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俞感觉这条尾巴就跟唤醒他身体里的开关似的, 被柏沅清一揉,他尾巴尖尖的毛毛都要炸开了。
当然,是舒服的炸开。
一开始楚俞还不好意思的小小的挣扎了下,后面就逐渐躺平了。
没办法, 柏沅清撸尾巴撸得太舒服了。
楚俞眯蒙着眼, 跟只小猫咪一样四仰八叉的摊着,任柏沅清予取予求。
一个小时后, 楚俞摊在床上, 尾巴都摇不动了, 乖乖的把尾巴夹在腿间。
尾巴根部的毛发湿漉漉的黏成一团,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介于之前长过小耳朵,这回长出尾巴对楚俞来讲,并不是大惊小怪的事了。
只是脑袋上顶着耳朵可以戴帽子,但尾巴就完全不能遮挡了。
穿裤子都硌得慌。
没办法, 最后楚俞只能在裤子上开一个口,穿上裤子后, 然后再把尾巴从那个口里拿出来,放在外面。
这样就解决了硌屁股的尴尬。
但同时也给了某人随时随地凑上来把玩他尾巴的机会。
就在柏沅清第一百零一次凑上来,企图抓他尾巴尖尖的时候, 楚俞机敏的将尾巴一夹, 转身看着柏沅清, 戳戳他的肩。
“不许撸我尾巴。”
柏沅清对他的尾巴的热爱丝毫不亚于之前他脑袋上那对小耳朵。
睡觉要撸, 睡醒要撸, 就连平时大白天的也要撸一撸。
柏沅清见他护着尾巴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低头, 用指尖捏他尾巴尖上的毛毛。
楚俞嗔道“再撸就秃了。”
柏沅清“秋天不掉毛, 春天才掉。”
楚俞“你可以去撸谈晚星他们的尾巴啊。”
话落,远处牧羊的谈晚星耳朵动了动,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便摇头摆尾的小跑了过来。
“嗷呜”叫我干嘛啊
谈晚星开心的绕着两人转来转去,柏沅清笑着弯腰,揉了把谈晚星的脑袋“没叫你。”
谈晚星尾巴摇了摇,望着两人,过了几秒,倏地站起身,前爪弯曲,望着楚俞,嘴里“呜呜”了两声。
谈晚星抱抱。
楚俞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狼群学会了人类的拥抱,也许是见他们经常拥抱,所以偷偷学去了。
楚俞张开双手,说“来吧,抱你。”
谈晚星兴奋地甩甩尾巴,朝前走了两步,张开爪爪,把前肢放在楚俞肩膀上,然后整头狼扑进楚俞怀里。
“你说他们是不是什么都懂啊。”楚俞抱住谈晚星,空出一只手胡乱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下巴抵在厚实的毛发里,对柏沅清道。
柏沅清伸手摸了摸谈晚星的毛“说不定,他们几个都聪明着呢。”
楚俞“要是他们也变成人就好了。”
动物的年龄都是几十年,狼能活到20年以上,就算是无比长寿了。
想到这,楚俞扯着谈晚星的耳朵,大声“星星,听见了吗,变成人就和我们一样了。”
谈晚星撒娇似的呜咽一声,将下巴搭在楚俞肩膀上,眼睛盯着楚俞屁股上的尾巴,目光随着尾巴晃动而转动。
像是觉得有趣。
下一秒,谈晚星从楚俞身上下来,转去楚俞身后,用爪爪去薅。
楚俞一惊,双手连忙捂住尾巴,回头瞪了谈晚星一眼“干什么你,玩你自己的。”
谈晚星蹲坐在地,歪歪脑袋“嗷呜。”我们好像不一样。
柏沅清拍了拍谈晚星的脑袋“不许碰,这是我的知道吗。”
谈晚星眨眨眼,顺势用脑袋蹭柏沅清的掌心,仿佛再说知道了知道了。
柏沅清笑“行了,去玩吧。”
赶走谈晚星后,楚俞握拳锤了柏沅清一下,不轻不重的力度“什么你的,这是我的。”
柏沅清顺势握住他的手,竟然和他玩起了文字游戏“对啊,我的就是你的。”
“。”楚俞尾巴得意地甩了甩。
行吧。
这话中听。
楚俞尾巴懒懒地垂下,望着远处的狼群,眉眼弯弯,心想要是真的有他们变成人的那一天就好了。
光阴似箭,一晃眼来到了冬天,雅鲁湾又从生机勃勃变成了一片金黄。
随着时间流逝,楚俞的尾巴也像耳朵一样,在某天清晨醒来就不见了,楚俞也恢复了正常出行。
接着没过多久,外面流浪的老大老四老五也慢慢回到了雅鲁湾。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狼崽子了,但在楚俞和柏沅清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老大回来的路上后腿受了伤,被楚俞和柏沅清两人强制性休养了近半个月,才放他自由。
由于新增加了三头狼,柏沅清去屠宰场进的货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其实,当初找到狼崽子们的时候,楚俞和柏沅清并没有对狼崽回来雅鲁湾抱太大希望。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动物的脑袋不像人类能储存很多记忆,对于久远的事,他们记不住。
就好比很多动物会忘记自己的崽一样。
所以,见狼崽子们回来的那刻,楚俞和柏沅清都是老父亲般的欣慰。
