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百鬼夜行位面d级难度试炼任务完成。”
“任务完成度129。”
“个人贡献度43。”
“id4039号试炼者燕红参与完成正式任务x1, 获完成度奖励命运点数x335，随机d级道具x1。”
“id4039号试炼者燕红个人贡献度达到平均贡献值, 获当试炼者等级经验43。”
燕红躺在床上，盯着掌冒出来的芯片面板发呆。
“我的贡献度及格了……这次的任务，我也有贡献了吗？”
燕红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应该是自己在对付怪谈上出过力……裂口女是她砍死的，三阶梯怪谈是她背上来的，对付青行灯的时候她也拼了命，任务给出的贡献度奖励应该就是着落在这上面了。
想通这点, 燕红缓缓吐了口气……虽然不像资深试炼者那样脑子灵活，总能想到很多她压根就理解不来的东西, 但好歹自己不拖别人的后腿, 自己能帮上忙了。
试炼者参与任务时的贡献度是各算各的, 不存在试炼者间相互抢功，只有表现就能获相应评价、提升试炼者等级。
达到二级试炼者, 就能进入任务系统为试炼者们准备的跨位面交流空间, 不仅能获与其它试炼者交流、交换道具的渠道，能快速学到很多新东西——上一场任务中, 刚升到二级的陈艺郎就提醒过燕红尽量提升贡献度, 去交流空间中学习知识。
除了命运点和贡献度奖励，这次的百鬼夜行位面任务, 敢于直面怪谈、与怪谈正面战斗的燕红获了二点综合体能，一点五综合灵能。
此时, 燕红的个人面板数据如下：
“id4039号·燕红”
“试炼者等级：lv1（43）”
“综合体能：九（你有颇高的敏捷和耐力, 力量和健康是你目急需改善的短板）”
“综合灵能：九（你有堪称优越的战斗意志，在精神和感知上则欠缺过多）”
“职业：平”
“命运点：707”
下方，是未激活的天赋栏, 和塞了不『乱』七八糟东西的道具栏。
道具栏面的东西，有她的家武器手斧（d级）一把，阴气缠绕的鬼手一条，被标注成阴煞凶器的裂口女大剪刀一把，银若干，衣物数套，食品若干。
以及，在百鬼夜行位面捡的若干垃圾……虽然燕红本人并不认为这些东西是垃圾就对了。
当下对燕红来说最重的事——毫无疑问，是她赚够给娘亲治病的命运点了。
毫无睡意的燕红兴致勃勃地打命运清单，找到那个她经反复查了多次的“驱除疾病”，悄悄转身将掌中芯片面板对准正呼呼大睡的娘亲张氏，满怀期待地选择了购买。
六百八八点命运点扣除，黑暗中，有一道细微的光自芯片面板中发出、照『射』到张氏身上。
睡梦中的张氏，被这道不起眼的细微光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光扫过，酣睡中的张氏毫无动静，但呼吸明显变缓慢有力、熟悉的鼻鼾声也消失了。
燕红咽了口唾沫，消耗一点命运点，对张氏进行诊疗扫描。
这次，屏幕上弹出来的诊断报告可比上一次简短多了——所有的扫描结都是正常。
燕红激动又振奋地握了下小拳头……她拼了这么几次命，是有价值的！
即使自己面板上的命运点只剩下18点，连张巍叮嘱过她一定记买的万能急救喷雾都买不起，燕红仍然觉满足。
“好，下一回就轮到给爹治病了，然后再给我自己买点防身道具……”
中大石放下，燕红难忍困意，直接睡了过去。
甚至忘记了百鬼夜行任务给的道具奖励没……
清晨，张氏如往常一样最早爬起床，麻利地穿衣、洗漱，进厨房忙上忙下的为一大家子人准备朝食。
燕老大打着哈欠起身，披上外衣来帮张氏拎水，刚进厨房拿水桶，就被张氏吓了一跳。
“孩她娘，你、你——”燕老大一脸震惊地指着张氏的脸。
“我脸上沾什么了？”张氏奇怪地抬手『摸』脸。
“不是，你，你……你变了！”燕老大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这么句。
“哪变了？”张氏低头了自个儿，没明当家的在说啥。
燕老大索『性』拉着张氏回东厢房，把结婚时备下的铜镜从柜子找出来递给张氏。
张氏到铜镜中那张年轻了岁不止、脸上沟壑消失了七成以上的脸，嘴巴张老太。
