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绥猛地拉上了被子,蒙住脑袋自闭去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他身体外部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可他喵的里面变了啊!
宫寒
宫你大爷啊!
“王主,顾公子常年在冬州苦寒之地行军,身体落下了点病根,这往后还该好好将养才是,否则会于子嗣有碍。”
顾绥:“”
他忍着腹部刀绞一般的疼,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能不能别说了!”
太医顿了下:“顾公子还是不要讳疾忌医的好啊。”
“你先下去煎药,动作快点。”
牧九辂吩咐道,还想叮嘱些什么的太医闻言连忙点头退下了。
牧九辂看着榻上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一团,黑泠泠的瞳眸里划过一抹心疼。
“出来透点气,一会儿憋坏了。”
她放轻了声音,榻上之人突然又掀开了被子,露出一个凌乱的脑袋来。
他看向坐在旁边的牧九辂,桃花眸里泛着水光,幽怨极了。
下一秒,委屈又气愤的声音从他泛白的唇中泄了出来。
“凭什么啊!”
牧九辂:“???”
顾绥的怨气不是平白来的,想当初他与她交往的时候,他还百度了男生谈恋爱要注意的东西。
其中就有女生不能惹的那几天等等一系列事项,但他那个时候就挺奇怪的。
他一朋友的女朋友每个月那段时间都特作,牧九辂倒好,三个月来他没发现她有任何异常。
他以为是她太过骄傲,不愿向别人暴露自己的虚弱模样,才每次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为此他还特别担忧,他不想她一个人默默忍着,身为男朋友他是要扛事的啊。
于是他隐晦地跟她交流了这个事。
“宝宝啊,你每个月有没有情绪不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啊?”
牧九辂:“?”
顾绥见自己怎么暗示她也不懂,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就那个你大姨妈是什么时候,我知道了也好注意一下啊,免得我做了什么凉的东西对你身体不好。”
顾绥当时看见,自家女朋友掏出用卖了发簪得到的钱买来的手机,慢吞吞地在屏幕上操作了一番。
修长圆润的指尖滑来滑去,像是在手写输入。
她经常这样,顾绥也就没太在意,看了一眼后就又问了一遍。
“你先等一下。”
牧九辂头也不抬地说道,过了一会儿,她挑了挑眉,清除了浏览器的搜索记录,锁上手机,抬头看向顾绥。
“我们那儿的女人没有这种东西。”
当时的顾绥:怎么就这么要强呢!
现在的顾绥:“凭什么!凭什么你当时就没有,到了我这儿就这么悲催,牧九辂,你烦死了!”
牧九辂:“”
当时搜索到的东西她还记得许多,其中就有这期间人的情绪会特别异常,尤其爱发小脾气。
就是简称的,作。
“你先别闹,多喝点热水。”
她之前也从未想过这个状况,但现在都已经发生了,再纠结这些也没什么用。
倒不如好好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她是按照当初搜出来的做法做的,熟料顾绥非但没有被安抚,还当场炸了毛。
“不喝!”
当日时间仓促,未能搜到更多信息的摄政王殿下并不知道,多喝热水是一个怎样的禁忌词。
本就就不忿的顾绥听了之后觉得她敷衍极了,闷闷不乐地抓起被子又把自己蒙上了。
一边疼得要死,一边在枕上画圈圈,顾绥越想心下越气。
他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眼前的黑暗忽而退散,身上被子突然被掀开的顾绥有一瞬的怔愣。
下一秒,一双红唇便贴了过来,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被缓缓渡了过来。
顾绥躺在榻上,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往外推的动作却是一下子就停了,定在了肩前。
他一口口地吞咽,桃花眸无措地眨着,翘起的睫羽微微颤抖。
那一刻,在极近的距离下,他看清了她眼底自己的倒影。
半杯水入喉,他除了吞咽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牧九辂直起身来,再度倒了一杯热水,灌入口中。
顾绥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的唇就又一次被堵上了。
“唔--”
这次他吞得有点急,牧九辂连忙扶他坐起,拍了拍他的后背。
“还喝吗?”
牧九辂问道,顾绥还没说话,就听她继续说道。
“不喝我继续喂。”
顾绥嗔了她一眼:“你是想呛死我吧。”
牧九辂不与他计较,转身又去倒水,顾绥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
“怎么了?”