楚俞和柏沅清也忙了起来,平日里既要随时去进货食物,还要出售羊群,又要费心费力的照顾一大家子。
单单每次给狼群洗澡、梳毛,就得耗费他们一整天的时间,但两人也乐在其中。
随着四季更迭,时间推移,谈晚星厄里斯紫沙狼妹子他们走向高龄狼群。
狼崽子回来后,楚俞和柏沅清就不再让谈晚星他们出去牧羊了,平日四头狼地瘫在草原上晒日光浴。
雅鲁湾大草原上,经常会看到楚俞和柏沅清坐在草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小梳子,给狼群梳毛。
楚俞还在网上买了可爱的花花发夹,戴在谈晚星脑袋上,捞起一把小镜子,给谈晚星看。
这时候,谈晚星就会对着镜子里的狼歪歪脑袋,像是在笑。
这天,医生来给狼群做检查,结果很不好。
狼崽子们到没什么大毛病。
而是谈晚星厄里斯紫沙他们几头老狼,因为谈晚星他们已经步入二十二岁了,所以
二十二岁,这对狼来说,是一个很少能达到的年龄。
但对人类来讲,人生才不过刚刚开始。
医生没有说透,只说了他们的器官在慢慢衰竭。
大约是这些年来给狼群检查身体,医生也对他们有了些感情,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杨医生重重地叹了声气,摘下眼镜捏了捏山根。
其实楚俞和柏沅清也有感觉,最近谈晚星厄里斯他们的精神状态不如往年了,有时候蹲坐在草原上望着羊群时常走神,叫半天都叫不动。
就连最稳重的紫沙,有时候也像小孩子,偶尔还会向楚俞柏沅清撒娇。
这是以前从来不会发生的事。
当天,柏沅清送走杨医生后,回来,见楚俞默默抱起谈晚星,走到一个小坡边坐着。
厄里斯紫沙狼妹子蹲在他身边,四狼一人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夕阳。
山河辽阔,层林寂寥,傍晚风大,楚俞发丝飞扬,他感觉风将眼睛吹得生疼,便抱住谈晚星,把脸埋在他厚实的毛毛里。
谈晚星一开始还安静地蹲坐着,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毛发湿了,急急地叫了声,想要站起身,结果楚俞却紧紧抱住他,声音有些哽咽“别动。”
谈晚星无法动弹
其他狼大概是感觉到了楚俞的不对,连忙凑上去,用脑袋蹭蹭他,争先恐后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楚俞闭着眼,觉得有些丢脸。
半晌,抬起头,看着面前凑近的狼脑袋,红着眼睛,嗡声嗡气道“干什么你们。”
狼群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凑近他,安抚似的纷纷用脑袋蹭他。
楚俞“”
这一刻,楚俞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这群狼太通人性,还是太聪明了。
仿佛他们都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夜里,楚俞洗漱完躺在床上,脑袋里浮现了白天医生的话,眉眼间落了哀愁。
一根手指轻轻抚上眉心,揉了揉,楚俞眼睛动了动,看向柏沅清。
“别想了。”柏沅清低声说。
楚俞把脑袋埋到柏沅清怀里,闭着眼没说话。
柏沅清将他揽入怀中,低头在他脑袋上落了个吻。
“沅清哥哥,你说,”楚俞声音很小,“动物的一生怎么都那么短暂啊。”
柏沅清喉结艰涩地滚了滚,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他用手有一下无一下轻轻拍着楚俞的背,跟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着他。
当晚,两人不约而同的失眠了,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入睡。
楚俞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发现狼群都变成了人。
但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被叫醒了。
“宝贝,醒醒。”外面天还没亮,柏沅清坐在床沿,戳了戳他的脸。
楚俞迷糊睁开眼“”
柏沅清“去隔壁房间看看,快点。”
楚俞逐渐清醒,皱眉“看什么啊”
楚俞被柏沅清风风火火的拉起床,拢上睡衣,去了隔壁。
然后柏沅清将门轻轻打开,楚俞凑上前,仔细一瞧赤条条的几个年轻小伙子躺在床上,其中一位小伙子怀里抱着身量苗条的女人。
画面美得不能直视。
楚俞愣了足足数十秒,脑袋里闪过许多猜测,但最后由于知道柏沅清的经历令他笃定了最不敢想的结果。
楚俞顿时深吸口气,眨眨眼,回头望着柏沅清,愣愣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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