“小红昨晚回来给你吃了什么仙丹？”燕老大压低声音道。
“没、没啊。”张氏惊疑不定地回头了眼内间。
两口子正犹豫不把昨儿个大半夜才回来的闺女叫起来问，老太太的声音就从院子传进来：“老大家的，水都了怎么不赶紧把馒头蒸上？”
张氏下意识从东厢房出来往厨房走，跟站在正房屋檐下的老太太撞了个对脸。
燕家老太太到张氏那张一夜之间“返老青”的脸，眼睛瞪溜圆。
呆呆地目送大媳『妇』走进厨房，这老太太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狠狠地往跟出来的燕老大丢了记眼刀，摔门回了屋。
燕老大：“……？？”
对面西厢房，燕老二家两口子起了床、拖儿带女的来正房堂屋吃饭，见到年轻了几岁的大嫂，也是惊一个个眼珠子差点儿掉到地上去。
乡下人过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村的媳『妇』过了三那脸上就起皱纹，到了张氏这样的年纪，眼皮周围的褶子就跟老人一样能夹死蚊子。
张氏身体内的病症病灶被驱除表面上是不出来的，但外表上的改变一望可知——她都年过四的人了，这一夜之间就变成跟镇上三出头的『妇』人差不多，瞎子才不出问题来。
燕家二郎是老两口认定的贴儿子，事事都想着两老，一见大嫂张氏这变化，立即不认同地对燕老大了火：“大哥，你有那本事弄到返老童的仙丹，怎么不紧着咱娘来？”
这句瞬间点炸了火o『药』o桶，本来就一肚子不痛快的老太太立马摔碗砸筷子地起身回屋，朝食都不吃了。
燕老大：“……”
起床后盯着娘亲傻乐的燕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给老爹找了顶黑锅，眼神儿再也不敢『乱』飘，默默低头啃荞面馒头。
燕老大拒了李家大户的提亲后，又拎着酒亲自去李长家坐过一宿，关起门来把燕红“师门”规矩大、燕家人经做不了燕红主的“苦衷”给李长刨了一遍。
结合燕红自己编出的“师门任务”借口，暗示了一番燕红那些神仙师兄师姐使着障眼法隔三岔五地来一趟李家村，带燕红去“除魔卫道”……
给族弟李仁富出了馊主意的李长一头冷汗，不仅保证李家不再敢高攀，同意帮燕老大掩饰燕红“仙人弟子”的身份，免燕红被八村的愚叨扰。
镇上人怎么传燕家管不着，在李家村，有本事能被顾老爷家视之为“上宾”的能人，依然是燕老大。
燕红离村做任务这一天两夜，打着的也是去被燕老大派去镇上顾家做客的幌子——反正村人连李家大户的门都不怎么敢登，更不可能去顾老爷家印证。
一家人不尴不尬地吃完朝食各回各屋，张氏便忍不住又气又羞地拎燕红耳朵：“你这是偷偷给你娘喂了什么仙丹？就不能先跟我说一声！”
她手上没舍用力，燕红一点儿也不疼，嘿嘿傻笑：“不是仙丹，是给你治病呢，娘。爹也有，不过等一阵子。”
燕老大又是感慨、又是感动地道：“你就别瞎折腾了，好好听你师兄师姐们的，不总伸手跟人家东西，你爹身体好着，不用浪费人家仙丹。”
“放吧，不是跟人的，是我自己赚的，我不随便跟人伸手的。”燕红认真地道，“对了，爹，娘，我……师门的人说，我这身体不够有力气，多吃肉，我这有点银子，能不能多买点肉，让我把身体养健壮？”
说着，燕红把道具栏王荟、帅坤他们送她的那二多两银子拿了出来。
对付鬼物妖怪没有体力没有力气是不行的，燕红等不及任务慢慢增长，也想自己把身体练一练——她问过张巍了，试炼者除了做任务，在自己的位面锻炼身体提升综体也是可以的。
张巍告诉了她怎么嫖命运清单的锻炼教程……和嫖故事书、电视剧是一个道理，点预览别购买就行。
上回燕红把顾家给的银子交给了爹娘，燕老大这段时间忙完了地活计就在四处打听那能买地，让爹娘动那笔钱，燕老大两口子肯定不舍。
燕老大与张氏对视一眼，两口子都有些迟疑。
“咱家现在没家，自家出钱买肉，也是一家人一起。”燕老大对经很有本事的二丫头道，“有肉大家着吃倒也没什么，但就怕人家不止想吃肉，你懂爹的意吧？”
燕红：“呃……？”
张氏索『性』直接道：“你咋这么憨呢，你想想，你爷一直想养大牲口，你堂哥大宝没成婚，咱家住的都是太爷爷辈的老房子了，一下雨屋不是这漏就是那漏——你有钱敞了吃肉，怎么不先用在更实在的地方？想通没有？你敢让家人都晓你那有银子，那就根本不是吃肉的问题，吵吵的地方多了去了。”
