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大力兄,原本我以为叶家村离官道这么近,该是好找些,没想到竟然迷了路。”
沐澂灏说明来意,知道对方是叶承穆的朋友,村人淳朴,没什么心眼,但看人的眼光不错。
观这位公子面方端正,相貌极好,为人又谦逊有礼,就连马上坐着的小娘子,虽然蒙面看不清长相,但目光清亮,一看就不是坏人。
“害,这叶家村早年不叫这个名字,我是后来随父亲落户在这里的,了解不多,只是听说,原本的村人糟了土匪的洗劫,村人所剩无几。后来,来了户叶姓人家,帮村子设了许多岔道,不是村里人带路,外人轻易进来就容易迷路。”
“幸亏你们遇见我,不然今天傍晚都不一定找到村子哩!”大力“彭彭”拍着沐澂灏的肩膀,那力道一看就是做惯力气活的。
如果不是沐澂灏武功附体,都不知道能不能接下对方这么大的力气!
“是啊,”沐澂灏笑笑,“可巧遇见大力兄,不然就要露宿街头了,多谢了。”
“没事没事,反正你来找承穆,就是叶家村的客人,不妨事。”
温沫澜坐在马上,随着马儿一晃一晃悠悠的赶路,鲜少见到这样的沐澂灏,她坐在马上怡然自得的欣赏。
平时,沐澂灏即使和她聊正事,也让人觉得有些不甚聪明的样子。
没想到,在外面,他倒是伪装的不错,都不用她在旁附和,落得清净自在。
或许以往没有正经谈过情爱,让沐澂灏在温沫澜面前表现的有点像现世那些描述的恋爱脑。
两个都没有谈过感情的生手,面对喜欢的人难免智商下降。
就连温沫澜这会儿,也有些直勾勾看着对方,就算王爷打扮成商人,也和在王府中的气势一样,帅气迷人!
只是……
温沫澜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一直孜孜不倦的自问,什么时候她也变成那等肤浅的人了呢?
害,美色误国!
怪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憋说话,她可以!
就在想入非非之际,村子口落入眼帘,村口两旁的大树下,还有妇人唠嗑,一些孩子在嬉戏玩耍,等着回村的村人给几块糖。
看到呼拥而上的孩子们,叶大力眉眉开眼笑的从包袱里拿出一包糖块,分给这些皮猴子们。
看到大力回来,村里的妇人有上前打声招呼的,但是看到后面跟着的两人一马,模样漂亮的村里人文化不高不好形容。
反正比他们村最俊的姑娘小伙都好看,那皮肤看着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白嫩。
村口的两位妇人,看到外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放下手里的活计,撸起袖子叉腰走过来。
“哎,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进俺们叶家村?”
“来前没打听清楚就敢进来,是不是活腻歪了!”
“就是,不知道叶家村不欢迎外人吗!”
“哪来的赶紧回哪去,别逼我们赶人!”
……
就算长的养眼也不能掩盖他们是陌生人的事实,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发糖的叶大力才反应过来,后面还有两位客人呢!
连忙打圆场:“误会了误会了,李家婶子、张家大妈,这位是来找叶家承穆的,不是坏人,都是承穆的朋友!”
两位婶子一听,对方是叶承穆的朋友,表演了一番秒变脸,让温沫澜都不由啧啧称奇。
成功见到了古代的大妈,和现代不遑多让!
果然,大妈这种财富,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流传下来的珍贵之物。
“哎呀,早说嘛,婶子平时最好客了,去婶子家吃饭吧?”
沐澂灏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尴尬微笑:“还是……不了吧。”
“别呀,刚刚是我们说话太冲了,小子长得这么俊,脾气肯定特别好,来张婶家,给贵客做点好吃的!”
“诶,来李婶家吃吧,俺家那口子,昨日刚刚打了猎回来,兔子野猪野鸡,想吃多少有多少……”
“不行,去俺家……”
“俺家……”
两位婶子马上要吵起来,瞥沐澂灏一脸无措的模样,温沫澜不厚道的笑了,及时解围:“两位婶子别吵了,我们来找叶家公子,有急事要和他商量,来不及吃饭了,可否麻烦两位婶婶带个路?”
叶大力见这位小娘子,路上一直未开口说话,以为是城里规矩多,也不敢乱看。
谁知这一开口,声音比林子里的叫声婉转的雀鸟还要好听的紧,一不留神就看呆了。
被面前的木公子挡住了视线,才回过神,一想自己直愣愣盯着对方媳妇儿看,就脸臊的不行,低头不敢抬起来。
叶大力暗骂自己,怎么那么没出息,竟然盯着客人公子的夫人看,若是贵客生气,指不定会怎么罚他,闯了祸,心中懊恼急了!
