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当日丝麻招商会以青梅酒结束,    八位商贾是有眼『色』,事情办妥了,银子也送了,    生意计划也相谈好了,谁家负责什么谁家负责什么,    都有安排,不过送出去如何卖,    这事得黎老板安排。

    众人然是一万个愿意。

    当初那椰货,是搁他们卖,是定不会那般大胆子敢卖一百文一块。

    该告辞不打扰了。

    诸位是笑盈盈提脚走,黎周周道:“陈老板先慢一步,    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本来脸上挂笑走其他几位,顿时看向陈老板,    见黎老板只是同陈老板有说,    并有挽留他们,虽是心中好奇,可还是笑呵呵相继离去,    只是出了黎府大门,便低声嘀咕:“你说黎老板留陈家是何?”

    “这我哪知道,不由问王老爷,他家哥儿现在黎老板跟前得力掌事。”

    王老爷心中冷笑,这人是给他挖坑让他跳,    面上不显,依旧乐呵呵说:“孩子都送到黎老板跟前受教,黎老板大度又仁厚,他怎么教四哥儿我是不『插』手不过问。”

    是四哥儿给他递,说些黎府顾大人黎老板什么事,    怕是让黎老板生厌,以后肯定不会用他家孩子。

    王老爷心里有成算,他是想抱上顾大人黎老板大腿,如今好不容易在顾大人黎老板跟前『露』了脸,哪能了旁人道。四哥儿是下来了,便瞧吧,昭州城商贾们现在个亲生哥儿,难不成还个什么远房亲戚哥儿?

    “不说了不说了,我先回去把黎老板交代事办了。”王老爷乐呵呵摆手上了马车,他也好奇为何黎老板独留下陈老板,可他再好奇也不去问四哥儿。

    轻重他分得清。

    打听到了又如何?伤是四哥儿在黎老板跟前信用。

    “这老王,是个老滑。”

    “什么老滑,是见缝『插』针,想到这些年,老王倒是蛰伏好,谁都看出来,有这么大眼力见。”

    “可不是嘛。”

    几人酸酸,纷纷上了各家马车。

    那黎老板留陈老板到底为何呢?

    其实也什么大事。黎周周让陈老板别紧,“不是什么合买卖事,这事是桩你花了心费了银钱,有可能半分好都捞不,我先跟你说一下,你己做决定。”

    陈老板越听越好奇,这听起来像是赔本买卖,那黎老板为何还特意叫住他说这个呢?

    “夏日里我去唐州送货,拿了顾大人手信送了拜帖到唐州知州府中,府里五小姐年六月成亲,嫁给是两浙盐运使,不提别,单一桩,年五小姐嫁妆。”

    陈老板被这一圈官压懵在原地,知州他知道,比顾大人还高了一阶,盐运使他虽不知,可跟盐沾了边定是不敢小瞧,再者能同知州府成亲,不是四品也得有五品。

    老天爷呀。

    “莫不是让我们家给做嫁妆吧?”陈老爷说手麻腿软。

    黎周周:“不是。是问你不送一份礼?这也是为何我说,上杆子贴买卖,费了心银钱,有可能捞不到好。”

    “北方中原多见玉石珍珠,翡翠少见,也有什么名气,你家买卖是以后己想做,往外卖,这次给五小姐送嫁妆首饰,也算是『露』脸机会。”

    “都跟你说了,做不做你己决定,若是做了,那尽快,不能赶时间掐点,四月可。”

    一通说完了,便别了。

    陈老板出府人都是木,他然知道这是个『露』脸机会,他家有一个山,翡翠多得是,送出去一套怕甚,最坏不过是赔了一套东西罢了。可能在中原、两浙官老爷面前『露』脸,这机会不多。

    黎老板这是抬举他,记他,才跟他说这么个好音信。

    做,该做。陈老板上了马车搓了脸,缓过来了,心里定了数。掀开了帘子,再看黎府匾额时,目光尽是感激。

    回去便让下人挑水足原石,再请老师傅动工。

    “成亲嫁妆?那做得,雕一些百子千孙吉利东西。”老师傅做了半辈子了,这些吉祥吉祥图案,什么簪、钗都熟手,这有啥。

    谁知道陈老爷给犹豫了,“先等等,不知道中原那边女子成亲爱用什么款式,我在问问,别浪费了料子,先画图案再说。”

    这不是卖给哪位富商乡绅老爷娶妻纳妾用,这可是儿八经千金出嫁用,也是翡翠在中原『露』一『露』脸,哪能随便做?