燕红嘴巴大张。
她就想吃口肉、让身体营养跟上，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你也先别急，既然是你师门求，那家也不能拖你后腿。”燕老大皱眉道，“这样吧……过了农忙，爹就跟家提一嘴家。”
燕红没想到老爹居然主动提家，张氏也一样，母女俩都震惊地燕老大。
燕家老两口肯定是跟燕老大过的，出去的只能是燕老二家；燕老大愿意养两老，但完全不肯让二弟占他便宜——这便宜是自家二丫头用命去挣来的。
“就这样吧。”燕老大不再多说，起身去拿农具，招呼一家人下地。
燕红跟李家的亲事没成，但张氏疼闺女小小年纪就去除魔卫道，是打着让燕红备嫁的借口让她在家多休息。
照旧不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老太太，燕红拎了个水桶就去河边洗东西……她从百鬼夜行位面捡回来不宝贝，洗干净了才能用。
找了个没人的清净地儿，把自己捡的铝制易拉罐、马口铁罐头盒、电饭煲内胆、破锅烂盖、装化妆品的瓶瓶罐罐、衣物枕头等等认识不认识的东西拿出来，燕红便启了废物利用大业的第一步。
捡到最多的易拉罐，用锋利的、啥都能剪下来的裂口女大剪刀把易拉罐上面的小圆口剪、穿两孔用细麻绳挂在腰间，在燕红来就是最好的装水用具。
变形严重或是破损的易拉罐，就将完好的金属铁皮（其实是铝）剪下收藏好，以备它用——虽然燕红认不出这种亮片片到底是什么金属，但这种亮片片上去跟黔地苗用的苗银（其实是铜镀银）差不多，燕红觉总有能派上用场的地方。
比铝制易拉罐结实多的马口铁（镀锡铁）罐头盒燕红整理就更起劲了，一一清洗干净了整整齐齐码到自己的道具栏。
忙了一早上，燕红将自己捡来的宝贝们清洗整理好，仍觉意犹未尽……不是跟陈艺郎和张巍一起的时候老被制止去翻垃圾桶，她肯定能再多捡点。
拎着水桶回家吃晌午饭，半路遇到了小伙伴柳二妮。
柳二妮到燕红便快步跑过来，好奇地围着燕红追问：“你娘说你爹让你去镇上顾老爷家做客啦？顾老爷家好不好玩？你吃到什么好东西没有？”
“好玩的，好吃的也多。”燕红拿出她清洗干净、用剪刀剪成小片片的易拉罐铝片，递给柳二妮，“你这个，好不好？”
铝片的一面有刮花了的漆痕，另一面是纯净的银光，柳二妮一拿到便爱不释手：“哇，真好，这是什么片片？上去跟银子好像，很软呢，做成首饰肯定很好！”
“你也这么觉吧？我觉也是呢！”燕红很高兴柳二妮跟她想法差不多，“上次我跟我娘去赶乡场（赶集），我到苗人戴的那种大块大块的苗银，没咱们这个闪亮！”
两个小丫头越说越来劲，约定晌午饭后碰头便各自回了家。
到了下午，燕红跑柳二妮家喊上人，两人一块儿撒腿往附近苗寨跑去。
最近的苗寨五屯离李家村只隔着一座山头，现代人估计一天都翻不过山去，村长大的两个小丫头一个半时辰就能跑一趟来回。
燕红的大姐燕霞，就嫁到了五屯，一户姓周的人家。
成亲一年有余的燕霞才刚八岁，也正是爱玩爱漂亮的年纪，见小妹拿来的“假银片片”爱不释手，姐妹俩当即商量着请寨子的手艺人做“假银”首饰……
因捡垃圾大业总是频频被人制止之故，燕红捡到的铝罐并不很多，五屯苗寨的手艺人再怎么精打细算地利用这些又软又亮延展『性』又好的铝片儿，是只做出四套“假银”首饰来——各有一个能卡进发堆的掌大的发冠、一对簪子、一对步摇、一条挂脖子上的璎珞。
燕红自己留一套，给大姐燕霞一套，给小伙伴柳二妮一套，最后一套给了自己娘亲。
张氏拿到这套虽然不是真银、但一点儿也不比真银首饰差多的纯手工首饰，中五味陈杂，当晚便跟燕老大商量：“当家的，就不等到农忙后了，是早点提家吧，咱家多吃点亏把老二家出去都成。二丫头着实馋肉，那好歹是她挣命赚的银子，总不能让她连肉味都闻不着……”
燕老大抽了几口旱烟，应下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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