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孕一段时间后, 秦栀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夫妻俩能做的都做了,沈队长非常卖力, 科普来的姿势一个都没落下, 甚至还get到了很多新技巧。
次数多了, 秦栀都怀疑,某人根本不是想要宝宝, 还是想变着花样压榨她, 对此沈队长表示很冤枉, 心里却忍不住偷着乐。
许是太多次期待落空,秦栀终于放下“执念”,打算顺其自然, 于是又将重心放在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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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秦栀照常去了拍摄地点,这一次是她跟赖小锋第三次合作, 两人作为老搭档,配合得相当默契。而最近的拍摄内容主要是关于a市具有当地特色的文化遗产,所有的工作人员辗转于几家知名的文化遗产保护中心。
秦栀到了现场, 机位已经就位, 赖小锋正和纪念馆的馆长沟通待会的采访内容,看到秦栀, 赖小锋眼睛一亮,笑嘻嘻地朝秦栀挥了挥手。
一切准备就绪后, 秦栀调整好设备, 镜头对准赖小锋和馆长, 两人就纪念馆的历史背景和成立以来的故事侃侃而谈。
秦栀和所有的工作人员在纪念馆待了整整一天, 除了一些采访, 还有纪念馆内一些历史文物的镜头,秦栀只带了两个助理,拍摄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
拍完一些民国时期的书籍文件,秦栀直起身的那一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视野也跟着黑了两秒,幸好扶着一旁的柜子才堪堪站稳。
一旁的助理见状连忙过去扶着秦栀,焦急道:“秦导你没事吧?!”
面前的女人秀丽的眉心微蹙,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却脸色惨白,薄薄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看着精神状态并不好。
助理关心道:“秦导,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送你去趟医院吧?”
秦栀定了定神,缓慢摇头,除了肚子有些坠痛,眩晕似乎只是暂时的,她直起身,淡声开口:“我没事,可能是刚才起身太急了,有有点头晕。”
算算时间,姨妈也该来了,秦栀如此安慰自己,一旁的助理听了解释,也没再多说什么。
今天的拍摄终于收工,一群人商议着晚上一块去聚餐,热火朝天的议论去吃火锅还是烤肉,赖小锋看到神情蔫蔫的秦栀,凑过来问:“学妹,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秦栀慢吞吞地摇头:“不用管我,你们自己选吧。”
赖小锋歪着脑袋看她,语气疑惑:“你是不是生病了?”
秦栀捂着持续坠痛的肚子,耷拉着脑袋,像株严重缺水的植被,闷闷道:“没生病,就是最近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东西。”
赖小锋不大放心,伸手碰了下秦栀的额头,温度挺正常,没有发烧,不知想到什么,他垂眸看向秦栀的肚子,迟疑道:“学妹,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闻言,秦栀猛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赖小锋:“怎么不可能,你这段时间不是在备孕嘛,有没有去医院检查?”
秦栀眉心皱紧又舒展,回忆道:“我上次用试纸测,没怀呀。”
对于赖小锋,知道对方的性取向后,秦栀就一直把他当姐妹,所以这方面知无不言。
赖小锋俨然一副妇女之友的模样:“上次测是什么时候?”
赖小锋一开口,秦栀似被点醒,像是意识到什么,缓声道:“一个多月前吧。”
赖小锋认真道:“那就对了,怀孕的可能性很大,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秦栀垂眸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大夫都已经下班了,做检查只能等明天了。
秦栀本打算和大家吃完晚饭再去药店买试纸,没想到意外却比她的计划来得更快。
去往餐厅的路上,载着工作人员的车子在十字路口与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发生剐蹭,一向老练的司机看到电动车冲过来的一瞬,为了避免撞到人,急忙踩下刹车,伴随着轮胎蹭过地面的“刺啦”声响,车里的人由于惯性,猝不及防地直直向前栽过去。
好在大家都系了安全带,才没有被巨大的冲击力甩飞出去,还未车里的人完全回过神来,“哐当”一声响,车子又一次剧烈颠簸了一下,这一次是被后方的车辆追尾。
整个车厢一片寂静,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面对眼前的突发状况,大家错愕地瞪大眼睛,面面相觑,直到有人反应过来,“我靠!咱们也太倒霉了吧!”
赖小锋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讷讷:“碰到别人闯红灯也就算了,还追尾,幸亏咱们系了安全带。”
秦栀的心脏慌乱不安的跳动,小腹越来越强烈的坠痛感盖过心头的恐慌,一股温热的暖流好像从体内涌出来,让她疼得皱紧了眉心,捂着肚子,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助理的尖叫声穿透寂静的车厢,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慌和不安:“完了出事了!栀栀出血了!”