牧九辂回头看向他的手,顾绥几番欲言又止,声若蚊呐。
“我想换个衣服。”
太医没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中毒了。
可等太医说出了真正原因之后,他这才明白过来那股流动的感觉是什么。
他现在不仅仅是疼,还觉得难受极了。
“我让人去找合适的衣裳,你先多喝点,应该可以让你没那么疼。”
这还是顾绥重新遇到牧九辂以来她最温柔的一次,他的小脾气过去了些。
虽说心下还是有点不平衡,但没刚刚怨气那么大了。
或许,也有刚刚那两个吻的原因。
“嗯。”
他抿着苍白的唇应道,虚弱少年垂下眼眸的模样让牧九辂的心脏收缩了下。
冲动让她将他揽入怀中,右手在他脑后摩挲着。
“乖,一会儿喝了药就好了。”
顾绥贪恋她的温情,下颔搭在她的颈窝处,缓缓蹭了蹭。
一刻钟后,燕舞找来了合适的衣服,岁聿和云暮进了内殿帮顾绥更衣。
待到顾绥换好衣服后,牧九辂再次进去的时候发现他的脸颊有一抹潮红。
不重,却因为他脸色太过苍白而越发明显。
“怎么了?”
牧九辂关怀道,顾绥瞥过头去,不肯说话。
牧九辂有些无奈地开口。
“刚刚路上不是还说着喜欢我,怎么现在又爱搭不理的,你还如此善变?”
顾绥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更窘迫起来。
“谁谁说了,你听错了!”
来大姨夫却以为自己要死了而留下遗言这事听起来太逊了,顾绥才不要承认。
牧九辂记得自己搜出来的方法还有转移注意力这一条,于是不依不饶地开口。
“你记性不好,本王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想赖也赖不掉。”
顾绥瞪她一眼:“我还没跟你计较呢!”
牧九辂哦了一声:“你要跟本王计较什么?本王好心为你找了太医,喂你喝水,做得还不够?”
顾绥气得牙痒痒起来:“你,你”
他就是气,可是他也没办法跟她计较为什么她穿越没有大姨妈,而他穿越却有大姨夫这事啊。
她现在根本也不记得。
顾绥将被子当成了她,用力地揉成了一团,放到腹间抱着。
些许压力缓解了部分疼痛,让他好受一些。
“我不理你了!”
他赌气道,牧九辂却不以为意,在他身边坐下之后喋喋不休。
“你说说你当时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想的却是要跟我说喜欢我,还不让我与其他人结婚,你就那么想嫁给本王啊。”
牧九辂心下想着,他若是认了,那她明天就娶他过门。
却不想顾绥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才没有!”
他分明是想娶她才对。
“呵,是吗?”
还说没有,行,那她就看他能嘴硬到几时。
欲擒故纵,鱼儿现如今已经咬钩,接下来只要沉住气,缓缓收线就是了。
“公子,药已经好了。”
岁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放下之后将药汤倒入碗中,贴心地服侍顾绥用药。
“咦,好苦啊,我不想喝了。”
注意力早已被转移,又喝了些许热水的顾绥此刻不像刚刚那般疼得要死了,便又开始耍起了小脾气。
牧九辂眉心微蹙:“是还要我喂你?”
顾绥:“”
他不想喝药,可那是一个亲亲诶。
他现在都还没重新将她追回来,岂能错过白嫖一个亲亲的机会?
顾绥垂眸,眼睫一眨一眨的,心下盘算着。
但他也不能太主动了,不然她肯定能看出来,万一对他有意见了不好追了怎么办。
“我不喝,也不要你喂。”
他扭头说道,右手还推了推牧九辂手中的碗,将作之一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岁聿忧心地开口:“公子,您还是喝点吧。”
牧九辂却是干脆地将药碗接了过来,吩咐道。
“你们都出去。”
摄政王气场强大,岁聿和云暮两人虽然不想出去,但顾绥也没开口要他们留下,他们便只能跟着燕舞退下了。
殿内就只剩了她们两人,牧九辂吹了吹碗上的热气,汤匙搅动药汤时偶有碰撞声传出。
顾绥感觉自己的心跳明显加快了许多,他又开口说道。
“我说了不喝就不会喝的,你死心吧!”
牧九辂直接堵住了他那不安分的嘴。
顾绥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片刻之后小幅度地挣扎着,双腕紧接着就被她单手按在了头顶之上。
苦涩的汤药渡了过来,顾绥被迫吞咽,然此时口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苦味,还有一丝属于她的馨甜。
他一遍贪恋地吮吸着,一边挣扎着。
他动作本来就不大,又因身体虚弱而使不上劲儿,牧九辂轻松将他压住,眉梢轻挑。
她喂完一口药后转而喝了第二口,没给顾绥半分反应时间,新一轮的挣扎再次开始。
五次过后,一碗药汤终于见了底,牧九辂缓缓起身,放下药碗。
躺在原处的顾绥有些意犹未尽,眼里闪过一缕可惜。
居然这么快就喝完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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