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容晚起了个大早,在额头伤口上包扎了圈布条,爽利的出门了。
想如何完美的解决柳音音这个危机,第一步便是得探索地图,听听墙脚料,吸收有用讯息。
于是,慕容晚不仅找到了后院的小池塘,还摸到了后院的小厨房。
“大娘早,这么早就起来蒸包子呀。”
“大叔早,看你们多辛苦,放着让我来,让我来。”
大叔大娘:“……”
姑娘们都还没起床,厨房就王大娘和王大叔两口子在烧水准备着早膳,两口子挺能聊天的。
王大叔:“老婆子我和你说,刘员外七十岁了,昨个还一口气点了三个姑娘,说是要采阴补阳,延年益寿。”
王大娘:“瞧你这羡慕劲,就你那点能耐,换你去你也只能被采阳补阴!不对啊……你这是心思野了啊!我说你昨儿看那厌离姑娘怎么眼睛都直了,不管十七还是七十,你都只能采老娘一个!看我不揪掉你耳朵!”
王大叔:“诶哟,轻一点嘛!听说晚上有大人物要来,得多备点好酒好菜,赶紧忙,别揪我耳朵了,别…”
慕容晚:“……”
一个时辰下来,慕容晚唠嗑出了不少消息,因为嘴甜能干,还顺走了3个包子。也吃不完,想着浪费粮食可耻,阿舟那不是老吃不饱吗?就拿了张纸包了二个放在了阿舟房间门口。
回到屋里,整理了下探听到的消息,也算大致了解了风花雪月阁里的情况。
原文中描述过大顺朝乐坊司产业发达,尤其是风花雪月阁,傲视群雄,达官贵族都爱来这谈事玩乐。
如今身临其境,确实叹为观止。
在京城里,风花雪月阁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秦楼楚馆,绝非那种就一栋楼几间房的小乐坊司可以比拟的。规模非常之大,前有大厅雅阁,中有花园厢房,后还个游泳池大小养鱼的池塘。
掌权的人称徐三娘,喜欢大家夸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手里有两大头牌,一个是已经见过的柳音音,一个是有着京城第一美女盛名的唐厌离。
乐坊司每日傍晚开门营业,阁楼门口姹紫嫣红的站一水姑娘,多多少少算算也有五十来个,徐三娘每到这时候心情最好,毕竟那站着的都是一颗颗摇钱树啊。所以有啥事记得这个点去忽悠她。
先前王大叔还嘱咐了慕容晚傍晚一定要来小厨房帮忙,本来那时候姑娘小厮们进进出出拿菜忙的就是鸡飞狗跳,何况今天还来了贵客,完全忙不赢。
慕容晚自然是允诺了下来,保证准时报道。
她探索了半天的地图,后院真是独家风水宝地啊,傍晚时分拿来对付柳音音正好!
一下午闲来无事,慕容晚顺手劈了七八捆材,发泄下穿越过来的各种憋屈。
傍晚时分已到,慕容晚抱着二捆柴从柴房走出来,刚巧撞见阿舟从外面进来,于是笑着问道:“早上的包子可好吃?”
阿舟看着笑眯眯的慕容晚,不明白为什么她每次都能把眼睛笑得像弯弯得月牙儿,自己的每个笑容不过是因为别人需要他笑而已。
“原来是你,谢谢,是…是好吃的。”阿舟有点诧异。
“那明日有多姐姐在顺几个给你啊,回见”慕容晚说完斗志昂扬的出门去了。
……
傍晚的后院这会儿已经人来人往,小厨房柴火烧的正旺。慕容晚酝酿了一下情绪,还好穿越来之前学过哭戏,没机会上戏可是演员的自我修养还是有的。
“大爷大娘,我劈了点木柴搁这了,以后怕是不能在帮你们什么了。”慕容晚说完潸然泪下,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王大娘回过头来,只看见一个决绝的背影。
唐厌离正巧从厨房出来,捧着亲手煲给贵宾的名潮鸽吞燕,小心翼翼的往前院走去。还没走几步,感觉身后一阵劲风,手上的汤盅就被撞到了地上。
她看见一个麻布素裙的女子踉踉跄跄的从身边跑过,横冲直撞的奔着前方而去。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嘴里还念叨的什么母亲,等等我之类的话。又陆陆续续撞翻了前面好几个倒霉丫鬟小厮的菜碟。
就这样,一路撞到了那小池塘边,毫不犹豫的便跳了下去。小池塘那传来好大一声“扑通”溅起了一大片水花,落完水花,水面上就平静的连一个泡沫都没有了
…这姑娘沉底的这么快?
她正寻思着,瞧见王大娘慌张的从后面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出了声:
“快来人啊,有,有人跳水塘了!快来人救命啊!”
