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思思没空跟他贫,直接坐下,拽过他的手腕把了把脉:“你这脉象生龙活虎,没病没痛。我看你就是拿我开涮呢。”

    欧阳泉否认:“你错了,我真的有病,你也有这个病。”

    是吗?

    我能有什么病?荣思思想不通,收回手,病例都不用写了,往椅子上一靠,笑着等他的下文。

    结果欧阳泉把墨镜重新戴上,老神在在的,起身直接往后院走,荣思思只好跟了过去。

    到了后院一看,地方还行,算不得多宽敞,但是晒晒草药招待几个朋友喝壶小酒还是可以的。

    他转身看着荣思思,荣思思站在门槛那里,身形隐没在逆光的黑暗里。

    她就是不问,等着。

    欧阳泉也不说,就等她问。

    两个人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僵持了几分钟,还是欧阳泉先败下阵来:“这个病全国人民十个里面有九个得了,名字叫没钱。”

    ……荣思思还真是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她踢开门槛边上的泥块,走出阴影,走到阳光下,抬头看着他。

    这个男人真是有点奇怪。

    长得是和她师弟阳泉子一模一样的,性格却跳脱了不少。

    她师弟从小就是个闷葫芦,不爱讲话,更不爱讲这种冷笑话。

    所以,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长得一样,名字一样,性格也一样呢?

    不会的,除非是同一个人。

    而现在,他们性格不一样,那显然就不是一个人了。

    其实这个结论,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也许性格的变化是为了融入新环境呢?

    也说不准。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店铺里来了人。

    蔡幼芬介绍的两个可以宰的肥羊来了。

    一个是老太太,看着七老八十了,说是教育局局长彭飞的老妈,荣思思一看就知道,这老人家应该是肝脏不好,那脸上的颜色,有种不正常的紫黑色。

    把了把脉,道:“就算我天天给她针灸熬药,给她打通经脉穴道,她这病也只能再撑三年。”

    “什么?居然能撑三年?”老太太的儿媳妇胡兰显然非常意外,这可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忙激动地握住荣思思的手,“大妹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其实我们家属要求的不多,一年就够了,我儿媳妇已经怀了,年底就能生,到时候让我婆婆能亲眼看一看重孙再走就行,拜托你了。”

    那不是只要拖半年就行了?

    小意思。

    荣思思把人请到后面,院子后面有个小一点的屋子,她摆了一张按摩床,可以让病人躺着,比较舒服地接受她行针。

    欧阳泉见她这里来了人,便没再逗留,招呼了一声,走了。

    临走之前站在院子里,迎着光细细打量着她认真专注的神情,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墨镜下面。

    荣思思给老人机出诊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听老人家儿媳的意思,医院已经诊断了是肝癌晚期,最多还有三个月可以活。

    这也是为什么她儿媳妇听到可以拖三年的时候那么激动。

    但是,肝癌?

    这个名词荣思思有些陌生,她得赶紧找几本这个世界的医书看看,不然对不上。

    这家人千恩万谢地走了,约了明天还来,临走时给了五千的诊金。

    荣思思没有推辞,毕竟蔡幼芬叮嘱过了。

    她要是真能给老人家拖到三年,五千真不算什么。

    第二个病人是个男的,在院子里等的时候就有些拘谨和不自在。

    等前面那家子走了,院子这边只剩下他和荣思思,他就更加坐立不安了。

    荣思思不知道他怎么了,不过打眼一瞧,这男人怕是肾虚吧,怎么一头的虚汗。

    她问了一遍哪里不舒服,他也不说,她要把脉,他也不让,好像她的手扎人似的。

    荣思思无奈,只好等着。

    等了半天,男人才欲言又止地开口:“咳咳,我是那个……嗯,就是……那个……你也结过婚的吧?就是……”

    “夫妻之间的事儿?”荣思思实在受不了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都看医生了啊,又不是在大马路上跟陌生人说。

    男人挠了挠后耳根,又清了两遍嗓子,还调整了三次坐姿,好像生跳蚤似的折腾个没完,最终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荣思思哭笑不得,有些男人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是医生啊,知道了不丢人,总比在他老婆面前抬不起头好吧。

    她再也不跟他废话了,直接抓过他的手腕,把脉。

    片刻后,她拿出病历本:“名字,性别,年龄,自己写,发病多久了,有没有其他不舒服,自己都填上去吧,填完给我。”

    “那你呢?”男人一脸不情愿,自己填不算什么,可关键是……他小学毕业,字丑,不想在美女医生面前丢人。

    荣思思无奈,摆了摆手里开药的单子:“我给你写药方啊。万一哪个病人不放心,还可以把药方拿给信得过的人看看不是?”