    可询问了一圈,府中夫人妾室一问不知,哪里懂中原女子喜好,她们是去都去过中原。

    石料是选好了,水极好,可晾,陈老爷不,底下师傅也不敢雕琢啊。

    “不如去问问顾大人黎老板?两位都是京里来,肯定见过世面。”陈家老师傅出主意。

    一拖二去快到年关了。陈老板便想好让夫人带孩子见见黎老板,闲家常时问问这中原京里女子喜好——虽说黎老板不是女子,可如今也别人问了。

    过年了。

    黎家现在过年比以前都忙,尤其是今年。以前在村里也是热闹,不过都是村民互相串门,不算经拜年,到了京里经拜年便只有几家。如今到了昭州,按理应该是更简单才对。

    毕竟只需给陈大人拜年,只走一家。

    可府里递帖子,见人实在是太多了。

    五个府县来人,连糙汉岷章县令今年都差人送了拜帖,顾兆不难想,岷章县令是粗犷了些,可真是爱民爱岷章这地方,眼看其他府县百姓都有了工,怕是急了,硬汉也能软给他拍马屁拜年。

    只够到官阶,齐齐是送帖子,唯恐落后。

    当官有,然还有当地叫得上号乡绅商贾。腊八时有送帖子,如今十几天过去了,那拜帖摞了一匣子。

    为何去年简简单单这般多?

    那还用说。去年顾大人才上岗,还能大神威,起码五个府县县令只送了拜年帖子,说了一些表面上吉祥,是打算亲前往昭州城给上峰拜年意。

    今年不同了,县令们都巴结上,更遑论其他人。

    “今年接待这么多?”黎大看那厚厚一匣子帖子都吓住了,“在村里时,谁家办喜事也这般多吧。”

    一家人坐在偏厅,围一张大桌子。

    顾兆说:“估『摸』都到了。”

    送拜年帖子不可能卡到了年关再送,一般都是提早半个月,一来一回送信,还给人家留了准备年礼时间。然上心也提早准备好了。

    “周周你来念,我先拉个表,列个树状图。”顾兆是看帖子也疼,“今年咱俩先过过眼,赶紧让身边字。”

    黎周周浅笑,拆开了帖子。福宝本来坐在一旁汪汪玩球,听了,巴巴过来,肉呼呼脸,小大人似得说:“爹,黎照曦年岁大了,年我来念。”

    “你认识几个字啊?”顾兆笑完福宝,而后觉得他这个当爹态度不对,立刻又认真严肃起来,“谢谢黎照曦帮忙。”

    黎周周手里挑了个姓氏简单帖子递过去,“黎照曦看看,别弄脏了。”

    福宝可开心了,接了帖子,『摸』了『摸』汪汪,高兴说:“汪汪快来,跟我一起看。”

    顾兆黎周周太忙了,像是官二代,人家是四五岁启蒙,更早一些三岁有——这实岁两岁了。轮到福宝这儿,也是这一个多月,顾兆黎周周都闲了些,顾兆才开始给福宝教字。

    过完年,福宝六岁了。

    这般一想,顾兆有时候有些愧疚,能给福宝早早启蒙,一看汪汪在桌子下蹭福宝腿玩,福宝一边皱一张肉脸看帖子,一边一手『摸』『摸』汪汪脑袋。

    罢了,当上幼儿园,咱直接上小。

    “官也盖好了,也不知道师兄看看懂我卖惨,这官差夫子了,豪华老师宿舍还给安顿好了。”顾兆一边拉表格一边咕哝。

    表格是用麻线沾了墨汁一条条打下来,前是五个府县名字,之后便是谁家,因为昭州四大姓氏,重姓太多,还记上家里买卖行当名字。

    昭州城也是。

    这记下,等拜年送年礼也一一登记在册,黎府备回礼。当然也不是说送了拜帖都让上门,那是一个年三十天都见不完,有给写了回帖成,大概意是你也新年好,有心了,路上遥远不必辛苦跑一趟了,心意我记下了,祝你阖家欢乐。

