
“刚才，外面的人是不是你？”
秦素兰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她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女人，后者嗷地一嗓子叫起来，“你想干啥，想干啥？为啥过来祸害我们家？”
“是你！”
女人把目光转向了玉兰，“是你让她来的，是不是？”
“是不是？！”
女人的声音尖利难听，就像是有人用一块生锈的铁皮划过玻璃，目光阴狠地盯着玉兰。
有那么一瞬间，玉兰甚至怀疑自己要被对方生吞活剥了。
秦素兰就见不到别人欺软怕硬，她闪身挡在了玉兰身前，“外面的人是我，有事冲我来。”
她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在秦素兰一眨不眨的鄙视之下，女人迅速地低下头去。
秦素兰冷哼一声，“我劝你以后对玉兰气一点，别忘了你刚才写了什么。”
她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这个，女人就跟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跳起来。
秦素兰也不害怕，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神鬼怕恶人。
秦素兰不是恶人，也不想当恶人，可如果对方一再挑衅，她也绝对不是软弱可欺的人。
女人和秦素兰有过两次接触，每一次都没有讨到好结果，这是第三次。她有理由相信，这第三次自己也不会战胜眼前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姑娘。
女人也算是识时务的人，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明显被迫的笑意从她脸上浮现出来，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变软了。
“东家，你看我儿媳妇在你店里帮工，咱们怎么都算有点儿关系是吧？你若是吧这事儿给捅出去，玉兰脸上也不好看呀。”
秦素兰：“你误会了，我暂时不会捅出去。当然，前提是你要听话。”
女人连连点头，“我听话，听话。”
她没了男人儿子，其实并不怕家里人说啥。可她怕自己姘头的老婆。
如果说她自己是窝里横，那么那个男人的老婆就是全村横。
再说了，人还有三个儿子儿媳，两个闺女。
自己和他们的父亲有染，这些人还不得把她打成残废？还不得把她家给拆了？
刚才，她在短短的时间里衡量好一切，决定做小伏低。
秦素兰：“那行，我暂时有两个条件。”
“东家，你说，你说，我都答应。”
“第一，以后不许和玉兰要工资；第二，小宝不能离开妈妈，得让玉兰带着去县城抚养。”
“东家！”
“东家？”
女人和玉兰不约而同地失声喊道。
女人觉得不可置信，而玉兰更多的是感动。
第一条是早就商量好的，实际上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可是第二条，秦素兰从来没有提过。
玉兰天天都在小饭馆，哪里会不知道店里有多忙？
如果把小宝带过去，就得有一个人专门看着孩子，店里肯定人手不够的。
她眼含泪光地看着秦素兰，微微摇头，“东家，这第二条，我不同意。”
作为母亲，她当然愿意日日看见孩子，可这样对店里的生意有影响。
秦素兰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而对女人说：“这两条，不能打折扣。给你三分钟想清楚。如果不答应，我就带着你们刚才写好的文书找村支书去。”
女人哪里敢啊？
秦素兰在村里帮助孤寡老人，村支书好几次在大会上表扬过她。村里的人只要不傻就都能看出来村支书、乃至整个村委会对秦素兰的推崇和支持。
放任秦素兰去找村支书？
那简直比让姘头的老婆孩子知道还要惨一百倍。
“别别别，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嘛！”
先这样，反正玉兰是她儿媳妇，以后有的是机会找补回来。
秦素兰看到了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但她压根不在意。
玉兰的事情，她管到底了。
女人有啥本事，尽管使出来。
不过，现在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秦素兰也不和女人废话，直接让玉兰收拾给孩子的东西。
玉兰还犹豫呢，被秦素兰在肩膀上拍了一下，“赶紧去，还能赶上午饭忙活。”
玉兰一听这个，也不说啥了，飞快地奔到柜子跟前收拾起来。
家里的钱都被婆婆把着，她也没钱给孩子多买啥东西，也就几件旧得不能再旧的衣服，和一个奶瓶罢了。