唐厌离看了眼地上的汤蛊,叹了口气,提起裙子跟了上去。
……
慕容晚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破木榻子上了,感觉发梢还能滴水,看来约莫只晕了一盏茶的功夫。
柴房门口乌压压的站了好些人,最边儿是个披着藕荷色斗篷的女子,头上插着珊瑚垂扇步摇,长发及腰,眉如春山,唇皓齿嫣。
她侧身和旁人说着什么,恰如如诗经里描写那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等仙女风姿,应该就是阁里另一个头牌唐厌离了吧。”慕容晚再将目光转向旁的公子,一身雪青色长衫,袖口处镶绣着金线白鹤,腰部挂着个黄玉祥云腰佩甚似眼熟。
“他怎么在这?”慕容晚有点诧异,但转念一想,书中确实交代过男主爱来这结交官僚。
所以慕容晚这也算撞上好时候了,心里立刻琢磨着怎么顺带把他也利用上。
“醒了?”姿态丰腴的徐三娘一直在边上关注着床上慕容晚的动静,看见醒了立刻走到床前来。“你还知道醒!慕容晚你在整什么幺蛾子?大白天的往那池塘里一跳,你要死那了,徐妈妈我生意还要不要做了!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了你!王爷明鉴,我可不曾欺辱她啊!”
“慕容晚!”江沐雪皱了皱眉头,厌恶的说:
“你又在故意引起本王注意吗?不好好安分守己当个丫鬟,洗涤洗涤自己的心性,这寻死觅活给谁看!本王就是偶然来这和户部侍郎谈个事,也能被你这鸡飞狗跳的本领叨扰!”
“王爷,您…您怎么在这?我还活在吗?”慕容晚小嘴一撇,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子,环顾四周,露出一副深受委屈的样子。“不是这样的,王爷!您是误会我了,您听人家解释…”
慕容晚说完这话,心里狠狠吐槽了下自己这俗气的开场。没办法,谁叫霸总王爷素来就爱软萌绿茶了?
也还好这个王爷是个霸总风,要是琼瑶风,捂着耳朵说个我不听我不听她还真没法说下去了…
慕容晚在内心调侃完自己,决定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她认真的酝酿好情绪进入状态,神色越发的委屈起来:“罪女自知是戴罪之身,十分感激王爷的不杀之恩,来后劈柴挑水安分守己。每当砍了一块柴,就向着菩萨祈求一次,祈求她能保佑王爷一生都平安顺遂。”
江沐雪下意识瞄了瞄角落大片劈好的柴,挑了挑眉,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示意她继续说。
“您也千万别迁怒徐妈妈,她并没有任何苛责我,罪女心里很是感激她的善待。”
慕容晚强撑着上半身对着徐三娘微微弯了一下腰,虚弱的作了个揖以表感恩,以后的衣食父母肯定是要恭维好的。
演到这,慕容晚觉得眼眶已经红的透透的了,情绪完全起来了,于是她含着泪水把话带进了主题。
“是昨天有一姑娘来我这,说京都里都在因我耻笑王爷银样蜡枪头,还说我娘亲因这些流言蜚语承受不住屈辱跳井,薨,薨了…呜呜…”
江沐雪脸上杀气瞬间起来了,风雨欲来,咬牙切齿的从牙缝蹦出七个字:“…本、王、银、样、蜡、枪、头?!!”
慕容晚瞧了眼沐王爷的反应很是满意:“王…王爷,我也不很清楚啊!是那个姑娘告诉我的,她还说我只有已死谢罪用性命填了众人的悠悠之口,京城的人才不会再议论嘲笑王爷。王爷,让我下去赎罪找我娘吧,若我死了能换你和我家人不在受辱我也是甘愿的!”
慕容晚此刻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大滴大滴的开始下落。
她麻溜的从床上下了地,不管不顾的朝江沐雪背后的墙冲去。
[我得撞的利索点,免得被银样蜡枪头的怒火牵连,这王爷最喜欢连坐了。]
思及此处,慕容晚演的更卖力了。
“赶紧给本王拉住她!胡闹!!!”
“现在是你死的时候吗?要是死在这里,宣扬出去,那才真让整个沐王府和慕容家成为京城的笑料!”江沐雪和众人手慌脚乱的制止了寻死觅活的慕容晚,一肚子气又不能再去刺激慕容晚半句,憋屈的脸都成猪肝色了。
他难道不想慕容晚死吗?可慕容晚死王府不行,死这更不行!要是真引爆众人悠悠之口他就等着承受慕容将军的怒火吧!
旁边的徐妈妈听完慕容晚的话,看着江沐雪要吃人的表情,感觉风向太不对啊,赶忙哆哆嗦嗦的站出来解释道:
“请王爷明察,慕容晚贬到这,按您的吩咐,真的是一个字没敢对外宣扬!而且这外面茶余饭后的,也绝没听见慕容晚嘴里这档子玷污王爷清誉的消息,还有,还有我明明今早还见着那姨娘出来买胭脂…活得生龙活虎的啊!这事蹊跷啊!”
“慕容姑娘,是谁与你说的这些?”唐厌离见徐妈妈紧张万分,帮徐妈妈插了一句嘴进来。一问就问道了重点上,那声线真是特别好听。
慕容晚做思索状曰:“我不认识那位姐姐,只记得她满头的珠花,长的…长的就和这位姐姐一样好看。也…也不是,还是这位姐姐好看一些。”
“徐妈妈,慕容姑娘说的莫非是音音?”唐厌离觉得慕容晚这话格外顺耳。
慕容晚内心给唐厌离狠狠点了个赞,最强辅助非你莫属。
“柳音音人呢?给我喊过来!”徐三娘火冒三丈。
沐王爷目光也越来越凌厉了起来。
慕容晚心里乐开了花。这出好戏,终于要进入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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