    黎周周先把一堆拜帖按府县分开放,嘴上说:“若是实在不行,开了春我早早去唐州,看能不能花钱请几位夫子来。”

    “也成。”顾兆嘴上应,心里想他关系还有啥?十里村朱秀才问一般,但教个启蒙不成问题,还有东坪村赵夫子孙子赵泽,也不知考上秀才了?这个是不是也能挖过来。

    昭州给钱。

    官聘夫子,钱然是用公账。现如今昭州公账上数字已经好看许多了,连衙门里粮税库都充实了。

    夫夫二人一边干活一边闲,顾兆把表格打好了,扭问依旧皱一张脸黎照曦,“帖子谁家?”

    黎照曦:“……王吧?”又可怜巴巴把下巴搁在桌上,哭哭表情,“爹,太难啦,后面字福福一个都看不懂。”

    现在不黎照曦了?

    顾兆一瞅,呼噜福宝脑袋瓜,跟福宝『摸』汪汪一般,同一个手法,夸说:“五个字认识一个,也不错了,前几天教你王字如今还识,不错。”

    “嘿!”福宝立刻笑了起来,“爹,后面念什么呀?”

    “绸缎庄王家。”

    顾兆念完看到‘绸缎’二字,再想起‘黎照曦’三个字,看福宝眼底带几分淡淡同情,别小朋友写卷子都答第三道题了,他家福宝还在起跑线上写大名。

    这……

    名字好听好。

    再者了,他是昭州二把手,实权一号人物,他家福宝为官二代还能个特权了?

    “以后咱们写卷子先写福宝俩字。”顾实权一号给福宝特权。

    福宝啊了声?什么意呀?

    “去汪汪玩吧,汪汪都急了,拿球蹭你呢。”黎周周哄福宝去玩。

    福宝低看汪汪,汪汪嘴里叼个木球,晃尾巴。

    “汪汪你真可爱,我们玩球吧!”

    一人一狗去厅前小院子玩球了。顾兆打完了表格,黎周周也分好类了,夫夫二人一起誊写快,黎大看了会觉得趣,起身去院子逗福宝汪汪了。

    这个年过确实是热热闹闹停歇。

    除了大年三十顾兆一家去陈大人家中拜访,照旧还是去年那一套,说说喝个小酒,顾兆陪陈翁下几盘棋,因为输太惨,最后不脸提出玩五子棋,除了刚开始陈翁不适应输了两局,之后便开始赢了。

    顾兆一看,当即说不玩了不玩了,天『色』不早了改日吧。

    陈翁:……

    这小顾怎么玩不起啊。

    陈翁是意犹未尽,不过一看确实是天黑了,便罢了,送客时,犹豫二三,顾兆看出来问陈翁何事。

    “我想你现如今这般忙,是缺了人手,我家大郎过去帮一二。”陈翁说完了,又道:“罢了,他一个问不通,到你那儿别累了你事。”

    顾兆知道陈大人想给儿子找个差事,只是说完肯定怕他以为,给他身边塞人想监视他。这个顾兆倒是多想,说:“陈兄识字更好,我这边是缺人,若是陈兄不嫌弃我这儿,便来衙门吧。”

    “官盖好了,缺个管闲杂事主任。”

    陈翁陈大郎:?

    “缺个识字管理官内务、书本、纸笔这些采买人。”差不多是官大总管了。顾兆解释道。

    陈翁便问起夫子招了?若是实在无人,他也能教导一二。顾兆把心意记下了,说等年后再看。

    之后从大年初一到十五元宵,黎府是闲了三天。

    前先排然是当官有官阶在身前来拜年,这便到了初六,之后是商贾乡绅……

    等忙完了,顾兆是给周周捏肩说:“年还是攒一起,摆个宴席,两三天了事。”

    今年黎府还稳,有些岔开了,有重有轻,排序有讲究。

    “前几天陈夫人来,陪我聊天,问起来京里中原女子出嫁时爱首饰,这我怎么会知道。”黎周周同人说清了,他真不知,可看陈夫人一脸忧愁,说陈老爷得那块好原料,到现在都敢动工。

    顾兆:“那咱们也办法,我也见过豪门婚礼。”