    她没再理会这个病人,低头写起来。

    这人属于典型的中年羊尾,多半是年轻的时候放纵过度,而且,他这一身的酒气,肯定没少买醉。

    这种病当然是越酗酒越糟糕了。

    就算是正常男人,酒后都有可能威猛不起来啊。

    她唰唰唰在那开药方,男人却盯着病例下不去手。

    后来荣思思实在看不下去,拿过来,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她再写一句。

    男人名叫庞树生,搞建材的,搭上改革的春风,包了好几个建筑队的材料,换句话说,他赚大发了。

    生意场上的朋友请他去洗脚房,说有什么一条龙服务,他去了才知道,不是洗脚的,是干那种事的。

    可他偏偏没法雄起,当场闹了个大笑话。

    回家之后就哪儿哪儿不痛快,去了医院男科看过,药是成袋成袋的吃,没用。

    荣思思了解完他的情况,直接去柜台后面抓药:“用法都给你写方子上了,不要用电饭锅熬啊,用土灶,比电饭锅好。”

    “这药,是几天的量啊?”庞树生一脸的尴尬,把撕下来的病例纸捏在手心,来回地折,以此缓解心里的不安。

    荣思思见他这么委屈可怜,忍住了,没说他私人作风的问题,如实回道:“七天,不准沾酒,你要是忍不住想沾酒,现在就走开,别拿我的药,回头治不好反倒是砸我招牌。”

    “你的药真的管用吗?”庞树生原本伸手想去接的,想想还是收了回来,“那说不好真的是你医术不行呢。”

    “你是蔡大姐介绍过来的吧?”荣思思有些来气,“不管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蔡大姐,你随意,你想治病就听我的,不听就走人。”

    “我治,治。”庞树生急忙赔笑脸。

    荣思思本来想让他先吃药有效果再收钱的,见他这么小人之心,干脆先把钱收了,还狮子大开口:“五千,这药其实就值一百五,我收你五千是为了提醒你不能喝酒,你别想着蒙混过关,你要是喝了,下次复诊我是能看出来的,到时候这钱就不退给你了。你要是没喝,我一文不动还给你。”

    开玩笑,她可不是菩萨,她脾气大着呢。

    敢怀疑她就别来啊,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和精力。

    庞树生见这个女人这么能宰人,还真有点气恼,可他一想到万一真的有效呢?

    万一真的可以抬起头来做男人呢?

    所以他纠结了一会,还是咬咬牙掏钱了,药钱他也不贪人家的,一共5150。

    荣思思写了张收据给他:“你认字儿吧?自己看,要是没有意见,签个字,就当你我的私人合同了。”

    反正她也不指望有什么法律效应,就是怕这个男人忍不住喝酒了治不好再毁了她的声誉。

    她得防着,所以她把所有条款都写得清清楚楚。

    庞树生也觉得这样不错,别说她拍他砸招牌,他还怕她到时候赖账呢。

    有个合同好,免得扯皮。

    便仔仔细细看了眼,签了字。

    荣思思送走这个难缠的男人,准备去孙佳家里看看,没想到准备关门的时候,来了个道士。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欧阳泉商量好的,居然也戴了墨镜。

    荣思思把锁放回去,坐在她接诊的椅子上,准备写病例。

    不过,这人看着有点眼熟?

    抬头仔细看看,好像是那天龙昊那里的那个,今天戴了墨镜,进来的时候又逆着光,一下没认出来。

    白殊刃摘下墨镜,也坐了下来,还真的把手腕往荣思思面前一送:“上次山上淋了雨,咳嗽总不好,帮我看看。要是能看好,我送你个人情。”

    “人情?说来看看。”荣思思笑了,白殊刃的信息她自己就可以写,龙昊有事没事总跟她嘀咕,她早就烂熟于心了。

    她边写边等着白殊刃的人情,白殊刃也不卖关子,直接兜了底:“狄朗惹事了。你是想要钱还是想要人。要钱是一个人情,要人就是另外一个人情了,二选一,你选吧。”

    这还用问?当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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