好在,沐澂灏大人有大量,没有真和对方计较,看来,出门前让王妃戴面纱果然是个绝佳好主意!
只露一双眼睛就把人迷了去,哼,不过都是些凡夫俗子,沐澂灏心中唾弃道,不及他定力十足。
可见,那些俗人都配不上王妃!
……
叶承穆的家在村子中央,七拐八拐,既不显眼也不会失了存在感。
虽然房屋简陋,比不上城里的宅子,但是在叶家村也是数一数二的好住处。
沐澂灏真的难以想象,未来的帝王住的就是这么寒酸的地方。
叶承穆,沐承烨,顺王唯一的子嗣。
当初先皇病重的时候,沐澂灏也就只有四、五岁大,而沐承烨也就算的上牙牙学语的婴孩,是顺王的遗腹子。
顺王替皇帝御驾亲征,战死边疆,运回来的只有一具尸骨,顺王府办丧事时,顺王妃直接撞死在灵柩之上。
王府没了主事之人,怀有身孕的一位姬妾心中惶恐不已,捂紧肚子不敢声张。
还是操办白事的一个小太监觉得不太对劲,不过他也没有弄清事情究竟是什么,只是禀报了皇帝。
皇帝并不疑心这个兄弟,但是人已去,家眷要帮他好好看顾才是,结果就发现这位姬妾坏了身孕。
秘密养在皇城外的别院里,孩子未足月落地,是个男孩。
本来北疆这场战役打了胜仗,可偏偏主帅被流箭射死。
顺王死的蹊跷,但是没有实证,所以皇帝没法裁决,唯一留下的子嗣,怕留在皇城被人暗害,就让楚国公将人送出了长安城。
幸亏把孩子送走的早,没漏风声。后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先皇的身体就急剧下降,太医院怎么查都查不出端倪,不久就突发疾病驾崩了。
去世前,立了皇弟为皇太弟,就是如今的崇德帝。
沐澂灏当时年岁尚小,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秘辛呢?
还是楚黎轩告诉他的,不过,是上辈子战败被俘的时候。
“叩叩”门响。
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门打开了,露出一个书卷气重些的男子,身形比之沐澂灏瘦弱了些,但不掩其英俊的外表。
或许是偶尔干些农活,皮肤黑些、也糙了些,即使不会武,应该也是个身强体健的男子。
瞅着叶承穆比上辈子矮些、目光单纯些、身子骨弱些……沐澂灏差点没忍住想要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摩擦,让他解解心头郁气!
没有见过嗜血杀戮的战争,没有经历过兄弟惨死的场面,没有知道父亲冤死的真相……
这么单纯的眼神,可比最后那讨人厌的惺惺作态要好多了!
果然和楚黎轩在一起时间久了,又养出了一个笑面虎,心机深的可怕!
倒也印证了对方确实是一个当皇帝的好料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狠辣中又带些仁慈,果决中掺杂着犹豫,令人捉摸不透。
虽然经过一世的洗礼,沐澂灏精明了许多,但是天生不擅隐藏情绪的他,很容易就被看穿了。
“这位……公子,在下有哪里得罪过您吗?”瞧着对方一脸疑惑的神色,说出的话似乎没有带着任何意味,但就让安王很不爽!
温沫澜也很惊讶的看着沐澂灏,她也感觉到了沐澂灏的情绪,按理说他们两个应该不认识才对。
不用转头就知道王妃看他的视线,沐澂灏懊恼。
果然!
即使叶承穆还留有一丝纯真,说话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算了,沐澂灏很大方的摇摇头。
“并无仇怨,只是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楚黎轩,一样的腹黑狐狸。”最后一句说的明目张胆。
温沫澜心说,两人果然有仇吧,就是楚黎轩沐澂灏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过他。
听到这话,叶承穆也不生气,温和着脾气:“楚世子算在下半个师傅,很多东西都是他交给在下的。”
就是这个样子,表面很无辜,像是什么也不懂,其实内里不知道在试探算计什么,是个比崇德帝还要难对付的角色。
因为,沐澂灏猜不到他的内心。
说的好没意思,沐澂灏把马鞍上的包袱拿下来,丢给叶承穆:“楚黎轩给你的东西。”
“等等,”叶承穆拿到包袱没有打开,而是挽留了沐澂灏二人的脚步,“二位远道而来,不如去寒舍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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