    电视上豪门婚礼见过,那是大钻戒。现在女子嫁妆不同,那是一套套,叫面首饰,见字识意,脸上上,那必须是一套,而不是单一一个单品。

    “我跟他们说了五小姐喜好,五小姐年轻『性』子几分活泼,胆子也大点,太过老式花肯定是不爱,再者京里中原喜好咱们不熟不知,那不如选一些昭州特『色』花,做年轻活泼一些,融合起来……”黎周周慢慢说。

    顾兆觉得对,昭州做雕刻师傅临时再也不到北面师傅审美技法,也来不及,还不如做昭州本地,改良一些,外人看还是个新奇,见过。

    不管如何忙,年是终过完了。

    期间有两件事,一件四哥儿给己起名字了。

    四哥儿在家中不受宠,打生下来后按照序齿排行叫,一直四哥儿叫。也是今年王夫人带孩子来拜年,说起她家六娘择亲问题——

    六娘过完年十四岁。

    黎周周是觉得小,能再等两年。王夫人听闻了,可能心里想法不同,再等,再等六娘便年纪大了不好挑了,如今是她们家挑旁人,等六娘十六七那便是旁人挑她们。

    是不可。

    可王夫人不会反驳顾夫人,是心里看法不同也不说,而是点点说对,“六娘是不怎么急,前还有个四哥儿在,四哥儿十六了。”

    四哥儿差点嘴快说啥十六,分十五,可到嘴边想起来这是他母亲,如今出门做客,他说地方。

    事关四哥儿亲事,黎周周想『摸』一下王夫人想法,问可看中了什么人了吗?谁家?

    “也是顶好人家,昭州城中黄家六郎。”王夫人说。

    黄六郎也是庶出,姨娘肚子里爬出来,原先按她家门户,配四哥儿算是她家高攀了些,如今不一了,王家起来了。

    “不过那边说,四哥儿这序齿不好不吉利,我想人家不急,我家也不急,再踅『摸』看看吧。”王夫人觉得黄家那序齿说,实则是怎么看上四哥儿。

    也是,四哥儿在黎老板跟前再有面子再得重用,可人家黄家是聘宅中夫,四哥儿整日在外抛『露』面,还两次跟商队出去,怕是黄家介怀这个,才拿了序齿来挑刺。

    “四哥儿个大名吗?”黎周周直接了当问了。听出来,王夫人这是暗暗在他跟前给黄家上眼『药』,不过亲事不是结么。

    王夫人说:“,老爷太忙一时忘了,我也忘了提醒了。”

    其实王家孩子也几位男孩养健健康康八九岁时,王老爷会给取个大名,嫡子郑重几分,庶子嘛,随便捡个字。轮到了女孩哥儿,养在后宅院子,都是拿序齿喊。

    名字。

    但黎老板这般问了,王夫人回去同老爷说了,是乎王老爷便给四哥儿取名字,只是他之前都是给男孩取字,如今到了哥儿身上,也那般,什么金祥、金宝,轮到了四哥儿,王老爷还想起个略文雅点名字。

    “桂花不错,花花草草,那便叫王金桂。”

    四哥儿当时不,嫌难听。

    王老爷气了,说你本事大己取,是能让黎老板给你取那更好。拿故意堵四哥儿。四哥儿还真问老板了。

    “……金桂确实不好听。”黎周周给相公时候。顾兆第一次听,真一口到嘴茶喷了出来,呛直咳嗽,“我说我起名不成了,这王老爷更甚,哪里是不好听,是难听。”

    还不如四哥儿好听。

    “说让我取。”黎周周为难了些,毕竟起名这事得父母来,王家又不像渝哥儿几个,父母不识字,在山里,狗蛋栓子叫。

    顾兆咳嗽完了,拿手帕擦身上水,说:“你随便取都比王金桂好听,跟苏佳英苏佳渝佳字取,顺手拈来事。”

    最后是黎周周问四哥儿想取什么名字。

    “不急,你慢慢选,取名字这事你定了,便说是我取,莫怕。”

    四哥儿人生中能对己做决定事不多,以前连穿衣打扮梳怎么来都不成,听姨娘身边妈妈,如今这般大事交到了四哥儿手里,四哥儿心底莫名一股兴奋高兴来。

    取了己爱听名字,这是己了。

    四哥儿跟霖哥儿嘀咕,霖哥儿懵懵,“不都是你己嘛。”

    “你不懂,反是我己名字,你说叫什么好?”