听到助理的惊恐,秦栀早已来不及细看,两眼一黑,眼皮沉重垂下来,直接陷入了昏迷。
看到晕倒在座椅上的秦栀,赖小锋吓得手都在哆嗦,他迅速镇定下来,短暂的斟酌之后,让司机先开车前往医院,这样比120更及时,至于眼前的事故,留个人在这等交警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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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赖小锋的电话时,温女士刚下班正准备回家,听到消息,心脏瞬间卡在了嗓子眼,连忙让司机掉头,直接赶往军区总院。
温女士和家人赶到医院时,秦栀已经被推进了病房,整个人陷入昏迷,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虽然出现出血性早产的迹象,好在送医及时,腹中的胎儿算是保住了,但后期的保胎尤为重要。
听到医生的叮嘱,一大家子人总算松了口气,听到孙女怀孕,外婆眼睛红红的,一时间惊喜和后怕的情绪交织,心绪无法平复。
温女士和丈夫安慰着家里的几位老人,随后又抽空给沈鹤舟打了通电话,见儿子迟迟没有接电话,想着他这会应该在忙,温女士只好发了条消息通知。
“栀栀出了个小车祸,现在在医院,收到消息记得回个电话。”
此时的沈鹤舟还在会议室,几位领导正在汇报近期的工作,包括各项山区支援计划。
不多时,漆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温女士打来的电话,手机处于静音勿扰模式,沈鹤舟看了一眼,碍于会议并没有接,紧跟着屏幕上方弹出一条短信。
沈鹤舟眉心微蹙,隐约预感到温女士有什么急事,指尖划开屏幕,当看到弹出的“车祸”“医院”的字眼时,沈鹤舟呼吸骤停,身体僵坐在原地。
他唇角收紧,克制着心头的慌乱和不安,握着手机的手不断用力收紧,那张清冷端正的脸紧绷,整个人如坐针毡。
会议刚好已经到尾声,领导似乎还想让沈鹤舟说几句,奈何男人的神情不太对劲,了解情况后便准许沈鹤舟提前结束会议。
沈鹤舟迅速起身,脚下生风,椅背上的外套都来不及拿,几乎是飞奔着离开了会议室。
而留在会议室的其他人显然被这一幕惊到,沈队长在中队待了好几年,平日里都是一副沉着镇定,冷静自持的一面,唯独刚才,眉眼间的情绪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慌乱和紧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想来家里的急事,或许跟沈队长的老婆有关。
从会议室出来,沈鹤舟便将电话打给了温女士。
电话接通,沈鹤舟自己都未意识到,喉间溢出的声音都有些抖:
“妈,栀栀现在情况怎么样?”
总算接到儿子的电话,听到沈鹤舟焦灼紧绷的语气,温女士连忙道:“你别着急,栀栀现在在病房,刚醒过来。”
沈鹤舟喉咙发紧,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攥住,他沉声道:“告诉她=栀栀,我马上就到。”
温女士点头:“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温女士本想将栀栀怀孕的事告诉儿子,转念一想,秦栀亲口告诉他,或许比她这个当妈的转述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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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沈鹤舟终于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那一瞬,终于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秦栀。
女人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巴掌大的小脸柔和苍白,乌黑柔软的长发松松散散地垂在胸前,看着纤弱单薄,经不起风吹。
看到门口出现的沈鹤舟,秦栀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早就忽略了小腹隐隐的坠痛感,嘴角扬起抹灿烂明媚的笑痕。
温女士很有眼力见,带着家里的几位长辈去了病房外,留给夫妻俩单独相处。
母子俩在病房门口擦肩而过,温女士听到儿子压低的声线磁沉轻缓:“妈,你们辛苦了。”
温女士心中一暖,轻拍了拍儿子坚实挺括的肩膀,温和道:“不辛苦,快过去陪陪栀栀吧。”
沈鹤舟点头:“好。”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夫妻俩,秦栀睁着乌黑澄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沈鹤舟,灵动的眼里光芒熠熠,似乎藏满了细碎的星辰。
沈鹤舟径直走过去,瘦削的下颚线条紧绷,沉黑深谙的眸子将床上的人仔仔细细观察一遍,才低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疼告诉我。”
看着男人眉间拧起的那道褶皱,秦栀轻抿了抿唇瓣,摇头,柔声道:“就是肚子有点疼,医生说注意休息就好啦。”
沈鹤舟微垂着脑袋,黑眉清目,笔直绵密的眼睫铺下一道淡淡的阴影,意外的有些沉默。
秦栀半躺在病床上,望着沈鹤舟微微发红的眼眶,呼吸蓦地一顿,她慢慢倾身靠过去,纤细的臂膀温柔地抱住面前的男人,本想抱抱他安慰,掌心却无意中触摸到男人被汗水打湿的脊背,身上的备勤服都没来得及换,衣服有些潮湿。
或许是体会到沈鹤舟这一路赶过来的心情,秦栀的鼻子有些泛酸,理解了男人的静默,于是伸手温柔地抚了抚沈鹤舟微弓僵硬的脊背,像在安抚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老公,别担心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
秦栀的语气越是温和轻松,沈鹤舟的心绪越是复杂,一股劫后余生的恐惧感如洪水般席卷而来,疯狂地漫过心头,让他没办法这么快从中抽/离出来。
他长睫微垂,黑眸凝视着女人莹白清丽的面庞片刻,才缓声开口,嗓子沙哑得不像话:“老婆,你吓到我了。”
温女士不知道,她那条短信里用到的字眼,足以让沈鹤舟的心情从高处到深谷通通走一遭,什么情绪都有。
秦栀眨巴眼,哄小孩似的继续抚了抚男人宽阔温热的脊背,声音软绵绵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状况了。”
沈鹤舟紧抿的唇线僵直,沉默的点头算是无声的回应。
静默片刻,秦栀再次开口:“老公,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沈鹤舟的身体稍稍后退,垂眸望着面前笑意温和的女人,附和地问:“什么事?”
秦栀唇角的笑痕愈深,软白纤细的手握住沈鹤舟的手,牵着他覆在自己平坦柔软的小腹上。
她不急不缓地问:“猜到了吗?”
男人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的衣衫贴着她的小腹,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电光火石之间,沈鹤舟猛地睁大眼睛,甚至忘了呼吸,眉眼间的清冷平静顷刻间崩塌。
沈鹤舟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怀里的人,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千言万语仿佛卡在嗓子眼,一时间难以用语言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而那股道不明的情绪却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持续发酵。
他眨了眨泛酸的眼眶,看向老婆平坦的小腹,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薄唇掀动,生平第一次,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是、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秦栀抿唇轻笑,安静地点头,白皙细长的手指陷入男人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神情温柔地回应:“是呀,沈队长要当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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