十几分钟以后，玉兰已经抱着孩子坐在自行车后衣架上，秦素兰稳稳地扶着车把，双腿有力地蹬自行车。而车把上挂着一个小包袱，里头是孩子用的东西。
小孩子在妈妈怀里感到了十足的安全感，因此有精神去四处看。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天，看地，看路边刚长出来的嫩绿的草芽。
他的小脑袋一会儿扭到这边，一会儿扭到那一边，小脸蛋时不时地从玉兰的脖颈处蹭过来、蹭过去，软糯柔嫩。
当妈的心都快化了。
两人都消瘦，秦素兰也不觉得累，她骑得挺快。
半道上，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男人骑车从县城的方向而来，似乎只是顷刻之间就到了近前。
秦素兰早下了车，笑吟吟地望着来人。
“你咋来了？”
昨天说好的，今天周毅在店里帮忙。
周毅和玉兰打了个招呼，视线就再也不肯离开秦素兰，“店里忙得差不多了，午饭的食材也都准备好了，我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周毅说着，把自行车支好，过来从秦素兰手里接过车把，“你自己骑车，我来载她们。”
下一秒，他就看到秦素兰的目光转了一下，随即脸颊慢慢地红了。
“怎么了？太累了是不是？”
秦素兰：“不是，赶紧走吧。”
刚才，玉兰偷偷冲着秦素兰竖了大拇指，眼神还朝周毅瞟了两下。
那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周毅背对着玉兰，自然没有看到。
回到店里的时候，屋子里的桌子已经被做满了，陈凤一面招呼人一面焦急地往外头看，看到秦素兰一行人回来，她眼睛一亮，连忙迎出去。
“可算是回来了，再晚点儿，顾们只能吃凉菜和包子了。”
包子馅是清晨秦素兰和好的，包子是陈凤自己包的；凉菜也是秦素兰拌好的，所以味道是可以保证的。
可自从店里有了热菜，凡是进来的食都会点上一两道热菜，这不都等着秦素兰回来掌勺呢么！
陈凤说这话的时候，玉兰立刻羞愧地低下了头，“都是因为我……”
陈凤这才注意到她怀里的孩子，小家伙长得很好看，眼睛圆溜溜的，此时正在妈妈的怀里偷偷地四处看。
陈凤一下就喜欢上了，下意识地接过孩子抱在自己怀里，一面对玉兰说：“你说的啥话，咱不都是自己人嘛！”
秦素兰回村干啥去了，陈凤是早就知道的。
如果换成她，她也会替玉兰出头，只是她有自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不上秦素兰聪明果敢，所以就没去罢了。
秦素兰此时已经往灶间去了，不忘回头跟着劝说玉兰，“别想那么多，赶紧过来端菜！”
“哎，好嘞！”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话比这句更能让玉兰放轻松的。
她放心地把孩子给了陈凤抱着，自己一溜小跑去洗手了。
周毅也跟着进了灶间。
陈凤抱着孩子，一时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但人太多，她也不能歇着，于是一手抱孩子，一手给大家拿些盘碟杯子什么的。
店里的人手回来，十分钟之后，就恢复成了以前忙碌热闹但却井井有条的样子。
晚饭的时候，除了周毅和秦素兰之外，陈凤和玉兰轮流哄孩子，倒是也就这么比较顺利地过去了。
晚上一算账，今天的营业额居然有了个不小的攀升。
秦素兰回想白天好些食来了却没有地方坐，想着该去看看新店的家具做得咋样了。
可早晨的时候太忙，上午又带着玉兰给孩子买了几件衣服，接着又是午餐两个多小时的忙碌。等到秦素兰终于腾出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去两点半了。
几人已经吃完了饭，秦素兰觉着身子疲累，想着回屋躺一会儿，但不知道咋的，居然给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就感觉有人坐在旁边，她睁开眼睛，对上了周毅含笑的双眼。
说来也挺奇怪的，自从两人的关系过了明路，似乎周毅的笑容就越来越多了。
如果不是对方和以前一般无二的英俊面容，秦素兰几乎以为眼前的人是假冒的了。
“怎么了，看迷了？”
周毅低沉而清澈的嗓音响起，让秦素兰不禁红了脸。
她坐起来身来，借着整理头发的机会来掩饰自己的局促。
却不知道自己秀美的脖颈早就吸引住了某人的视线。
一股奇异的暗流在狭小的屋子里流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你打算整理到什么时候？”
秦素兰抬头，对上了周毅似笑非笑的眼睛。
周毅：“走吧，带你去看看新桌椅。”
秦素兰：“新店的？”
周毅点头。
秦素兰睁大了眼睛。
所以，周毅又一次猜中了她的心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