    “那你该己取,我取了可是霖哥儿了。”霖哥儿笑说。

    四哥儿便真己想了,只是问霖哥儿名字什么意,霖哥儿说:“我名字是阿『奶』取,我生下时,天上下雨,地里庄稼干了许久,总算是下雨了,便带了雨水,底下是个林子林。”

    久旱逢寒霖,也是李家当时都是男丁,未见一个女孩哥儿,好不容易得了个小哥儿,一家人是高兴。所以霖哥儿才生下,便取了名字。

    四哥儿想了几天,还回去问姨娘生他时有有什么事。

    姨娘说:“啥事,顺很,刚疼多久生了,我以为是个男孩,在肚子里时也闹腾很,可想到……”是个哥儿。

    “你妹妹生下那日日好,下了许久雨,七娘一下来便停了……”

    四哥儿回到黎府时,黎周周现四哥儿心情低落,便问怎么了。

    “老板,人人差别好大,霖哥儿家里都喜欢他,生下来有了名字,生时候生了什么他家里人也记挂……”四哥儿说眼眶红了想哭。

    黎周周给四哥儿递了手帕,说:“人人是不同,别跟谁比,日子都是靠己过,哪怕是坏时候,在最坏其次坏做选择,慢慢,日子好了。”

    后来四哥儿擦了眼泪,吸了吸鼻子,说己叫王坚。

    坚强。

    顾兆听了后,很是认真说好名字。

    不过外厂里、王家、府里下人都叫四哥儿、四掌事叫习惯了,叫大名少,黎周周叫,顾兆见了也叫,霖哥儿也叫。

    黎周周叫还不是叫坚哥儿,叫王坚二字。

    另一件事那便是丝麻出线了,丝线染『色』什么大问题,是苎麻线不好上『色』,一上浅『色』晾干了织成布颜『色』斑驳浅浅一层,若是染重了也不好看。

    现在染『色』颜料是两种,矿物植物。

    这问题得想办法解决。当日合起来做买卖八位,有五位都是跟布料打交道,当即请了人开会,询问下各家染『色』师傅如何成。

    眼看出了年,再不加快一些,那便晚咯。

    鄚州与韶州交接处,二十多辆马车摇摇晃晃听人指路到了‘新路’上。

    “你们去昭州啊?听说鄚州与昭州新修了一条路,特别平坦好走,你们可以走那便,近很,直接通昭州。”

    “听说是昭州修路,叫什么水泥路。”

    “你们去过?”滁州举人问。

    指路老者摇,“那边那么远,老丈我去那里甚,是我听来,之前每每有商队都是从那条路走出来。”

    “这是真,去岁昭州商送货出去,几个来回,我遇到过两次,问起来怎么那般远还去什么中原,商队人说也不甚远,路好走了许多……”

    这人说肯定,文豪们见过什么‘水泥路’,当即决定过去瞧瞧,若是假,路不通,那边绕一下,耽搁几天而已。

    泥路颠簸,路上又下了两场雨,更是难走。

    诸位前去昭州举人、进士们,纷纷是颠面『色』苦,只能咬牙根坚持下去了,都应了孙大家,若是因为这点苦难便出尔反尔,那还如何顶天立足。

    有何颜面活下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众位凭信念,是被颠簸一路吐,一路走,若是马车陷进去了,还下车——然不用他们推,可冒雨站在一旁,脚上都是泥。

    唉,不提也罢。

    “这昭州路途确实远了。”

    “不是远了,是太远了,难怪连个官都办不起。”说举人心中想,去了便待个三载回来,算是还了孙大家情。

    几乎是人人都这般想。

    终这天,赶车车夫在马车外说:“到了到了。”

    “昭州到了?”

    “不是,先生,是水泥路到了,这是不是水泥路?应当是吧?”车夫也惊疑不定,从车架跳下来拿脚感受,等踩到上了便乐不成,“奇了奇了,还真有这神路。”

    如何神路?

    车里进士掀开了帘子,眼前是一条长长宽阔直通远处看不见边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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